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望一边说着,一边在两个信封上写下不同的地址,一个是首都国…务院研究中心,自然是寄给老师俞枢平的,一个是省委宣传部,是寄给张信涛副部长的。
把草稿塞进去,封好信皮,苏望直接递给了范海阳,“海阳,你帮忙跑一趟邮局,寄特快专递。”
“好的苏县长。”
等范海阳离开之后,苏望对杨萍歉意道:“杨副县长,有些重要的事情想跟你沟通,所以才把你从古楼乡叫上来。”
杨萍笑了笑,没有做声,专心听苏望的下文。
“我这次是想跟你讨论一下我县卫生建设的事情。我从其它县取到一些经,有了一些新想法,所以想跟你沟通一下。”
“苏县长,你请说。”
“我一直觉得我们县的卫生规划做的不好,没有实际的东西。这里面有我此前没有想仔细的原因,也有我此前没有将这项工作真正放在心上的原因。”
苏望先做了一个自我批评,然后开始详细讲述自己的想法:“我们县医疗卫生方面的问题,其实跟其它地方一样,就只有一个,就医难。而这就医难分成两部分,一是没有合适的就医条件,如偏远乡镇,那里的卫生院基本上已经荒废了,老百姓都不大相信那里的医疗水平,不到万不得已都不愿意去那里就医。越是这样,卫生院就越难以维持,最后形成了恶xìng循环。”
“老百姓有了病怎么办,如果是小病,熬一熬就过去,如果是大病,只能到县城或富江镇就医。所以说这医疗资源过于集中,也是老百姓就医难的根本原因之一。我们都能理解,全县数十万人民群众,有病就奔这仅有的三、四家医院。自然是医护人员抱怨太辛苦,老百姓埋怨排队难。”
“第二个就医费用高。自从医疗改革之后,各医院要自负盈亏。医院要挣钱养活一大家子,自然要从病人身上收钱。而目前的医疗制度的不合理,造成了一些医护人员和医院领导干部以效益为第一,忽略了医院的社会职能,结果造成了医患关系紧张,普通老百姓一得大病就几乎要倾家荡产。”
杨萍在默默地听着,苏望讲的这些,她都心里有数,但是想动,实在困难太大,她一个非常副县长,还没这么大能力和魄力去做这样的事。所以苏望此前没有提及这方面,她也就装聋作哑了。
“要解决这两个问题,我心里有几个想法,杨副县长,你帮忙斟酌一下,看那些合适,那些有问题。”看到杨萍点了点头,苏望便继续往下说。
“首先,我准备健全我县的城镇居民和乡镇居民医保体系。总的原则是老百姓交适当的钱,享受一定的医疗保障。就目前的情况,我们县财政没有能力搞大包大揽。所以我初步设想,这医保保的是住院、手术等大项。详细的细节还需要你跟卫生部门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商讨。”
“健全了医保,我们就可以借此对全县医疗体系进行一次账目清查。医院要维持,医护人员要发工资和奖金,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这钱用到哪里去了,要明明白白,这有弄明白这笔账,我们才能杜绝浪费和一些漏洞,让钱用到实处。老百姓小病花大钱,不少医护人员却抱怨待遇,寻思走歪门邪道。那这钱到底去哪里了?”
杨萍觉得苏望这个问题提得非常尖锐,直指医院某些部门和干部的黑幕。但是她此时不好搭话,只好继续听着。不过她知道,眼前这位苏县长可是把审计查账用的炉火纯青,要是真的执行下去,估计渠江县医疗系统要倒霉一批人。
“清楚了账目,我想进一步推广小区卫生所,进行病患分流。如在各乡镇和渠阳、富江若干街道开设小区卫生所,诊治小病,也好及时发现大病,有针对xìng的建议患者转院,不要像以前一样,有点病就一窝蜂的挤到那几家医院里,反而造成了医疗资源浪费。而且卫生所配备基本用药和应急药,这样可以减轻患者的诊治费用。”
苏望说了一通,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杨副县长,说说你的意见。”
杨萍斟酌了一下说道:“苏县长,你说的几条我都非常赞同,因为都是针对我们县医疗状况提出的正确解决方向,至于细节问题,肯定需要再细细考虑和研究。我补充一点,那就是各乡镇卫生院荒废,主要是医护人员不愿意下乡镇,一是下去后条件差,收入低,二是怕下去了就回不来了。所以很多医护人员宁愿辞职下海,也不愿去乡镇。所以如果设立小区卫生所,会不会也遇到类似的问题。”
苏望端着杯子想了一会道:“杨副县长,你这个问题说到点子上。要想做好事情,一个是钱,一个是人,两方面都要齐全。关于你提的这个问题,我初步的想法,一是倾斜补贴。凡是安排去小区卫生所,越是偏远地区、条件艰苦的地方,岗位津贴可以越高;二,卫生系统职称可以采取新制度。首先可以采取评分制,谁下某乡镇小区卫生所两年,得多少分,诊治了多少患者,得多少分,医疗事故率为零,又得多少分,后面才是学历、培训得多少分。而且每次职称评分按照这些标准将参与职称评选的人情况和打分进行公示。
苏望又停了下来,顺手摸出一支烟,刚准备点上却反应过来,便把火机放下,双手慢慢地捋着烟卷。正在记录的杨萍忍不住说道:“苏县长,你抽吧,我没关系的。”
苏望笑着摆了摆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又继续说道:“职称原本是为了调动大家的积极xìng,褒奖先进。可是现在却变了味,讲关系,讲资历,暗箱cāo作。造成的结果是什么,踏踏实实工作的人评不上职称,享受不到应有的待遇,风气不正,各种歪门邪道层出不穷。”
苏望说得非常尖锐,他横眉如剑的样子让杨萍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苏望缓了缓,语重声长地道:“杨副县长,我们意识到评职称的意义,更要深刻意识到公正公平原则的重要xìng。只有公开透明,才能端正,才能平衡大家的情绪。杨副县长,现在随着经济建设发展,我们财政收入有了保证,卫生和教育在钱方面有了保障,那么在人这方面,必须跟上来。以前我们总是喊没钱投入,现在有钱投入了,却还办不好事,那就不应该了。”
杨萍记下最后一笔,仰起头对苏望道:“苏县长,你的意思是卫生和教育这两块齐头并进,进行收入和职称等机制方面的改革?”
“是的,杨副县长,你和教育、卫生部门好好研究一下,尽快拟定出一个方案来。”
“好的苏县长,我马上着手去办。”杨萍还是有信心的,现在渠江县教育、卫生两个职能局她说话还是算数的,就算有异议,有苏望的“尚方宝剑”也能镇得住。
又商量了一些细节问题,范海阳敲门进来了。
“苏县长,曾副主任有事情找你。”
杨萍闻言合上笔记本,说道:“苏县长,那我先回去了,尽快拿出方案来请你审批。”
“好的,海阳,替我送送杨副县长。”
“苏县长,我刚听到一个消息,今天下午戴副书记去了安书记的办公室,两人谈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安书记亲自将戴副书记送出办公室。”
曾伟亮虽然只是县zhèng ;fǔ办公室副主任,但是大家都心里有数,相比也得苏望信任的县zhèng ;fǔ办主任林元通,他才是苏县长的心腹亲信。曾伟亮也清楚的身份,除了尽心尽责做好本职工作和完成苏望的任务,还暗中在县zhèng ;fǔ办和县委办广布眼线,打听着各方动静。
苏望只是递烟的手微微一滞,随即点上烟询问起曾伟亮有关居民服务中心和行政服务中心的事宜,谈了半个小时,眼看要下班了,曾伟亮便起身告辞。等他走到门后,听到苏望在后面说了一句:“伟亮,你做得很好!”
曾伟亮脸上不由闪过一道喜sè,转过头来微微弯腰道:“谢谢苏县长,我会继续努力的。”
过了两天,在县常委会上,苏望突然就妙华古观扩建工作上县统战部一些不积极的现象,以及县工会在常青纺织集团、锦绣瓷器公司等渠江县“国企”的工会建设工作上提出了严厉批评。
大部分县常委们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县常委、县统战部长兼工会主席周开方。这位虽然是戴党生的死党,可在小事还跟着掺合一下,一涉到“原则xìng”问题那就绝对是保持中立,跟着“正副班长”走。在大部分县常委眼里,算是公认的老好人一位。
可这位老好人冷不丁地就受了无妄之灾。大家都清楚,他是在替某人顶雷。可苏县长为什么又对那位沉寂多时的戴副书记突然发难?谁也没想明白,只是在心里胡猜着。
周开方无奈地看了一眼戴党生,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茶杯,专心致志。又用乞求的眼神看了看安孝诚。发现坐在正中的安书记面带淡淡的笑意,神情好像自己只是来打酱油的一般。
幸好苏望的批评适可而止,不仅让周开方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解脱了,也让会议回复到正常。
到晚上,市政协主席赵康才打电话给苏望,笑呵呵地说道:“苏县长,听说你今天批评老周了。他是个老好人,不仅人老实,胆子也小。这不,吓得他打电话给我哭诉,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误。”
“赵主席,”苏望开门见山地对赵康才道:“我们县这段时间太安静了些,有人按捺不住,想有人想挑拨我们县正副班长的关系。我总不能不有所反应吧。”顿了一下,苏望继续说道:“我知道老周是位老好人,但是做工作不能光老实就行了,还得有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