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宝,文峰,是谁打的你们?你祖父呢?”徐寅娘一边小心替他们两人收拾,查看伤情,一边询问。
“祖父要李叔回杭州准备二十万两打点的银子,然后就去找二叔帮忙了,祖父走了之后,二叔的儿子女儿他们,他们都嘲笑我们,还打我们。大娘,我爹没有作弊,爹一定没有作弊!”
谢文宝感受到徐彩娘温柔的安抚,心里紧绷的情绪忽然放松不少,也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心里话,跟眼前维护自己的大娘说了出来。
二十万两?
猛然间听到这样的巨额数字,徐寅娘忽然明白了儿子的话,这是什么样的祖父,不为自己儿子想尽办法尽快洗清罪名,还想着要人回杭州带上二十万两去上下打点?
若是真需要打点,只要他自己的二儿子不必干那什么义正词严的缺德事就根本没有今天的事。
那笔芯里面的一点夹藏,为何没有像儿子说的那样,在考前就被检查出来,而是到了考试的最后一天,被谢承举亲自检查出来,还是一查就是两个,把他大哥跟三弟都查了出来?
紧跟着文婧祖父一开口就是二十万两?若是说这其中没有古怪,连自己一个妇人都不敢苟同。
只是那毛笔里面的夹藏到底是怎么来的?徐寅的娘到了现在也能跟儿子一样,猜测谢承玉两兄弟的考试的毛笔里面的夹藏根本就是谢承举自己做的丑事,兴许是他自己趁着检查的时候塞进去的,意图陷害栽赃他们兄弟,再谋得他们巨额家产。
先不想了,把文婧的两个弟弟照顾好,别叫他们如此担心受怕了,身上还需要检查一下,有没有暗伤。
“嗯,大娘相信你们,你们的爹都是好人,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们先给大娘看看,伤的怎么样?彩儿,药给我,你再去把古大夫请来,让他们帮着看看文宝跟文峰有没有伤到别的地方。”
徐寅娘一边接过女儿的药,一边吩咐女儿再去请那个神医古大夫给文宝跟文峰两人检查一下。
“嘶!”徐寅娘给文宝涂擦散瘀药的时候,文宝忍不住的的轻轻哼了起来,被打的时候,还没感到这么疼痛,只是感觉十分愤怒,现在才感觉真的很疼很疼。
谢文峰却是忍着疼痛没有出声,心里对谢府的那几个人所谓的兄弟姐妹,产生了极度的愤恨,不只是因为他们殴打他,更因为他们嘲讽鄙视他爹跟大伯。
徐寅娘一边轻柔的给两人擦药,一边轻轻的嘱咐:“文宝,文峰,你们两人暂时就住大娘家里,等你们爹好好的出来,或者等你们杭州的家人过来再说,好不好?”
徐寅的娘现在也赞成儿子的话,猜测谢承举是陷害谢承玉两兄弟的罪魁祸首,甚至是文婧的祖父也参与其中,要不然维护他在这件事一开始就让李继回杭州拿二十万两银子?
目前文宝跟文峰最好还是不能住谢府,太不安全了,不仅仅是谢家几个孩子殴打文宝他们,就是谢承举可能的狠毒,也会伤害文宝他们,还是住自家安全。徐寅的娘此时全然没有想到,让文宝他们住自家会不会受到牵连。
“不好,等我祖父回来,我还要问问我爹的情况。”谢文宝心里还是担心爹的。
“嗯,等祖父回来,他们就不敢再打我们了!”文峰依旧还当祖父是他们的保护伞。是可以保护他们的亲人。
徐寅的娘见自己劝不动,也不好多说,毕竟自己也没有把握,究竟是不是他们祖父跟他们二叔合伙陷害的他们爹。想着还是先拖着他们,等大夫来了看了,再等儿子回来再商量。
就在此时,谢老爷倒是通过他二儿子的关系,见到了被打了一遍的两个儿子,他们两人身上如今是血迹斑斑。被扔在了一间黑漆漆的屋子里。
谢老爷谢过给他带路的衙役,独自走进光着他两个儿子的黑屋子。
谢承举没有跟着过来,谢承举知道自己爹会跟他们说什么,不外乎是叫他们撑几天,等杭州将银子拿来打点之后,就没事了的话。
自己也需要爹如此麻痹他们,就是要他们多承受这些天的鞭刑,打的他们皮开肉绽,最后死于牢狱才是自己所要的结果,时至今日,自己根本也不要见他们去了。
谢承玉跟谢承进两人挨了结结实实的一顿鞭刑之后,瘫软在黑屋里面,心里是无尽的绝望。感觉自己正在等待死亡来临似的。
身上的剧痛,根本比不上心里撕裂般的疼痛。恍惚间,脑海里面全是杭州时候一家人相处的温馨场景。
若是自己死了,不知道文婧会不会恨自己不听她的话?不知道娟儿会不会伤心欲绝的毁坏了身体?不知道文宝将来是不是被自己连累?不知道文轩会不会安然长大?
就在谢承玉回想家人的时候,他使坏感觉到了屋里进了人,他不想见任何人,便依旧闭上眼,脸色死灰一样透出绝望。
谢承进也听到了声音,跟大哥一样的想法,不想看到任何人。
谢老爷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如今落到这般田地,心里还是微微难受了一下,但很快就调整了心态,若不是他们自己不肯主动交出家产,自己怎么会如此对待他们?
全怪他们自己不识好歹,手里有家产有屁用?当官的一句话,就能叫你倾家荡产!
既然是这样,还不如趁早将家产交给承举谋得更好前程,对你们自己不也是有好处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们都睁开眼睛,爹有话交代你们。”谢老爷压低了声音,抓紧时间交代他们,一会自己还得走人,承举说了见他们的时间不能长。
原本是闭上眼的谢承玉跟谢承进,忽然听到爹的声音,心里忽的翻江倒海起来,想问问爹,为何要给自己那样的毛笔?为何要这样对待我们?难道我们真的不是你的亲儿子?
谢老爷不耐烦的瞪了两个用眼光质疑他的儿子一眼:“时间紧迫,我跟你们说,你们记住,无论他们如何鞭打你们,你们都要撑住,不许承认是你们舞弊的。
等李继从杭州带来二十万两银子之后,爹自然会替你们上下打点,到时候一定能洗清你们身上的罪名,给你们补考的机会,不会叫你们背负如此罪名。”
谢承玉听到爹此时的话,悲哀的望着爹,想望进他的心里,难道就是为了谋夺自家的二十万两家产,就狠心跟二弟一起陷害自己跟三弟?
“爹,为何要这么做?你明明知道的,那毛笔是你给我们的,为何要这么做?就为了我们的家产?这件事二弟也一样参与的?若不然他如何能笃定在你买的毛笔芯里找到所谓的夹藏?这样的夹藏连我跟三弟自己都不知道?爹,为何要这么做?为何?”
谢承玉嘶哑的声音,想亲耳听到爹的回答,为何要如此绝情?
“混账东西,到现在你们还执迷不悟!你们自己舞弊,爹跟你二弟还在为你们到处求人,你还有脸问这样的话?”
谢老爷被自己儿子如此质问,老脸挂不住,顿时低声呵斥,仿佛丢人的是这两个儿子,而他跟他的那个宝贝儿子才是仁至义尽的一方。
“呵呵,爹,你知道的,文婧是不会交出银子的,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我跟大哥可以死,也不会背负这样的罪名,更不会让你们谋得我们的家产,死便死了,爹叫我们去死,我们还能逃的掉?哈哈哈!”
谢承进忽然大笑起来,笑自己的爹,如此绝情绝义的话也能说得出来,如此无耻卑劣的行为也能加诸在他亲儿子身上,怪只能怪自己是他儿子,命是他给的,他若是要,便还给他罢了!
但是,家产是不可能被他们谋得的,家里有文婧,谁也不能欺负他们,哪怕是自己跟大哥死了,也没有人能欺负文婧他们。
若不是自己跟大哥没有听文婧的话,爹跟二哥也不能陷害自己跟大哥。悔之晚矣,但就是死也不能让陷害自己的二哥跟爹得逞!死也不能!
“爹,你听到了?我们就是死了也不会叫你们得逞的,舞弊的事,你跟二弟心知明肚,我只恨我自己生错了人家,有了这样的爹,有了这样的二弟,我在几年前就应该被你的娇妻毒害致死,如今不过是迟几年死而已!”
谢承玉第一次真正恨意滔天的看着自己的亲爹,便是这样的亲爹,将自己一家人逼到如斯地步。
果然文婧说的对,敌人就是敌人,跟敌人讲道理,跟敌人讲感情,只能是自己在作死。
若是自己真的答应将家产交给他们,他们就真的这么好心为自己洗清罪名?不,不会的,既然是敌人,他们一定更加的会乘胜追击,将自己两房陷害的家毁人亡。
有哪些家产,文婧还能保护杭州的家人,还有杭州知府也会维护文婧,还有那个薛美玉也会维护文婧的。
到了这个时候,谢承玉才真正体会了敌人的含义,那便是你死我活的对立,才是敌人,不因为对方是自己的爹,是自己的二弟,只要是敌人,他们就要置自己于死地,在他们眼里,唯有利益,没有人性亲情。没有!
自己醒悟的太迟太迟了!
谢老爷被自己的两个儿子用鄙夷痛恨的眼神瞪得心里发堵,却无处发泄,只得狠狠的一甩衣袖:“你们不为你们自己着想,也要为文宝文峰想想,纵然是你们死了,身上也会背负这样的臭名,文宝文峰这一生都别想入仕,想好了再做,别枉为人父!”
谢老爷说的大义凛然,让自己的两个正在遭受他陷害的儿子,想什么不要枉为人父?
若是他懂什么叫枉为人父,又如何能做的出这样枉为人父的卑劣事?
谢承玉满眼通红的看着自己的亲爹一步步离开,心里的满是自责的恨意。
是自己连累的儿子,连累的女儿,即使是死了,也会背负臭名,虽然没有官方的正式罪名,但舆论依旧跟着儿子女儿一生一世。
恨哪!自己恨哪!恨不能向世人检举,正是自己的亲爹跟自己的二弟共同陷害自己跟三弟啊!
可谢承玉也知道,世人不会相信的,谁也不会相信的,只能是叫自己多背负一个罪名,不孝!
“大哥,怕死吗?”做了死的准备的谢承进在自己爹走后,木然的问身边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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