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池,三生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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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池,三生缘-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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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怎会躺了一个女子?而且是一个她在天山派待了五年,却素未谋面之人?心下疑云更甚,天雪慢慢地走向她。可她越是靠近她,寒意就越重。

低头看见地上的水迹,天雪渐渐意识到了,这个女子身下躺着的石床,并不是普通的石床,而是仙门中为数不多的至宝--寒冰玉。

传闻寒冰玉乃是天帝在极北之地所得,形状酷似石床,实则却是一块寒冰。之所以称为玉,乃是因为其通体莹白,并且散发着荧光,摸上去光滑顺畅,宛若精雕细琢后的美玉,故以此命名。

当然,此“玉”并非人人都能触摸。寒冰玉常年散发着极低的寒气,若是没有一点修为的人碰到,寒气立刻便会侵体,轻则内息紊乱,重则整个人都会被冻在其间,性命危矣。然而若是修仙之人躺在上面,只要熬过了起初的冰凉刺骨,接下来便能吸取上面的精气,对修仙大有裨益,是以此物为六界之中不可多得的宝贝。

据悉整个六界中一共就只有两块,想不到其中一块竟然在这里,天雪暗暗吃惊。

她不敢碰寒冰玉,只能站在一边,托腮打量着眼前的陌生女子。她不知道她是睡着了还是在修炼,就像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被带来这里一样。可她隐约能感觉得到,自己会来这里,冥冥之中一定与眼前的女子有关系。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天雪小心地问道。

她其实并没有把握她会搭理自己,不过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毕竟如果引自己来到这里的人真的是她的话,那她一定会理自己的。

见她没有任何反应,天雪又问了一遍,可等了许久,仍是无人应答。

莫非是自己猜错了?天雪歪了歪头,联想到方才那女子的哭声,再看眼前之人时,她的眼睛蓦地睁大,眸中染上了一丝不可置信。

难道……她已经死了不成?

目光再一次移向她颈上的红痕,天雪似乎明白了什么,可心里却仍是不太愿意相信。她慢慢地挪动脚步,忍着刺骨的寒气,一点点靠近她,轻轻地伸出手……

“别碰她!”

正文28陈年旧事

十五年前,素来清冷朴素的天山派一改常貌,上至德高望重的八大长老,下至仅入门不出数月的幼年弟子,面上均是一片喜气洋洋之色。

其因有三。

第一,天山派第三十四代弟子,也就是前任掌门南繁天在一次派中要会上宣布,他已然顺利得道,只需度过天劫,不日便能飞升。此消息一经宣布,诸位长老便迫不及待地通过密语传音通知自家弟子,一时间,整个派中上上下下都沸腾了。自天山派建派数百年以来,南繁天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真正修成正果,即将位列仙班之人,如此惊天的大好消息,岂能不让人激动?

与此同时,南繁天自知天劫之日将至,届时定会无暇顾及到门派,便提前召回了所有在外游历的亲传弟子,大弟子柳千鹤,二弟子苏莫天,五弟子沈碧霞,六弟子颜水若,以及他的爱女南洛瑶。他们几人早在下山前便已隐约知晓此事,并且南繁天曾经还暗中透露,若是谁此番游历功不可没,便将掌门之位传予他,也算是一种公平竞争,是以当分别身在不同地方的五人收到书信之时,当下妥善处理完身边的事情之后,毫不犹豫地赶回了天山。

两日之后,南繁天当众宣布,将掌门之位传给大弟子柳千鹤,这便是第二桩喜事。

至于第三件,乃是柳千鹤亲口所提。南洛瑶身为南繁天的独女,也是他的四师妹,从小与他一同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几次下山除妖之时,两人更是配合得默契有加,不知不觉中暗生情愫,情投意合,以至于在某个月明星稀之夜,互许终生。

南繁天本就有心将爱女与大弟子撮合,此番听柳千鹤这么一提,立刻便允了。听闻天规戒条素严,待他飞升之后,也不知是否还有机会回山,他一生云淡风轻,唯一放不下的便是这个女儿了,如今得佳婿如此,他也便安心了。

本应是一桩喜事,却未料到他们成亲当夜,惊传噩耗。当柳千鹤和南洛瑶正在洞房如胶似漆之时,天山派的另一边,一个白衣女子正对月独酌,心神恍惚之际,竟然拿起放在一旁的佩剑,抹上了自己纤细的脖子……

那是一把仙剑,她又没有任何防备,剑气之下,她的魂魄开始四溢……

“水若……”他终究还是来迟了一步。

看着寒冰玉上颜水若的肉身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柳千鹤心下自责不已。当初他正是因为不知这个小师妹对自己动了凡心,才会无睹她连日的反常,依旧和南洛瑶成了亲。虽然在他的心里一直都把她当自己的妹妹看待,但若是早些知道她的心思,他定不会对她不闻不问,最终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他永远也忘不了当看到苏莫天抱着满身是血的她踢开自己房门之时是一种怎样的心情,有震惊,有自责,有无助,也有不可置信。而南洛瑶,早已在他身边哭成了泪人。

若是他早一些发现,今日的一切便不会发生!

还记得她曾说,“师兄,你待我这么好,等我长大之后一定要嫁给你!”

他以为那只是她儿时的戏言,也没有多少在意,却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当真了,并且真真切切地爱上了自己。

事已至此,一发不可收拾。他用了十年的修为,换回她魂魄的完整,不至于灰飞烟灭。自诩日后定有能力救她,他将她的肉身置于寒冰玉上,将她的魂魄封印在费尽心血设下的凝魂阵中,得以保存。除了南洛瑶外,无人知晓此事。

他以为有朝一日必能让她魂魄重生,来弥补他所犯下的过错,可没想到现在竟然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肉身从自己眼皮底下消失,却无能为力。他已经在察觉到阵法的异样之后立刻赶来了,却不想还是迟了。

带着排山倒海的悔恨和愤怒,柳千鹤目光冰冷地移向早已吓得跌坐在地的天雪身上。

天雪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她只是见她不理睬自己,只是想推一推她,却没想到自己的手一碰到这个陌生的女子,她的身体就发出一阵诡异的光芒,瑰丽炫目,宛若暴涨的晚霞,刺得她眼睛都睁不开了。待她重新睁开眼能够看清一切的时候,她的身体竟然正在慢慢地如尘埃般四散,在她的眼前飘飞,直至变成一片虚无。

她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天雪浑身无力地坐在地上,茫然地看着眼前已经空无一人的寒冰玉,心下空白一片。

接到天雪求救信号之后匆匆赶来的凌瑄,看到天雪的神态以及柳千鹤的脸色时,也隐约猜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向柳千鹤作了一个礼,不待他应答,便快速跑到天雪身边,低叹一声,将身体微微颤抖的她揽进怀里。

“天雪乖,我来了,不要怕。”他柔声道,语气里还带着几丝心疼。

前山的大殿上,待夜尘等人赶到之时,便看到天雪和凌瑄跪在地上,而柳千鹤虽坐在正上方的椅子上,但脸色却阴沉得可怕。他们注意到,他随意搁置在椅柄上的手,也紧紧地握成拳,指节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似是在克制着怒气。可即使他已有所隐忍,空旷的大殿内却仍然充满了火药味,一触即发。

夜尘几人面面相觑,简单地行了一个礼之后,便自觉地站到了一边。师父待弟子一向严厉,不苟言笑,但如此动怒的样子,他们也是生平第一次见到,虽不知发生了何事,心下却没由来的感到强烈的不安。

天雪早已吓得说不出话来,凌瑄在一旁握住她的手,看着柳千鹤,乞求道:“师父,天雪她素来乖巧懂事,不会不守规矩在后山乱跑,更不会无缘无故擅闯禁地,此事一定另有隐情,还望师父明察!”

柳千鹤看着爱徒为她说话,心下怒气更甚,重重地“哼”了一声,冷声道:“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了她不成?”

“弟子不敢!”凌瑄垂首,求情道,“可此事确非天雪之错,她并不知道……”

“你退下!”柳千鹤不想再听他废话,扬声打断,喝道:“你若还将我当作你的师父,就不必多言,此事我自有决断!”

“可是……”凌瑄还想说什么,余光瞥到一旁的夜尘和向闻都朝他摇头,再看看柳千鹤的脸色,比刚才还黑了几分,生怕火上浇油,当下立即住嘴。

他看了天雪一眼,皱着眉答了一声“是”,起身站到了一边。

半晌,柳千鹤缓缓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天雪,良久,沉声道:“你虽不是我派弟子,但在本派留了五年之久,也算得上是本派之人了。凡本派弟子,都需恪守门规,不得违背先祖教诲,可如今你却无视本派先祖立下的规矩,私自在后山乱走,且擅闯禁地,破坏阵法,你可知错?”

天雪不敢看他,低声道:“我……我不知道那是禁地,我不是故意的……”

听她还在狡辩,没有丝毫悔改之心,柳千鹤怒道:“所有人犯错都可以说不是故意的,难道不是故意就不必受到惩罚了吗?你以为单凭这几个字,就能将你所犯下的过错推得一干二净吗?”

天雪自认理亏,错事已经造成,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于是俯身磕了一个头,道歉道:“对不起,天雪知错,请掌门责罚。”

柳千鹤面无表情,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严厉道:“你认为简单的‘对不起’三个字或者责罚就有用?就能够弥补你所犯下的错吗?”

他并非不讲理之人,也不喜欢咄咄逼人,可如今之事更不可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害水若自刎他心里已经后悔万分,而今却再次看着她仅剩的肉身都被毁坏,叫他如何能够不气,如何能够不自责!

天雪低头不语,手指抓着自己的衣摆。

柳千鹤看了她一眼,她毕竟不是本派弟子,若是责罚得重了,传出去让外人知道总有些说不过去,可若是不罚,他又难消心头之气。

他蹙了蹙眉,厉声道:“既然你已认错,那此事便绝不能姑息!”

他的话还未说完,夜尘向前一步,抢在他前面,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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