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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只要听到有钱可得,都哄然叫好,至于是抢是分,倒不在乎。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老实百姓,内中有几个刺头见大伙都无异议,再看公冶崟嵘修长伟岸的身形,也就不敢有其他想法。
公冶崟嵘让郝连城先帮忙替许千丝料理后事,郝连城为人豪爽,满口应承下来。公冶崟嵘见许千丝一双哀怨无助的眼神瞧着自己,一时心软,又答应李府那边事情做完就赶来帮忙。
许千丝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心里一片茫然,此时她潜意识里只把公冶崟嵘当做了可以依靠的人,但凭他吩咐。
告辞了许千丝,公冶崟嵘领着众人就往李府进发。不消不多时一众人等就到了李府,这时府里上下都得到了李员外被杀,公冶崟嵘领着上百人分陈家家产的消息,个个都惊慌不已。
正文 第18章 打点
前院里的十几个护院对李员外被杀除了吃惊,并没有多大反应,死了的李员外在他们心中一文不值,反而为能分到一笔为数可观的钱而暗中高兴,因此都帮着为公冶崟嵘维持秩序。
江风钰等自不必说,不管公冶崟嵘做什么,他们都是坚决拥挤的。而鲁管家从来都是见风使舵的,竟替公冶崟嵘疏理账目,分配钱物。
这时闻风而来的人将李府几乎挤炸了,极少数人趁公冶崟嵘不注意随手牵羊,拿走一些古玩字画还是避免不了的,不过公冶崟嵘将这些人排成了几排,总体上秩序井然。
府里原十六个护院中,有四人是对公冶崟嵘比较忠心的,他将这四人全都安排在二重门处,不准任何人进到后面骚扰家眷。同时将江风钰、焦四钉安排在自己厢房处,再三叮嘱二人,珍贵的种子绝对不容有失。
来要钱的人虽然很多,李员外的钱竟也足够分的,在他的两间密室里,一屋子堆满了铜钱,而另一屋则全都是贵重的古玩珠宝。
鲁管家和七崽子几个将钱分到手软,好不容易将所有人打发走,一屋子的铜钱也所剩无几了。不分珠宝古玩是公冶崟嵘在密室里给鲁管家吩咐好的,鲁管家这时对他马首是瞻,当然答应。
末了,公冶崟嵘将所剩下的铜钱全部分给了护院和丫鬟们,并给他们拿了些珠宝,就连谢桂东也没落下,此人自上次被公冶崟嵘修理过后,一直老老实实,不敢耍花样。
派发完毕,公冶崟嵘将四个对自己忠心的护院留下,解散了其余的人,原班兄弟自然不肯离开。这时已经过午。
忽听一人说道:“鲁管家,事情办完了么?”
话音一落,从偏厅里走出来五个武吏打扮的人,说话的是一个叫庞权的什长。
这些人的职责是维护治安,他们在刚分发钱的时候就来了,公冶崟嵘眼尖,他们一进大门就看到了,立即吩咐鲁管家将这五人带到偏厅,递上好茶,再一人送了两缗线,并许每人好处,让他们先耐心等着。
鲁管家哈着腰笑道:“完了,让诸位大人久候了,怠慢之外,还请大人见谅。”
公冶崟嵘从旁边走了过来,从怀里掏出一大把宝贝,边往各武吏手中塞着珠宝,边笑道:“诸位大哥,今日之事有点突然,惊动了太守大人,在下很是过意不去,在下这就跟着诸位去见太守大人如何?”
有钱能使鬼推磨,公冶崟嵘内方外圆,应付这些人还是有一套的。
庞权掂了掂量手中的珍珠玛瑙,瞥着公冶崟嵘道:“你就是公冶崟嵘?”说着将东西放入了怀中。
公冶崟嵘抱了抱拳,从容地笑道:“正是在下。”
庞权摸着下巴笑道:“你说眼下兵荒马乱,魔族虎视眈眈的,太守大人等有多忧心啊,你还整出这么个事来叫他分心,这不令他老人家生气么?”
公冶崟嵘道:“在下确实鲁莽了些,不过当时情势,在下实属迫不得已。”
庞权笑了笑,道:“是,刚才我已经从鲁管家那里了解到了情况,是李大海行凶杀了许掌柜在先,又欲对她女儿不利,你出于救人才出手杀了李大海,有那么多人替你作证,这怪不得你。”
李大海就是李员外,大家习惯了叫他员外,所以很少有人提他名字。
公冶崟嵘笑道:“大人明察秋毫,在下感激不尽!”
庞权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淡淡道:“事实如此,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李大海跟太守大人多少有些交情,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言罢满含深意地一笑。
公冶崟嵘岂有不明白的?却恭维地笑道:“多谢大人提醒,在下知道怎么做了。”
庞权满意地点点头,道:“你杀李大海之事我可以替你在太守大人面前说两句,可是你擅自做主将他家的家产散尽,我就不知道该如何替你说话了,因此你最好亲自去一趟。”
公冶崟嵘道:“在下正是这个意思,在下此刻就随大人去见太守大人如何?”
庞权手一抬,皱眉道:“哎,你如今怎么说也有违王法,太守大人岂是说见就可以见的?何况太守大人此时正和其他诸位大人商讨应对左右魔族的对策,如何还有精力管你这档子事?这也是上头差我这个小喽啰来的原故。”
公冶崟嵘和鲁管家同时笑道:“大人言重了。”
庞权似乎在认真为公冶崟嵘打算,想了想,又道:“我看你晚上先叫鲁管家上下去打点下,毕竟太守大人不认识你,鲁管家倒是认识的,待打点好了,明日再去不迟。”
公冶崟嵘拱手道:“多谢大人为在下设想!”
庞权摆了摆手,一副义气在先的模样,向旁边的武吏偏头示意了下,道:“我们走!”招呼另外几个武吏走了。
公冶崟嵘和鲁管家将几人送出大门外,这才返回。
时间早已过午,公冶崟嵘命人开饭,俨然成为一家之主。府里的下人丫鬟刚才得了一笔不小的钱财,对他的话无有不从,府里一切依旧。
这也正是公冶崟嵘想看到的,他杀了李员外之后,很快就有了处理后事的计划,就算没有郝连城提议,他也会散去李员外部分家财,至于剩下的珠宝等贵重物品,他当仁不让地会据为己有,因为他现在在心里面树起了一面大大的旗帜——“拿来主义”,在这个动荡不堪的年代,就得信奉这个。
当然他会给李大海的遗孀留下一部分,不会那么绝情。
在李大海的家财上处理起来很简单,最主要的原因是李大海只有膝下的一儿一女,最大的才十二岁,而几个家眷躲在后院,根本不敢出来,这给公冶崟嵘减少了不少麻烦。
公冶崟嵘让丫鬟照例将饭菜送到最后一重院落里,平时再如何注重男女之防,等会儿也得将一些后事给她们交待清楚。
第19章 四夫人
吃过午饭,公冶崟嵘命丫鬟将四位夫人请到前厅来。他坐在客座首座,端起一杯上等好茶,慢慢品味着,耐心等待几位夫人。四位夫人突然之间变成了寡妇,这是他一手造成的,她们肯不肯回来,公冶崟嵘一点也没把握。
过了约一柱香时间,但闻一阵香风淡淡飘来,似麝似兰,公冶崟嵘放下茶怀站了起来,回头瞧去,只见四夫人莲步轻移,身姿摇曳,就像是微风中的柳枝在荡漾,又像是顶级的舞者在走着绝美的舞步,公冶崟嵘还从未见过一个女人走路这般好看的,一时不禁看得有些入神。
片刻之后,四夫人来到主位前,向公冶崟嵘淡淡地点了点螓首,算是打过招呼。
公冶崟嵘这才发现只有她一个人前来,这种情况他已预料到,勉强一笑,抱拳道:“见过夫人。”
四夫人面色冰冷,完全不似除夕之夜他见到时妖娆的模样,公冶崟嵘当然也不期待她会给好脸色看,只见她做了个邀请的手势,道:“公冶先生请坐。”
公冶崟嵘谢过,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想了片刻,才决定开门见山,道:“李员外虽是在下所杀,但是如果再发生同样的事情,我还是会杀了他。”
四夫人端起丫鬟刚刚端来的茶,嘬起樱唇,轻轻吹着正冒着热气的水面,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
公冶崟嵘等了会儿,不见她有所表示,干咳一声,只好又道:“当时的情况,我想夫人们已经听说过了,我并不想做过多解释。至于李员外的家产我擅自散去一半,我不否认这里面有我个人的私心,但我也是在为夫人们着想,如今天下大乱,人命如草,朝不保夕,夫人们若想到其他地方避难,带上那么多的钱是根本走不远的。”
四夫人突然轻轻一笑,瞄着他道:“如此说来,我们这些孤儿寡母还得感谢公冶先生了?”
她这一笑,仿佛春风解冻,在人的心间拂起一丝涟漪,而一双黑如点漆,又明又亮的眼睛,竟似有勾人魂魄的魔力,哪里像是刚失去丈夫那种含幽带怨的眼睛?偏偏她的话又带着一丝嘲弄。
公冶崟嵘呆了呆,摇头道:“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四夫人浅啜了口茶,放下茶杯,每一个动作都是很慢,每一个动作又都是那么令人赏心悦目,仿佛经过了专业训练般。她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拢了拢耳际鬓发,轻轻道:“那是什么意思?”
公冶崟嵘看了她一眼,淡淡地一笑:“其实我请夫人过来,并不是为了解释什么,我最主要的目的是想告诉夫人们,如果你们想到哪里避难,我一定会将你们送到,保证你们的安全;如果你们不想离开,我也会尽自己最大努力,想办法保护你们。”
四夫人美目凝注着公冶崟嵘,如此大胆地盯着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