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年。
眼前还是那对暗紫色的眸子,灿若星汉,深如瀚海。
枫林晚眯起迷茫的眼,轻声呢喃:“……瞳,我始终想不清楚,是不是喜欢你,不过我的确想过,就这样和你在一起……”
司马顾盼轻轻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印下一吻。
“这样,便够了。”
他知她内心的犹豫和抵触,所以他不勉强。
他也知在她的心里,自始至终都有一个慕思容。
但是如若能够在她的心里,留下一个专属的位置,他会用尽手段去实现。
哪怕,代价是她恨他。
念及此处,司马顾盼的紫眸暗了暗,正待开口说些什么,忽然感觉到怀里的身体一阵不寻常的颤抖,低头去看,只见枫林晚的面色陡然变得苍白,额头上冷汗涔涔,呼吸急促而慌乱,竟然是体内的血咒再次发作。
司马顾盼神色一凛,立刻将枫林晚打横抱起,迅速的奔回屋内,将她放在床上。
床头便是一柄精致的匕首,司马顾盼没有丝毫犹豫,伸手去拿,却被枫林晚一把拉住。
“晚儿!”
司马顾盼不解的低呼,嗓音因为焦虑而带了沙哑。
而枫林晚固执的咬着下唇,忍着血液里翻腾的痛楚,缓缓摇了摇头。
“……不要再,流血了……”枫林晚纤细的指尖紧紧的扣住司马顾盼的手掌,“我知道……我拖不了多久,你一味的救我,只会连你也……”
说还未说完,就见枫林晚忽的紧皱起眉头,一声压抑不住的破碎呻吟从齿间溜出来。
司马顾盼的心猛地一紧,刀绞一般的抽痛。
“可我不能看着你死。”言罢就要挣开枫林晚的手,无奈却被抓的死死的,他又怕太过用力会伤了她,只能僵持不下。
眼见枫林晚的面色越来越难看,眉间的一点青黑愈见加重,司马顾盼忽的喟叹一声,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然后他用力咬破自己的下唇,对着枫林晚苍白的唇瓣,用力的吻下。
两唇相接,司马顾盼温柔的磕开枫林晚的牙关,将自己唇上的鲜血悉数送入她的口中。
而枫林晚甫一察觉到唇上的血腥气,便知道司马顾盼在做什么,情急之下连忙松开了手去推他。
司马顾盼则一把扣住她的手,固定在身侧,低声道:“不要推开我。”
声线喑哑,竟然别样的煽情,听在耳中却又莫名的心疼。
枫林晚便在这有些霸道,又带了些许哀求的语调里,丧失了力气。
唇上的血,一点殷红,一点温热。
特有的甜腥气味,在鼻尖蔓延开来。
起先还能抵触,后来便逐渐丧失了理智,听由身体自发的渴求,细细的吸吮司马顾盼唇上的鲜血。
却不知这样的转变,是因为对方缠绵温柔的吻,还是因为自己求生的本能。
而那腥甜的液体一经沾到,体内狂嚣的蛊虫便一点点的归顺臣服,像是炉子上沸腾的水被陡然抽离了炭火,汹涌翻滚的气泡便逐渐消停,并最终陷入沉寂。
司马顾盼的吻逐渐加深,毎用一分力,便会有新鲜的血液流入口腔,缓解她体内的焦灼。
枫林晚一边贪婪的探寻更多的血液,一边难过的落泪。
此时此刻,尽管她的行为几近疯狂,但清明的意识依然告诉她,自己在做什么。
血咒发作的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剧烈。起先只需要司马顾盼喂给她一点点血,到了后来变成一大碗。
——司马顾盼也是人,怎么经得起她这样的折腾?
枫林晚越想越难过,眼前不断地浮现出司马顾盼手臂上长长短短的刀痕,阵阵心痛。
不知过了多久,枫林晚的身体终于不再颤抖,呼吸也重新平稳顺畅起来,想是血咒已经被压制住。然而伏在她身上的司马顾盼,并没有停下这个吻的意思。
舌尖勾缠,隐隐可以听见急促的呼吸。
枫林晚一下子就意识到那是为什么,神情有些慌乱。
而司马顾盼就在这时撑起身子,半眯着好看的紫眸,凝视着枫林晚。
他的唇上,还微微泛着殷红的血光,湿润妖冶的色泽,像是某种致命的诱惑。
枫林晚有些失神的看着他,承认自己方才有一瞬间,的确差一点沦陷。
“瞳……”她下意识的开口,想要打破这暧昧不明的僵持与对视,“我已经好很多了,唔——”
唇再一次被封住。
但很明显,这一次,绝对不是为了解毒袪蛊。
衣衫簌簌作响,然后是两人的外袍被扔下了地。
司马顾盼微微侧着头,抵着枫林晚光洁的肩膀,轻声道:“……如果你不想,可以随时推开我。”
枫林晚却只是专注的将手指抚过他的小臂,一笔一划的描摹着上面因为自己而落下的斑驳伤痕,没有说话。
于是司马顾盼轻叹一声,俯下身去。
喘息如同潮水,高高低低,起起伏伏,簇拥着两个人一点点攀上高峰。
——却是,抵死的缠绵。
最后司马顾盼紧拥住枫林晚,说出了他这一生最不会后悔的一句话。
“我爱你。”
——你须得相信,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爱你。
云消雨散,望着床榻上沉睡的枫林晚,司马顾盼轻轻展开一个笑颜。
他凑过去亲了亲她的面颊,感觉到她温润的气息吐在自己的面上,心里一阵温暖。
他又低头握住她放在自己身侧的手。
“……晚儿,此生还能这样完整的拥有你一次,对我来说,已是万幸了。”
——你须得知道,遇见你,是我一生最幸运,也是最不幸的事情。
因为我知我们是同类,所以百般算计,将你变成和我一样的魔鬼,却想不到,最后依然是你,带我走出这永夜的泥沼。
枫林晚,这样的一个你,我怎么忍心交给别人……尤其是,慕思容?
可是只有放你和他在一起,我才能心安吧。
也只有这样,你才会真正的开心——因为那是你多年以来的梦想。
只要你曾经想过,和我在一起,便足够。
在你心里,慕思容是无可取代,而我,也一样——吧?
司马顾盼笑着放开枫林晚的手,又颇为留恋的,在她额上轻轻一吻,然后穿衣起身。
推门出去,方才枫林晚用来汲水的盆子在落在溪边。司马顾盼走过去拾起来,就着溪水洗了洗,又重新舀了小半盆干净的,就要起身——
一柄长剑忽然出现在身前,剑尖挑着刺眼的寒光,直直的指向自己的咽喉。
司马顾盼笑笑,放下水盆,不以为意的站起身,看着对方的剑锋也随着自己的动作缓行上挑,却始终落在咽喉要塞。
“妙音阁主若要杀我,只需动手便是,在下绝不会有半点抵抗。”司马顾盼看向一脸怒容的乐传歌,笑意盈盈。
白衣蒙尘,鬓发凌乱,想来为了寻找枫林晚,他也屡经波折吧?
乐传歌冷笑一声,哑声道:“你也知道你该死么?”
司马顾盼不语,乐传歌继续道:“你明知她是……居然还会——”
“是又如何?我不在乎。”司马顾盼的紫眸一暗。
“可是她呢?”乐传歌连声音都在颤抖,“她也不在乎吗?还是,她直到现在,都不知道?”
司马顾盼皱了一下眉:“……我和她的事,不用你来管。”
“那我要带她走!”
乐传歌说完,撤剑转身,便要进屋。身后司马顾盼一声“休想”,立刻上前阻拦,出手便是一掌。
皮肤上仿佛还残存着司马顾盼的体温,混合着体内欢愉的热度,久久才退散。
枫林晚蜷缩在柔软的床榻上,将脸埋进被子里,半梦半醒。
意识尚未清明,所有的感官尚在迷蒙之间,只有心里大片大片的极乐与忧伤,那么分明。
方才的亲密,让她毫无保留的看到了司马顾盼的真心,却更加模糊了自己的感情。
她惧怕着自己的深陷,惧怕陷入司马顾盼深不见底的柔情——若她真的对另一个人产生了留恋,她怎么还能在心底平静的面对慕思容?
然而这样的忧虑很快变成了对自己的嘲讽。
……傻瓜,慕思容又怎么会在意你这大逆不道的感情?
他何曾需要你为他忠贞不移?
他根本,就将你弃之如草芥。
……
想了片刻,却是更加的无趣,迷迷糊糊的,似乎又听见外面有打斗的声响。
兵刃相交,掌风阵阵,枫林晚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胡乱扯了件衣服披上,穿了鞋跑出去。
“司马——”
担忧的轻呼甫一出口,就立刻被凌厉的剑风喝止。
枫林晚散乱着一头青丝,衣衫单薄的立在门口,浅黄的纱裙猎猎飞扬,微微拂过她惊愕的眼眸。
“……乐,哥哥?”
听到枫林晚的声音,司马顾盼和乐传歌不约而同的收了招式,愣在原地看向这边。
枫林晚则有些诧异的睁大了眼睛,目光落向乐传歌手里沾了血的长剑,然后又快速的转向司马顾盼,果不其然的,在他的左肩上发现了长长的伤口。
心头一痛,身体先于意识,情感先于理智,枫林晚率先跑向了司马顾盼,想要看看他的伤势,却在经过乐传歌身边的时候被一把拉住。
“不要过去!”
严肃得近乎呵斥——乐传歌何曾这样对她说话?
枫林晚错愕的转过头,一脸的不解,清亮的眸子里甚至带了几丝埋怨。“为什么?”
乐传歌心痛的看着枫林晚,强硬的将她拉到自己身侧。“你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和你的关系么?”
枫林晚疑惑不解,却也从乐传歌的语气里,嗅到了一丝不安。她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司马顾盼,后者苍白的面上,看不出表情。
“……我和他,的关系?什么意思?”
“你所中的锥心蛊,不是别的,正是司马家历代家主和影奴执掌者的血契。你本来就身负冥夜诀,又种下血蛊,相当于成为了司马玄衣的影奴。”
乐传歌说的字字痛心,枫林晚却一脸的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