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尝尝,还不错。”
沈歌有些受宠若惊,双手接过。她知道自己的手艺,不难吃就好了,还不错?似信非信的舀了一勺放入口中,她一瞪眼就被人捂住了嘴。
乔以申低声说道,“咽下去。”
沈歌摇头,掰着他的手往下拽。
乔以申眼中全是戏谑,和她抗争,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非洲难民,非洲难民。”
沈歌狠狠白他一眼,咕嘟一声咽下去了,等他松开手就直接奔向洗手间漱口。整间屋子都是她干呕的声音,逗得乔以申哈哈大笑。
他起身上前,靠在洗手间的门框上看她,说,“沈歌,这叫粒粒皆辛苦。”
沈歌一顿,他这是讽刺她?吃她顿饭,粒粒皆辛苦?她猛然就不乐意了,扭身眼睛瞪的铜铃大,只是此刻眼里没了以往的敌意,乍看像是带着娇嗔。
她说,“乔sir,我好心好意用做饭聊表谢意,你不带这样的啊。”
乔以申笑,“我也没说什么啊,你的好心我也没当驴肝肺。”静静站了一会儿,他直起身掳起袖子。
“得,还是我来吧。”
沈歌怒视着他,嘟囔,“敢情您老会啊,还在这里耍我这没几斤几两厨艺的人。”
乔以申也没法子,耸耸肩,“我只是不想拿蹩脚的厨艺来灭了我的威风,结果发现在你面前我还是跌不下面的。这还真是得谢谢你。”
那里头的嘲讽沈歌怎么听不出来,于是扬扬下巴对着那桌的饭,为难他,“那那些不能浪费了吧,你可是领袖,起带头作用的,放民众粮食于不顾,天理不容,再说了,你拿什么做?”
乔以申拿着锅铲转身,高大的身躯围着围裙有些滑稽,他扬扬眉。
到底公平么
“我想我也不能放你的宵夜于不顾,晚了你就把你的战利品打包带走。叀頙殩晓至于菜嘛,”他从纸袋里又挑出一盒豆角,笑,“你应该知道先见之明这个成语吧。”
沈歌看他转身就磨刀霍霍的模样,犹豫了一下,问,“那……用不用我给你再打下手?”
“打住。”乔以申想起那油菜就脑门犯酥,“你去座位上等着,顺便去消灭点菜,免得你夜里吃多了涨肚。”
沈歌抱起拳“嘶”了一声,有些不高兴,“那我不用吃你做的,我今晚就照着我的战利品折腾了不成么?”
乔以申淡淡一笑,道,“随便。”
可事实是沈歌没吃几口就被乔以申的菜馋过去了,脑海里几番挣扎,还是没死守阵地。筷子颤巍巍的凑过去的时候,乔以申看了她一眼,忽然意味深长的笑了。
他擦擦嘴,看着她,说,“沈歌,我们这样像不像在一起了。”
沈歌拿筷子戳菜的动作一顿,脑子里似有晴天霹雳,猛然收了筷子警惕的看着他,说,“乔sir,你是不是想多了。”
乔以申表情仍是波澜不惊,这一晚他灵光一闪猛然冒出个想法,似乎沈歌也不错。样貌上乘,那时不时被他刺激的嗷嗷直叫的性子也蛮讨喜,而且她并不适合宋旭。
他只是看着沈歌没有说话。
沈歌看他的表情似乎将这一切当了真,神经骤然绷紧,冷笑道,“乔sir,我们当初已经有了协议,我帮你找亨利,你帮我父亲的案子,除此之外我们应该井水不犯河水。如果您今天突如其来的帮助是为这句话做铺垫,那我想说乔sir您高看了我,我还不至于沦落到给人当情妇的份儿上。”
话说至此,她放下筷子拿起包就想走,乔以申微一上前拉住了她,拢拢眉道,“你可以考虑一下。”
“没什么可考虑的。”沈歌甩开他,脑中忽然想到什么双眼晶晶亮,接着看着他道,“不过我相信乔sir不会因为我的拒绝就把之前杨先生答应的事给搞砸吧,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让我见父亲的面这件事您还是会帮忙的,对么!”
话虽是疑问,但明显是有些逼迫了。乔以申眯起眼,松开手耸耸肩,说,“是,这件事既然安排好了就不会再出差错,只是我还要再提醒你一下,亨利病人的事过几天就会告一段落,关于护理的事我会找别人帮忙,那么也就意味着,亨利这个筹码,在那个时候不管用了。”
沈歌瞪大了眼,神情有些愤恨,“这应该是长期的协议,你怎么能过河拆桥!”
乔以申颇不以为然,道,“你父亲的事情牵扯太多,浪费时间浪费精力,你只用一个医生就打发了我,也未免太异想天开了些。”
沈歌攥了攥拳头,道,“那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医生的事,那是一条人命!我在拿一条人命换一条人命,这笔交易公平的很。”
乔以申摇摇手指,说,“不,这个问题的关键不是你认为公不公平,而是我认为是不是平等的!”
穿裤衩超人
沈歌瞬时只觉得心烦意乱,折腾这么久,她未曾想到乔以申所在的像是黑船还真就是黑船!身子气的忍不住哆嗦,她真的很想把包直接甩在乔以申那张明媚的大脸上。叀頙殩晓
她冷笑几声,“对不起乔sir,我能跟你谈得也只是见父亲这件事了,其余的事我想还是不劳您老人家。”
“你就这样妥协了?”
“我还能怎么办!”沈歌平静的面孔终于撕破,怒吼道,“难道我真的委身躺在你身子底下,辗转承欢?难道我要让我爸知道他被减刑的那几年是我用自己的身体换来的?”
“你不要激动。”乔以申看她一眼,打开房门,“这件事我还是希望你考虑一下,任何事都没有定数,不要把话说这么绝对。”
沈歌继续冷笑,抓了门框斜睨他一眼,“那我暂时还要谢谢乔sir了是么?”
说完未等乔以申说话,她瞬间摔门而去。
乔以申看着微颤的木门,摸摸鼻子笑笑,脾气还挺大。
沈歌出了门就直接给打给陈文娟,暗暗呼出几口气稳稳情绪,那边一接通她就开口。
“妈,我是小歌。”
“小歌啊,你可算来电话了。亏了郑赟跟我说你的事了,不然多叫人担心。还有啊没事别总是麻烦人家多多,多不方便。”
沈歌猛然想起来还有昨晚扯谎这一茬,模模糊糊的应了一声,接着道。
“妈,我今天和上司出去办了点事,今天见的人说我们明天就能安排我们和爸爸见面。”
“真的!”陈文娟的声音兴奋的有些颤抖,想是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
“真的,我爸现在在XX医院,我上司带我们一起过去。”
“那就好那就好。”陈文娟有些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两人空了一会儿,她又问,“小歌,吃饭了么?没吃的话赶紧回来我让林嫂给你弄些菜。”
沈歌摸摸肚子,空空的感觉似乎一路连到心,她回头看眼远处的别墅,笑了笑,用最开朗的声音说,“当然是吃了,我得请我们上司一顿啊,好好表示一下。”¨wén rén shū wū¨
“是该表示,是该表示。你上司可真是个好人呢!”
好人么?沈歌怔神,摇了摇脑袋,恐怕是另有所图才是。
她违背着自己的心笑,“是啊,真的是好人呢。妈,我就不和你多说了,我有东西落在多多家了,一会去拿,晚了就不回去了。”
“我说了不让你太打扰人家……”
“哎呀妈,我们谁跟谁,再说就这一晚,我以后一定听话。”
“那行吧,注意安全。”
“好。”
一撂下电话,她又给严多多打了个电话过去,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有人接,那边的环境似乎很吵,严多多说话都有些大舌头。
“你……谁……谁……谁啊。”
沈歌挑眉,这是把缸当酒杯了吧。
“你说你屏幕上显示的谁。”
“哦……歌……歌儿啊,你的声……我听……听的出来。”严多多那头疯笑,“不好意思昨晚把你弄丢了哈……郑赟昨晚可没少拿冰刀子甩我,你就……别……别生气……了哈……”
沈歌皱皱眉,“你喝了多少。”
“我啊!”严多多在那头比划起来,“这么多……这么多……”
“和谁在一起呢?”沈歌有些不放心。
“小斌……还有几个不错的……”
沈歌听言有些放心了,苏世斌这个人还算是不错,颇是正义,为人也没什么花花肠子。总是守在多多身边,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那让他送你回去吧,我现在困在荒郊野岭还想让你来接我呢,现在得,算了吧。”
严多多笑,“你穿个裤衩装超人飞回来……飞回来啊……”
沈歌叹息,“我倒是真希望我有那超人的本事……你也别喝了,让苏世斌和我说话。”
你哭过了么
很快电话就被别人接了过来,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比方才清晰了些,可能是人走出来了。叀頙殩晓
“沈歌。”
“你在多多身边好好呆着,别让那个疯丫头跑出去出什么事。还有酒也别让她喝了,这么饮酒过度,她胃本来就不好。”
“我知道的。只是今天她有些不开心,之前拦她就闹脾气。”
“实在不行你就扛着走,她瞎嚷嚷就抽她,我不信治不了她。”沈歌有些恨铁不成钢。
苏世斌那边笑了,声音温温柔柔的,“我可下不去手,赶明儿找我麻烦我可受不起。”
沈歌笑,前一句话才是真吧。她道,“你好好照顾好她,记得第二天喂她点醒酒药。还有啊,可别趁机占她便宜……”
“不会的。”
“我信你。”
电话方一落下,沈歌叹口气,瞧着这荒山野岭的也没辙了,徒步向前走着,也许前面有taxi也不一定呢。这样想着饥肠辘辘的感觉也跟着来了,沈歌可怜巴巴的瞧瞧肚子。
早知如此,她先做了准备把那些饭菜打包!
想到这里乔以申出门前的话又浮现在脑海,沈歌心里霎时有些怄得慌,嗓子眼似乎是囤了什么东西,什么饥饿感都没了。
她有点绝望。
想尽办法把乔以申拉回国,最终还是被他耍得团团转。此时此刻她像是被逼仄到悬崖边,前面是父亲被推着向下,后面乔以申又在步步紧逼。
沈歌知道,除了乔以申这层关系,她真的别无他法。
电话嗡的一声颤动,她回神将手揣进兜里,汗意湿了屏幕,上面的字有些不清晰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