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上清弟子看到褚闰生前来,慌忙喊道: “褚师弟,你快走!”
褚闰生看着眼前局势,收剑抱拳,道:“李盟主,别来无恙。”
李延绡细细打量了褚闰生一番。只见他依旧是一身朴素布衣,头发随意束起,毫无修饰。单看外貌,不过是名普通的贫家少年。然而,他身姿挺拔,神色从容。手中长剑泛出锐利剑光,映进了他的双眸,透出决绝傲然,不可逼视。那一身的气度,早已与众不同。
李延绡垂眸,笑答一声:“几日不见,褚公子的道行愈发精深,在下诚惶诚恐。”
褚闰生笑道:“盟主何尝不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我自愧不如。”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李延绡道,“若不是褚公子有意相让,我怎能如此容易就一并除去上清两位高功。”
听到这句话,褚闰生眉头一皱,“盟主过谦了。”
“哪里哪里。昔日褚公子凭一己之力,毁去我十几名门人的灵慧魄,当真是让在下大开眼界,始知天外有天。”
“那又怎比得上李盟主呼风唤雨,兴风作浪之能呢?”
两人说罢,皆是心照不宣,各自含笑。
李延绡叹了一声,道:“不过今日,在下请了褚公子的几位师兄相助,应该多些胜算了吧。”
李延绡话音一落,徐秀白便皱紧了眉头,托起线轴,念道:“天纲结偶。”
无数细线伸展出来,飞向了那众上清弟子。
褚闰生知道,李延绡必定是想故技重施,利用几位师兄与他自相残杀。他看着眼前的紧迫局势,却丝毫没有担忧之色,反倒笑了出来。
李延绡微微皱眉,不解他的用意。
褚闰生止了笑意,探手入怀,取出了一样东西来,开口道:“李盟主,你说,是那些师兄对我重要,还是这东西对你重要?”
李延绡一眼认出了他手里的东西,“南华真经!”
褚闰生手中的,正是南华真经的书页。先前在白泽宅中,他取得两页,一页被徐秀白夺回,另一页仍在身边。他当日不毁这经文,就是思及他日兴许有用,如今,果然派上了用场。
“我听说,李盟主心怀雄图霸业,这页经文必不可少。我若毁了它,盟主可会心疼?”褚闰生笑问。
李延绡微微思忖,笑答:“褚公子真是了解我。”他说话之间,抬手制止了徐秀白。
徐秀白收线,皱眉不语,
褚闰生满意笑笑:“既然李盟主这么说了。我便将经文赠还,我的几位师兄应该可以离开了吧?”
李延绡轻轻咳嗽了几声,道:“自然。”
他说罢,示意身后的黑甲精骑放人。众上清弟子慢慢起身,往褚闰生一方走来。
未符轻轻一跃,站到了褚闰生面前,伸出手来。褚闰生带着笑意,正要交出经文。
那一刻,众人皆是屏息以待,气氛紧张非常。
忽然,褚闰生猛然挥剑,斩向了未符。
未符闪身避开,又瞬间退回了李延绡身旁护卫。
在那电光火石之间,褚闰生旋身,一剑斩上了地面。只见明剑光华爆裂,飞溅四溢,地面瞬间狂震起来。马匹受惊,嘶鸣起来。
便在那一剑之后,无数细丝被剑气震出了地面,松松散落。
“说要放人,还布下天纲列阵……李盟主当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啊。”褚闰生说罢,又斩出一剑,这一次晦色阴森,冰冷锐利,直袭向了李延绡。
李延绡身旁的未符与徐秀白见状,皆做法阻挡。然而那道锋芒靠近之时,忽然转向,斩向了那数十骑黑甲士兵。
只听剑风飒飒,掩盖了哀嚎悲鸣,那原本威风凛凛的骑兵尽数倒在地上,再无力站起。
李延绡皱眉望了那些黑甲士兵一眼,众人伤势虽重,但都无性命之忧。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地微笑,又刹那掩藏在了忧虑愤怒之下。
“李盟主,你若真想败我,应该请仙子来才对。”褚闰生抬眸,挑衅道。
李延绡听到这句话,神色中的不悦更深一层。他又轻轻咳嗽了起来,道:“你以为这样就赢了?哼,吴越的信使已经安全离开,只要我与宋军修好,他日出兵攻唐,必将上清连根拔起!”
听得李延绡这番话,上清弟子中忽有人惊道:“快看!是‘浮桥术’!”
褚闰生闻声望去。此处已近长江,又因地势较高,月色清朗,江上之物依稀可辨。只见那宽阔江面上,竟用法力架起了长桥,桥上隐约有两骑人马。
褚闰生随即明白,原来这陷阱并非要对付他,只是要将他拖住,好让信使渡江离开。他皱眉,又望向了李延绡。又何必截那信使,只要斩了此人,一切都会结束!
他想到这里,起剑,刺向了李延绡。
未符纵身上前,挡下他的攻击,与他缠斗起来。
众上清弟子看到如此情势,正要去江上截下信使。徐秀白却毫不含糊,出手绊住了众人。
李延绡看到这般情势,轻蔑笑道:“褚公子,你杀不了我的,这一局,我赢了。”
褚闰生心头微恼,虽想速战速决,但未符的身手不弱,加之他情绪急躁,竟一时解决不了。他看着李延绡的轻蔑笑意,心中怒火又被勾起。白泽宅中,他已经输过一次了,他不想再输了!
他收剑,猛地退出了战局,腾身而起。他飞身凌空,举起右臂,喝道:“刃出昆吾,剑霸四方!”
空中赫然出现一把巨剑,随他右臂一挥,巨剑斩向了江上浮桥。霎时间,水声哗然,浪翻滔天。那两骑人马连哀嚎之声都未发出,就堕入江中,不见踪影。
褚闰生望向了地面上的李延绡,冷然一笑,持剑疾冲而下,直取李延绡的首级。
徐秀白见状,忙抽身离开战局,将网元天纲化作盾墙,挡住了褚闰生。未符借势出掌反攻,击向了褚闰生的胸口。
正在杀气炽盛之时,李延绡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未符猛地收住了自己的攻势,慌忙对徐秀白道:“快护送公子离开!”
徐秀白闻言,握紧手中线轴,喝道:“天纲绞杀!”
细丝飞舞,带出流转华彩,缠向了褚闰生。
褚闰生挥剑,斩开那些细丝,再看之时,早已没有了李延绡一行的身影。他皱眉,暗咒了一声,却不再追击。
他转身望向了那一众上清弟子,含笑道:“诸位师兄没事吧?”
众人早已被他的一番作为震惊,此刻都愣愣望着他。众人回过神来,纷纷围了上去,交口称赞他法力高强,智谋过人。他笑着,一一应承。又抬眸看了吴亨一眼,吴亨亦带着笑容,满脸欣慰。
褚闰生这才觉得自己心中的石头落了地,顿感轻松。
作者有话要说:
当当当,自从看了《怪侠一枝梅》,感冒也好了,懒惰也解了,更新也给力了~~~大家都去看吧~~~
'那只:竟然打起广告来了……'
嘿嘿,不过……导演啊,编剧啊,大明朝的火器还是很给力的,为嘛要把弗朗基进贡的火枪当成宝啊。你让大明神机营情何以堪啊……无语远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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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进入本文最黑暗,最纠结,最杯具,最给力的虐身虐心剧情。
经我反复揣摩,观赏以下剧情时不会让大家产生“太惨了”的想法,而会有“为什么会这样”的想法。嗯嗯嗯,于是,我特地提醒大家,冷静、淡定,不要使用“后妈”和“变态”等词语,一切都要和谐有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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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手 '四'
诸事已毕,众人正要回返。弟子中却有人道:“信使虽然截下了,可那书函还在,恐怕多生枝节。”
吴亨闻言,颔首道:“没错。我们便去江中一寻,务必找到那封书函。再者,我们本意截下信使,并无伤人害命之心,若能找到那两名信使,也算是一件好事。”
褚闰生听得此话,心中一沉。方才他一意争胜,下手并未留情。虽说那道剑诀不是冲那两名信使而去,但以剑诀之威,恐怕那二人非死即伤。他不禁有了些许愧意,但很快,他抛开了这些思绪。世上之事,岂能两全其美。一直以来的优柔寡断,已是沉重不堪。他并无斩杀那两名信使之心,只是情势所迫,不得不如此。他没错,他只需记着这些就够了……
他虽这样想着,却终究无法完全安定下来。眼见其他师兄都往江边去,他忙收了心神,跟了上去。
弟子中未受伤的,皆以道法护身,下水搜寻。但江水湍急,众人忙碌许久,依然毫无发现。眼见天将放明,众人上岸,稍事休息。
“怕是江水早已将人和信函都冲走了。大家多少都受了伤,还是回去吧。”弟子中有人道。
此话一出,引出一片沉默。
许久,吴亨开口,道:“我们回去吧。”
众弟子得令,纷纷整理,准备回返。
褚闰生不由自主地转头,望向了那一片江水。晨光微露,温润遍洒。他身上的衣衫尽湿,晨风拂过,带出一阵微凉。他静静站着,只觉心中骤生了空虚冷清之感,隐隐地,起了忧虑。
“褚师弟?”吴亨见他如此,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褚闰生回过神来,笑了笑。
吴亨见他展颜,想他无事,便道:“走吧。”
褚闰生应了一声,随他离开。
众上清弟子一路回返,谈论起对战李延绡时的情形,无不兴奋。
褚闰生自然是他们谈论的中心,但众人说到他,他都只是应和几声,并不多言。他默默笑着,游离在众人之外。不知为何,方才的空虚愈发明显,他只觉自己的心神如断线纸鸢,漂荡沉浮,无法安定。
忽然,道旁的灌木丛中传出一声轻响。只见刀光一闪,一柄匕首破空而来。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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