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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鲤鱼醉-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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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啊!”大牛道声谢,将汤圆钱放到桌上,收好纸条与莲恩向着河新路走去。

河新路15号是一个很普通的民宅院落,大门没有关上,里面只有一个瘦小的中年妇人在院子里晾衣服。

已经站到了门口,莲恩却怯怯地不敢往里看,也不敢走进去。

大牛见莲恩站着不动,便说:“小姐,总要进去的。”莲恩还是迟疑着不敢动。

“你们是要租房子的吗?”门里的妇人见到门口有人,便走了过来问。

“不是,我们是来找人的。请问这里是不是李建武家?”大牛向妇人询问道。

妇人想了想,说:“李建武?哦,你是说李老师呀?以前这房子就是他的,后来卖了,又租在这住了七八个月的样子就搬走了。”

“搬走了?你知道搬哪了?”莲恩急急询问。

“听我老伴说好像住到了什么巷来着?哦,好像是文西巷,离这也不远,你就拐出去直走,不要过拱桥,右手边往前走一里路的样子再左拐就到了。具体哪一户我就不清楚了。”

大牛跟莲恩谢过妇人,赶紧前往文西巷。

站到文西巷的巷口,大牛跟莲恩傻眼了。一眼望下去都看不到巷尾,两边都是宅院。

“咚咚咚。”大牛敲响了右手边第一户的大门。

“吱呀。”门被打开,门里站着一个穿靓蓝长衫的年轻人。

“请问李建武跟李建文是住在这里吗?”大牛陪着笑问道。

年轻人久久地看了一眼大牛身后满脸期待的莲恩,才转移视线,回答道:“没有,我不认识你说的人。”

“哦,谢谢啊。”大牛失望地转身走向对面的第一户人家。莲恩也失望地跟上。

这一家也给出了同样的答复。

“要不我们分开问吧,一人问一边,这样会快一点找到文哥哥的。”莲恩擦擦冻得都快没知觉的鼻子,对大牛说。

“好。”大牛边应声边走向旁边的第二家。

“请问李建武跟李建文是住在这里吗?”

“没有。”

“没有?谢谢啊!”

“请问李建武跟李建文是住在这里吗?”

“不认得。”

“不认得?谢谢啊!”

……

寒风呼呼地刮着,西边的太阳在灰暗的云层里时隐时现,缓缓下落。莲恩和大牛在一次次期待和失望中问完了最后一家。除了中间有三家没有应门外,所人的住户都说不认识李建武和李建文。莲恩又冷又累,愁眉苦脸地蹲在地上。

“小姐,别泄气,不是还有三家没开门吗?咱歇会儿再去问问那三家,肯定就是其中一家了。”

“我没泄气,我是累啊,你看天都要黑了。我们都找一下午啦。以为一到省城就能找到文哥哥的,想不到会这么累。”莲恩捶着膝盖,有气无力地说。

“要不我再去看看那三家有人在没?”

“嗯,我在这等你。”

不多久,大牛就耷拉着脑袋小跑回来。

“怎么样?怎么样?”莲恩紧张地问。

“那三家人,都说不认得他们。”

“会不会你记错那三家了,或者我们落了哪家门没敲?要不咱再去敲一次?”莲恩急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不等大牛回答,就跑去敲门。

“请问李建文跟李建武是住在这里吗?”

“不是刚来问过吗?没有。”

“不好意思。”

“请问李建文跟李建武是住在这里吗?”

“不认得。”

“谢谢啊。”

……

问完最后一家,天已经完全黑了,家家户户都已经点起了灯,夹杂着炊烟和菜香的寒风更加无情地吹打着失落的莲恩和大牛。

莲恩难过得哭起来,“大牛,怎么办哪?”

大牛也很着急,说:“会不会是那个大婶讲错了?要不我们再回去问一下那个大婶?”

莲恩点点头,跟着大牛沮丧地离开。

逃婚寻觅,渐行渐远3

回到河新路15号,院落里没有一个人影,亮着灯的几个屋子里传【奇】出一阵阵吵闹声。两人正犹豫【书】着该敲哪扇门,便看到下午见【网】过的妇人拿着个酒壶从左边第一间屋子走出来。

“大婶,还记得我们吗?下午来过的。”大牛赶紧迎上去。

大婶定睛一看,说:“记得记得,你们没找到人吗?”

“你说的文西巷我们一家一家都问过了,都说不认得他们。”

“都这么久了,搬了也不一定哪。我记得他们搬走那年,李老师好像是在荷花池那边的女子中学教书来着。”

“女子中学?怎么去那里?”

“远着呢,再说天也黑了,学生早下课了。这天寒地冻的,要不你们就租在这里先住下?刚好这里还有一间正房,我家里边还有些旧棉被,可以先借你们用下。”

莲恩犹豫地看向大牛,大牛搓搓冻僵地双手,点点头说:“好吧,也只有这样了。”

大婶自称祥婶,热心地领着大牛去找房东,莲恩则坐到了祥婶的屋子里等。

坐到门边的板凳上,莲恩顿时感觉温暖多了。屋子里只有祥婶的丈夫祥叔一人,正坐在一张陈旧的方桌子边喝酒。桌子底下放着一个炭盆。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两个看似自己钉做的大柜子,柜子上堆着一些杂乱的东西。

“妹子,坐过来吧,这大冷天的坐门边干啥?”

莲恩微笑着摇头,“谢谢,这里也很暖和。”

祥叔也没强求,抿下一口烧酒随口问道:“我刚听你们在外面讲是要找李老师?”

“是啊是啊,呃,也不是,我是找他弟弟来的。”

“他弟弟呀?他们要搬走的那一个月,他还在荷花池那边的师范学校,搬走前有一次听他们兄弟聊天,他好像要去北方的什么军官学校读书,要去当兵,不知道后来去了没有,就是没去的话,估计也早毕业了,不在那里了。那小伙子挺英俊的,见人就有笑有礼的,很招人喜欢。”

“是啊,每一个认识文哥哥的人都说他好。”莲恩一脸开心。

“嘿嘿,小妹子很喜欢他吧?”祥叔眯着眼睛笑着对莲恩打趣。

莲恩脸一红,转开话题问:“大叔,您是本地人吗?”

“不是,我们从东北那边来的,出来都三十年咯!”

“这么远来的呀?那您都不想家吗?”

“老家里都没人了,想谁去呀?再说了,刚出来那几年,为了娶上老婆,为了吃上口热饭,天天愁着,哪还有心思想,日子久了也没啥想了。本来想着明年清明怎么着也要带儿子回去给祖坟上香,也让他知道知道根在哪儿,可前几日听回过乡的人说现在日本人在那块儿横行霸道,日子比这还难过呢,还说日本人为了开矿,把我族里的祖坟地都给刨了,现在连块烂骨都找不到了。哎,这些挨千刀的!死人都不放过!老天不开眼哪!”

祥叔皱巴巴的脸上隐约透着点红,沮丧地抿一口酒,自顾自地闲扯起来。“你说这世道怎么就那么不安生呢,到处打仗,这个要称帝那个要革命的。争来抢去的,苦的还不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这天下跟谁姓我可不管也管不着,我就想着啊,每天出去跑车的时候,没人不给钱……”

听着祥叔的絮絮叨叨,莲恩心里莫名地难受起来,说不清是为祥叔还是自己又或是李建文。

没多久,祥婶跟大牛就回来了。大牛让莲恩继续坐着,自己跟祥婶借了扫把抹布盆子去清理房间。

“小妹子,喝口茶暖暖身子,兴许明天去学校就找到人了。”祥婶给莲恩端来一杯热茶,安慰道。莲恩接过茶喝了一口,心道,真涩。

“妹子,你可别担心,人肯定是能找到的,端午的时候我还拉过李老师,当时他跟我讲他还在荷花池那边的女子中学教书的,就在师范学校的对面,到那里准能找到人。”祥叔打着酒嗝,有点迷糊地说。

“是啊,是啊,肯定能找到的。”祥婶坐下来也跟着附和。

“祥婶,他们在这里住得好好的,怎么要搬走呢?”

“有啥好的呢?我们这院里住的都是些粗人,他怎么可能住得惯?再说了,听说他家是乡里的大财主,这院子以前就是他的,我那会儿就是给他家做帮佣的。可后来不知怎么的,本来说是回去给他爷爷祝寿,却没有把夫人孩子带回来,接着就辞了我,还把这宅子卖给了隔壁的邻居。我估摸着是家里遭了什么事。后来我们租了进来,也没好意思去问这些,过了七八个月的样子他们就搬走了。”

“当老师很有钱吗?文西巷里住的人打扮都挺体面的。”

“文西巷?李老师住文西巷吗?”祥叔迷惑地问。

“不是你上次回来跟我说文西巷的吗?”祥婶诧异地反问。

“他是跟我说过住哪来着,可好像不是文西巷,哎呀,这么久了都不记得是哪了。”

莲恩有点哭笑不得,跑了半天,一下午的罪白受了!

大牛再进到屋子里找莲恩的时候,手里拿着一袋包子,两人就着祥婶泡的涩涩的茶水,各吃了两个肉包。

走出祥婶的屋子,莲恩打个寒颤,心里空落落的。

“屋子分里外间,你睡里屋,我就在外屋打个地铺。在外面不比家里,小姐,你先将就着,等找到了武少爷和文少爷就好了。”大牛缩着脖子走在前头,嘴上安慰着莲恩,心里却也是没谱。

草草洗漱完毕,莲恩便躺在床上,但翻来覆去睡不着。被子硬邦邦地,很久都没有让她暖和起来,还带着一股霉味,屋子里也是一股怪怪的味道,加上没有找到李建文,又担心归雁在周家的处境,莲恩欲哭无泪,异常思念归雁的琴声。

大牛倒是睡得安稳,刚躺下不久就打起了呼噜。听着呼噜声,莲恩倒是慢慢地觉得踏实了一点,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逃婚寻觅,渐行渐远4

天刚蒙蒙亮,莲恩从被子里坐起来,“归雁……”忽想起归雁被她丢在了衡城,悲从中来。

“小姐,你起来了?”大牛的声音在外屋响起。

“嗯。”莲恩沮丧地应一声,穿好衣服叠被褥。

莲恩长这么大从未叠过被褥,鼓捣了半天也没把它弄好,反倒把两只手累得酸痛得很,于是懊恼地把被褥一扔,不管了。等她从茅房回来的时候,看到大牛已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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