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筝显然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没有再提项飞云,话题一转,“伯骞呢,伯骞他对你好么?”
这次祺清的回答更像是在一个既深邃又遥不可及的梦境中,“伯骞哥哥吗,既然喜欢,就是好的。”
云筝淡淡看着祺清,忽然内心里就有一种yù哭的冲动,因为祺清的这句话,说得简直就像是她自己的心里话一般。
既然喜欢,就是好的,自己对项大哥岂非也正是如此?
云筝不知不觉中已有些动情:“但是清儿你有没有想过,伯骞可能——”
祺清慢慢回过头来,缓缓摇头:“没有可能,都是女孩子,筝姐你知道的,没有可能。”
云筝望着祺清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已不止有眼泪,还有着远比眼泪更为复杂深邃的东西。一瞬间,云筝只觉得自己已是这个世界上最懂祺清的人了。
一个女孩子,无论所爱的人如何,她所拥有的这份痴情,的确已足以令人动容。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随着雨水滴落,两人四目相投久久都没有再说话。过了好半晌,云筝忽然道:“我要等的人好像已经来了。”
祺清却又已将视线移往窗外:“我自君主府出来已有好长时间,也该是时候回去了。”
云筝:“清儿你就不问问我在此等的是什么人么?”
说完再补上一句:“也许,我和这人相约在此,就是为了一起商量怎样对付伯骞?”
祺清已开始迈步走向楼梯:“我不想知道,现在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云筝望着她即将隐没在楼梯口的背影,冲口而出道:“清儿,筝姐希望你记住,无论如何,我希望我们都能好好地活着。”
祺清倏然回首,幽幽道:“如果项大哥真的不在了,筝姐你能好好地活着么?”
云筝怔住,不由在心里暗问自己:“如果、如果项大哥真的不在了,我能好好地活着吗?”一时心绪起伏,情不能已。
事实上这几rì她已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个问题,但此刻被祺清提及,还是惘然若失,怔怔无语。
无语中祺清已踩着楼梯缓缓下楼,缓缓走了出去,走进外面漫天细雨中。
自在飞花,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无边丝雨细如愁。
人呢,楼中看雨的人和雨中淋雨的人谁心中的愁苦会多一些?
﹡﹡﹡
良久,云筝依然站在祺清方才站过的地方看雨,身后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个人,但她却始终并没有回头。
事实上在遇到祺清之前,她也有好长时间是一个人站在这个窗口看雨。
“很好。”身后的人忽然淡淡说了这两个字。
“什么很好?”云筝并不转身。
“人很好。”
“哦?”
“你就是云筝?”
“我是。”
“圣师城的云筝?”
“是的。”
“项飞云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
“也许。”
“没有也许。”
“没有。”
“真的没有?”
“我认为没有。”
那人一阵短时间的沉默:“所以你很好。”
云筝缓缓转身:“先前我知道你叫方进,现在我还想看看你的脸。”
那是一张俊美的脸庞,那是一个冷酷的人。
孤独孤傲的人。
“我是方进。”那人依旧冷冷地道。
云筝忽然笑了:“你知不知道你和我的项大哥很相像?”
方进目光突然变得锐利如枪:“你不该笑的。”
云筝:“若是因为项大哥,那你就错了。”
方进剑眉一剔:“哦?”
云筝:“笑并不代表遗忘,更不代表心里没有痛苦。”
方进:“你有痛苦?”
云筝:“你知不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
方进:“我一向并不多事。”
云筝:“可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他始终是微笑着死去的。”
方进:“那又如何?”
云筝:“他微笑,是因为不想让我痛苦。”
方进:“所以你也可以微笑?”
云筝:“是的。有时,一个人的微笑只代表他(她)可以更坚强的活着。”
方进神『sè』稍缓:“我懂了。”
云筝再笑:“可是我不懂。”
方进:“你不懂?”
云筝:“我不懂你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时候约我在此地相见。”
方进转头,也开始看窗外的雨:“我约你来,只是想确定我是不是已经可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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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九十五章 覆雨翻云(五)】………
就在方进转头看雨的刹那,云筝忽然发觉他目中的神『sè』竟变得异常柔和。
那已不是在看雨时应有的表情,那简直就是在看着自己的恋人。。dudu8du8
微感诧异,云筝继续说道:“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有了决定?”
方进轻吐一口气:“不错。”
云筝再道:“你是不是已经决定离开?”
方进望向窗外的目光更柔和:“是的。项飞云既然已死,我已没有待在此地的必要。”
云筝:“可是,如果我要请你留下来呢?”
方进:“你不必,因为我绝不会答应。”
云筝轻叹一口气:“听说你来此是为了找项大哥决斗?”
方进却不再说话,似乎已随时都可准备离开。
云筝只好又道:“那么你就更不能走。”
方进仍无语,仍在看窗外的雨。
云筝:“因为我相信,项大哥他绝不会就此死去。”
这次方进终于说话,再吐一口气,道:“相信并不等于事实。”
云筝:“什么是事实?”
方进转头:“你我都知道,项飞云若还活着,此时就早该出现在我们面前。”
云筝:“你错了。”
方进:“但我却的确是该走了。”
云筝悠悠道:“我现在才知道,你根本就不可能是项大哥的对手。”
方进神『sè』不变:“我知道你是想激怒我,但这些都没有用。就算项飞云真的还活着,我也已决定要离开。”
云筝再次感到诧异,一双美目紧盯着他的眼睛:“说实话,我很好奇,极想知道在方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般要急着离开?”
方进亦抬头看着她的眼睛,半晌,眼神中竟现出少有的一丝怜惜:“你现在该考虑的,是如何尽早撤离,回圣师城自保,而不是我。”
说完转身向楼梯口走去。
云筝急道:“你为何不能再多等三天,是不愿还是不敢?”
方进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应。
云筝继续说下去:“三天的时间并不算长,三天过后,项大哥若还没有消息,云筝绝不会勉强,而方兄届时也大可走得安心。”
方进仍不理会,已开始步下楼梯。
云筝依旧不甘:“我常听项大哥一再提到你,说你们两人之间,若无上代的恩怨,一定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因为你们本就是同一类人。”
方进还是保持缄默,身子几乎已在楼梯口消失。
“我还知道你和清纶小姐的事情,”云筝强自镇定,所有的希望都寄予这最后一掷,“方兄的急于离去是否和清纶小姐有关?”
云筝这句话的声音并不大,仍只是平常的说出,但这句话说完,却见方进的身子刹那间微微顿了一顿。
但也仅只是微微顿了一顿而已。
于是云筝抓住这争得的时间再说出以下的话:“耶利奇的武功匪夷所思,已超出圣域武技所能想象的范围,我相信项大哥即使有问情剑在手也不足以应付,所以我很想知道多情枪可不可以。”
“三rì后的山河擂台,应该是个很好的擂台。”
这是云筝对方进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可喜的是没有回答,方进仍然没有丝毫回应就走了。
云筝却默默来到楼梯口,仔细看着方进所走过的那道楼梯。
楼梯上此刻已有人正在上楼。
正在上楼的人是雷毅。
奇怪的是这楼梯坡度并不大,梯阶也不高,但雷毅却似上得很吃力。
短短一截楼梯,竟足足上了有半个时辰。
云筝却笑了:“雷叔叔你看方进这人怎样?”
雷毅好不容易上来,伸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也自大笑道:“这小子真他?妈?邪门得紧!筝小姐你看,这是否就是传说中的‘软间劲’?”
云筝:“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不知有什么武功可以如这‘软间劲’一般,能将己身发出的劲力,蕴蓄在它物上如此之久。”
雷毅微微叹息:“只可惜这人是敌非友,否则的话,三rì后擂台之上,由他代少师出战耶利奇,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云筝平静地道:“雷叔叔放心,他会来的,届时一定会来的。”
雷毅脸『露』怀疑之『sè』:“筝小姐因何如此肯定?”
云筝不答,反问:“雷叔叔可是认为他方才拒绝了我的请求?”
雷毅一怔:“怎么,小姐的意思难道是——”
云筝微微颔首,又将目光投向窗外:“说实话,我方才并没有说服他,但是我知道他绝不会就此离开的。”
雷毅:“小姐的话属下有些不太明白。”
云筝悠然一笑:“你难道还看不出,他留下来只是为了其它的原因,并不是我的话语打动了他。”
雷毅吃惊道:“其它的原因?那又是什么?”
云筝缓缓道:“若我猜得不错,当与丽清纶有关。”
﹡﹡﹡
此时,瑞祥客栈后院一间小室内,月映城诸人亦正在秘密议事。
月怜晶西面居中而坐,端起几上茶碗轻啜一口,道:“雪儿你说的可是实话?”
丹雪一袭红衣劲装,就站在月怜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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