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丰年开口提醒道,生怕等会儿她再被皇上逮着机会再被罚。
若雪鸢点头表示知道。半个月下来,她不说摸透了百里长风所有的生活习惯,但也多少了解了许多。
她微侧过头,说道:“你还真把我当成他的宫女啊,要不是我得想办法让他恢复记忆,你以为我会干端茶送水的事情吗?”她阴阴的冷哼道:“等他想起来一切,看我不虐死他!!”
听她这样说,张丰年倒希望皇上永远别想起来,否则依照皇上从前对她宠爱程度,被虐待那是绝对的!
珍儿端着一碗热茶过来,听到她这样说,噗嗤一笑:“娘娘大言不惭,您虐虐奴婢还行,哪能去虐皇上啊。”
若雪鸢瞪了她一眼,正接过茶杯凑到唇边,就见雨雾朦胧中有一人影缓缓清晰起来。
空中雨水如泼,这人一身侍卫装束紧贴着他壮实的身躯,纵然身在雨中,他依然昂首挺胸,身姿傲然笔直。
一见这人,若雪鸢低呼一声:“是万毅!”
对于这人,珍儿与张丰年并不陌生。
若天远去西北之前就已经派了三十六名高手暗中给了若雪鸢调遣,万毅就是其中一个。
若天远不愧是一切名将,并不是一般的猛夫凶卒,就连后宫,他都安插了许多人进来,这更加方便了若雪鸢。
如果想在后宫培养自己的人,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有了若天远的帮助,对于后宫的掌控,她又多了一些助力。
此时看万毅急匆匆的模样,若雪鸢猜测,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不然他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雨这么急切的来到琪仁宫。
她迅速将茶杯放回,飞快的吩咐道:“张丰年去拿几件你的衣服来,珍儿去煮碗姜汤,马上去!”
片刻间,万毅已经到了近前。两人一同走入殿内,不待若雪鸢发问,他就从怀里掏出一张卷起来的小纸条。
若雪鸢接过纸条细细的看了起来,万毅在一旁神态凝重的低声道:“将军曾说过,西北之乱非战争不能解决,要想平息西北,要么皇帝更换,要么西北军灭。杨帆虽是将军一手提拔,如今忠心的却并非当今皇上,劝降无用,将军只能采取战争。”
接下来的情况,若雪鸢从手中这张小小的纸条上已了解了一些。
西北军方在首战中慌乱溃败,却没想到只是诱敌之计。
若天远麾下一名副将由于过于轻视对方,未得到上级批准,在未完全了解对方军力的情况下贸然追踪,结果全部被歼灭。
据信上所说,对方人马如神兵神将般让人难以匹敌。对方只区区两百人,居然大败那副将手底下八千人。
而更让若雪鸢都心悸的是,这场以少对多的屠杀只仅仅维持一刻钟而已!
若天远在信中说这只军队的强悍远远超出了意料之外,他短时间内不可能回到京城。最后嘱咐她,要千万注意百里天行的动向与百里长风的人身安危。
她收起信,问道:“百里天行最近都在做什么?”
万毅皱眉道:“秦王最近除了上朝便鲜少出门,没有什么大动静。但朝中却出了许多关于皇上的谣言。”
若雪鸢眉梢一跳,急问道:“什么谣言?”
“有少人私下说如今的皇上并非真正的皇上,是被一些怀有不轨之心的人找来的替身!”
若雪鸢勃然大怒:“是谁干出来的!!”
万毅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道:“小姐,属下暗中查过,最先说出这句话的人是李怀仁!前些天,他在朝堂之上公然弹劾小姐惹皇上大怒,当天晚上喝醉了酒说出这句话,却不知其他大臣怎么会知道,在私底下纷纷传开。”
若雪鸢不禁眯起了眼,眸中寒光乍现,让万毅一愣。
随全他不自觉的扯了扯嘴角,果然是父女,就连生气时的模样都如出一辙!只是相比若大将军,她却少了几分真真正正的杀气。
正这时,一句太监冒着大雨急促的喊道:“娘娘,不好了,皇上遇刺了!!”
第3卷 一百五十
“不好了,皇上遇刺了!!”
天空中徒然响起一声闷雷,若雪鸢正准备说话,听到这个消息后大脑有片刻的空白,怔怔的望着越来越近的太监小玄子。
小玄子是张丰年曾经一手**起来的,做事说话都分外灵活聪明。
这会儿他脸色稍显苍白,豆大的雨水不断从他脸上、头上落下,当他终于跑到若雪鸢面前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娘娘……皇……皇上在去往永安宫的路上被突然出现的刺客偷袭……”看着若雪鸢阴沉的脸,小玄子连大气也忘了喘,一口气说到了底:“近卫军赶到将刺客全部就地格杀,皇上头部受到创伤,晕了过去,现正在天辰宫太医治疗,情况不明!”
若雪鸢仿佛被雷劈中了般,好半天没有动作,万毅刚张嘴欲开口说话,就见她徒然揪住小玄子的衣襟,神色阴冷的喝问:“宫中戒备森严,大白天的怎么会有刺客!!那些宫廷侍卫都是一群饭桶吗?!”
小玄子本来就跑得有些虚脱,这会儿被她狠狠揪住,堵住了空气,他的脸涨得通红。
“奴才……”
“小姐!”
万毅将若雪鸢拉开,严肃的低声道:“皇宫里几次三番冒出刺客,难道您不觉得奇怪吗?”
若一想到百里长风又受伤,她脑海中就蓦然想起当初他为了保住自己滚落山坡满头是血奄奄一息的模样。
万毅的话在耳边如同风声嗡嗡响,她却什么也没听清楚。
她推开小玄子,不顾万毅及小玄子的呼唤,冲去暴雨中一路朝着天辰宫奔去。
小玄子准备跟上,万毅却一把拉住了他:“皇上遇刺之时你也在场?”
小玄子有一瞬间的茫然,万毅毫不给他反应的时间,一把将他提到殿内。
“雪贵妃会有人保护,你不需担心。”万毅冷盯着小玄子,丝丝寒气萦绕眸中:“现在,告诉我当时的情况。”
………………
若雪鸢冒着大雨到达天辰宫时,宫里只有几个太监宫女,见到她来,纷纷跪下行礼。
“贵妃娘娘万福!”
纵然百里长风当着众妃嫔的面儿将若雪鸢贬为宫女,其他宫的下人们怎么对待她是别人的事,但天辰宫里的人向来比别人多个心眼儿,就凭皇上对她的重视,即使对方只是一个小宫女,这些人也只有讨好的份儿。
若雪鸢没心思管这些人,直直的冲进大殿。
等到看到安然坐在软塌上的百里长风,她不知因为担忧或是奔跑而急速跳动的心脏似乎安静了些。
她长长的吁出一口浊气,狠狠的抹了把从头上不断淌到脸上的水。
此时,大殿之内除去她仅有两人。宁扬正细心的为百里长风包扎伤口。
若雪鸢仔细的看了看,百里长风其它地方都不见受伤,唯有脑袋上那一圈圈绕头的白布有红色的血迹湛出来。
真如小玄子所说,他头部受创。
可是,不是说他晕过去了吗?
见到她来,百里长风抬了抬眼皮,却什么也没说,安静的有些诡异。
若雪鸢也没注意到他的异常,趋步向前急声问:“感觉怎么样?”
百里长风紧锁着眉头一声不吭,让她更加担心。
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想到这可能,若雪鸢开始心慌慌,宫外那次为救她,他头部重创失了记忆;这次又同样是头部,又会怎样呢?
忍不住心中的害怕,她盯着大眼,满怀希冀的又问了一遍:“百里长风?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百里长风仍不答,她不死心,再问:“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这次是宁扬代替百里长风回答,他叹息道:“微臣已经替皇上看过了,头部的伤没有大碍,只是不知为何……皇上却一直不说话也不搭理人。”
宁扬说话间,时不时的叹息,而百里长风则抬起眸一直紧盯着若雪鸢,眼神显得迷离涣散。
若雪鸢只觉得一股热气冲向口鼻,就连呼吸都在发颤:“宁太医,他……会不会变傻?”
“这倒不会……”
“你是……鸢儿吗?”
正在这时,一只骨结分明手指纤长的手轻轻的搭上了若雪鸢的胳膊。
她惊愕的瞪大眼,一刻也不敢离开百里长风的面庞。
殿外的雨声如雷鼓,电闪雷鸣听起来极为骇人。狂风肆虐,雨珠翻飞。雨水的声音仿佛盖过了一切生物的声音。
然而,百里长风这句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疑问,却如殿外的炸雷般冲破雨声灌进她的耳里。
这一刻,她不知道心中是怎样一种心态。嘴唇嗫嚅了几下,却终究未发出半个声节。
百里长风似乎有些疑虑,垂下眸子静思一片刻,殿外的雨声似乎都随着他的沉思而渐渐消失。
徒然,他温柔一笑,温润如玉,柔和如二月春风,一双星眸灼灼发光。
他起身,垂眸望进她的眼:“你是鸢儿,朕记忆里的鸢儿!”
“你……都想起来了吗?”
若雪鸢呆呆的望着他笑得肆意飞扬的容颜,有一瞬间的恍若隔世之感。
然而百里长风回答却让她的心如同被人泼了一盆冰水,瞬间忘了跳动。
“朕只是想起一直在梦里看不清长相的女子。原来是你。”
他似乎也有几分迷惑,伸出手轻轻触碰她的脸,喃喃出声:“真是奇怪的感觉……朕似乎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
若雪鸢机械般转过头望向宁扬,正要开口,百里长风突然问道:“你是不是曾经中过什么毒?”
“我……”
“皇上,西北紧急军情!”
一个洪亮而急切的声音仿佛破风而来,硬生生地让若雪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询声望去,殿外正跪着一名侍卫,全身已经淋湿,双手拖举着一个土黄色的手卷。
百里长风放开若雪鸢,脸上已没了先前的温和与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和庄严。
他对着殿外跪着的人道:“进来!”
那侍卫快步走了进来,然后又恭敬的跪倒在地,双手仍是托举状。百里长风伸手便拿过他手中一点雨水都没有淋到的卷宗,打开细看起来。
见他表情,若雪鸢就知道这份军方情报中写了些什么。
望着他的侧脸,她的心中竟百般滋味,难以说清。
她所站立地地方早就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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