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英雄传- 第23部分

　　　　“几年前正式加入佣兵协会后就很少回来了。”菲妮在我身侧轻声说。

　　　　看到门口夹道欢迎的仆众素手肃立，我心里不是滋味。原本打定注意以平常心对待这次和菲妮父亲的会面，现在看来事情有些脱出我的最初设想。

　　　　仆众领着兽车驶进大门。兽车一阵颠簸后，车轮压上一片葱绿的草地。明明早就知道自己身处何处，我还是怀疑自己是不是误闯某地的主题公园。透过车窗外望，翠翠青草，油油绿树，加上点最其间的鲜艳花朵，我简直是在透过画框窥视一幅名家油画。

　　　　“如果给我住这么一个地方，我才不想搬出去。”我这话不知是说给菲妮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身边菲妮微笑不语。今天的菲妮一反常态身着连衣长裙，还把短马尾拆开细心梳理成鱼纹，写意地披在耳后，亲自在旁看她梳洗的我当然明白这副装扮得花上多少时间心血。

　　　　“妮儿，你今天看起来，太漂亮了。”而且还很成熟，像一夜之间又长大了好几岁，这话我不太好说出口，只有在心里想想作罢。

　　　　“真的？”菲妮听了我的话欣喜万分，送上香吻。“你喜欢，以后我天天梳给你看。”

　　　　我在亲吻菲妮时，还得小心不弄乱她的装束，这个吻异常辛苦。

　　　　吻我过后，菲妮拍胸长舒口气，看来她也够紧张的，我握住她的小手。

　　　　兽车停在一幢好似宫殿般雄伟的建筑物前，车门被一个仆人装扮面态慈祥的长者拉开，随后他低头躬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苏达叔叔，是我菲妮啊。”看见这个长者，菲妮眼睛一亮。

　　　　“哦？大小姐？”长者抬头看向菲妮，嘴唇不住颤动。

　　　　“苏达叔叔，我……”菲妮说着，脸又变得红光照人。

　　　　长者片刻激动后恢复常态：“欢迎回来，大小姐。”说完瞄了我一眼。“快些进去吧，老爷还在等。”

　　　　菲妮冲眼前长者撒娇似的笑了笑，拉上我步下车厢，在长者引导下步入车前宫殿状建筑。

　　　　“父亲大人他……还好吗？”听菲妮的声音隐约有些不安。

　　　　“老爷最近身体很好，昨天睡得比较晚，今天早上起床时精神不错。”说完长者又对我扫视一眼。

　　　　“苏达叔叔，这是我的……”菲妮挽着我的手紧了紧。

　　　　“大小姐……”长者又是激动得不能自已。我一时摸不着头脑，这两个人在干什么啊。

　　　　言谈间，我们走进宫殿式建筑，映入眼帘的装饰华丽得令我不能接受。踩上鲜红地毯，入脚的弹性几乎让我蹦起，对面楼梯口的两座黄金雕像在午前阳光的照耀下金光闪闪，我下意识捂上眼睛。

　　　　踏上楼梯，步过长廊，我们停在二楼栏杆边一扇**房间门前。“老爷就在里边。”长者轻声说。我心情紧张得不知怎么去形容，脚都快抖了出来。趁长者掏出钥匙开门的当儿，我深吸口气，运起武技心法，锁心无欲。哎，当初见国王也没这么心慌啊。

　　　　门开，我拿出战场上猛将对敌的气度，大步走进房间。

　　　　眼中出现的这个中年男子让我感觉很熟悉，是的，熟悉，仿佛似曾相识，而且还很亲切。也许是因为他面相上和菲妮有几分相似，但好像又不是这么回事。我思索间，他也在打量我。菲妮则在旁边低头玩弄连衣裙上的衣角，显得很不安。可能是我多心，但这哪里是女儿带着情人见父亲的气氛，倒像是军官检阅下属。

　　　　“听说你叫亚特蓝？”中年男子开口了，声音低沉而威严。他笔直坐在有靠背的木椅子上，眼中精光四起。

　　　　“是。”在这样的状况下，我应该会更紧张才是吧，可是我没有，是的，我没有。“而你是菲妮的父亲，巴辛狄博兰特。”我拉过菲妮沾有汗水的手。“菲妮常提起你，我也很好奇你是怎样一个人。”

　　　　菲妮的手紧了紧，我回握她，让她放心。

　　　　中年男子巴辛狄博兰特皱起眉头，眼中精光爆起，惨烈的肃杀之气由此传来。照理说，我应该慌张戒备才是吧，但是我没有，是的，我没有。在我心里反而流出一股友好的感觉，就像是在陌生的地方意外重逢了分别多年的老朋友。我不由面带轻笑。

　　　　“放肆！！”巴辛狄博兰特怒喝一声，也不见他如何作势，便消失在我面前。同一时刻，我在正后方的死角找到了他，如何找到？我并不清楚，我只是知道，他就在那里，虽然这不太符合一个人移动的常理，这时他身躯的影象还在我面前的椅子上，我知道这是照在他身体上的光线反射到我眼中的残像，也就是说，他的动作已经追上了光的速度。

　　　　照理说我应该很惊讶才是吧，前一秒中我甚至不清楚光原来还是有速度的。但是我没有，是的，我没有！

　　　　放开菲妮我动了，划过一道弧线，我赶到他背后，怎么赶到？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我将会出现在他背后。

　　　　移动中我可以“看”到身边正用难以想象的高速运动的光线，可以“看”到它触碰到我的身体而后飞溅开的轨迹。我甚至可以看到组成光线的那一个个细微至极的元素。

　　　　我感觉自己融入了那股元素随它们缓缓流动。为什么又是缓缓呢？无所谓是缓是疾，是快是慢，词语只不过是种比拟，速度只不过是个概念，一个相对的概念。

　　　　刹时间，电光火石，巴辛狄博兰特坐回椅子，我也拉回了菲妮的手。

　　　　房间内的二人都诧异地看着我，进门后到此时我才有种“他们确实是一对父女”的感觉。

　　　　“听妮儿说，她曾败在你的剑下，我曾有疑问，她的实力我非常清楚。”巴辛狄博兰特站起身走到我面前说，“没想到的是……”说完他换了种眼光打量我。

　　　　“你很快！”他说。

　　　　“快又如何？速度只不过是个相对的概念。”我说出刚才心中的感悟。

　　　　“哈哈哈！！！”巴辛狄眼放异彩放声大笑，“真是想不到……哈哈哈……”笑过后，巴辛狄又叹口气说：“后生可畏！”

　　　　“我看了你的资料，你刚完成你的第一个佣兵任务，有什么心得体会吗？”巴辛狄问。

　　　　“……我希望再也不要有战争。”我说。

　　　　“听说你曾在去年的解放庆典上硬挡下兽族战士巴兹，救下国王？”巴辛狄问。

　　　　“侥幸而已。”我说。

　　　　“城外收管魔族余孽的收容所是你出资修建的吗？”巴辛狄问。

　　　　“是，但我不认为那些可怜的难民他们是余孽。”我说。

　　　　“你不怕我？”巴辛狄问。近观他，半指短发根根竖起，剑眉下黝黑双眼深邃不可琢磨，极富肉感狭长的脸上融合了俊朗和庄重两种本该冲突的气质。

　　　　“为什么我要怕你？”我说，“你长得不难看。”

　　　　“好！”巴辛狄一拍手道，“妮儿说找到个喜欢的人。”说到这里他爱怜地看了看我身边的菲妮，“我还在想他会是一个怎样的人，配不配得上我妮儿。”

　　　　巴辛狄静立了一会，说：“妮儿她早年丧母，跟着我，一直没有人好好照顾她。我把她交给你，我想你也知道该怎么做。妮儿。”菲妮应声身体一颤。“父亲大人。”

　　　　“妮儿，我知道我对你太严厉，你没有母亲，我本该好好疼爱你，但是……”

　　　　“妮儿知道，父亲，妮儿是博兰特家族的后人，不会让你失望的！”菲妮紧紧握住我的手说。

　　　　巴辛狄望了望菲妮，又望了望我，再次叹了口气。“好了，你们年轻人出去好好玩玩吧，我还有公务要处理。”

　　　　在我身边，菲妮看着父亲向房门走去的背影，嘴角带着笑意，眼眶却湿润了。

　　　　丰盛晚餐过后，菲妮轻挽我的手臂，和我一同漫步在会宾楼旁那梦幻般的庭园里。

　　　　“露西姐姐还在留在家里面，接她过来吧，我们还在这里多住几天……”挤进我怀里的菲妮说。

　　　　“行。”我用手指轻轻梳理菲妮的鱼纹短发。今天的菲妮显得格外温顺可人。

　　　　夕阳下，怀中娇颜嫣红欲滴，一阵渴望占据我心头。“菲妮，我想……”想什么呢？具体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菲妮在怀里靠得更紧了，我感觉到她那片温软压在我胸前。

　　　　“来。”菲妮拉着我穿过重重树影，走进庭园另一边的一幢建筑里。

　　　　和菲妮家其他房屋相比，这建筑占地并不算大，室内摆设和盖亚外城我和菲妮的新家有七八分相象。

　　　　“这是你小时侯住的地方吗？”

　　　　“是……”菲妮的声音小到紧贴在身边的我都很难听清楚。

　　　　被菲妮领进她的房间，我四处打量，看那床前书桌上小巧精致的饰品，墙上装饰画里栩栩如生的小动物，这才像女孩子的房间嘛，不比蒂娅……

　　　　什么啊！我摇摇头，把注意力集中在菲妮身上。

　　　　身着淡蓝色连衣长裙的菲妮静立床边低头不语，贴身衣物衬托着她本就完美无暇的身段，面对此时的她，对我来说，诱惑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浓烈。

　　　　不再耽搁，我拉过菲妮并肩坐在床边，托起她的下巴深吻下去。菲妮激烈地回应着我。我翻身把她压在床上，延续昨晚未熄的那一片醉人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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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舞会
　　　　唔……

　　　　我舒展身体抓抓脑袋从床上坐起，这一觉睡得真舒服……

　　　　低头看到菲妮睡梦中的娇颜：眉舒目展，嘴角尤带微笑，此时我心底涌起的温暖，是否就是老人们口中常说的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