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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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翼-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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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子没说话,根本不理采乘警,翻了个身,接着打呼噜。

  “爸爸,下面宽敞。我也想躺着睡觉。”我不知道,为什么乘警不管逃票的人。  

  父亲若有所思的说。“睡觉躺着的地方是卧铺,不是地上,人是要讲气节的。”

  “好出门,不如歹在家。”出来时母亲和父亲随口一说,我给记下了。虽然搞不懂啥意思,但是我觉得,猪才睡在地上。就半坐半靠着父亲进入“哐当,哐当”的铁轨声中。

  第二天,我们中午到了北京南城的牛街小学。看门的老头儿身材很高大,罗着腰,立鼻梁,方嘴唇,嘴角有点向下。

  看过了父亲的工作证。老头儿说:“地方学校和我们,互访关系。正好赶上放暑假。教室是空着的,你们就住教室吧,这是钥匙。”

  “好。教室里没怕丢的贵重东西吧?”父亲问。

  “没有,只有桌椅板凳。”老头儿突然低头看着我:“这个孩子,是属龙的吧?”

  “这个是老大,属龙的。这个是老二。”父亲将我往前轻轻的拍拍我的头。

  “呃,属龙好,长大了会飞?呵呵,呵呵。有事就找我。” 一丝的欣喜闪过老头儿眼睛。“我姓黄,就是《千字文》里的‘天地玄黄’的黄。” 

  “王大爷好!”我要表现的有礼貌。因为到了秋天我就要戴上红领巾了。

  “儿子,黄,黄颜色的黄。就是葵花的颜色。”父亲看我理解错了。

  “知道了。那另一句,我不懂。”我问:“那啥是“天天弟弟学王”啊?”

  老头一脸的哭笑不得。“现在孩子都不读私塾,不懂《三字经》、《千字文》。‘天地玄黄’,不是你‘弟弟姓王’。” 老头儿,有一点不高兴。“意思是,天是黑颜色的,地是黄颜色的。”

  虽然听不懂,但不喜欢被人批评。我心里想:“你姓黄,是黄鼠狼的‘黄’。”。

  老头儿带着我们在学校里走了一圈。最后在学校角门的一条阴森的小路旁边停下来。老头指了指小路,和父亲在那里指手画脚的聊了一会儿。回头对我和弟弟说:

  “小孩子不要乱跑,附近有黄鼠狼专咬小孩的鼻头。”

  我听了心中一喜:“真有黄鼠狼吗?逮着它,拔了它的毛,做狼毫笔。”

  老头儿似乎看出我的想法了。露出一脸无奈,走了。

  “爸,刚才那个老汉说不定是黄鼠狼精,我想的事儿,他好像都知道!”我抬头对父亲说。

  “人家说的有理,有机会我教你《三字经》。”父亲说。

  “不用,爷爷还教我背唐诗呢:日照象路、生纸烟,要看破布、瓜千穿,飞流直下三千尺,一是、银盒、落九天。”我摇头晃脑的给父亲背诵一遍。

  …

  “弟,你看。那个人吃得是啥?”我问弟弟。父亲去卫生间了。我和弟弟两人在王府井大街上围着路灯杆玩。

  我突然看到有人手里拿着一快香皂。从盒里掏出一块带竹筷的香皂,边走边吃。还把香皂盒扔到了地上。

  “香皂!”弟弟说。

  “坎货!(傻子的意思)香皂能吃了?会毒死人的!”我说。

  “那是啥?”弟弟问。

  “走,看看去”我说着就向马路对面的香皂盒跑去。

  80年代初,香皂的包装都是一个硬纸盒上边写着,白猫、红卫…之类的名称。

  我们像进攻一只癞蛤蟆似的蹲着挪向“香皂盒”。看得仔细了:上边画着两只三角形的鸟。这种鸟长着三角形的翅膀,三角形的嘴,头有点黑,长着鸭子脚。旁边还画着六角形的雪花有两朵吧,好像有三朵,一朵是一半蓝一半白。

  “有两只鸡?”弟弟肯定的说。

  “不是*?有两个字,哥只认识一个“雪”字,旁边那个字好像有点像“羊”字。是雪鸡,要不,雪羊?”边看边打开了这个“香皂盒”。

  “香皂盒”的边上有残留的“香皂”。可以肯定的说,这个“香皂”更像“冰砖”。

  不过,奶油冰砖的颜色是“蛋黄”的,然而这块“香皂”是“白”的。这个时刻,我突然感觉到在这炎炎夏日,如果有这样一块“香皂”。绝对!没治了!口水在冲刷着两腮,舌头都快被冲出来了。

  “人是有气节的!”这个时候老爸的一句话,从心里冒了出来。如果老爸知道,我舔别人丢在地上的东西。我会死的很惨,很惨。到那时就算背诵十遍《望炉山破布》也不行!

  “弟弟,是白冰砖!让爸爸买一个尝尝。”这是唯一的希望。我是不敢和父亲说的,绝对会被k!弟弟是个温顺的孩子。从来就没有挨过一下子,简直就是我的楷模。

  “爸爸,爸爸,我要吃白冰砖”弟弟看到父亲从卫生间出来喊起来。我急忙抬起脚,想让父亲看一眼;被我妄图隐藏,而不慎踩烂的“香皂盒”。好让父亲知道,弟弟让他买什么。

  “呃,是雪糕啊。”父亲说。“咱们那里没卖的,不过小鹏(弟弟的名字),你要看小人书《黄继光》还是要吃雪糕,只能选一个。”

  “我要看《黄继光》!”弟弟再一次破灭了我的梦想。直到现在我都讨厌黄继光。爱吃蒙牛、伊利、和路雪、梦龙、还有不知名的雪糕。

  北京的夜晚,不像塞外那样凉爽。空气是潮湿的。去过北京以北的地区的人都知道,一过八达岭温度就会降两度。如果路过集宁,那温度会降十度左右。

  就像《绿岛小夜曲》唱的一样。北京的夜,像一条船在月夜里摇啊摇。我的心也随着雪糕飘啊飘。这北京的夜是这样沉静,雪糕啊我对你还是无缘无语。

  最后我对父亲说:“爸爸,弟弟想吃雪糕。”

  “给你五毛,去给你弟买雪糕去。”父亲给了我五毛钱。

  “弟,走,跟哥走。哥给你买雪糕去。” 其实我是心里害怕。天虽然还不是太晚,还有卖雪糕的人,可是卖雪糕的人都在大路上。想抄近路,就要走学校角门,那个白天都看起来阴森的小路。

  我和弟弟沿着校墙走在这条一百多米长的小路上。左边是不知名的一大片,一大片的废弃小屋,有的地方常年泛着污水的味道。雨水冲刷倒了不少的山墙。堆成了土堆,长了草和芦苇什么的,最近下雨,癞蛤蟆也咕噜咕噜的出来了。右边就是一堵长长的校墙除了上边爬了壁虎,爬山虎什么的。就是墙上探出的榆树枝子。像各种动物的爪,似乎在向天空要东西。

  “这排老榆树一起扭捏着向天空说:“赐给我一块雪糕吧!”。我边走边想。

  突然,我感到不安。是的,月光如流水撒在这条小巷子了。往日的癞蛤蟆也不叫了,连蛐蛐的叫声都听不到。只有鼻孔进出的空气发出的嘶嘶声。

  左边的废墟高高低低的像犬牙一样朝天。有些生命在黑暗中游弋。倒塌的墙和未倒塌的墙似乎在上下动作。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蹲下了。*的污水味道好像不见了,取代的是薄荷味的清凉,但不知怎么回事。这种凉意冻得手指甲缝都刺痛。

  “嘻嘻!”声音似乎是手指甲缝里传出来的,谁在笑?

  笑得全身的鸡皮疙瘩,血液凝固。脚有千斤重,头更重,还有点蒙。

  手里的手电筒照亮的只是眼前半尺,远了照在了雾里,什么都看不到。月光很亮,亮的可以看到手在哆嗦,手电筒“克啦,克啦”的晃动。

  像飞机起飞时耳朵发闷,但是分明能听到“嘻嘻。”的尖细的笑声。

  感觉到脖子上被掉了一根绳子。轻轻柔柔的,很舒服。全身似乎都在缺氧。没有力气。只要一下,一切都变的不重要。

  身子也麻麻的。眼皮开始往下沉,月光流水一样。彻底的不动了。右手的手电掉在地上晃了晃。

  “肯定电池没电了。”心想。现在的光亮,跨过右脚,连左脚都照不到,停在鞋带上,黑白分明的一条直线。直线还在慢慢右移。

  脚后跟,脚掌,离地了。手无力的下垂。有点昏昏欲睡。左手的五毛钱滑落了。

  “雪糕,雪糕。”想起雪糕,我身体里爆发出一股力量。头也没抬,扭头就跑。

  “弟,你不是一直跟着我吗?跑哪去了?”穿过角门就看见弟弟了。

  “哥,我一直跟着你的。”弟弟说。弟弟从不说谎,刚才发生的事,究竟是真的还是假?

  “哥,我要吃雪糕。”弟弟说。

  看看手里,钱没了?雪糕没了!,右手的手电也没了!

  “弟,你在哥哥后面跟紧了,算了,拉住手吧,把你手电给我。一会儿捡回我的手电,我还给你。”我拉着弟弟向角门外的小巷子走去。

  前边还是老样子,一切都很正常。可就当我们走到一多半的时候。

  “嘻嘻”那个笑声又出现了。

  “哥,甚东西笑了?”弟弟竟然也听见了!

  我突然不再害怕了。我是他的哥哥,我要保护他。不管是什么都不许伤害我弟弟。

  我慢慢的抬起了头,眼前是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哇…。”弟弟被吓哭了。“哥,为啥有两个哥哥?”我也呆住了。

  面前的我突然伸出手来想要摸我的脸。

  我回身就跑突然天旋地暗…。

第三节二道沙河
“你迟到了吧?”一个娇美的女孩的声音。

  她叫韩磊。我们班的同学。坐在我后边的第二排。说明她的个子比我高,因为上高一的年龄女孩子大多发育的亭亭玉立了。男孩子发育的比女孩子晚些,像我这样的还不到一米六五哩。她梳着长三齐头,头发很黑,一根根的亮晶晶的,脸很白有点鸭蛋形,轻微的有一点颧骨,不高不低正好。

  “呃,你在这边住?真远啊,每天按时到,可真不容易。”我对她说。其实我是知道她在二道沙河住的。二道沙河是郊区,坐公共车到市里,我们上学的市区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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