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相公是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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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相公是狐狸-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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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会眼巴巴赶过来看看我。我才不要给他看见哩,如果有那个时候,我一定要拿一方漂亮的帕子把自己的脸挡住,让他再不要想起我的老态来。
  而他守着我这个老太婆几十年,在我百年之后总归是要寂寞的,尚好诗娘正值当年,与他算是般配,也能够一解他的愁绪。我那时当真只是贪恋狐狸相公几十年的时光,想着饶是如此,只要能够和相公共度个几十年,人生也不算荒废。
  如今狐狸相公一扇子捅死了我,我死在夭夭朔朔的年华中,死在相公的怀抱里,省去我一番盘算的功夫,我也不必再为狐狸洞的选址烦心。如此也好。

  离歌之未央

  这件事还是得从头说起。
  三年前,我仍行走在人生的康庄大道上。我想,若果让我重新选择,我还是要与狐狸夫君相识一场的。我在这宇宙洪荒中大抵会活个几十载,快活逍遥乐趣,却从不想,在这辈子,应当是有些东西要去寻得的,关于这种念想,佛家大约会念声阿弥陀佛,道一声,“施主这乃是孽障。”而月老大人约莫会捻着两三个手指头,微微一笑,“这是千里姻缘一线牵。”
  啊呸,谁不知道是你牵的线?
  我自幼长在灭妖世家里,虽不及其他闺阁女子整天绣花弹琴,但爹爹对我一向严加看管,我也算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一枚。
  爹爹没让人教习我认字读书,我从小耳濡目染,倒是以捉妖为己认,有时娘亲会给我讲古代先辈们流传下来的爱情故事,人妖相恋,妖狐祸世,水漫金山,诸如此类的典故,在我心中埋下了启蒙的种子。
  那日是七月初七,凡间所说牛郎织女相遇的那天。我早早听闻七夕那日京城中会有大型的游园会,还有流水浮华的七夕灯会。我听下人们讲,那盏天灯上面琉璃映画,华丽隽美,添上灯油放上天空,必定比晚霞余晖还要美上三分。
  我心思一动,鼓吹表哥给我带上一套男子的衣物,帛带系发,纤衣上身,把自己鼓捣成啷当公子哥的模样,偷偷溜出府中。
  那年我刚及豆蔻,及笄之年爹爹对我说,“觉年,虽则你是家族里九代单传的独苗,但江湖世事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我那时不知家族里与妖界的蝇营狗苟,只是很傻很天真的说,“爹爹,江湖为何物,我不踏入江湖,也不问世事,只在街上游荡,做个浪荡公子哥儿,不就没事了吗?”
  爹爹那时只晓得叹气,“虽然你所学不薄,但心思太浅,终究成不了大气,还不如不要来淌这门浑水。”
  我心想爹爹肯定是知道我偷偷的把捉到的小妖们放掉的事,借此来警戒我罢了。
  街上自是人潮涌动,我虽不知方向,但随着人潮,还是来到集市的中央,城中最有名气的碧水客栈。
  传说中的碧水客栈,全名碧水江汀,世人往往偷懒,只说前两个字,但碧水客栈响当当的名气在城中是连我这样孤陋寡闻的人都会听闻的。相传太祖创世的时候便建造了这间客栈,名为客栈,实则暗中收集街坊民间流言,收集第一手的资料。客栈里鱼龙混杂,有大内高手,也有朝廷里的眼线,这里有最新鲜热辣的小道消息。
  世人常说,一天不上碧水,尚不自知,两天不上碧水,天下事已经不知。
  碧水客栈真如其名,一半建造在水中央。亭台楼阁,鸟榭花香,远远看着像架在空中的楼阁。阁下夹着四条粗大的支柱,两只柱子泯入水中,不得见矣。于是涨潮的时候,客栈经常有水漫上来,彼时,客栈旁会聚集许多打酱油路过的人,众人皆发出“碧水之水甲天下”的赞叹,颇为热闹。
  我一脚踏上客栈的门槛,殊不知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客栈里听戏的人不少,说书的人便在客栈里搭了一座台子,那说书人说到激烈之处,下面的人就鼓掌喝彩,觉得戏文说得好的便捧个钱场,喝彩时投几枚赏钱到台上,气氛一时很是热烈鼓舞。
  我混在人群中,学着别人有模有样听起了戏,又命小二热了壶茶,上了几碟小菜。客栈果然名满天下,只消坐上三个时辰,这世间的事已经被我听去五六成,我把茶烫了烫,往口中扔了几颗花生米,又看见听书的人换了一批。
  台上说书的人话锋一转,说起了最近城中关注的一位神秘人物,人不知其名,称之曰君。此君来无影去无踪,神出鬼没,有时还会到碧水客栈里走一遭。此人神秘诡异,无人知道他的名讳,更没有人知道他是男是女,相传他古道热心,貌比潘安,迷倒万千少女,门下三千客,花重锦官城,有人说他貌比貂蝉,乃是青楼中艳名传播的一名花魁,想见她一面难及登天,若是她不允许,万两黄金也放不进眼里。也有人说他只是一个传言,真有此人么,还有待商榷。
  如此这般,如此这般,台上说书的人和台下听戏的人混成一谈,均在谈论这名君某是何来历。
  其间有一人偷偷摸摸的猜测,“如男似女,貌美得不似人形,莫不是那传说中的九尾玄狐吧?”
  此言一出,四座惊惶,但又无可驳辩。碧水客栈中能人异客居多,但君是狐狸的论点,居然滴水不漏,于是众人纷纷猜测此君的性别了。
  有人说,“我赌一毛钱,妖狐是女滴女滴。”
  另一边有人尖叫起来,“噢,不!!我宁愿他是男滴,我赌一条黄瓜!”
  我正淡定喝茶,听到一条黄瓜坐不住了,拿着茶杯的手晃了晃,只得轻轻抬手拂去身上泼到的一点茶渍。旁人见我如此淡定,以为我胸有成竹,于是身旁一位大叔碰了碰我的手肘,压低声音问道,“这位公子倒像是博览群书的样子,你压什么?我跟着你买!”
  我眼珠子转了转,掂量片刻,才说,“妖狐是男是女又有何扰,反正他会易容术,也懂得幻变。我就压一条狐狸毛,猜他是人妖。”
  众人低呼,“公子你哪里来的狐狸毛?”
  彼时我刚出家门,尚不知天高地厚,于是拍着胸脯腆着脸说,“九尾妖狐狐媚狡猾,但狐狸总是有气味可寻。等我找到他,拔他一屁股毛来给大家做毽子踢。”
  其实我见识尚浅,其后才知道九尾玄狐是闻不出味道的T T由此还引发出一条血案,那都是后话了。
  那日我与众人相谈甚欢,他们的调调很对我的胃口,于是我坐到夜幕降临,才依依不舍的拜别了他们。那时我尚不知在我远去的身影背后,有一道影子悄悄的跟着,眸光狡黠的闪了闪。
  灯谜晚会对我而言十分陌生,我走着走着迷失在人流中,只懂得随处观赏灯景,却看不懂谜面上的字,很是无趣。
  一把琉璃盏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整把灯是用剔透的琉璃制成,上面镂了花鸟虫鱼,很是古朴典雅,和往时表哥捎带给我的大为不同。我一时停下脚步,眼里被那盏灯晃去了心神。
  小摊老板见我移不开脚步,笑得成个红枣,“这盏灯仅此一家,别无分号。公子若是喜欢,可要尽快买走了,包你拿着走遍整个皇城都找不到一把同样款式的。”
  我刚说要买,摸摸佩带下的钱袋,却扑了个空。两手空空,连我衣摆下系着的玉佩也被顺手牵羊。定是刚才佯装撞到我的人拿的,我恼怒万分,在小摊前却只得积起笑,对老板说,“除了买下来,是不是还有别的法子?”
  老板也客气,“公子猜得出谜底,自然可以把灯带走。”
  我大字不识几个,但谜面上的字我自然是认得的,我蹙眉念着,“上上下下,不上不下,猜一字?这是什么玩意儿?”
  我在摊子前蹲了很久。
  旁边人声沸腾,我伸了伸脖子过去瞧,老板才在一旁解说道,“是新科状元郎连带宰相府办的未央楼诗会,今期已经是第二次举办了。文人墨客均以获得文魁称号为荣。”
  恰好这摊档在未央楼一侧,老板这个地方倒是得天独厚,连花灯都卖得比别人要快。见我仍旧迷惘,老板还好心指了指擂台上那一袭白衣的男子,对我提点道,“你瞧,这期的擂主便是上期的文魁,他一直在守擂,看来这期的文魁又没悬念了。哎,我可是在碧水客栈压了十盏花灯的啊。”
  老板连连摇头,我猜不出灯谜也唉声叹气,又一眼瞥见那袭白色的身影,不消计上心来。
  我在未央楼前领了打擂的牌子,过了好十几轮终于轮到我。有人捻着喉咙唱着,“安觉年公子打擂——”
  我想也未想,扑腾一声跳上擂台,尚未站稳,便对那擂主说,“擂主好,公子若能答中我这个谜底,我便认输。”
  那人面带桃花,眉眼如画,一双桃花眼潋滟生姿,勾得人心魄一散。
  他把打开的扇子收好放在掌心,轻笑,“如此也好,请出谜面。”
  我打着结巴呆呆道:“上上下下,不上不下。”
  他转过头来,有风拂过,天上的烟霞都起伏成璀璨的颜色,果然微微一笑很倾城。好像天地间没有更好的景色,也没有更漂亮的风景能比得上了。
  他轻声走过,“上上下下,不上不下,是为‘卡’。公子输了。”
  “卡卡卡卡卡?!”
  我屏著呼吸往后退了两步,他走近我,呼吸便拂在我面上,“公子输了,请喝酒。”
  旁边有人领了一埕酒递过来,他用两只手指捻起,眼睛带笑,“输了就得喝酒,公子难道不知道吗?”
  我狠狠灌了两埕酒下了擂台,已经感觉天昏地暗。好不容易踉踉跄跄走到摊子前,摇头晃脑口齿不清的对老板说,“卡!!给我灯……”
  老板却不紧不慢的说,“这位公子,谜面已经换了。你得重新猜。”
  “……”我顿时内牛满面,老板你玩我的是吧,不带你这么玩的啊。〒_〒

  离歌之花灯

  长河落日圆,夜深人寂灭。
  我在摊子前拂袖离开,拿了喝剩下的一埕酒坐在江边独钓寒江雪。偶然诗兴大发,却只会吟得,“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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