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相公是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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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相公是狐狸-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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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真是碧水客栈的全盛时期,客栈里当真地灵人杰,能人辈出,与此时大伙儿只会时不时的嚼个把舌根,谈那些个风月经的事相比,当真要高段出许多的。彼时客栈里说书的人也没有现今那么多,最大的趣事不是听曲儿唱戏,而是对弈。如何对弈呢?你绝然想象不出那般光景的。凡界有云‘尧造围棋以教子丹朱。’还提到,舜觉得儿子商均不甚聪慧,也曾制作围棋教子。其实,不过是凡间的传说而已。当真要追溯,便得溯至上古时期,远古神祗时代尚留下几盘残局,至今仍难参透,尧、舜之说只是凡间一厢情愿编织的出来而已,人们却不知,棋这玩意儿早在好多年前就是天庭上十分热衷的物事。”
  “远古神祗时代,神仙们业精于勤,仙术十分昌盛,道法也精进,对弈对得乏闷了,便总变着法儿想要在棋子里找些不寻常的玩法来。譬如边对弈边谈古诵今,谈论佛法,又或者对月把酒,对影三人。直至有一日,在王母娘娘的蟠桃宴会上,一名小仙拿了娘娘玉石做的棋盘并黑白棋子在莲池边浣洗,偏生被西海龙王的长子看见,见那小仙绿衣翩翩,姿态曼妙,欢喜得不得了,便想着上前挑逗小仙一把。如何挑逗呢?那龙王的长子摸摸头上黑不溜秋的触角,霎时想出了一个法子。在连池边与那小仙家长里短,纠纠缠缠,腻味着不肯放手。恰巧被路过打酱油的太上老君看见,你是不知道太上老君是一名多么腐朽的老夫子,见着世风日下、道德沦亡很是不齿,又碍于西海龙王的面子不便发足,硬是披头兜脸的对那小仙好生发作了一番。”
  “那名小仙却是机灵无比,对着太上老君不卑不亢,硬是把那污秽之事辩得通透,在凡间的说法便是‘洗白’了。她不仅仅为自己洗白了,也顺便把那棋子给洗白了。她机智道,她与那龙王长子实则是仿照古法在莲池边下棋,池水上涨,棋子悉数没入水中,对弈者却是巍然不动,成竹在胸,连接着落子儿,却道是‘有棋还似无棋,无棋却似有棋’。这么一番糊弄,倒是把太上老君忽悠得差点卖了拐,后来太上老君四处游荡,硬是把小仙瞎掰出来的玩法儿传到了九重天上各个角落,见着有人对弈,便硬拉着人到有水的地儿去,久而久之,这样的玩法便流传下来,成了对弈里一个不伦不类的法子。”
  “话说那碧水客栈里地灵人杰,也不知是谁把天上的玩法带到凡间来,恰逢客栈一半建造在水中央,楼阁下四条粗大的支柱,两只柱子泯入水中,凡间便有那么些个不辨真假的说法,说客栈原址便是王母娘娘的蟠桃宴旁的莲池,女娲补天之时漏了一方池水下来,恰恰覆在客栈旁,这下子碧水客栈更是声名远播了。那个时候,兴许是客栈最兴旺繁盛的时候吧。我甫进客栈,便被人流一阵推搡,挤来挤去见不着舅舅,却是见着了一对甚甚出脱的人儿。”
  姒姒讲得乏,咳了咳,道,“你且倒杯茶水给我。”
  我在一旁端了茶水,扮着小厮的模样朝姒姒挤眉弄眼一番,道,“姒姒,你喝茶,喝茶。”
  我听故事听得入了神,拿着茶水的手不小心抖了抖,一大壶的茶水大半洒在地上,剩下的一半有小半洒在她织锦罗裙上,余下的几滴有幸淌进她的杯子里。
  姒姒隐忍的笑了笑,使了个小法术将我方才洒出来的零星水珠拂去,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又慢悠悠自斟一杯,才接着往下讲。
  “我见到的那对人儿长得甚是俊美,一名粗犷豪迈,见着甚为霸道,不似平时见着的中原人模样,另一名则是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眼角眉梢也是好看得紧。你也知我自小生在青丘国里,却也难得见着这么标致的人,只那么一眼,便觉得可惜了。那时我便在心中暗自惋惜道,好不容易找到两个瞧得上眼的人吧,他们还居然都是断袖,这世道当真不让人活了,也忒杯具了。”
  我险险忍住嘴边的笑意,拿着茶壶的手又不小心抖了抖。

  离歌之诗娘

  我这半壶水大半洒落在姒姒膝头,她咬牙切齿对我笑了笑,“唔,觉年当真不懂得伺候人呢。”
  我呵呵干笑了两声,匆匆将水壶塞到床底下去。
  姒姒眼风里若有似无瞟了我一眼,又接着叙道,“我自见了那两名断袖后,在碧水客栈里一时找不着舅舅,只得在楼下找了个热闹非凡的位置,烫了壶酒,又点了几碟小菜,旁边恰好就是客栈里仅有泯入水中的大柱子,柱子旁设了一桌汉白玉棋盘,坐在棋盘上的人便是那两名断袖之一。彼时他盘膝坐在棋盘边上,谈笑风生,乍然一看,还隐隐带了些年轻气盛的英气。那晚池水见涨,水面没过棋盘,两军对垒,水笼着棋,黑白棋子悉数落入水中,很是一番得趣。”
  “人常道‘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是说在夏历七月,天气渐渐转凉,每当黄昏的时候,可以看见大火星从西方徐徐落下,彼时在水中跪上那么个时辰,便是身强体健的人,也堪堪受不得了。我转过眼去,却也只见那断袖是面色如常,他对另一名断袖轻轻一晒,双手似还紧紧圈着他,长长吸一口气,才道,‘孤的美人意气风发,驰骋沙场,纵横南疆,以一敌百仍旧毫无惧色,又独自一人撑起偌大的剑阁,胆识气魄均无愧于少年英雄之名,孤行走多年,在这中原之地,却只美人一人入得了孤的眼。’”
  “他的本意原是讲着那绵绵情话,却略微带出一些画外音,将那位情人与客栈里众多文人墨客好生做了攀比,若在平时两个人围坐在闺房里细声蜜意的讲也便算了,无奈那名断袖声如洪钟,别说是坐在他们旁边的我,怕是整个客栈的人都要听到了。如此这么一番话囫囵说下来,旁边的人便有些坐不住了。”
  “那名断袖话说得挑了火,几名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想是有些个按捺不住,便是摩拳擦掌的想要与他在棋盘上昏天暗地的厮杀一番。一时群情激奋,文人墨客们把那汉白玉棋盘围得是水泄不通,里三层来外又三层。我端坐一旁兑起一双狐狸耳朵来切切听着,不到两盏茶时间便听出一些个剑拔弩张的气味。说来也怪,那断袖竟是一名下棋的好手,也不知他是怎样个四两拨千斤,竟是把那几名挑衅的年轻人杀了个片甲不留。那断袖的气焰是嚣张得很,搂着另一位断袖大笑道,‘又输了一个,这再输下去就是第六个了。美人且看本孤怎样让他们丢盔弃甲。’那几名年轻人气得脸都绿了,我坐在旁边止不住的笑,只觉着这碧水客栈当真好玩得紧。”
  我干干笑了两声,赞叹道,“那名断袖委实好才华,怪不得能够将那名硬朗英气的阁主像个娘子搬搂在怀里,甚至还在人前人后搂作一团,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不寻常似的。”
  姒姒笼着袖子咳了声,与我道,“当时我竟不知那名断袖亦是一名响当当的人物,人称九黎之主,他旁边的阁主,便是与舅舅有亲事的承天剑阁阁主了。”
  我不懂声色抽了抽嘴角,笑意从眼角遍布到眉梢,揶揄道,“原着他的耽美情史竟是要追溯到那么长远之前了,那阁主当真不是普通人。”
  我又想起之前闲来无事顺手拈来的话本子,上面写道,每个人心中都藏有一颗断袖的心,有的人能够悬崖勒马,有的人却从此走上了这么一条不归路。此言不虚,我隐忍着为阁主叹了三叹。
  姒姒忍不住噗嗤笑了声,又道,“彼时我正要起身,便像是隐约见着舅舅的身影,我用鼻子嗅了嗅,正正是他的气息不假。我刚要起身便被众人挡了一下,原是那九黎之主太过傲慢,惹得旁人看不过眼,纷纷过来棋盘边凑热闹。人多眼杂,我在方寸之间不好使出法术,只暗自挪出个空,想着从后面绕过去,没想到却正好与另一边的人撞上。这旁边的人也不晓得我会往后头挪,这么稀里糊涂的,我居然莫名其妙撞棋盘上了。我双腿磕上了那汉白玉棋盘里,撞得棋盘嗡嗡作响不止,连带着我膝头上的狐狸皮也挂了彩,落了几分颜色,狐狸皮薄啊,我想是破了皮,跪在那瑟瑟溪水里,只觉着膝头有些个刺痒。”
  我连声道,“蹊跷,实在蹊跷。”
  姒姒亦摇头,甚为悲摧道,“换做是平时,使个法术伤口也便痊愈了,众目睽睽之下,我便有些个身不由己,心想忍忍也便过去了。当时也不知是谁把笔墨纸砚放在那显眼的位置,墨水也洒了,我身上是墨水并着溪水,红红白白张灯结彩。我想是好看得紧,暗自笑了笑,便要起身。哪里知道那名九黎之主当真霸道,说我既入了棋盘,便要与他斗上一斗,不然便是不守信。我自是不与他计较,心中掂量了番,只觉着面子无关紧要,与面子相比,舅舅当然更为重要,撇撇脸便要落跑。他又嗤笑我细皮嫩肉,不敢在溪水中与他对弈。我一心寻找舅舅,对他的激将法十分不屑,他扫我一眼,在我将将要起身之时又拉了我一把。”
  “我当真没留意他是怎样个出手,他的力气非常人之大,那么一拉,我居然整个人跌入棋盘里,一双眼瞪得冒了火,狐狸脸也白了个透,膝头上是火辣辣的疼,我将将要出手,术法念了一半,便被人从棋盘里捞起来,我的身子腾了半个空,抬起眼便对上舅舅的眸子,他对着我浅浅笑着,天地间便仿佛是变了一个颜色。”
  我茫然了半晌,只觉着心中有些空荡荡,又问她,“那后来呢?”
  姒姒略略一抬眼皮,好整以暇道,“后来舅舅替着我与那九黎之主对弈,我站在旁边瞧,那九黎之主招招狠毒霸道,竟是有着攻城略池的杀意,与他相比,舅舅显然宽厚许多,以柔克刚却是围得滴水不漏。两人的速度都很快,几乎是对方刚一落子,对方就接着下,众人看得酣畅,只觉痛快。到了最后舅舅捻了枚白子,就要摁到棋盘上,但到底还是没有摁下,只撩袖起身,坦然道,‘先生,你输了。’那九黎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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