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笔钱还是令人垂涎的,虽然动手抢的人暂时没有,但是重霜察觉到暗中监视的人不少反多。除了想劫财劫色的,应该还有议会派出的人吧,据说他们会定期给黑道提供各类需要的人才。无论怎样,重霜对被害或是利用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
“出来吧,阁下跟我这么久了不累吗?”重霜停在了一处垃圾山包围的空旷处。自己很快就甩掉了一群跟踪的家伙,可是出乎他意料之外,居然有人跟了他足足半小时都没有落下。虽然自己没有用全力,那也有大概六分力了,可见来人不可小觑。
阴影处慢慢站出一个人来。一身学生制服样,肤色白净,清爽短发,略显无辜的黑色眼睛,一只手插在裤袋里,看起来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
3 同伴×解毒×金丝雀
真不容易,总算让自己看见个养眼的人了。一路过来,他还以为流星街的人全长得歪瓜裂枣样呢。首先印象分就加了上去,而且一群跟踪的人里只有他坚持到了现在,虽然额上略有薄汗。所以重霜开口时语气不是太差,简直可以说是温和的:“有事?”
库洛洛稍微怔了一下。芬克斯带着昏迷不醒的飞坦回去的时候,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些剧毒的骨头。据芬克斯的描述,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地就找到了那个在典当行笑得一脸清淡的人,看着有人在面前中毒死去都没有变色一分。再看男孩现在的样子,玉青冠带下的墨黑长发自然地拂过脸颊,斜斜的刘海也是清爽的样子,居然一点汗水都没有。也就是说他能达到的速度不只如此,芬克斯说他弄丢的猎人证不会是被他拿走了还毫无所觉吧?
库洛洛眼神沉了沉,如果速度够快,这个假设还是可能发生的。这么说来,对手极有可能早就发现了飞坦的陷阱,却明智地避了开来。他抬头看向正等着自己回答的重霜,明明是个五六岁的孩子,疑问却是干脆利落直指重点的。看来不是个容易糊弄的主,库洛洛心电急转,不知道他为什么不介意自己的跟踪,但是看起来还是说实话比较好:“你能解水晶羽骨的毒吧?”
重霜略挑长眉,想要解毒的话,应该是之前两人的同伴。居然不是议会的人,他还以为议会已经掌控了所有流星街的人才了呢。看似悠闲实则蓄势待发的姿势,没有贸然进攻,而是时刻做好准备,看起来是比较谨慎有计划的类型呢。
“你们总共有几个人?”重霜不答反问。库洛洛的心跳了一下,他甚至有点想摸摸自己的脸,上面有写着“我就是头儿”这么明显的大字么?不过他当然不会真的这么做,在实力未知的人面前松懈是愚蠢的,对方很可能就等着这个破绽。库洛洛一边揣摩着这话的用意,一边慢慢答道:“加上我的话,五个。”
流星街是标准的弱肉强食的地方,想一个人好好生存下去是很有难度的。同样,想要一起互帮互助生存下去一样有难度,毕竟可以相信的同伴不是那么容易找。既然面前这个人肯为了救同伴这种理由来找自己的话,那还真是一个相当团结的集体。现在看到的三个人实力都不错,照理来说剩下两个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怎么看都不容易搞定的样子啊。
重霜托腮,不去的话,恐怕自己来流星街的第一天就会被人追杀。虽然自己速度很快,不过那还真是悲惨的情景呢。他又抬眼看看对面的少年,虽然长了一张娃娃脸,看起来温和无害,眼睛却是不见底的深邃。重霜忽而念头一闪,要是惹恼这种人一定后患无穷。于是他瞬间就做出了决定,展颜一笑,看在库洛洛眼里就好像冰雪初融:“人在哪里?”
于是库洛洛在前面带路,重霜紧随其后。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迅速地穿梭在垃圾山间的缝隙,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两个废弃集装箱改造成的房子。重霜敏锐地感觉到觊觎的视线少了很多,看来这个集体比他想象中的要强。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看见除了几块用来当作凳子的巨大瓦砾之外空无一物的房子内部,重霜觉得自己的眉毛肯定抽了一下。吃饭就算了,这些人难道睡觉时都直接躺地板上的吗?屋里的人看见他们进来,立刻站起身。除了之前见过的爆炸头外,还有两个。一个梳着冲天的辫子,腰间挂一把日本刀,三白眼怎么看都看不出和善的意思;另一个紫色头发,漂亮的脸上冷若冰霜。重霜的眼神落到他们身后躺着的人,藏蓝的头发散了下来,薄唇青紫、眼睛紧闭,不过还是气息尚存。
“就是他!”爆炸头激动地嚷嚷。重霜走上前去,惊艳后戒备起来的冲天辫似乎想要阻拦,却被紫头发女孩拉住了。近看重霜才发现,抢了自己东西的那个家伙居然也是美人一个,眉毛眼睛鼻子都只能用秀气来形容。刚刚有点不甘心的感觉消失了,他弯下腰,指如闪电,拍拍拍地点了飞坦身上所有大穴。(由此可见,重霜继承了他老妈的一个坏习惯,看顺眼的帮忙就乐意了。)
“暂时抑制住了。”重霜直起身,朝着门口方向走去。“什么叫做‘暂时’?”库洛洛不着痕迹地挡在了重霜前面,同时示意玛琪拉住就要爆发的信长和芬克斯。重霜注意到了他的眼神,果然这个是首领:“我答应过的事情决不会食言。一个小时后带那个中毒的家伙到典当行对面的白色房子,我在那儿等着。”在这种脏兮兮的地方扎针,谁知道会不会出事。重霜回头看一眼冲天辫和爆炸头,补上一句:“最好是你或者那位紫头发的姐姐来。啊,对了,再准备一包银针。”库洛洛眼前一花,好像有风刮过,人消失了。
剩下三个人面面相觑,再看向库洛洛,却发现头儿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跑得还真快,”信长咬牙切齿道,“为什么不让我追他?”被瞪着的玛琪收回手,“他没有说谎。”“你那个恐怖的第六感……”芬克斯斜觑了玛琪一眼,也按耐下自己的焦急:“现在怎么办,就等着一小时到吗?还要银针……那个漂亮的小孩不会是有和飞坦一样的爱好吧?”“现在说什么冷笑话!”信长暴怒,要不是芬克斯闪得快,绝对被一扫在地。
“针我有。”不知道从哪里掂出一包东西的玛琪说。库洛洛看着他们,开口:“一个小时后我带飞坦去。”刚刚还在吵闹的两人顿时停手了,“一个人会不会有危险?”“没事。信长,你去问下能放出念弹的那个人意向,我今天可能没有时间。玛琪,你和芬克斯留守基地。”
信长看了看还昏迷着的飞坦,再看看似乎胸有成竹的库洛洛,略一点头后就出去了。芬克斯也安静下来,找了个地方坐下,眼睛不时地瞄到躺着的人身上。“那个孩子实力很强。”玛琪说,他的动作快到看不清。库洛洛不置一词,他的好奇心已经完全被吊起来了。
气质纯粹干净,再加上刚进门那个皱眉,库洛洛毫不怀疑这个小孩确实刚来到流星街。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实力,出手就是水晶羽骨,就是这样才想不明白这种人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他望向远处,夜幕已经降临,中心区明亮的霓虹灯光衬得周围更加幽暗阴森。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重霜轻轻松松就搞定了房子原先的主人,又让人把里面的家具什么的统统换新。一阵忙乱过后,重霜眯了眼看墙角有着很像琴弦钟摆的落地钟,还有时间,先洗个澡吧。
于是不请自入的库洛洛看到的就是某人穿着浴衣、擦着头从浴室出来的场景。重霜对坐在沙发上伸着长腿的人一点也不意外,“我以为这里是有门铃的。”“抱歉,我从来不用。”重霜听着那没有多少诚意的道歉,闻到空气中飘散的咖啡香味,这人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啊。
重霜更加坚定了自己关于这人很麻烦的认知。他把毛巾搭在肩头,心想最好还是赶紧医好赶人。话说自己明明是被抢劫的那个,现在还整得如此被动,被老妈知道还不被笑死。“我要开始了,你要不要看着啊?”免得到时候说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库洛洛诧异地看着已经走到楼上的人,虽然自己是想飞坦尽快好起来,但是治疗方法不要保密的吗?亏他还在想等下怎么瞒着人偷师呢。
不过十分钟后库洛洛就没有偷笑的感觉了。插在飞坦身上的银针渐渐泛成黝黑的颜色,重霜一面翻着银针、把它们一一夹入指缝,一面说:“等到全黑了之后□,直到不再变色为止。”这人身上的疤印刀痕真碍眼,好想把他丢到自家森林的温泉里去。库洛洛自然不会知道重霜的这个想法,他满脑子都在回忆刚刚的插针顺序。没办法,重霜动作实在太快了。
“我劝你最好不要轻易尝试,插错位置会要人命的。”重霜慢悠悠地说。库洛洛看看对面漫不经心的人,“被你发现了啊。”的确,库洛洛自己也觉得针□去没有溢出一点血迹实在是相当的匪夷所思。“既然我敢让你看,就说明光看是学不会的。”重霜语气平淡。他可是从记事起就被魔女扎的啊!其实老妈用的是中空的念针,一次就能把毒都放清,可是自己火候还不到;另外,最简单的办法是独孤家人的血,不过这种事走漏出去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他一点都不想变唐僧。
“你还真是坏心眼啊,害我看得眼睛都花了。”库洛洛颇感无奈,他不再盯着重霜的手,干脆地往椅背上一仰。重霜看着他有点孩子气的举动暗自好笑,“我让你看,又没让你学。”库洛洛揉着有点酸疼的眼睛,从指缝里向外看,重霜正弯着腰,湿漉漉的黑发垂下来遮住了眉眼,浴衣领口露出一大片玉白的皮肤。怪不得飞坦会看上他,中性化的声音加上一张古典美人的脸,谁会知道“她”是个“他”啊!
“你不是流星街的吧。”库洛洛想到自己的猜测,这人看起来并不多话,那就只有靠自己试探了。重霜刚插完第二遍针,似笑非笑地望回去:“那又怎样?”库洛洛没想到他这么合作地承认了,接着问:“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