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产下的蛋,有了这种蛋,酿出来的才是最上乘的瑶浆酒,可也因此,若不是处于花香浓重与气味混杂之地,生性剧毒的瑶蛇便能嗅到瑶蛇宝宝的味道,结群从四面八方奔来,之前一路上瓈儿哼唱的小调,便是爹爹教的驱魂曲,此曲能搅乱瑶蛇心性,使其一时间嗅不到蛇蛋的味道,那时瓈儿沉浸在桃花丛中,一时忘了吟曲,才被瑶蛇发现了踪迹,爹娘生前也曾惧怕住在酿满瑶浆酒的木屋里附近的花草溢香若遮挡不住酒味终将会引来瑶蛇,为防不测,我们全家一直有服用各种解毒草药的习惯,渐渐的,体内也自然有了抗毒能力,故而为萧公子吸出毒血,瓈儿不会有性命之忧,一段时辰后毒素会自行散去,所以,萧公子无需挂心。”
闻言,萧玄心中的巨石总算落地了,他移步向前,故作庆幸的笑言:“原来如此,看来,萧某强行要姑娘帮忙送酒,反倒救了自己一命。”
瓈儿闻言脑波一震,脱口急呼:“啊——!可不是,瓈儿当时只顾钱财,竟忘记了瑶蛇一事,险些害死公子。”
语毕,她小脸一红,羞愧不已,不禁朝萧玄怯怯一笑,心中却咒骂自己:真是该死!笨瓈儿!你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贪财鬼!为了几颗金锭子竟差点枉送一条人命!妄为你还想去当盖世女侠,你这样跟江洋大盗有何分别!真是丢人!…。
见她眉心打结,萧玄大致能猜到她正在恼着自己,于是,便调转话锋,助她走出自责。
“论事实,瓈儿姑娘终是解救萧某之人,萧某虽非谦谦君子,但也不愿欠下人情,萧某可为姑娘做足三件不违背道义与良知之事!事后便互不拖欠,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萧玄认真的表情,并不像在开玩笑,也许既是玩笑,他也愿意开下去,相遇虽是偶然,但历经生死一劫后,在他心底已深深烙上这女人的印记。
既然天公有心,降下夙愿人,萧玄不想只是擦身而过。
瓈儿尴尬的抿唇浅笑:“萧大哥言重了,是瓈儿疏忽大意才连累你负伤,这三件事接不得。”
“就这么定了,就凭你唤我一声萧大哥,那么大哥的话就要言听计从。”
萧玄不给她任何回绝的机会,轻轻拍打身上的尘土,看了看衣衫中早已风干的血迹,淡淡的腥臭味还未散尽,转而,他拉起愣怔中的瓈儿,边走边说:“赶路吧,看来要快些抵达豪都,换掉我们这身脏衣裳。”
瓈儿见他心意已决,心想也不好再拒绝,于是快步跑到酒车旁,正要推动木板独轮车,眼前突然闪过一道黑影。
黑影奋力夺过酒车,偏头温润一笑:“给我吧,我带你走一条通往豪都的捷径。”
瓈儿灵眸一亮:“咦?去豪都也有近路?”
“有。”
瓈儿从未曾听说这片遥遥之地通往京都还有什么捷径,光是羌方领域,距离豪都起码也有万里之隔,此乃世人众所周知的事,这萧玄不过弱冠年华,怎会对此地势了如指掌?他到底是什么人?
第一卷 【天魂胎光】 第5章 豪城三罪
高谷狭道,碑岩峭壁之上怪石嶙峋,潮湿处,随性而生的野草,还是可以沐浴到巍山耸立中透进来的一米阳光,脚下这座山谷很特别,阴风阵阵,一片死寂中,又仿佛被什么独特的雾气笼罩着。
瓈儿与萧玄整整行进半日,才来到这处隐蔽之地。
“萧大哥,这里阴森森的,真的有去豪都的道路吗?”
瓈儿点拭额间的香汗,柳眉微蹙,好奇的问着身边人。
萧玄不慌不忙,靠边停稳推车,双手在一处布满红色爬墙虎的石壁上来回拨弄,一会儿功夫,眼前居然呈现一道拱形石板门。
萧玄拍拍石板门,轻飘道:“此处,就是通往豪都的便捷之路。”
既而,萧玄弯身蹲到石门左侧,用力在地上转动着什么,几秒后,只听“咣当!”一响,那道神秘的石门便应声抬起,缓缓升高的石板下露出一条深暗悠长的隧道。
“太神奇了!这里竟有一个山道!怎么我从未听人提及过呢?”
瓈儿满脸惊讶,探着小脑袋拼命向内张望,却只看到乌压压漆黑一片,眸光一转,见萧玄不言不语,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东西,结结实实系到了独轮板车前。
见识匮乏的瓈儿,对此新奇不已,她晃着粉扑扑的脸蛋凑到萧玄面前,娇声问:“萧大哥!萧大哥!这又是何物?”
近身对视一张滴水娇媚的小脸,萧玄心下狠狠一荡:我的天!这女娃的声音叫的也未免太闹心了!真不知是她太单纯?还是她根本就不知男人为何物?如此这般亲昵相向,她几乎没有任何自我保护的意识,该不是家教有什么问题吧?对于一个身心健全的男人来说,她那声声娇嗔无疑是副致命的兴奋药剂,倘若他一时按耐不住真做出什么不轨之事,想必她也不知道竟是自己手中无心一笔之过。
胡乱神游一通,萧玄板直身躯,轻咳两声,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呼~!”
他这套动作,看的瓈儿一头雾水:难不成那个亮亮的小东西跟空气有关?真是匪夷所思。
稳稳定下一股狂野的兽性,萧玄耐心解释道:“此物名为油灯,是以油脂做燃烧的原料,点燃后,可持续发光很久,而且不易熄灭。”
瓈儿挑眉惊言:“真的吗!比蜡烛燃的还久?”
萧玄点头不语。
瓈儿瞪圆水眸,向前大跨一步,扬头垫脚,贴到萧玄脸下不足十厘米处,神情极为认真的问:“那它可燃多久?
扑面而来阵阵女体香气,熏得萧玄头晕目眩,心智躁动不已,他急忙把头偏向一片,唇齿相撞:“几…几天吧。”
瓈儿闻言,惊喜万分,美滋滋的拍着小手,自言自语:“这小东西好厉害!若有了它,夜里一个人睡觉就不怕黑了,嗯!等到了城中,我定要买上几十个!不,几百个!不不不,多多益善!…”
有那么一秒,萧玄觉得眼前的笨鸭子不仅笨,还笨的很可爱,纯朴稚嫩的气息堆积在她身上,不仅没有愚蠢的感觉,反而显得分外旖旎动人,真想不到这女人还挺耐看的。
此时,隧道内送出席席阴风,撩动萧玄一头乌黑的秀发,携带那一贯温文尔雅的男性气质,凛冽的鬼眸中好似比来时多了份柔软。
萧玄收回落在瓈儿身上那道流连忘返的柔光,清了清嗓子,说道:“走吧,从这里穿行,很快我们便能抵达豪都,到时,我陪你去买最上乘的油灯。”
望着那扇偌大的拱形黑洞口,瓈儿雀跃的站到萧玄身后,小手牢牢揪住萧玄后腰上的衣衫,像名即将深入虎穴的探险家,心上即胆怯又兴奋。
瓈儿背对萧玄,美美扬言道:“萧大哥!你真是个好男人!瓈儿真高兴遇到的是萧大哥,而不是一匹披着人皮的狼!”
萧玄微微一怔,侧目望向身后,不禁荡起一抹苦笑:披着人皮的狼?哼,看来这女人也不是笨的不可救药,只是容易轻信于人罢了,他不过稍稍保留了几分风度而已,谁说他不是一匹狼了!
“瓈儿,有些狼身上不一定披着人皮。”萧玄坏笑。
“哦!那它披什么?”瓈儿趴上他的肩头,探出满满地好奇心。
一阵秋尾凉风撩起萧玄乌黑的长发,漂浮在瓈儿娇俏的脸蛋旁,淡淡男儿香送来一个轻挑的声音。
“狼皮。”
此刻,风中一张热情的小脸顿时霜冻,瓈儿竭力抽了抽错乱的嘴角,打了个冷颤。
“咳!好冷!我们走吧。”
千里路迢迢中,瓈儿跟着素未谋面的萧玄,却从未怀疑过他,在瓈儿身上有一种信任似乎理所应当。
话说也是,自幼生长于山坳中,从未遇过坏人,也不知晓人心的奸诈与肮脏,未尝过谎言、欺骗与背叛的滋味,唯一一次心痛,恐怕就是养父母过早离世,好在这次遇到的是半人半狼的萧玄。
不然,若真碰上个兽欲泛滥的牲口,恐怕到时‘信任’二字就变成她最不可信的歪理,而此刻,瓈儿也便不会像个清纯娃娃一般,亲昵的搭着萧玄的肩膀,愉快的前往那荒*无度的豪城了。
瓈儿不时粘在萧玄身后勾肩搭背、娇声低语,骚的萧玄全身欲火滚滚,脑中一再思量:难道这女人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夙愿人,而是他前世的夙怨之人!…。
苦思无绪,萧玄摇摇头,借由提问来分散体内欲罢不能的生理需求。
“瓈儿,这么远的路,你一个小姑娘拖着一车酒赶赴豪都,所为何事?”
山里朴实,深谷阑珊处生出的孩子,骨子里本就实实在在,听萧玄问起,瓈儿毫不犹疑,便将寻找亲生爹娘一事细细讲述开来。
萧玄一边侧耳聆听,一边在思绪万千:这傻里傻气的女娃原来是个弃儿,然而现下又成了孤儿,看她一脸天真无忧,不想身世竟如此凄冷曲折,想必为了能让天上的爹娘放心,为了让自己开心的展开笑颜,她一定曾苦苦挣扎过许久吧!
想罢,萧玄对眼前这孝道有佳、心态乐观的女人开始有点刮目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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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邑城。
豪城内常年驻足着三大罪人,百姓们称他们为‘豪城三罪’。
第一罪,赤皇护卫军战无不胜的统领主将‘童赐阳’,千军万马,万夫莫敌,童赐阳在无数龙战狂野的护城战役中从未吃过败仗,在百姓心目中早已将他奉为神明,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童将军勇猛的英雄事记,而且几乎很少人关心商元王雍已的作为。
独揽民心、功高盖主的作为,致使童赐阳当仁不让成为豪城第一大兵权罪人,是元王雍已留之烫手、杀之可惜的眼中刺、肉中钉。
第二罪,赤皇护卫军骁勇善战的左翼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