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山歪传之花开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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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山歪传之花开千年-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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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思?
她欣喜回头,却对上了一双金灿灿的眼睛——顿时,躺死在床上的心都有了……来的不是人,是一只鸟,一只她恨不得拔光他羽毛油炸的鸟,白翎。他俏生生站在门口,金黄的眼里燃着一丝火苗,生气勃勃的模样。

于此,阮绵选择了翻过身去,无视他。
“你为什么还活着?”少顷,白翎刻薄的声音传来。
阮绵闭着眼,控制着呼吸,一动不动地躺在榻上。不一会儿,房里便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白翎的声音已经到了她身边:
“还是说,你使了什么凡人肮脏下流的法子,才保住了小命?”

阮绵依旧沉默。

啪——极轻的一声,床榻微微震了震。阮绵忍无可忍睁开了眼,赫然入目的是近在眼前的几片树叶。它们已经有一半插进了木榻里,只露出了半片叶子离她的眼睛不过半指缝隙……如果再偏上一点点,插进的就算她的脑袋。一瞬间,她的后背有了潮意。
白翎冷道:“你说还是不说?”
忍无可忍,阮绵猛地坐起身,“混蛋,你可以去试试啊!”

两双眼,一双金黄,一双瞪圆——两两沉默。

阮绵豁了出去,“你去试试跳下去,拔了毛跳,到时候我教你肮脏下流的法子,看看你是飞上了天宫成了冰冻死鸟还是跌下去摔成了鸟肉饼子。”
白翎的神情僵滞,“你!”
“凡人怎么了,真要分个三五六等,神仙是神仙道,凡人有凡人道,你这长翅膀的撑死了就畜生道。”
“你……”
“指不定夏天还掉毛,春天还发春,叼着树枝搭鸟巢呢!”

白翎已然气得说不出话,瞪圆眼睛的模样倒真有了几分那只轻飘飘的极品鸟的呆样。
这不过是一只聒噪还容易炸毛的鸟,只是鸟只是鸟……阮绵不断地安慰着自己,眼睁睁看着对面白衣少年的脸色渐渐泛白,白里透了红,红后透了青。
彻底炸毛了……她的心顿时凉透了,有点后悔刚才一时没忍住逞口舌之快。可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即使有,她也来不及吃。就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一股不明的力道狠狠勒住了她的脖颈,巨大的力道把她从床上拎了起来,悬到了半空!
白翎金色的眼眸像是要燃烧起来一样。
阮绵喘不过气来,那股力道一直死死掐住她的脖颈,无论她怎么反抗都不见半点松懈。刚刚包扎完毕的伤口应该是又扯开了,浑身的刺痛瞬间把她带到了炼狱……

  熬过了跳下祭祀台的劫难,熬过了天宫上的劫难,结果却栽在了一时不忍逞能……自作孽不可活啊……
迷蒙中,她听到白翎清脆的声音:“这么杀了,倒也干脆,省得老要记着什么天劫烦死人。”紧随其后的是更加惨绝人寰的剧痛。
就在她的意识渐渐飘远的时候,药庐的门被人狠狠顶开了,一个个惊慌失措的声音响了起来:“师尊!”“师尊不要冲动啊!”“师尊万万不可啊!”“师尊你的翅膀露出来了!”“……”
没有回音。阮绵听到了剑出鞘的铮鸣声,一瞬间,架在她脖子上的那股力道消散了,她重重跌了下来,重新掉回了榻上。剧痛席卷而来。
白翎冷厉的声音传来,“秦思,你不要插手!”
秦思?阮绵撑起身子环视,在门外见到了一抹白。他进了屋,踱步到了她身边,微微皱了眉头。

“阮绵。”他轻轻念了一句。

“秦思……我咳咳……”
一时间,阮绵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现在这种奇怪的状态。他白衣如雪,那么的高高在上。他那么的好,而她却每次都狼狈不堪,瑶山之上那么多人穿着白衣,只有他一个能当她错当成仙。
秦思轻声道:“师叔,阮绵是我的客人。”
白翎眼露焰色,“秦思,为了区区一个凡人,你居然忘了长幼辈分。”
秦思却只是轻声道:“还请师叔莫要为难她。”
场面僵持了片刻,阮绵却觉得好像过了几天几夜。直到气冲冲的白翎和其他人离开药庐,她还维持着不大雅观的姿势趴在榻上。好不容易回过了神,她想换个体面的姿势,却一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得眼圈都红了。

“怎么了?”
秦思坐到了床边。阮绵想了想,熟门熟路地把自家胳膊伸到了他面前,小声开口,“疼。”
秦思凝神片刻,目光中露出一些诧异。转身出了门,片刻之后,他取了一盆清水到屋里,拉过她的手,一点点地揭开包裹着她伤口的绷带。
阮绵缩了缩,想起了午后上药的剧痛,猛力摇头。难道还要再上一遍?她宁可不上药等它自己长好!


第7章 神侍

  秦思静静地坐在床边,不声不响地拉过她的手,轻轻点了一点药上去。阮绵顿时浑身僵硬——可是,等了好久都没有想象中的剧痛传来。那药冰冰凉凉,敷在伤口上一下子就被吸了进去,继而是暖融融的舒适。
不是一个药?她迷茫抬头,撞着秦思微笑的眼。
为什么?
秦思解开了她另一只手的绷带,拉着她的手,慢慢地引她浸入水中。他的动作轻柔,一点一滴地拨开伤口上的药膏。两只手,他的纤白修长,她的短小脏兮兮,一块儿浸到了水里。

冰冰凉凉的水,温润的指尖。

阮绵打小就是锦衣玉食,里里外外都是被宫人侍候着长大,可是这份温存的触感却让她起了一丝战栗。她甩甩头,躲开他倾泻而下的长发,结果,一不小心,长发就浸到了水里。她急急忙忙去接,拎起来还是带了点水珠,一滴两滴,晶莹剔透。
她只能干笑,“湿了。”
秦思点头。
阮绵抓耳挠腮,“晒晒?”
秦思却只是摇头;举起了她的手握了握,若有所思。他说:“你还那么小。”
“……不小了。”

外头有阳光投射进窗户,跳跃到了桌角,她眯起了眼,看着指尖被阳光照射成了淡淡的红。和秦思比,她的确还小,可是十四岁真的已经不小了,她已经翻山越岭闯过许多泥泞,生生死死跨过无数道坎。
他不争辩,只是轻道:“凤色上的是烈性的药,也难为你受不住。她素来性子稳当,今日不知……”
“……”果然,那个女人没安什么好心。
“你好生休息,我明日再来。”

上药罢,秦思已然走到门口,阮绵在他推门前叫住了他,等他回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掌门……他和她非亲非故,可是自从她上了桃花郡,他就无时无刻不在细心照顾着她。她稀罕这份温情,可是……她不过是个怀了小心思想借着他踏上天宫的外来客,他的温情,她受之有愧。
秦思安静地等待着,全然没有一丝掌门的架子。
阮绵坐在踏上支支吾吾半天不解,到最后只能抓了一把被褥,咬牙开口,“那个,你为什么不问我遇见了什么?”她那么高的祭台跳下去没摔成肉泥,她上了天宫,而这瑶山上的历代神侍没有一个人带回天宫的消息过,不是吗?
“我好奇过。”良久,秦思轻道。
“在天宫上,我见到了一个活人。”
秦思安静依旧。
阮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道:“我见到了姜华。”

  *

  药庐里飘着淡淡的药香,阮绵的手脚都被绷带绑着,趴在窗口晒太阳。秦思早就已经淡到看不见,她却趴在窗口一直目送他已经消失的身影。
刚才笼罩在他身上的气息,是阴郁,前所未有的阴郁。他向来如清水微风,和他在一块儿是伸手进温泉里的触感。温热的水在指尖流淌,他一颦一笑,都是暖融融的。可是刚才那一刻却忽然远得触摸不到,仿佛是一脚踩了空,跌入了无尽的深渊。
秦思在走前没有笑,只是轻声念了一句话——瑶山上,不许提他。
不许提姜华……
阮绵趴在窗口百思不得其解。这个姜华不是神么?他创造了桃花郡,他是瑶山一派世世代代供奉着的神明。秦思身为掌门,最大的愿望是修炼大成,带着瑶山一派飞升成仙,这才是一个道士一样的门派该有的追求抱负不是么?而姜华,正是瑶山代代朝圣的神才是。
瑶山每隔一百年都会选出的神侍,可是给姜华当奴做婢去的,这样的恭顺,这样的卑微。如果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地方是仙地,那只可能是桃花郡;如果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能够救赎她,那只可能是姜华。

  *

阮绵再上天宫的心,一直没有停歇过。可是秦思却好像忘记了这么一回事,日出日落,花开花落,他时常带着一壶清茶坐在药庐内,一点一点地用一根青草页拨开杯里的茶叶。
阮绵的手脚已经大好,她在屋外拔光了长得不利索的杂草,把每一株的根都挖干净了才下定决心磨磨蹭蹭地挪到了秦思身边,讨好地笑,“秦思,我还是想去天宫……”
脏兮兮的脸,汗珠晶亮的鼻尖。
秦思搁下茶杯,看着她这副模样微笑起来。他说:“你们那儿的公主都是你这副举止?”
阮绵默默鼻子,干笑道:“……不是。”
秦思微微一笑。
“公主应该是这样的。”阮绵干咳几声,抓起一抹裙摆掐着嗓子挤眉弄眼,“阮绵见过秦公子,阮绵年幼不懂礼数,还请秦公子莫要怪罪阮绵。”
“那你这副举止,是何来?”
何来呢?
阮绵说不出话来,心里的晦涩一丝丝笼盖上眉目。华邵国家虽小,却是礼仪之邦。她却是自小骄纵横行,毫无礼法……华邵国里有不少帝姬,却只有一个公主凤临,她桀骜难驯,仰仗的不过是万千宠爱于一身。而给她这一切的那个人……早已经死在亲子手里。
她十岁出宫,历尽艰险来到桃花郡,却至今没有眉目……
明媚的阳光没有投射进屋里,天色泛了阴。
她脸上依旧留着一丝笑,却是僵化在的脸上。秦思原本如沐春风的脸色稍稍变了,几次张口却又无声而止。末了,他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叹息一声。
阮绵被这一声叹息感染,眼圈泛了红,咬着嘴唇不肯落泪。
良久,才是秦思低低一声,“真乃痴儿。”
她不答,任由他温凉的目光把她包裹,焦躁的不安的颤抖的深思被渐渐抚平。也不知过去了多少时辰,她才听到他低叹,“明日日出,我带你去见神侍。”

  *

时辰一到,阮绵跟着秦思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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