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品帝国- 第68部分

　　　　“这几中青蒿可有毒性？”所有人似乎都在等待鱼寒做出最终的决定，他也只能硬着头品冒险一搏，想出一切办法挑选出最为合适的品种。

　　　　“皆有微毒！”鱼寒的提问本身就有问题，中医常说“是药三分毒”，世上本就不可能有绝对安全的药材。好在法海这种中规中矩的回答也算是让人长舒了一口气，微毒就说明除非份量大到惊人否则肯定不会吃出太大问题来。

　　　　“混而食之呢？”

　　　　“应无大碍！”黑大夫已经提前半个时辰完成了混合药材的试毒工作，眼下那只被人强行灌入了一大把草药的大公鸡蹦达得正欢实，也给了他做出这个回答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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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　冒险进山
　　　　四种略有不同的青蒿，根据事先已经敲定的单独用药原则，除了阴干或晒干所需时日甚久以外其余但凡是医书中所提到的制备方法皆已用上。眼看着负责送饭的村民抬着药罐子上了山，回到竹楼内准备继续寻找其它可用配方的鱼寒等人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都在掐着自己的脉搏一下一下地数着时间忍受煎熬。

　　　　“成了！成了！大人，长老！成了！”申时刚过，就在众人开始觉得腹中饥饿难耐之时，一个村民也不管自己的话里是否含有歧义，一路高喊着直接破门而入。

　　　　“真成了？”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紧紧地拧着村民衣襟，害怕对方只是因为忍受不住长久以来的压力而崩溃后出现了幻觉，柏博望用更大的声音咆哮着。

　　　　“成了！真成了！长老，真成了！”忙不迭地点着头，顾不上喘口气歇息一会的村民指着远处安置病患的山头道：“刚才山上已经传下了话来，说我阿姐阿妈的病情都已经有了好转的迹象，阿姐甚至还自己起身喝下了半碗稀粥……”

　　　　絮絮叨叨地介绍着山上的情形，却没有一个人嫌村民说话太过啰嗦，因为此时的每一个字都可能关系到接下来所需要做出的决定，也关系着方圆两百里内所有村寨的未来。

　　　　“阿弥陀佛，我佛保佑！”再次高喧一声佛号，法海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没有挨踹。而旁边无论是朱熹还是那些兴奋得都快振臂高呼的各寨长老，都已经开始神神叨叨地向着各自心中的神灵表达无尽谢意。

　　　　“可探听清楚，是何种蒿草起了作用？”鱼寒的心中没有神，或者对他来说神就是身边那些能够创造奇迹的寻常人。没有跪下来酬天谢地的还保持着最后一点清醒，一下就给问到了事情的关键处。

　　　　“臭蒿！是臭蒿！我阿姐和阿妈所服用的汁液见效最快，其余寨中兄弟也已经有了些许起色！”最终还是只能狠下心以村民的生命为赌注开始试药，而事实证明鱼寒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运气还算不错，也确实为他们展开下一步工作节省出不少的时间。

　　　　“快！”抓过了柏博望，鱼寒扯着个嗓门大声将他从亢奋的情绪中惊醒过来，直接吩咐道：“赶快吩咐所有村民上山采药，记住了这次全要那种臭蒿！”

　　　　“老黑，法海！你们二人速速前往村口，一定要严格把关确保不让一株杂草混入其中！”考虑到村民们或许会因为高兴而出现疏忽，鱼寒觉得这个时候必须再增加一道检测手段才能够稍微放心一些。

　　　　“回来！”一把拽住了正欲匆匆离去的柏博望，突然想到了什么的鱼寒重新做出安排道：“你速去将寨中会些木工活的村民给召集起来，命他们不用外出寻药！”

　　　　“大人，这又是为何？”柏博望搞不明白治病和木匠有什么联系，对他来说现在是多一个人手就多了一份希望。

　　　　“寨中这么多病患需要用药，还能等你慢慢给挤出来？”说话时也不免显得有些急躁，刚才只是试验，以人力揉搓出来的那点汁液倒还能勉强够用，而现在需要的是大规模用药如此低下的效率显然不能满足要求。虽说寨中也有不少的石磨，但为了能够最大限度保证药效不至于流失，鱼寒还是决定充分发挥自己的特长。

　　　　“是！是！大人所虑甚是！草民这就去命人准备！”弄清楚了原委，柏博望不再犹豫立即转身离开。人还没到楼下，声音却已经传遍了整个村寨。

　　　　重新奉命出发的青壮们这一次采摘草药之时显得更加用心，每一株都会仔细加以辨认甚至是放到嘴里嚼上一嚼，自觉不会有太大的出入后才会放到背篓里。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青壮们已经开始如蚂蚁搬家似的从荒山野岭里背一捆一捆的臭蒿，经过了黑大夫与法海的检验之后立即被交到了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妇孺们手里以清水洗净。

　　　　“按适才说的都将药材给塞进去，准备取汁！”小寨里本就备有不少的竹木，原始手工榨汁机又极其简单，鱼寒也只是在做示范时顺便介绍了下原理，那些被紧急召集起来擅长木工的村民也很快就心领神会，到目前为止已经成功地赶制出来有十多套。

　　　　“大人，这可是上好的布帛啊！”看着鱼寒打算用来过滤药汁的那些布匹，柏博望等人没法不感到心疼，忍不住做出了善意的提醒。要说这位大人的动机是没错，但是这法子实在太过奢侈，居然采用他们这一辈子都不敢奢望拥有的东西来充当过滤器。

　　　　“人命关天日，这都啥时候了你们还管这玩意值不值钱？本官又没打算让你们赔！”纯粹是无意识地回应着，此时的鱼寒完全没有料到，很多情况下就是这种看似不起眼的举动最容易为他笼络到人心。

　　　　原始的人力榨汁机开始了缓缓转动，压榨着刚被采摘来还散发出泥土芬芳的青蒿。官家赐下的上等江南丝绸也表现出极佳的过滤效用。没让心急火燎的众人等上多久，就看见有墨绿色的药汁源源不断地流出。为了避免出现任何浪费，鱼寒赶紧朝着身后大叫道：“快！取大桶来！”

　　　　还是人多力量大，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那个能让人蹲里面痛痛快快洗上个热水澡的木桶就已经盛满了药汁，所散发出来的浓浓腥臭味足以熏得方圆数十米范围的蚊蝇集体开始大逃亡。

　　　　“草民这就让人送上山去？”颤抖着，柏博望已经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个大木桶之中，难抑心中激动的他却依然没忘了再次征询鱼寒的意见。

　　　　“嗯，送吧！早一分送上山去，乡亲们就少遭一分罪。”眼下制备的药汁份量怎么说也能够顶上一阵子，而奉命外出采药的村民们依旧忙碌不停也应该能保证后续的需要，不用再担心会出现半途而废导致病情反复的情况出现，鱼寒点头表示了赞同却转身对翟崇俭道：“翟大哥，把您的劲装给找几套来！”

　　　　原本只以为鱼寒是这几天劳累过度而至身体虚弱有些抵挡不住初春的寒意，可接下来他的行为却让人越看越感到困惑，直到法海和黑大夫也奉命开始了换装，翟崇俭这才忍不住问道：“鱼兄弟，你这是要干嘛？”

　　　　“上山啊！”青蒿的疗效已经被部分证实，再加上总算还记得疟疾的传播需要靠蚊蝇等介质，不必用担心与患者的日常接触而遭到感染。刚才试药时已经灌了两大碗青蒿汁的鱼寒为了能够尽快笼络住人心，下定决心要豁出去再赌上一次。一边将领口袖口扎紧并扣上个挂着面纱的斗笠，一边理所当然地回应着翟崇俭的问话。

　　　　“使不得！使不得啊！大人您身娇体贵可千万使不得！”还没等那边面如土色即将成为陪绑成员的黑大夫与法海发表任何意见，本地的主人柏博望却已经跳出来表达了最强烈的反对，扯着鱼寒的衣襟苦苦哀求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大人呵护之心，吾等蛮夷感激涕淋！然此举断不可为！”卜旎等各寨长老也迅速加入了规劝的行列，如今虽说找出了治疗的方子并初见成效，但谁的心里也没有底不敢保证最后是否能真的驱除病魔，也就更不可能让鱼寒在这个时候去冒险。别说这小子是受了正式委派的正九品官员，一旦除了问题没人能承受朝廷追责的后果，单只是对汉家读书郎的崇敬之情他们也决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各位长者这是要干啥？本官也就是带人上去看看，若疗效还能差强人意，一会就回来！”众人越是阻止，本就没打算长时间呆在山上与病患相处的鱼寒也越觉得机会不容错过。指了指身边那些已经将药汁分装完毕的村中青壮，找了个自认为还不错的理由试图继续进行说服。“他们送饭送药来来回回的也跑了不少趟，不都没出事么？难道诸位长者以为，有官家庇佑的本官运气还不如这寻常村民？”

　　　　“这……”鱼寒做出的解释可以不听，但一牵扯到了朝廷牵扯到了官家，各寨长老们还真就不知道该如何做出回应。

　　　　“诸位长者莫再相劝！孽徒既蒙皇恩守牧一方，自当以身作则与治下之民同甘共苦！”朱熹迂腐，朱熹深受儒家思想毒害。也正因为如此，信奉君轻民贵的朱熹才会第一个站出来表示了对鱼寒的支持。“汝这孽障也莫想专美与人前，且待为师陪汝走这一遭！”

　　　　“贤弟若是下定了决心，愚兄的也不好再说什么，定当舍命相陪便是！”凌文佑已经猜到了鱼寒这样做的真实意图，虽说也觉得其中的风险实在太大，但他更清楚自家兄弟做出的决定不会轻易更改。与其浪费唇舌进行劝说，还不如干脆就陪着一起胡闹。

　　　　“俺也同去！”本身就不太擅长口舌之争，翟崇俭和佟二牛也直接用行动表示了决心。

　　　　“你俩去干嘛？”在有六成把握不会因为短时间的接触而受到传染的情况下，鱼寒不介意带着朱熹跟凌文佑一同上山，毕竟他们两人也同样参与了治疗方案的制定，说不定到时候还更根据观察的病情回来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