老夫定有重事相求。”
瓈儿樱唇一抿,扬声道:“嗯!爹常说: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守信!瓈儿既然答应你就一定会办到!”
接着,她看看手中不知名的‘宝物’,又看看老人家:“这…?”
老叟仰面望向月色夜空,清灵的瞳眸中闪动一抹神秘的色彩,字字句句飘声而出。
“此物乃是一种具有驱魂能力、类似笙箫一般的乐器,老夫将它赠予你,日后用它吹出你口中那段曲调,便可驱赶一切低等生灵,瑶蛇乃灵性很强的低等生物,你若想继续酿制瑶浆酒,此物必能很好的协助于你。”
说罢,老叟白袖一挥,即刻扬起一阵轻如薄纱的白烟。
“咳咳...咳咳...”
这平地而起的烟雾呛得瓈儿与萧玄喉间瘙痒,不停轻咳,难以睁眼视人。
老叟之言,让烟雾中的瓈儿脑中顿感惊诧:瑶浆酒乃是她爹娘祖传的独门酿制酒艺,除虞山附近一些贪酒之人外,很少有人知晓瑶浆之名,更别说那艰险的酿制过程,而这古里古怪的老人家好似对瑶浆酒了如指掌?…。
待烟雾散尽,白衣老叟早已了无踪影。
瓈儿勉强半开凤眸,面对身前空无一人的山野丛林,尖声惊叹道:“喂!人呢?那老头去哪儿了?”
默默矗立身旁的萧玄,忽然将一条魁梧的臂膀,重重搭在瓈儿弱小的肩头上,另一只持刀的大掌用力抵压胸口,他耸拉着脑袋,虚声说:“此人绝非等闲之辈,若非道士,便定是个得道仙人。”
瓈儿正满心纳闷,一偏头,见萧玄神情有恙,柳眉一紧,试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打累了,借你肩膀靠一下,不行吗?”
萧玄没有抬头,体内渐渐失力,语道虽生硬霸道,尾音中却夹杂点点虚喘。
瓈儿放心不下,半转身子,抬手扳过萧玄沉重的身躯。
头顶一轮圆月,透过皎洁凄冷的月光,瓈儿瞪大灵眸,看到一张惨白到没有半点血色的俊颜,唇齿间正不由自主轻颤着,唇色已紫中泛蓝。
“你!…你!…你中毒了!”
瓈儿失声惊叫,快速打量着萧玄全身上下,小手不停掀起他的黑衫衣角,左右翻找,嘴上反复问道:“伤口呢?伤口在哪里?在哪里啊?…”
封建社会之风气中,能闲礼仪、贞洁之守,自古以来便是规范道德廉耻之准则,也是文人墨客必修之课,但瓈儿自幼放野山坳清泉,又因养父母学识有限,故瓈儿只懂得一些肤浅表面的礼节,并不知晓男女肌肤授受不亲之观念。
萧玄被瓈儿触及自身的大胆举动吓慌了神,一张原本温和平缓的面孔,霎时方寸大乱,他赶忙推拦她随性乱摸的柔荑,好言解释。
“瓈儿姑娘!萧某没事,并非中毒,只是些心慌…姑娘扶我去岩石上歇息片刻便没事了。”
单手支撑着萧玄跃跃欲坠的身躯,瓈儿狂眨凤眸,诚恳的吼叫:“千万不可乱动!看看你这张脸!分明就是中毒之症状!快说!伤口在哪?!”
萧玄摇摇头,无措无知的表情像个不明世事的孩童,然,那俊美如玉的面容旁却开始滚落串串虚冷的汗珠。
瓈儿坚决的眼神与慌乱的双手在萧玄周身不屈不挠的搜寻着,心道:看来这男人是个四肢灵活、头脑愚钝的傻蛋!连自己中了毒都不晓得,以他百战不挠的劲头来说,应早有意识才对,怎么却像个被摄去心魂的躯壳般毫无察觉呢?…。
正直思绪分神中,瓈儿翻扯衣角的小手,不小心碰到萧玄小腿外一处凸起的地方,突然,一响粗野沙哑的嚎叫声爆起,霎时轰震山林。
“啊——!”
萧玄难忍腿间的剧痛,失衡的魁梧身躯急速倾斜倒地,他紧咬圆唇,如墨的眉宇皱缩成团。
“对不起!对不起!…”
瓈儿口中连连致歉,却并未停下手上的动作,她用力撕开那腿裤角,两行青紫色齿印赫然映现于殷肿的小腿上。
瓈儿纤手一指:“你看!这便是瑶蛇的齿印!”
乍见那臃肿变色的区域,萧玄这才恍悟,那些围堵在胸腔内喘息不顺的心慌之感,原来是拜蛇毒所赐,既而不禁为此担忧起来。
萧玄手抓地上染血的泥土,压低语道沉声问:“这毒有救吗?”
瓈儿不语,只是安静的蹲在他小腿旁,一下下撕烂那腿裤角,将撕下的布料打结成碎布条,一条条紧紧捆系在那处伤口的上下两端。
“你,你干什么?”
萧玄不懂,这笨鸭子闷不作声在瞎忙什么?
下一秒,瓈儿竟弯身趴到那条染毒的齿印处,樱唇狠狠附在伤口上,拼命吸允其内淤积的毒血。
萧玄倒吸一口气,心下大乱:这野女人疯了是不是!吸毒疗伤?亏她想得出!那可是用自己性命作赌注的愚人之术,毒素会经由齿缝间隙渗入她体内,这样一来她也会中毒,她久居山谷,岂会连此等低级的常识都不知晓!
萧玄试图挪动双腿,并朝瓈儿大吼道:“走开!别碰我!”
苦耐,自从萧玄跌坐在地的那一刻,身上所有的肌肉均已虚软无力,而眼下不但没有推动瓈儿,反倒使她换了个更便利的姿势。
此刻,瓈儿用背脊半对萧玄,尽管萧玄竭力伸长手臂,也仅仅只能触碰到她一缕青丝而已。
伴随一口接一口喷吐在泥地上的蓝色毒血,萧玄眼睁睁望着身前万般焦灼的一幕,心底渐渐涌起一股复杂的不明情愫…。
最后一滩毒液吸出,瓈儿疲惫向后倒去,直直落坐在萧玄旁边。
眯起那双秋水汪汪的灵凤眸,瓈儿莞尔一笑,唇齿间血丝片片,铜铃般的声音渐行渐缓:“太好了!萧公子的小命总算保住了…”
再瞧那伤口处,红肿已明显消退不少,扩散的蓝紫色毒素几乎被瓈儿全数吸了出来。
萧玄勉强探出大手,轻轻握住身旁的小手,急切喘息道:“瓈儿姑娘!你!你没事吧?”
瓈儿慢慢摇头,疲惫的瓜子脸上露出一抹安然的笑容。
冷风缕缕拂过,扬起阵阵萧尘,忽然,瓈儿身子瘫软一滑,紫衫凤尾袖倾身飘舞,低空划出一道烁烁霓虹,最终牢牢跌入萧玄温暖的胸怀里。
见状,萧玄乌眸一明一暗,心头慌乱如麻,他不停摇晃怀中之人,惊喊着:“瓈儿姑娘!瓈儿!你怎么了!瓈儿!…”
一次出乎意料的救赎,一场唯美动人的昏厥,对绝情于世的萧玄来说,无疑是种无声的宣战。
凝望怀中微微低喘的瓈儿,萧玄心底隐隐刺痛:第一次有人无条件甘愿为他奋不顾身,是这鸭子太傻?太蠢?还是老天怜悯他孤战一世,有意安排他与这女人相遇相识,倘若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夙愿人,那么掉进他怀里就别后悔,他萧玄虽不会哄人开心,但却能带她一起飞,天涯海角都无所谓,只要自此相依相伴,想必他无助的人世之旅将不再那般挣扎痛苦…。
此时,在萧玄温香似玉的俊颜下,本是一颗冰冷麻木的心肠,却隐隐孕育出某种情系终身的欲念,他垂首轻嗅瓈儿微薰的发丝,乌眸深深陷入沧海之渊,激荡出一汪动情若水。
昏迷中,瓈儿开始轻轻颤抖,唇边发出声声低喃:“…冷…好冷…好冷哦…”
萧玄连忙脱去黑麻马褂,为她裹身披上,紧紧拥她入怀,像是要将她整身纳入自己滚烫的骨血中。
片刻后,萧玄晃似听到怀里人的鼻息渐渐平稳,身子也不再发颤,过了许久,他才将自己固守的意识慢慢放逐。
昏昏欲睡中不知过了多久,山野中散发的幽幽清香,清理着蛇尸遍地的腥臭味,一阵顿起的寒风,晃动着泥泞中的野草,野草来回扫弄地上一名酣睡之人的耳畔,萧玄警觉般本能惊醒,乌眸大开,一道耀眼的晨光霎时刺痛了亮洁的瞳孔。
第一时间里,他发现怀里的夙愿人竟不见了。
撑起一副已然恢复元气的身躯,萧玄八面回旋,左瞄右看,荒秃秃的山野之上一片死寂,他走走停停,不时喊着:“瓈儿姑娘!瓈儿!…”
半响后,清风徐徐,阳光普照,宁静的山谷中只空泛回荡着萧玄凄冷的叫唤声。
一时间,没了瓈儿的去向,也不知她是生是死,萧玄心焦气躁,挥起巨拳便狠狠砸中身旁一颗槐树,霎时枝桠枯叶散落一地。
“这大清早的,萧大哥喜欢跟槐树请安吗?真是一代英侠风范,与凡夫俗子就是不同!”
瓈儿手拎陶瓷水壶,正微笑着从郁郁葱葱的树林里漫步而出,金灿灿的阳光肆意洒在她水嫩灵美的容颜上,娇媚的凤眸中闪动一丝戏弄,如墨的鬓发旁挂满晶莹的露水,一抹娉婷浅笑自自然然融入身后满山片野的花香雀语中,勾勒出一幅<;幽谷灵媚佳人>;的美卷。
光影透过晨雾,将画面中的倩影瞬间折射在萧玄眼里,而后狠狠反射到心底。
萧玄仔细盯着瓈儿上下左右游看一番,不解的问:“你没中毒吗?”
瓈儿优雅的递上水壶,轻轻抬了抬弧线唯美的小下巴,示意他喝些泉水。
“谢谢。”
萧玄接过水壶,饮了两口,视线始终追朔在那个任何男人看了都想一口吃掉的女人身上。
现下正值秋末,山里的天很蓝,湖水很甘甜,植物们尽情释放着清新的氧气。
瓈儿深深呼吸着大自然赐予的一切,淡淡开口道。
“瓈儿家中自幼以酿酒为生,爹娘用祖传的配方酿制瑶浆酒,之后,运去山下的村落交换米粮与银两来维系生活,瑶浆酒香飘万里,幌似千年陈酿,入口时丝滑的酒香会在唇齿间晕展开来,吞咽后阵阵回甜勾人沉醉,就连瓈儿自己也贪饮不腻,而酿制此酒必备的原料就是瑶蛇产下的蛋,有了这种蛋,酿出来的才是最上乘的瑶浆酒,可也因此,若不是处于花香浓重与气味混杂之地,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