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云只觉那一刻,心潮翻腾,再无暇隙思考其他。心头微微痛楚,却不知是情念所致,还是罡气所伤。只是,不必思考,不必怀疑,只因他是他,所以如此……
她慢慢离开他的嘴唇,含笑道:“闰生哥哥说得对……你真的,不一样……”
池玄的眸中的微有迷惘,也不细究她话里的意思,只轻轻应了一声:“嗯。”
那时那刻,那般迷惘,便如同邀请一般。
绛云静静阖上双目,正要应邀。却听梁宜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我说丫头!你就算不顾忌我,好歹也看看场合吧!”
绛云一惊,睁眼抬头。只见一众留守的上清弟子听到声响,纷纷出来查看,如今正站在他们面前。
“池玄……两位观主尸骨未寒,你竟然……”弟子中,有人颤着声音,怒道。
池玄并不应答,只是拉着绛云站了起来,往院内走去。
“你……”
弟子们无不惊讶愤懑,但却无人敢上前拦阻,依旧不了了之。
……
却说此时,褚闰生随吴亨一行在城内查探了一圈,并未见到什么信使。到了夜半,又听有消息说,信使早已出了城,众人便又追出了城外。
从此处往荆南之路,正是褚闰生一行来时所走,地势倒也清楚。众人追了片刻,忽听前方箭矢破空之声,带动空气蜂鸣,刀剑碰撞之声隐掩,暗藏杀机。
吴亨先前也说,仅是查探,自然不便贸然出手。众人待一切平息,方才上前,却见地上布满了尸体,皆属唐军。
“一定是太上圣盟!”弟子中有人开口,“原来他们是为保护信使而来!”
“看来信使就在前面了!师兄,我们追是不追?”有弟子询问。
吴亨看着那一地尸体,沉思片刻,开口道:“太上圣盟手段卑鄙,若他们再与宋军修好,他日开战,对唐室不利!我们便追上去,截下信使!”
薛弘都和施清雯之死,早已让众人悲愤不已。先前又曾被太上圣盟联合宋军囚禁通缉,如今听得吴亨这句话,众弟子纷纷响应,战意沸腾。
褚闰生却皱着眉头,不发一语。太上圣盟何等法力,要保护区区信使,何必杀这么多唐军,如此张扬?而且,这一切未免太过简单,叫人不得不怀疑。
“褚师弟?”吴亨见他如此,开口唤了他一声。
褚闰生回过神来,道:“师兄有何吩咐?”
吴亨看着他,问道:“我们去拦截信使,你如何?”
褚闰生看了看一众弟子,心中暗忖:虽是可疑。但如今这些师兄弟复仇之心高涨,若是出言阻止,怕又让他们起疑。索性跟他们一起去,若出什么事,以他如今之能,当可应付。
他想到这里,含笑道:“自然是跟大家一起去。”
“好!”吴亨点点头,“我们兵分几路,若是查见,火诀为号!”
“是!”众人得令,各自行动。
褚闰生见状,乐得独行。他跑了几步,见无人相随,便腾身跃起,凌空御风。他搜寻片刻,就见一片火把之光,燃亮夜色。
如此明显,不是陷阱,又是什么?
不过,太上圣盟布下这般陷阱,又岂是用来对付几个弟子的?想必,这么盛大的招待,是因他而设。
他忽又想起一直以来,太上圣盟是如何逼迫与他。而先前在白泽宅院之中,薛弘都和施清雯之事,又是如何让他进退两难,最后惨烈收场。新仇旧恨,让他生了较量之心。即便是陷阱,又何惧之有。
他伸出手来,念道:“兵魂招来!晦剑!”
兵魂珠瞬间出现,光辉一闪,化作了隽丽长剑,稳稳落在他的掌中。他执剑,起剑气,向下一挥。
火把顿灭,周遭陷入一片昏暗。人声嘈杂,似是惊惶。
褚闰生淡淡一笑,正要再攻,却见无数细丝飞刺而来。
他轻巧避开,背起长剑,开口道:“徐大哥,这一次,你没那么容易走的掉的。”
反击之人,的确是徐秀白无疑。他亦是纵身凌空,掌中擎着一方线轴。听到褚闰生的话,他并不生气,只是皱着眉头,道了一句:
“你不该来……”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我每次发现这文好象越写越长,遥遥无期的时候,就去看一下某点文来安慰自己。嗯,其实也不算长的~
'那只:靠!人家好歹是日更!'
'狐狸:= ='
咳咳咳,话说,我最近看上《怪侠一枝梅》了~~~啧啧啧~~~果然是萌物啊~~~
本来正淡定地看,忽然,我看到男主童鞋吐药,啊啊啊啊啊,激萌!!!如此傲娇,如此华丽啊~~~真是有爱~~~话说,我怎么发现我们霍道长老是被安排吐东西?忘情水、药神马的。难道是吐起来比较好看???
不管怎样!我决定了,我也要让男主吐药!!!
'闰生:你放过我吧……T_T'
'那只:人间杯具……'
'狐狸:……'
错手 '三'
褚闰生听得徐秀白这句话,笑答:“我若不来,岂不是浪费了你们辛苦布好的局?”
徐秀白皱眉,“知道是局,还孤身而来,你……”他想说什么,却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褚闰生看着他,道:“徐大哥,你还不动手?”他低头一笑,“那我不客气了!”
他话音一落,身形瞬间消失。徐秀白微惊,将手中的网元天纲一扬,无数透明细丝在他身周织出盾墙,无懈可击。
徐秀白正严阵以待,忽听琵琶声起,那乐声之中有人念道:“天生五音,道乐九章。性火而烈,声雄以明。徵音!”
只见烈火忽现,燃上了每一根细丝。
“九章圣道!”徐秀白惊讶之时,就见那灼灼火焰已顺着丝网燃烧进内,直迫他而来。他立刻凝神,散开天纲,压下火势。
只听琵琶弦停,褚闰生轻巧站在一根细丝之上,他手抱琵琶,无奈道:“这九章圣道固然好,可我终究是用不习惯。”他将说罢,将琵琶轻轻一抛,琵琶瞬间又化回长剑,落在了他的手中。
徐秀白看着他这番举动,眉头愈发紧皱。他冷哼一声,不屑道:“小子,你这是炫耀给谁看?”
褚闰生的脸上再无笑意,他举起手中长剑,道:“先前我在宅院中就说了,我要取你性命,告慰两位观主在天之灵。如今,我便以他二人的兵器与你一战。徐大哥,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有本事就来取吧!”徐秀白起诀,喝道,“天罡绞杀!”
随他话音落定,细丝缠结,化为绳索,缚向了褚闰生。
褚闰生却毫无惊惧之色,他持剑,迎上前去。
徐秀白拔出腰间佩刀,正专心应对。忽然,一片晦色漫延,将皓月之光吞尽,周遭空余了幽暗。徐秀白心生惊骇,手上攻势顿缓。
这时,幽暗之中,闪过一道耀目之光,锐利剑气紧随而至。徐秀白察觉,慌忙避闪,却为时已晚。剑锋划过了他的肩头,带出一阵刺痛。徐秀白忙抽身退开,却见方才那道光芒消失无踪,周围依旧一片黑暗。
他稳了稳心神,执起手中的网元天纲,喝道:“天纲列阵!”
无数细丝从线轴上漫延开来,如同触须一般延伸至各处。他索性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
忽然,一根细丝微动,他正要应对,忽然,另一根细丝也动。一时间,所有丝线都震动起来,叫他分不清攻击真正发出的方向。
正在此时,一股刚猛剑气从天而降,迫压而下。他无处躲闪,只得硬接下那一招。谁料这道剑诀极强,他用尽全力,却阻挡不了,生生被击落下去。眼见他要撞上地面,无数细丝铺开,稳稳接住了他。他还来不及喘息,剑光耀目,复又出现,待他回神之时,那冰冷剑锋已然抵上了他的咽喉。
他抬眸,就见褚闰生一脸轻松地站在他面前,眉宇之间隐有笑意。
“你……”
徐秀白开口,想说些什么,却被褚闰生打断。
“我什么?是不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褚闰生笑道。
徐秀白沉默,不做应答。
褚闰生的神情之中忽然多了愧疚和无奈,“你不过炼成潜神,而我早已开启元神,凡夫俗子,岂能与我相抗。只是我……却因一念之差,眼看着薛、施两位观主惨死……”他略微沉默,“不过,再也不会了。我不会再让你们威胁到我身边的人。徐大哥,你救治池玄师兄之恩,我谨记在心。他日承负,一并偿还。”他说罢,起剑欲行杀招。
忽然,一道火光冲天而起,燃亮夜色。
火诀?褚闰生微微皱眉。糟了,定是那些上清弟子赶到了。本以为熄灭火把,至少短时间内他们不会找到这里,没想到,这些上清弟子倒是有几分道行。耳畔,隐约响起拼杀呼喊之声,刀剑碰撞之响,想必是他们遇上了埋伏的太上圣盟门人。他心中不免担忧,手中长剑也缓了力道。
徐秀白见状,猛然起掌,震开长剑,一个翻身退到了一旁。他看了褚闰生一眼,并不多言,纵身逃离。
褚闰生皱眉,略微思忖,纵身追了上去。
不过些许路程,他就见前方火光炽盛,明亮无比。他心觉不妙,不禁缓了步伐,小心地靠近。
这时,只听一个温雅谦和的男声响起,道:“褚公子,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李延绡!褚闰生认出那声音之时,心头顿生怒火。他忙闭目静气,稳下了自己的情绪。他暗忖片刻,深深吸了口气,缓步走了过去。
只见数十支火把熊熊燃烧,照得四周亮如白昼。此处本是一片灌木,却被数十骑黑甲精骑踏成了平地。骑兵将一众上清弟子团团包围,困在了中央。看情势,应是有过一番激战,上清弟子中大多都受了伤。
李延绡策马,立于众人之前,马下,未符随侍,方才战败的徐秀白赫然站在未符身旁。
众上清弟子看到褚闰生前来,慌忙喊道: “褚师弟,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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