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她心力不足,很多事情也交给了玉婧打理,她不过是听那些嬷嬷丫鬟们回报就行了。
其实父亲与裴彦馨也想过让孙嬷嬷容养。
毕竟有母亲这层,父亲与大哥都不会亏待孙嬷嬷,孙嬷嬷的儿子现在已经是母亲嫁妆铺子里的掌柜了。
但孙嬷嬷不愿意容养,她总念着自己身子骨好还行,不能吃白饭。
其实裴彦馨和父亲都明白,孙嬷嬷是看着母亲长大的,说起来她对母亲就跟亲闺女似的。
母亲的离开对她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她总想着如果她霸着蓬安堂管事嬷嬷的位子,时不时地在父亲和裴家其他人面前提几句母亲,裴家人就不会那么快的忘记她。
孙嬷嬷也常说蓬安堂花草树木家居摆设都是母亲亲手安排的,看着这些她觉得母亲好似还在一般,让她安心。
裴彦馨就有几次见到孙嬷嬷抱着蓬安堂正厅西北角高脚凳上的珐琅彩掐丝缠枝莲花瓶喃喃自语,那语气笑容与她同母亲说话似的模样很像。
也许是这个家里只有与孙嬷嬷才能说一些母亲生前的事情,所以,父亲也总是有意无意的纵容着孙嬷嬷这些违规之举。
夜里,两人睡不着的时候,父亲就会搬个躺椅躺在院子里,孙嬷嬷则在杌子上坐下,两人一起说起母亲年轻时的事情,那种场景温馨而清冷。
裴彦馨的又一次劝告在孙嬷嬷插科打诨外加自己走神的情况下以失败而告终。
她只能无奈一笑,好不容易记起自己的目的,言归正传的问道:“嬷嬷,爹爹呢?”
“哦,大爷出门了。”
孙嬷嬷满脸的笑容顿了顿,才若无其事的回道。
“出门了?”裴彦馨惊讶的挑了挑眉,然后抬头看了看让人眩晕的烈日疑惑道:“今儿不是沐休吗,大晌午的出门做什么?”
“老爷说今日几个同僚约着一起喝茶,晚上会早些回来跟侯爷和五娘子你们吃晚食。”
孙嬷嬷似自然般笑笑,“大爷这段日子挺忙活的,总是早出晚归的。”
裴彦馨闻言眉头微动,抬眼问孙嬷嬷:“父亲这段日子总是回来很晚吗?”
“是啊,天不亮就出门了,宵禁了还不回来,看上去很忙碌的样子。”
孙嬷嬷点头。
父亲为母亲守了一年丧,原来的官位自然有了接任者。
后来,不知祖父与父亲怎么商议的,在祖父的干涉下,父亲只在礼部不了个闲职,似乎没有多少事情要忙。
虽然薛后的丧事肯定要忙活的,但也不用披星戴月的亲力亲为吧。
裴彦馨有些疑惑,不过这些疑惑也只是一闪而过。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五娘子不是随着三夫人出门做客去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孙嬷嬷注意到裴彦馨的打扮,疑惑道。
裴彦馨翻了个白眼,从篆儿手里一把拿过团扇呼呼的扇了一通,才道:“忠顺伯夫人半道里出了点小意外,宴会提早结束了。”
如果不是看在二姐的面子上,她才不会去忠顺伯府看那一群无聊之人的无聊笑话。
忠顺伯府是二姐裴彦柔的婆家。
当然,裴彦柔嫁过去之时,忠顺还不是伯爵,而是侯爵,要不然眼界那么高的三婶也不会让清远侯府的嫡女下嫁。
据说,忠顺侯也是开国是册封的侯爵之一,而且这个爵位的得来特别有意思。
第一代忠顺侯也就是现在忠顺伯的祖父,说来与前朝的皇室还有那么千丝万缕的联系,当初夏德帝为了彰显仁慈,更是以最少兵力解决内患,就听取了幕僚的主意,招安京城里未来得及逃走的世家大族,与皇室有关系的待遇更高。
布告公开前三天没有人前来,夏德帝又是恼火,又是尴尬。
无奈之下,夏德帝听臣下说起当时还是落魄世家子的忠顺侯又听说了他那唯利是图的性子,变动起了心思,用利益换取忠顺侯的忠心。
忠顺,忠诚顺从自也是从取意罢了。
所以,夏德帝大张旗鼓的封了前大齐皇室子弟为忠顺侯,并昭告天下大齐皇室归降了。
据说,当时大齐余孽的领头人远在千里之外听说这个信儿听说了以后,差点没被活活气死。
所以说,忠顺侯府在当时就是个背地里的笑话,谁提起来都会大笑一刻钟。
按理说,虽说三婶无论如何都不会看上忠顺伯府的。
祖父当初因为大姐进宫之事,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挺内疚的,就想着给二姐选一个乘龙快婿。
无奈,祖父看中的,三婶不是嫌人家太窝囊,就是嫌人家没有功名出身,又不是正房嫡子,身份上差一大截。
最后祖父一气之下不管了,三婶千挑万选之下竟选了这家,还不是嫡长子,而是嫡次子。
接过二姐嫁过去一年,忠顺伯府的世子爷在外面跟人抢戏子闹出认命,被圣上顺水推舟撸了侯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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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4 章 续弦
125
裴彦馨因明日要随三婶进宫探望大姐,本打算问下父亲有没有要嘱咐的,结果父亲不在,裴彦馨只好先离开,嘱咐孙嬷嬷等父亲回来了派人告诉她一声。
结果一直到裴彦馨睡下都没有见到父亲。
裴彦馨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浓,也越来越忐忑。
她今儿提前回来的原因并非全像是对孙嬷嬷说得那般,更主要的是今儿宴会上那些夫人只要碰上三婶拉着她问父亲续弦的事儿。
对于父亲续弦再娶之事,孙嬷嬷比她们兄妹几个反应还要大。
她最担心母亲的气息身影会慢慢的消散,继而被别人取代。
一听说父亲还没有定下,就兴奋的说自己有个妹妹或者侄女,甚至是小姑子、外甥女儿多么多么貌美如花温柔娴淑,直接无视裴彦馨在一旁僵硬的脸色。
更有那不长眼的,或者觉得王氏离开时裴彦馨还小根本就不懂这些事情,故意问她想不想让父亲给她娶个漂亮娘亲。
裴彦馨觉得要不是自己以前吃得苦头够多,早就习惯了忍耐,她恨不得把手里的墨汁泼她一脸。
虽然三婶这几年慢慢的把清远侯府内院庶务把持在手里,腰板挺得也越来越直,有时候孙嬷嬷和汪嬷嬷都要看她的脸色。
三婶自然不希望也不能忍受再来个长房嫡媳骑在她头上作威作福。
所以,一边三婶非常排斥父亲在续弦,又一边对此事异常关注。
因为其实她内心里也非常清楚,裴家世子爷不可能一直都不续弦。
而且父亲现在刚刚过了而立之年不久,正是一个男人最风华正茂的时候,即便是父亲不想续弦,京城那些待嫁的小娘子,希望攀高枝的落魄世家们也不会允许。
更何况,祖父为这事儿明里暗里不知道与父亲说了多少遍了,即便父亲在逃避,这事儿也脱不了多久了。
虽然她们兄妹几个依然抵触此事,心里却是无力与恐惧的。
她今儿来就是想要父亲的一句话,再续弦之人无论是李氏,崔氏,郑氏哪个家族的女人,都必须要他们兄妹几个点头才可以。
这事儿虽然看起来荒唐,如果她直接说出来,祖父他们一定会觉得很荒唐。
但裴彦馨觉得必须杜绝小王氏那种人再次出现。
可是,父亲这次竟然夜不归宿,这绝对是裴彦馨前世今生记忆里的头一回,不能不让她心惊。
所以裴彦馨写了封信给施安,才收拾妥当牵了顺哥儿随着三婶出门。
侧门处,裴彦馨她们的马车缓缓的驶出清远侯府大门,正好碰到父亲的马车。
裴彦馨听到外面的动静,撩起帘子看了过去,前面父亲也正朝这边望过来,脸上浓浓的疲惫与倦怠遮掩不住。
裴彦馨下意识的朝父亲上下打量了几眼,发现父亲身上那身石青色竹纹长袍早已换成靛蓝色绣祥云纹长衫。
她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心里那股不好的感觉越来越清晰,却怎么也想不起原因。
此时父亲看到她们先是惊讶,很快就恍然大悟跟着是后悔,他懊恼的拍了拍额头,起身打算从马车上下来。
两年没有见过大闺女了,他心里一直挂念着,就惜姐儿那副犯起倔来不管不顾的脾性,在宫里不吃亏那才叫怪呢。
这回好不容易惜姐儿有了身孕,只要仔细些平安诞下皇子,往后写姐儿的日子就舒坦多了。
外臣不能进内宫,他要见惜姐儿一面难上加难,这辈子都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机会。
所以,他早就存了一肚子的话让福姐儿转过惜姐儿,哪里想到昨晚她突然重病,自己守了一夜,竟然差点就错过了。
裴东柏揉了揉眉心,往裴彦馨马车边挪,裴彦馨见到父亲往这边走,气鼓鼓的哼了一声,把车帘一撂,就做了回去。
碰了一鼻子灰,裴东柏悻悻的摸了摸鼻子,轻咳了一声,道:“福姐儿,爹爹写了封信给惜姐儿,你给爹爹带给她吧。”
回应他的是沉默,马车里一片沉默,就连顺哥儿都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连声父亲都不喊。
裴东柏心里一片叹息,最近看来真是疏忽了几个孩子,就连顺哥儿都气他了。
“福姐儿。。。。。。”
“大哥。。。。。。”
裴东柏打算再说几句,却听前面马车上三婶探出身来,笑着道:“大哥,时辰不早了,让娘娘和宫里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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