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缓一缓再说罢,没事,反正玉儿现下很闲,不急。”
“咕咚”一气灌下那杯凉茶,池秋这才带着几分懊恼的说道:
“唉,玉儿,咱们俩个,今儿的所作所为,的确是有些孟浪了,差一点,要惹下大祸了!”
“哦?这又怎么说?”萧玉一下子歇了全部的火气,生出了几分的兴致。
“你现在能猜得出,那天的那个救了我们的那个灰袍女子的来历了吗?”池秋又大大的喘息了一口。
萧玉不由得又翻了一记白眼:
“我若是能猜到,昨儿,哪里还用得着再三再四的问你?!”
池秋倒是有些急了:“这么明显,你到现在还是猜不到?据今儿这事看起来,那位女子,再不会是别个谁谁的,一定,是我那位性子倔强的师娘!”
脑海中的灵光一现,萧玉脱口问道:
“你说的,可是那个名字里有个凤字的,磨了你家师尊一辈子的凤老前辈?”
池秋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家师尊年轻时,为了年轻气盛,为了出人头地,为了挣得这五色大陆上的一点名头,嗜武成痴,每日里,只知道潜心修炼武力,别的事,统统都抛诸脑后。这种情形,即便是娶了师娘之后,依旧没有什么很大的改观。师娘原也是一名学武烈性女子,因着爱慕着师尊的一身奇佳的武学修为,这才罔顾许多人的反对,一意孤行的嫁给了师尊。谁知新婚后,遭到师尊的这种冷遇,她老人家当时心里的难受,亦是可想而知的。”
萧玉有些同情的点了点头:
“嗯嗯,那是自然的。既然都没空回家,又娶个老婆在家里一个人呆着干嘛呀?!”
苦笑了一声,池秋继续的说道:
“后来,我家师娘,就跑过去,跟我家师尊吵了许多次。有时候,吵着吵着,他们俩个,甚至还,直接的动起了手。”
“打架?若是打架,你家师娘,又怎会是你家师尊的对手?”萧玉继续的问道。
。。。
 ;。。。 ; ; 正如池秋所说,这间小楼里可能是常有人过来打扫的缘故,四处里,尽管装饰得琐碎奢华,但显得十分的干净。
就连那只木楼梯,亦是给擦得干干净净,看不见哪怕是一点的灰迹,更别提,有什么旁人居住过的痕迹了。
不理池秋阿彤的间或的毒舌点评,萧玉只是抿紧嘴巴,固执的,继续往楼上走去。
楼上的房间内,干净的木质地板上,设置着一副极为精致的床帐。
木质的雕花窗棂大开着,白色的丝质窗帘,在风中轻舞飞扬。
整个房间内,虽然是依旧一尘不染,可是,却能让人真切的感觉到,这间精致的房间内,似乎饱含着一种素淡清雅的生活气息。
萧玉拿眼角斜了池秋一眼,依旧是客客气气的问道:
“敢问王爷,您到现在是不是还觉着,这里,是从没有人住过?”
池秋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咂舌说道:
“可是,这么多年了,就从没有人发现……”
萧玉没有吭声,抬起头,细细的查看过房间四处。
墙壁上干干净净平平整整的,全无一点使用灯盏后残留下的污迹。
那张精致的床榻上,绣功精美的帐幔微启着,露出里面齐整的被卧,全无一点褶痕。
这里,像是有人住过的地方么?!可是,又是谁打开了朝南的那扇木窗?!
池秋依旧在一侧低声的自语道:
“粗看着这里的氛围,倒是很像是有人在这里住着。可是,又不太像啊,哪有人住过的地方,一点差不多的痕迹都没有留下呢?!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啊,话说,从没有人,能够自律到这等地步的,绝不可能!”
一直是安静的蹲在萧玉脚边的阿彤,突然,一下子窜了出去。
没等萧玉反应得过来,那小东西纵身一跃,一下子就跳上了那张精致得床榻。
红色的狐尾一甩,它那小小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重重的帐幔之后。
唯恐那家伙会捅出什么乱子,萧玉赶紧的扬声不住的唤道:
“阿彤,阿彤,别胡闹了,阿彤!”
嗷呜一声,阿彤又轻捷的飞跑了回来。
只是,在蹲回萧玉身边的时候,阿彤得意洋洋的抬起头,附带着,高高的举起了它的一只小巧的前爪。
喔,这是举手要求回答问题的节奏么?!
萧玉不由得会意一笑,低头一把抱起了阿彤。
攀过它那只举起的小爪,萧玉定睛细瞧。
这才发现,阿彤那只小巧的爪子上,竟然是缠着一根长发。
一根已经变得灰白的长长的人的头发。
眯起眼,萧玉小心的取过那根头发,转脸再问池秋:
“奴家敢问王爷,对于这根长头发,王爷又怎么看?”
沉吟了半响,池秋没有回答,只是径直的走过去,慢慢的打开了那扇宽宽的衣橱。
满橱华美的众多的衣衫中,赫然,竟是夹杂了几件样式简单的灰色衣袍。
灰色——衣袍?
萧玉不由得一下子又看直了眼睛。
这袍子,看样式,分明,就是那日山崖边,那位惊鸿一瞥的女子的所着衣衫!
池秋的脸,一下子就变得分外的严肃了起来。
“玉儿,咱们赶紧的离开此地!”
池秋不由分说的一把抓住萧玉的衣袖,径直的往房间外退去。
一径走,池秋还一径扬声说道:
“晚辈无知,误闯了前辈的住处。冒犯之处,还请前辈海涵!”
匆匆的撂下一句客套话,池秋一下子打横抱起了萧玉,像是个闯了大祸的孩子,匆匆忙忙的往楼下逃了过去。
。。。
 ;。。。 ; ; 呃,又要服药?
原就是满腹惊惧的萧玉,抬头看了一眼池秋手中那晚墨黑的药汁,怎么看,都觉得极端的心底不够踏实,所以,迟疑了半天,还是拧过头去,老半天都没肯张口。
池秋倒是有些急了。
举起那把银箸,舀了一大匙往自家口中一倒,而后,当着萧玉的面,池秋面不改色的把汤药咽了下去,这才苦笑道:
“好了,玉儿,这样子,你总该是放心了吧?你也可以安心服药了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萧玉自然也不便多说些什么,只得闭目,将那碗药汁一气饮尽。
池秋在一侧叹道:
“玉儿,你这人别的都好,就是疑惑心稍稍重了一些。你倒是说说,好好的,干什么又突然问起了这个?”
萧玉不由得又是浅叹了一声。
其实,萧玉深切的明白,有些事,在拿到确切的证据前,说出来,总是没人肯信的。
至多,是替着自己,得着一个疑惑心很重的评语罢了。
所以,关于那些响动,关于那些晚间片刻的珠光,说了也是白说,还不如不说。
默然起身梳洗,过了好半天,萧玉才淡淡说道:
“都说,眼见为实。王爷既是认为玉儿疑惑心太重,何不,一会儿一起去亲眼瞧瞧,也就是了。”
池秋好脾气的点了点头,不以为意的继续说道:
“据本王所知,这座小楼,自建起来以后,就没见过谁谁的正式入住过。倒是师尊他老人家,不知是为着何故,常常的令谷中人过来,不定期的打扫,附带的从不间断的更换四季用物陈设,往衣橱里不停的添置许多当令衣裳,只把此处当做有人在住一般。只不过,这谷中谁都明白,师尊这般做,只不过,是因着他老人家的一番固执的怀旧情怀罢了,原是当不得真的。只是,玉儿为何偏是问起这个?倒教秋有些不懂了。”
萧玉浅笑了一声,回头招呼正在桌前斯文吞吃着食物的阿彤:
“阿彤,你鼻子灵,赶紧的,一处上去?”
阿彤傲娇的放下手中食物,一副舍我其谁的模样,一挺平平的小胸,响响的答道:
“主人,您这才是找对人了。万事,但凡只要是在阿彤眼底下走过一遭,是蚊子,阿彤能分出雌雄,是妖孽,阿彤能辨出它的来历出处。阿彤自是知道,主人近来受伤体弱,到底是容易胡思乱想了一些,阿彤不吃了,陪您走这一遭便是。”
萧玉无言的嗒吧嗒吧嘴唇,朝着老天爷默默的诉苦了几声:
老天!弟子到底是前世犯下罪孽还是今生对您不够虔诚?!如何遇上的,都是些眼高与顶的自大狂呢?在他们的眼里,奴家就是如此的不堪和昏聩了么?!
呆立了半天,萧玉好不容易才平稳了心神,这才领着俩个骄傲的家伙,慢慢的沿着木质楼梯,一步步的往楼上走。
正如池秋所说,这间小楼里可能是常有人过来打扫的缘故,四处里,尽管装饰得极是琐碎奢华,但显得十分的干净。
就连那只木楼梯,亦是给擦得干干净净,看不见哪怕是一点的灰迹,更别提,有什么其他人居住过的痕迹了。
不理池秋阿彤的间或的毒舌点评,萧玉只是抿紧嘴巴,固执的,继续往楼上走去。
。。。
 ;。。。 ; ; 初夏的夜里,夜空湛蓝,月明星稀。
小楼的一角飞檐,在淡淡的星辉中,弯出一个极为美好的弧度。
飞檐的顶端,那些小小的铜质风铃,还在夜风中细碎的好听的响着。
四周的一切,静谧,而又安详。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