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经长转过头,直视着上方的华荣军,他的嘴角边露出了笑意。对于他来说,现在最好的归宿也许就是死亡。华荣军没有要王经长的命,因为丁春间没有要他这么做,他只是俯下身,在王经长的身上拍打了三下,王经长原本还在流血的三个短肢处的血就越流越少,很快就止住了。
“呸!”王经长对此并没有领情,他只是狠狠地朝华荣军吐了一口痰。
华荣军没有闪闭,他站起身伸手把王经长吐在自己脸上的痰水摸去。低下头,华荣军在自己的手上看到了血,想必是因为王经长为了能强忍着不发出一丝哀号,把自己的舌头咬破了的缘故。
华荣军退了回去,他又再一次退到了丁春间的身后。
丁春间对刚才发生的一幕似乎并没有观注,他只是在用手指逗弄着怀里的女婴,在他的脸上洋溢着微笑,周围的人群中已经有人扭过头看向这里了,他们谁也不敢相信丁春间脸上的微笑会给人如此亲切的感觉,使人如沐春光,但是这的确是真的,因为他们都听到了被他抱在怀里的女婴发出的开心笑声。
“呵呵……呵呵……”女婴伸出幼嫩的小手,试图去抓丁春间在她眼前不停晃来晃去的手指,可是她失败了,但是她并没有气馁也没有伤心,在经历了几次的失败之后,她终于如愿以偿地抓到了,于是乎她笑得更加开心了。
这时这个女婴的母亲,倒在丁春间脚旁的农妇也慢慢地舒醒过来,她首先就是看向刚才王经长站立的地方,虽然王经长的状况很是惨不忍睹,但是对于她来说却一点感觉也没有——她现在关心的只是女儿的安全。在听到女儿的笑声之后,她赶忙抬起头,她看到了女儿现在在丁春间的怀抱里,赶紧站起身,也没有来得及拍打去身上的灰尘,就伸出手,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丁春间把嘻笑着的女婴递给了农妇,嘴里问道:“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字?”
农妇现在对丁春间有的不是穷人对福人的嫉恨,有的只是感激,不停地轻拍着仍然在襁褓中眼睛却不是看着丁春间的女儿,感激地说道:“丁老爷,孩子是在她爹当兵期间出世的,现在还没有名字,我原本想等孩子她爹回来之后再给孩子取一个好名字的,只是……”
农妇说道最后就哽噎起来了。她怀里的女婴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身世的悲哀,又开始“哇哇”地大哭起来。
“好孩子不要哭,不要哭……”农妇开始不住的说道,只是在她要求女儿不要哭的同时,却有泪水从自己眼圈不停地滑落。
“来,让我抱抱吧!”丁春间说道,并伸出了自己的手。
农妇踌躇了一下,还是把孩子交给了丁春间,因为她知道如果一旦自己惹起丁春间不高兴,自己和女儿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她并不知道。
“呜……不要哭了……不要哭了!”丁春间接过孩子,低下头让女婴伸出的不停在挣扎的手轻打在自己的脸上。
“呵呵……呵呵呵……”女婴已经停止了拍打丁春间的脸庞,取代之的是在摸他的胡须。
丁春间侧过头,看着见到自己并没有因为女婴的动作而生气后露出释然表情的农妇,开口问道:“这个孩子的父亲姓什么?”
“丁老爷,孩子的父亲姓玉,叫玉铁柱。”农妇见到丁春间对自己问话,赶紧回答道。
“玉?”丁春间转过头看着怀里的女婴,“你以后就是有了自己的名字了!”
“我想给女孩取个名字,以后就叫她玲珑吧!”丁春间没有征求农妇的意见,眼睛看着玉玲珑,微笑地说道。
“谢谢丁老爷,我觉得这个名字真的很好。”农妇见到丁春间这个在夏泉城叱咤风云的人物给自己的女儿取了名字,她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反对呢?更何况她也没有这个胆量顶撞丁春间,必竟现在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在她的面前。
“玉玲珑……玉玲珑……”丁春间伸手右手的食指在女婴的上方不停地打圈,嘴里还不住地说道。
女婴的眼珠跟着丁春间的手指不停的转,她突然一伸手,用娇小的手握住了丁春间一直在引诱自己注意力的手指,开心而得意地笑了。
“玲珑你先抱着!”丁春间扫视了一眼在地上蠕动的王经长,嘴角边显出一丝冷笑,对身旁的农妇冷冷地说道。
农妇看着丁春间的脸庞,听着他冰冷的话语,赶紧伸出手,把女儿玲珑抱到自己的怀中。这个时候他看到刚才一直对王经长不理不问的丁春间从自己的身前王经长慢慢地走去。
王经长的身体移动得很慢,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用自己的一条腿和头来走路,但是他现在离岸堤却也已经很近了。他现在很想把自己的身体移到岸堤边,因为那样的话,他只要稍微动一下,自己的身体就会落入到海中。这一次他的目的和先前有所不同,第一次他是想通过自己身体落海,逃离这里,救自己一命,但是最后却被丁春间给阻止了,这一点是刚才丁春间高速移动到自己的身边,将那个叫玉玲珑的女孩救走,同时将自己的两个手臂和一条腿废去之后才意识到的;现在他想把自己的身体落入到大海之中,只是想快点结束自己的生命,他不想自己就这样苟咽残喘地活下去,这一次他又失败了,同样是丁春间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想死吗?”丁春间缓慢地走了几步,就来到了王经长的身边。
王经长现在已经很累了,他不能再使得自己身体面朝上了,唯有通过自己一只眼睛的余光狠狠地盯着丁春间。
丁春间蹲了下去,将仍在不停地努力向前蠕动的王经长身体播正,让他的脸庞面朝慰蓝的天空。
王经长没有挣扎,他闭上了眼,所以他没有看到接下的一幕,但是旁人都看到了丁春间接下来所采取的动作。
丁春间伸出左手,手掌朝下,半旋着自己的左手掌,让自己的手掌变成朝上,这时海面上突然再一出现了一道水柱,一道不连惯的水柱。水柱在丁春间的手掌上方停下了,丁春间只是稍微移动了一下自己的五根手指,水柱的水在形态上发生了根本的变化,现在停留在丁春间左手手章上空的是一个透明的圆行水球。
丁春间移动着自己的左手,左手手掌上方的水球也跟着往同一个方向,以与手掌移动速度相同地速度移动着。
丁春间的左手在王经长的脸部上方停下了。此时他原本张开的五指突然慢慢握紧,行成一个拳头,手掌上方的水球似乎失去了支撑点,一下子散开,纷纷地撒落下来,撒落到了王经长的脸庞上——王经长依然没有睁开自己的眼睛,现在他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码头上的人惊奇地看到散到王经长脸上的水,分别行成一个个水珠,水珠在慢慢地滑落,令所有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水珠滚过的地方不但将王经长脸上的尘土全部带走,同时王经长脸上由于刚才在地上摩擦而破开在流血的伤口居然不见了。
丁春间这时将自己握紧的拳头慢慢地松开,这时即将从王经长脸上滑落到地上的水珠在华荣军惊诧的眼关中慢慢地垂直上升,当丁春间把自己的手掌摊开,五指伸直的时候,水珠又开始在他的手掌上方慢慢地行成了一个混顿不清的水球。(易玄士语:连对天心有一定了解的华荣军对此都感到不可思议,别人对此事的感觉,我们大家是可以想像的。)
丁春间一甩手,手掌上方的水球高速飞向了大海,在海面上暴炸开来。水,又回到了能让自己永不枯竭的大海。
“你想死吗?”这已经是丁春间第二次这样问了。
王经长睁开自己的双眼,看着蹲在身边的丁春间,耻笑道:“你会让我就这么轻松地死吗?”
“会的,虽然我开始的确没有这个打算,但是我现在已经改变了注意。”丁春间微笑地点点头,似乎他让王经长是对王经长的一种恩赐。
王经长看了一眼丁春间,他的眼中少了一丝仇恨,多了一些苦涩。“谢谢了!”他说完后闭上了眼。
对于现在的王经长来说,死亡才是他的解脱,丁春间让他死,或许只有王经长这样处境的人才会知道这时别人对自己莫大的恩惠——“六扇门”里的囚犯可都是个个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
“你能告诉我我应该把把你的尸体怎么处理吗?”丁春间在征求王经长的意见,他们现在似乎已经不是敌对的关系。
“把我的骨灰撒在这里的大海吧,因为我要看着我们西楚国的军队来到这里,到那时我想明炀国早已经不存在了,也证明有人为我报仇了。”王经长睁开眼,两眼直直地看着天空,微笑地说道。
“不会的,你是绝对不会等到这一天的。”丁春间站起身,转过身的同时挥动了自己的衣袖。
“为什么?”王经长困乏地问道,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但是他还是依唏听到了丁春间的回答。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很快,在众多人的瞩目下,王经长尸体的上空出现了一个很小的火球,猛然间火球讯速膨涨,将王经长的尸体全部包在其中。
火球没有了,地上有的只是一堆灰烬,海飞吹过,将灰烬刮气,丁春间一挥手,海风把灰烬带到了海面的上空,慢慢地,所有的灰烬都落在了海面上。
“王经长说要看着他们西楚国的军队来到这里,你们说这种事可能发生吗?”沉闷的码头上响起了丁春间苍老而威严的声音。
没有感回答,不是因为他们惧怕丁春间,而是因为他们谁也不知道答案。
丁春间缓缓地走上船梯,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他。丁春间在船梯的半空中停住了,他转过身,扫视了一下码头上的人。所有人都很快地低下了自己的头,他们谁也不敢与丁春间对视。
“我很敬佩玉铁柱和王经长,你们知道为什么吗?”丁春间没来由地问道。
码头上的人彼此对看了一眼,他们不知道丁春间此时为什么会这么说。
“刚才大家都看到了,也都听到了,王经长身为西楚国的人,他时时刻刻想的是为国效力,如果说先前他潜伏到这里没有任何危险的话,不是真的爱国,可是在最后临死的时候,他依然想着他们西楚国的铁骑能踏上我们明炀国的土地。而我们呢?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