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望算了一下从市、省、部委化缘所得的款项,开始盘算起来该怎么花这笔“巨款”。虽然有些款项还远水解不了近渴,但是未来两三年总有了来钱的地方。就目前而言,苏望的预算里还有些亏空,因此他对即将进行的沪江、东越之行充满了期望。
到这个时候,苏望越来越理解杨明和当初知道自己成为俞枢平关门弟子后说的那酸滴滴的话,“苏望啊。你算是傍上大树了。以后是走遍华夏都不怕了。”别的不说,能像自己这么化缘的,全国近三千个县长还真没有几个。
“哒哒”,短暂的敲门声响起,停了几秒钟,软卧包厢的门被打开了。范海阳端着两个盒饭走了进来,恭敬地说道:“苏县长。饭打来了。”
“吃饭了,海阳。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非常饿了。”苏望站了起来,一边接过盒饭,一边笑着招呼范海阳坐下。
看到苏望的心情非常不错,范海阳也凑趣地说了几句,然后两人呼呼地吃起饭来。首都一行,让范海阳心如惊涛骇浪。他早就听说自己这位“主公”背景非凡,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么深厚。
在潭州虽然让范海阳有点诧异,但是还没到大吃一惊的地步。毕竟朗他早就知道苏望跟前常务副省长罗中令、甚至前省委书记董怀安都关系匪浅。虽然这两位都高升去他地,但是肯定留下了人脉在省里。
可是到了首都,范海阳发现苏望有点让人看不懂了。虽然苏望很多事情没有让范海阳没有跟着,但是大致的行踪还是清楚的。无非是请几个朋友吃吃饭,去老师那里接受“垂训”,然后只是托人递上去两份以渠江县zhèng ;fǔ名义打的报告,连相关部委的大门都没去摸,几笔“巨款”就算到手了。
认识到苏望那高深莫测的背景后,范海阳心里不由激动起来,对自己的未来也更充满期待。这位苏县长今年可才二十七岁,比自己还要小一岁,虽然不敢说自己的这位领导未来能到什么地位,但是范海阳清楚,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自己这辈子的仕途都不用担心了。
在这种心情下,范海阳心底对苏望不由又多了一份敬畏。
苏望和范海阳坐的这间软卧包厢一直到清宁站才上来两个人,把包厢剩余的两个上铺给补满了。
上来的两个人看上去也是跟苏望、范海阳差不多,昂首挺胸走在前面的中年男子是领导,跟着后面拎着包、拖着行李的年轻人是秘书。不过此时苏望躺在那里看书,范海阳趴在餐桌上写东西,上来的两人一时没有看出他们的身份和关系来。
等年轻人放好行李,一直站着那里的中年男子皱了皱眉头,然后不经意地给年轻人使了眼sè。
年轻人扫了苏望、范海阳一眼,然后笑呵呵地对范海阳道:“朋友,是到沪江去的吧?”
范海阳闻声抬起头,点了点头。
“我叫陈启才,是北海市招商局的办事员,这位是我们招商局的赵伟赵局长。请问朋友你贵姓?是哪个单位的?”年轻人继续问道。
现在是九十年代了,软卧不用非到一定行政级别才能买的到,只要肯花钱,有一定关系谁都拿的到。不过陈启才观察过苏望、范海阳两人,还是能微微嗅到只有体制之中才能有的那种味道。
“我姓范。是荆南省渠江县zhèng ;fǔ的。”范海阳简短地答道,他刚才瞄了一眼,看到苏望只是看了一眼两人。然后继续半躺在那里,连拿书姿势动都没动。
那位赵伟局长眼睛闪过一丝轻蔑之sè,不过脸上却不动声sè,继续保持着淡淡笑容。陈启才却笑容更浓了。不仅凑了过去,还一屁股坐在了范海阳的旁边。
“范同志,是这样的。我们赵局长受北海市委市zhèng ;fǔ重托,前往沪江市洽谈招商引资的事情。由于比较匆忙,只买到上铺。我倒没什么。只是我们赵局长身体不大好,爬上爬下地实在不方便,能否请你给换换,让我们赵局长睡下铺。”
范海阳犹豫了一下,眼睛看了一眼苏望。陈启才以为范海阳动心了,连忙补充道:“范同志,你放心,不会让你吃亏的。我们只换位置不换票。而且这差价我们也会补给你的。”
赵伟却看出一点名堂来了,看着苏望,笑呵呵地说道:“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了,还请两位年轻同志多多谅解一下。”
苏望这时放下书,坐了起来道:“赵局长比我们年纪大。海阳,你就发扬一下风格。”
范海阳脸上的犹豫之sè一扫而空。站起来爽朗地说道:“好的,赵局长你请。”说罢把放在卧铺上的公文包挪到上铺去了。
陈启才这才明白过来。敢情这两人也跟自己这边一样,都是领导配秘书,只是对面这人这么年轻,难道也是领导?恐怕是那个什么渠江县zhèng ;fǔ某个职能局的局长,不过这也不大可能吧。虽然明文规定只有厅级以上领导才能配秘书,但是处级干部换个名目配个秘书已经成了默认的规矩,但是你一个科级干部配个秘书就太搞笑了吧。难道是跟班?
就在陈启才胡思乱想地猜测时,赵伟笑呵呵地顺势在苏望旁边坐下了。
“请问这位同志贵姓,在哪里工作?”
“我姓苏,也在渠江县zhèng ;fǔ上班。”
“哦,不知苏同志在县zhèng ;fǔ哪个部门上班?”
苏望迟疑了一下,继续答道:“我负责县zhèng ;fǔ工作。”
坐在对面正倾听的陈启才一时没明白过来,不由轻轻地嗤笑了一声,负责县zhèng ;fǔ工作,你以为你是县长啊。
赵伟却不由一怔,他是明白了,不过想的还是有点差距,有可能是他心底不愿意去相信。“苏同志,真是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能成为一位副县长,真是年轻有为。”
这时范海阳却被陈启才的嗤笑和赵伟的话给惹恼了,毫不客气地接言道:“我们苏县长是渠江县委副书记兼县长。”
陈启才不由微张着嘴巴,半天也合不上。赵伟只是愣了一下,随即呵呵大笑道:“苏县长,不好意思啊,实在是你太年轻,年轻到我不敢相信啊。”
苏望听着这带有恭维的抱歉话,淡淡笑道:“赵局长客气了,说实话,有时候我自己也不敢相信。”
说罢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经过一番插曲,苏望跟赵伟算是认识起来,两人很快便熟络地聊了起来。
原来赵伟只是北海市招商局负责面向沪江、东越、吴江等地区招商引资的副局长,此行就是去沪江市参加一个长三角地区经贸会,为北海市寻找合适的投资商。
现在各级地方党委zhèng ;fǔ的工作重心就是搞经济建设,而招商引资是搞经济建设的重要手段之一,就连朗州市不少县区也设有招商局。不过在苏望看来,在目前的这种环境和经济条件下,像朗州市这样的中西部内陆地区大搞招商引资就有点扯蛋了。所以苏望一直没有跟随朗州市其它县区的cháo流,在县zhèng ;fǔ设立什么招商局。按照苏望的想法,只有像岭东省这样有一定工业基础才能真正的招商引资。至于朗州市这样的地区,还是先深挖自己的潜力,一边发展经济,一边栽好梧桐树,等到时机成熟时再去引进金凤凰吧。
不管赵伟如何套话,苏望都轻轻地避了过去,一点底细都没有漏出来。赵伟看实在没辙了,便转移了话题。开始谈起北海市的经济建设,当然也少不了自己招商引资工作在其中的重要作用。这个话题引起了苏望的兴趣,时不时地应和一句。这更增添了赵伟的兴致。
一个个上千万的投资项目在赵伟随口而出,在他嘴里,你一个仅仅百万的项目想去北海投资,他都懒得搭理你。赵伟局长一时化为浑身散发金光的财神。那些个商人哭着喊着要跟他攀上关系,为的就是要在北海获得立足之地。而北海市也正是在赵伟这样的努力下,gdp是一年接着一年翻着跟斗往上涨。
吹嘘了一个多小时,赵伟觉得有点索味了,因为在他的这些丰功伟绩面前。这位年轻的有点过分的县长没有流露出丝毫羡慕之意,只是在关键点询问有关北海市经济布局、投资环境配套等等情况。这些东西赵伟不熟好不好,人家只是管招商引资的局长,至于那些东西,真的不在赵局长管辖范围之内呀。
这让赵伟一直想营造的优越感荡然无存,最后借口天sè已晚,有些疲惫了,要回对面的下铺休息。而一直跟范海阳有一句没一句搭着话的陈启才也立即动作起来。先细心地替赵伟倒好温水。拿出几片药,看着领导吃下躺好。然后利索地爬回自己的铺位,安静地休息起来。
苏望笑了笑,继续看起手里的书,一直到九点半,跟范海阳招呼了一声。便关灯休息了。
列车是第二天上午八点左右到的沪江车站,休息一晚变得jīng神抖擞的四人依次下了车。说说笑笑走出了车站。赵伟对苏望道:“苏县长,如果不介意的话我送你一程。外面有我们北海市驻沪江办事处的车。”
苏望客气道:“那多谢赵局长了,还是你们经济发达地区好,几个重要城市都有办事处啊,办起事来很办法。不过我在沪江有几个朋友,他们都打过招呼了,要来接我,要不然我还真就不客气了。”
赵伟也不强求,客套了几句。说话间到了外面,一个司机向赵伟两人迎了过来,“赵局长,你来了,车在这边。”
“老徐,辛苦你了。”赵伟很客气道,他可不是什么市领导,人家办事处肯派车来接已经很给面子,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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