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邪- 第20部分

　　她长裙曼曳，眉头紧锁，一行一动之间，风姿雍容典雅，当真有说不出的摄人之清华。

　　红衣女子内心惆怅油然而生，仿佛长了翅膀一般在心中萦绕飞翔，欲展翅高飞，但是始终无法飞去。红衣女子对于那个男子的爱恋深沉如茧，牢牢束缚住了自己，无法破茧而出。然而，那个叫做杨扬的男孩却不知道她的存在，更不知道她对他的爱恋是怎样的刻骨，怎样的铭心，对，是刻骨铭心。

　　有天崩地裂的爱情么？不知道。有忠贞不渝的爱恋么？不知道。有生死不离、终生不弃的誓言么？不知道。红衣女子更本就不知道，不明白。他是她第一次爱的人，她在以前从来没有爱过一个人，至少，在勃逆的破坏神大战如来三清之前没有爱恋过任何人，甚至说在破军出现之后都没有？直到自己被封，破军寂灭，爱恋方才无休止的萌生！弹指间千年，千年倥偬，很长很长时间以来，时光打磨了她的心神，洗礼着她的精神，飘然而过是一片措手不及的空虚。懵懂千年，直到她在天使街偶然遇见杨扬的那一刻起，她才知道他就是当年的破军！忽如一夜春风吹来，她心里便千树万树桃花开，沉睡冰封的感情无来由、无休止的就那样肆意滋生，冰封瓦解。从此以后，再也不忘。

　　陌上谁家少年？足*！妾拟将身嫁予，一生休！

　　本来，她是不该有爱情的，甚至都不懂情为何物。然而，当年顿然生出的情愫，怎能磨灭？帷幕依次依稀浮现，历历在目，久久伤神，在天使街宿命的相遇，让她彻底沦陷于红尘俗世。

　　终究，还是不能解脱吧？终究，还是相遇了吧？终究，还是无法释然吧？

　　一见就能钟情，日久未必生情，在见到那个少年的时候，红衣女子甚至有泪花闪过，心旌荡漾，泛起涟漪。同时，内心涌起一股翻江倒海的悲伤。

　　三千年。

　　三千年能听、能想、能感知一切，却身化石像的岁月。

　　三千年在茫茫天阶的顶端，孤独守候的岁月。

　　三千年在人世间四方流浪，饱经风雨沧桑的岁月！

　　终于就要在这一刻终结。

　　那张豆蔻年华、英明神武以及倾国倾城的脸，是否还一如往昔？

　　那颗不顾一切、遁世离俗的心，是否也没有一丝改变？

　　一袭红衣轻舞，发丝缠绕双眸，她的手忍不住有些颤抖，红衣女子明白，只要自己愿意，即使没有缘分，她和他一定也能在一起的。天下事，妄赐大同，传承德善，皆是缘法，因此她不愿策划一线光阴——如同在天使街的相遇的那刻光阴，然后把这一线光阴无限延展、伸长和扩大。相遇是缘，爱恋也是缘，靠外力得来的感情终究不会长远——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相对不相识，红衣女子如斯认为。

　　千年后会有人从传说里，借月光将思念看轻——爱的尽头住着你……

　　红衣女子相思如潮，竟然没能亲见杨扬一面！

　　世事便如九连环，一环之后还扣一环，非到最后一扣，也露不出来真相……他，究竟还只是个少年。

　　“破军终究还是不干寂灭的吧？当年的破军，现在的他，终于是有了神通，我知道他平安就好。”

　　“相见不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这句话看来是这个红发女子思考了很久才说出来的吧，说完她转身离去，彩云映着她满头个性的长发格外红艳，天空的云彩仿佛醉成了浅红，淡入相思。

　　玉岭中学第三节课。

　　空堂。

　　“杨扬，你可真把我表哥打惨了。”南湘盯着身旁百无聊赖的杨扬说道，语气里满是不可相信，“不就是练了几天散打么，有那么厉害吗？”

　　“我真想把他打残了！谁让他欺负林清来着？”杨扬慢吞吞的说道：“我知道他和你的关系，不然我就直接打光他的大牙，打裂他的脸骨！我可是从小就开始练习铁砂掌、金钟罩啥的……”

　　“别信口开河了，你说你自小就练铁砂掌我还有点儿迷糊，但那啥金钟罩的久免了吧。”南湘无奈的道：“你还没把他打残了？牙齿都掉了几颗……不过一不要紧，牙齿还是可以再生的么……”

　　南湘的话多少有些牵强和无奈：鬼才知道被打掉的牙齿会不会再长出来呢！不过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只是打掉了蓝怀恩几颗牙而已，自己捅伤了人，不知道那家伙的疼痛来的会不会不必蓝怀恩的轻？

　　南湘十分无奈的同时在心里暗暗埋怨自己的一时冲动。在无奈埋怨的同时又有些许的后悔，但后悔显然已来不及，就好像时间永远不会倒流永远无法挽留一般。

　　南湘知道王校长的逮捕令是徒劳的，全校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除了自己便是蓝怀恩他们，绝对不会有人泄密乱说的，更别说从七中的宋逍遥那帮家伙那里得到什么线索了——毕竟一只巴掌拍不响嘛，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更何况双方都有人挂了彩。宋逍遥的爹妈就折腾吧，反正你儿子没脸说是某某某捅的自己，况且混也是有规矩的！

　　虽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但糊结实了，自可不会透风，万无一失。

　　因此，南湘把这件事没当做事。

　　杨扬心不在焉的趴在桌子上，依然在想着神仙佛祖、妖魔鬼怪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在想自己的问题。妈的！老子这就天下第一、八荒六合唯我独尊了？爽！这节空堂课上，杨扬心花怒放、喜形于色的同时，喷嚏不断，为此南湘很是无奈，在杨扬不绝于耳的炸响中，牢骚不断，抱怨连连，痛苦不堪。

　　杨扬很好，什么唯我独尊、独步天下的感觉也很好，唯一的遗憾只是他的头上还有个天庭，背后还有个BOSS。

　　然则，这并不妨碍他没事儿就托着腮胡思乱想，并很频繁地从嘴角露出难以形容的诡秘笑容。

　　——林清对这笑容烦透了！

　　拼了被说些闲话——左右也没人当真，一下课林清就缠住杨扬，死活想要问明白那笑容背后的东西，却只能恨恨地看着杨扬乐在其中，而得不到正经的回答。

　　之于杨扬，他的思路则更多地偏向了如何使用法术。

　　如果不能遂心而为的运用法术，本领不够抗衡天庭或是BOSS的微薄一击，那岂不是一个弄不好就万劫不复了？

　　必须要行云流水，炉火纯青——这是关键。

　　不过，杨扬基本上完全掌握了关键——很好。

　　万一哪里还有疏漏呢？至尊神功！一定要掌握至尊神功，这是关键中的关键。

　　但，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能参悟破连如来佛祖都没能悟透的东西——这不觉让杨扬微微有些郁闷。

　　当然，这里面也有恐惧的成分作怪。

　　阳光明媚，蓝天白云。

　　中午时间，杨扬一进教室就径直来到了林清的面前，笑嘻嘻地盯着她道：“林大小姐，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了。”

　　“看你那样子，准没好事。”林清嘟囔着说道。

　　“黛玉妹妹笑起来可真美啊，简直美若天仙，堪比天仙下凡呀。”杨扬依然盯着林清，连珠炮似的说道。

　　“我什么时候可成了你的黛玉妹妹了？”林清瞪一眼杨扬，实在是被他盯得浑身发毛不已。

　　“杨大公子过奖了，小女子只是一介民女，才学疏略，姿色一般，哪里谈得上什么天下下凡、美若天仙之类的。我看倒是扬大公子相貌不凡，仪表堂堂，英姿飒爽，令人景仰。”不待杨扬说话，林清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景仰的紧！”

　　“哪里哪里，小生不敢当。”杨扬眼珠一转，坏笑着道：“如果实在景仰的紧的话，不如你就从了我吧？”

　　“……”林清一时愕然，天知道他的“从了我吧”是什么意思！

　　沉默。

　　沉默了半天。

　　林清是若有所思的模样，咂摸这些话，有点儿出神——她也开始了解到杨扬的另一面，算是倔强与执拗？但肯定是桀骜与飞扬的，或许还夹着天真？

　　她喜欢这样的杨扬，就抿着嘴无声地微笑了。

　　但，杨扬不适应这种沉默，坐立不安，抓耳挠腮，好容易瞥见林清一点儿笑模样，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努力说笑话：“林清，你知道，我的数学也就比韩寒的好上那么一丁点儿，妈的，我恨不能操数学它妈，操砸晕了算……挺过瘾。”

　　林清忍不住，笑出声来，“杨扬，你呀……成也是你这张嘴，败也是你这张嘴。”

　　“不敢。”杨扬颔首。

　　“嘻嘻，杨公子还蛮谦虚的么……什么事？”林清有些脸红，笑吟吟道。

　　“说来惭愧，乃是要借小姐之数学作业以便借鉴。”杨扬半古半白的话说的煞有介事。

　　“妈的，原来又是要抄作业啊，还假惺惺的说了一大堆废话！”林清早已习惯了杨扬的抄袭数学作业行为，并且对杨扬的“我和数学有不共戴天之仇”深信不疑，从起先的好言相劝道后来的听之任之，林清仿佛觉得对他的放纵也是对他的关心，其中包含着一些说不清的元素。当然，杨扬确实一直和数学有仇，而且不共戴天，作为数学从没能破过个位数的记录，林清是当之无愧的见证者。

　　“妈的，不是下午学习委员收，我他妈就不做！”杨扬狠狠道。

　　“装腔作势的家伙，不做小吴有你好看的！”林清又瞪了杨扬一眼，轻笑道：“喏，拿去吧。”

　　从林清的芊芊玉手中接过数学作业本的杨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翻开各自的作业本照猫画虎、龙飞凤舞了起来。对于差点就有史上数学最低分之美誉的杨扬来说，抄袭数学就是*数学，强暴创造数学的家伙的直系亲属和嫡系亲属！数学不是一般的差他以前不以为意，现在拥有了法力后就更别说了。数学，妈的，老子讨厌你！杨扬对于数学是打骨子里的厌恶，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对数学过敏，与之有不共戴天之仇，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