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他笑着开口,道,“你不冷吗?要不,进屋暖暖身子?”
那少女听到他说话,竟是满脸激动,眼眶里,盈了晶莹泪水,几欲滴落。
褚闰生渐觉古怪,他稍稍往前几步,道:“姑娘?”
少女突然纵身扑了上去,一把抱住了他,稀里哗啦地哭上了。
褚闰生大惊失色,惊叫连连,连忙手忙脚乱地推开她。
少女死死不肯放手,边哭边道:“主人……我错了……您原谅我吧……呜呜呜……我以后都让您骑……呜呜呜……您骑我吧……您骑我吧……呜呜呜……”
褚闰生闻言,不再挣扎。他仰天长叹,神色悲痛万分,自语般地说道:“作孽啊,好好的一个姑娘,竟然是傻子。”
那少女听到这句话,猛地跳了起来,“我不是傻子!我才不是傻子!主人!我是绛云!是您的坐骑!”
褚闰生了然地看着她,点头道:“哦……姑娘,你家里人呢?”
“我没有家人啊。我一直都侍奉在您身旁,您忘记了?”少女急切的神情不似作假,但说出的话却叫人一头雾水。
“是吗?有这回事?我还真不记得,呵呵……”褚闰生笑了起来。
“主人,您是凤麟洲上普煞仙君,我本是妖兽天犬,吞了您一口血肉,化了这人身!后来,您与西海水族互斗,一念之差,杀了龙王二太子,随后……”
少女滔滔不绝地说着,褚闰生却已无心再听。他开口,打断她,认真地说了一句:“姑娘……你傻得挺特别的。”
少女愣住了,继而怒道:“主人,你什么意思?!我不是傻子!你听我说啊!”
褚闰生笑着,连声道:“好好好,等我安置好马儿,再听你说啊。你快进屋吧,外面冷。呵呵。”
他说完,牵着马,头也不回地往屋后马厩走去。
少女愣在了原地,含着泪水,默默注视着他的背影。她小心翼翼地拿出怀中的铜镜,低声念道:“主人,您当真不记得了么?我是绛云啊……”
“废话!他轮回之后当然不记得你!你真傻的啊!”一声怒喝突然响起,惊得绛云跳开老远。
但与她说话的,是她手腕上的一只金镯,不论她跳多远,都是无用。那金镯,自然是幻火金轮所化。
绛云稳住心神,举起手腕,怒道:“你凶什么?!说我傻,那你自己去跟主人说啊!”
幻火金轮光华一闪,化成了少年之姿。他周身笼着金红光辉,如烈焰燃烧一般。他眉峰一皱,怒道:“你以为我不想!……此形乃幻焰所化,主人天知未开,根本看不到我,若以金轮之姿说话,又怕惊扰了主人……”
绛云听到这番话,敛了怒气,“那到底要怎么做才对……我们找了多久,才找到主人的魂魄,又等了多久,才等到他投身为人。如今,又该怎么做?”她说话间,语气里染了哀愁。
幻火金轮稍稍思忖后,开口:“唯有修仙,才能令主人恢复天知。……当年主人修仙,是儿时测算八字,命里有仙缘。凡人皆信算命,不如试试。”
“算命?好,我试试!”绛云点头,认真道。她刚要进屋,却又被幻火金轮喝住。
“笨狗!你这副样子,哪里像算命的!好歹年纪要大点,胡子要长点吧!!!”
绛云一怔,心中忿忿不平,但又无法反驳,只得以眼神反抗。
“看什么看!你不是修过变化吗,还不快变!”幻火金轮完全无视她的眼神,不屑道。
绛云无奈至极,起手作势,瞬间漫天风雪飞旋,绕着她的周身。风雪平息之时,她已化为了一名垂暮老者。但见这老儿满头银丝如雪,络腮白须过膝。着白袍,戴玉冠,执桃木杖,俨然一派道骨仙风。这模样,与方才自然是天差地别,只是,那额前的一点朱红却无法化去。绛云想了想,拨了几缕白发,小心翼翼地遮住。
幻火金轮点了点头,“勉勉强强吧。”他说完,幻焰一闪,消失无踪。
绛云看了看手上金镯,摸了摸胡须,笑着迈步,往驿站中走去。
……
作者有话要说:
筒子们,现在进入欢快的第二卷~~~
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么容易就找到男主了,我要诚恳地告诉大家……人家“七曜昭明镜”是法宝啊!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囧~~~
也不要问我为什么普煞童鞋的投胎不是小P孩,我更诚恳地告诉大家……天上一日,地上千年啊,人家三岛十洲,没有千年,百年的时差还是有的么……囧~~~
更不要问我为什么男主要叫这个名字,我巨诚恳地告诉大家……因为我想取个土点的名字,又突然看见了鲁迅爷爷的神作《闰土》,于是我添了几划,变成闰生了……囧~~~
最后,大家肯定要问我,那么剩下的几个人在哪里……我要欢快地告诉大家——在后面~耶~~~
'众:贫嘴!!!欠PIA!!!'
仙缘
褚闰生将马匹牵进马厩,喂上饲料,随后就笑吟吟地走进屋,他看了看屋内的人,问了一句:“咦?那姑娘没进来?”
屋内有人笑了出来,“姑娘?哪来的姑娘?闰生啊,你想女人想疯了吧!哈哈哈……”
褚闰生倒也不尴尬,“就算我想女人,也是人之常情啊。难道你们想男人?”他笑着说完,不理会那此起彼伏的抱怨,举步去开门。
这时,门被轻轻推开了。
褚闰生带着笑意,唤道:“姑……”他的“娘”字还没有出口,就生生被吞了下去。
只见,推门的,是一只苍老的手。门扉渐开,一位白发老者柱杖,慢慢走了进来。
“叨扰……”老者开口,声音苍凉黯哑。
褚闰生深觉奇怪,探头看了看门外。大雪纷飞,百里肃杀,全无行人。“老人家,”他开口问道,“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红头发的姑娘啊?”
老者的神色里闪过一丝惊慌,急忙回答道:“老夫没见到什么姑娘。”
褚闰生虽有疑惑,却不追问,关上了门,对那老者道,“老人家,这种天气,你还赶路啊?”
老者轻咳几声,煞有介事地说道:“嗯……实不相瞒,老夫乃是得道之人,一生云游天下,为人占卜算命。今日到了这里,也是仙缘指引。年轻人,看你骨骼清奇,乃是修仙奇材,不如让老夫替你算一卦如何?”
褚闰生听完,笑得欢乐,“我是修仙奇材?”
老者急忙点头,“没错没错。年轻人,依老夫之见,你还是尽快修道为好。”老者见褚闰生全无反应,便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急切道,“年轻人,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只要修仙,便能长生不老,更可得无边法力,遨游天地、逍遥自在……”
褚闰生拉开老者的手,带着笑意,半带不恭地回答:“老人家,我有爹有娘有表妹,干嘛去修仙?”
“啊?”老者愣住了,无法应对。
褚闰生道:“我看这样吧,你还是给我算算财运啊、姻缘啊、仕途啊什么的好了。”他伸出手,摊在老者眼前,“你看看,我什么时候能跟表妹成亲啊?”
屋里的男子都笑了起来,有人大声喊道:“驿长,你家闺女什么时候嫁给闰生啊,我们都等着喝喜酒呢!”
驿长闻言,微恼道:“去去去,什么乱七八糟的,倩儿才十岁,成什么亲!这小子胡说八道,你们也跟着发疯啊!”他看了一眼那白发老者,道,“老人家,你别跟这小子扯了,他满脑子邪念,怎么修得了仙哪!”
“就是,老人家,你还是给我们哥几个看看相吧!”其他人纷纷应合。几个男子更是聚了过去,各个都要那老者看姻缘。
褚闰生笑了笑,走到一旁的火炉前,打了一盆热水,自顾自洗起脸来。暖意一生,倦意也消了一半。他又走到桌前,解下腰间酒囊,盛了半斤温好的烧酒。从怀里摸出一块干粮,咬在嘴里,边走边含糊不清地道:“我先回家了。”
驿长正低头做事,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小心点。”
褚闰生应了一声,推门出去了。
老者见此情形,急于追赶,却偏偏被缠得无法脱身,只能看着他离开。
褚闰生出了门,也不急着走,仔仔细细地把驿站前后都找了一遍,确认没有其他人之后,不禁皱了眉头。风雪甚大,地上的脚印也早已看不清了,根本无法判断行踪。
“这么大的风雪,别迷路了……”他轻声自语,又环视了片刻,才往官道上走去。
……
绛云所化的老者费了好一会儿的功夫,才从驿站里脱身,待到门外时,早已失去了褚闰生的踪影。绛云化回少女之姿,皱眉懊恼,却听腕上金轮骂道:“笨小狗!一点用都没有!让你装个算命的,你都装不像啊!”
绛云咬牙,怒道:“我本来就不是算命的!装不像有什么奇怪?!”
“笨笨笨!!!至少多夸主人几句啊,像是什么聪慧无双、悟性非凡、少年英俊……光说骨骼清奇有什么用啊!!!而且,你好歹也拿个星盘八卦什么的出来吧!空口白话,主人会信你才怪!”
“我只是坐骑,我哪知道那么多啊!什么凡人皆信算命,分明是你胡说!一开始我就不该听你的!”
“好啊!那你说怎么办?”
“我……”绛云一时语塞,皱眉思忖了片刻后,道:“对了,天启!若是人说的主人不信,天说的,他总该信了吧!”
金轮道:“有道理,算你还有点小聪明!快用宝镜找出主人下落!”
绛云略有些得意地从怀中取出宝镜,看了一眼,便腾身而起,消失在了风雪中。
……
话说,褚闰生悠然自得地走在官道上,忽然,一股热风席卷而来。他仰头,就见天空中一片火光。雪花被火焰融化,化为雨水,丝丝飘下。
“哇……”他不禁出声赞叹。这时,就见天空中的熊熊火焰,化为了两行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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