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
太平洋一处私人岛屿。
欧式大床上,裸着大片白皙背脊的女子微微一动,无声无息的起身,漆黑的头发和漆黑的眼睛,冷静而残忍。
浴室水声潺潺,男子挺拔的身形若隐若现的映在磨砂玻璃上。
“嗖——”
希泠手中锋利的金属丝,缠上男子修长的脖颈。
“传言雇佣兵第一杀手残狠嗜杀,没想到竟是个女子。”男子像没受到威胁,继续用毛巾擦着湿透的金发。
希泠小指一动,金属丝一勒,几粒血珠顺着他他脖颈流下来:“扔下毛巾,去床上。”
男子一顿,便干脆的扔下擦头发的毛巾,把手搭在腰间围着的浴巾上:“这个要脱吗?”
“不用。”她面无表情的说。
他瞥了一眼,见希泠收回金属丝,便走向床边,大剌剌的敞开双腿坐下:“美人,要来杯酒吗?”
她注视着他灰蓝色的眸子,点头:“嗯。”
“识趣!”他像模像样的点头,赞许道。
一杯红酒被他拿在手间,衬着他灰蓝色的眼睛,显得莫名诡异。
希泠刚欲伸手,突然一阵晕眩,倒在了他怀中。
|无|错|小说 m。'qul''edu'。 “十七分钟,药效刚刚好。”他手中红酒杯很稳,抿了一口。
希泠被他扔在软绵绵的床上,却始终提不上力气。
“你想要这个,是不是?”他拿出一个小巧的u盘,在她眼前晃了晃便甩到一边,“傻姑娘,那是假的。”
“想知道——”男子双眸倏地睁大,难以置信的“扑通”一下倒在了床上。
“二十七分钟,药效刚刚好。”希泠冷笑起身。
又拿出一把精巧的手术刀:“想试试这个,是不是?”
说罢,不管男子阴鸷的眼神,在他腰间一划,一勾。
——一个指尖大小的芯片便从血肉中分离。
“阁下对自己也是狠心啊。”希泠晃了晃刀尖上的芯片。
微型耳麦里传来声音:“拿到手就快出来。”
希泠听到声音,一瞬间怔愣起来,眸中一丝苦涩一闪而过。
她收起芯片,来到房间的落地窗边,金属丝一闪,正欲离开,又突然收回脚步。
她回到床边,拿出一支口红,在自己唇上抹了厚厚一层,展颜一笑,勾魂夺魄——吻上男子的胸膛,留下一个鲜红的唇印。
“阁下,这七天观察下来,你是不是性冷感啊。”
说罢不管男子铁青的脸色,转身离去。
“留下你的名字!”
“希泠!”她跳出窗外,堪堪攀上直升机绳索。
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空中。
而男子神色倏地变了,灰蓝色眸子里满是震惊与急切。
直升机上。
希泠俯瞰着夜色下的太平洋,万物静默,海风将她的黑发吹得散乱,露出那双冰冷肃杀的眸子。
“得手了?”一旁有人问她。
她冷笑一声:“即便给你,你也不知道怎么救你的宝贝妹妹。”
“你——”那人语气一滞,却无话可说,“你何必总用这样的语气说她,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
“哦?”她笑吟吟地看着他,黑眸剔透清澈,“你确定?”
2。 【002】¥赌,不赌¥
——“泠儿。”
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
希泠有些惊讶,转瞬却又觉得没什么。
凉川这个人,即便看起来如何像贵公子,都是只手掌控欧美黑市的军火商,对要得到的东西有虎狼的贪婪。
“芯片在我手里,”希泠转过身看着他,“但只有我一人知道怎么打开它。”
“无妨,只要你找到救她的试剂。”凉川斜倚在未合上的门边,身处万里高空,眸色不惊,永远都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哦?是吗?”希泠狠狠地反问道,突然揪住他的领口,冷声反问:“记得你把我从黑市拳击场上带回来时,我说的话吗?”
“记得,”他伸手想要抚上她眼角那颗艳极成煞的朱砂,却被希泠避开,“你说,除了我,你没有担负别人的生死的责任。”
希泠松开他,嘲讽地勾起嘴角,有千言万语都咽回嘴中,只问了一句:“为什么?”
凉川从未见过她这样的神色,明明冷冽到了极点,却好像悲哀到了极点。
他想开口宽慰她,眨眼间,却见她神色傲然冷冽,与常无异,于是话到嘴边又成了:“她不像你,她柔弱单纯。”
希泠一怔,一双剪瞳空洞无+无+错+小说 m。quledu。com声,似是不能理解什么一样。
又突然大笑起来:“哈,凉川!她和我不同?她柔弱单纯?简直可笑!哈哈……”
污秽肮脏都被隐藏在黑暗里,世界看起来自然就歌舞升平。
虽如此想着,希泠却什么都未说出口,只是癫狂般的大笑起来,嗓音清冽而不屑。
凉川难耐的一把抓住她的手。
“别笑了!你在笑什么!”说罢,直直地看着她。
他听过她无数种笑,却从没有那一次像这样,让人心悸。
这笑声冷得,让凉川觉得自己似乎是犯了不被赦免的罪,可临刑前却没人告诉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希泠看着他,猛地一把甩开凉川禁锢住她的手,不顾自己被掐出淤青的手腕,就那样沉默着看着他。
凉川想上前,却见希泠猛地退后一步,他一僵,又站在原地。
希泠边摇头,便往后退,不再看他。
那样的眼神,明明相隔咫尺,却像各安天涯。
凉川终于忍受不住这种沉默,却听到希泠此时开口:“我们打个赌。”
他还未开口就又听她说:“我不是在征询你的意见。”
从未有谁,敢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但此时,凉川只是淡静的说:“如果我赢了会怎么样?”
“哼。”希泠像是觉得可笑般冷嗤一声,看着幽蓝翻滚的海水:“如果我赢了,从此我和你再无干系。反之我,随你处置。”
“你要离开佣兵组织?”凉川语气有些阴沉。
“怎么?”她毫不示弱,只是冷声反问,“有何不可?”
“泠儿,你得罪过的势力多且繁杂,离我太远,你恐怕不得安宁。”
“你何时才能不这么自以为是?”希泠意有所指,却又什么都没点明,“凉川,只一句话,赌还是不赌!别婆婆妈妈!”
3。 【003】¥蚀骨,一场赌¥
——“成交!”
加州有数个码头,但只有这个码头,除非深夜,鲜少有人迹。
而对于地下车市,或是黑街聚赌的那些能以命相搏的狂热赌徒,这里简直是他们的圣地。在进入加州境内时,凉川便通知清场,他已经知道这次希泠想和他玩什么了。
几千公尺的木质路段,腥咸湿滑,狭长通道,全美洲地下重机车手最向往也最惧怕的道路。
——每季度百万美金冠军车手都在这里诞生。
“没有规则,先到先赢。”
说罢,希泠便跨上一台改装版哈雷迷彩机车,敛眉不断调试练手,看不出一丝情绪。
凉川听着加粗油门的沉闷呼呼声,莫名的有些心绪不宁。
他扫了一眼微露的黎明曙光,凝神搭上车把,利落的跨上另一架漆黑的重机车,素来云淡风轻的神色,透出一股与生俱来的狂傲。
希泠听到一旁的油门声,手中金属丝在空中一划,虚晃一下的银光后,一片嫩绿的叶子就出现在她手中。
“叶子落地时,比赛开始。”希泠轻轻松开两指。
风似乎静止了,二人都看着那薄薄的一片绿叶。
在叶子即将落地的一瞬,凉川=无=错=小说 m。quledu。com终于开口,突兀地问道:“南美雨林那次,你到底为什么受的伤?”
希泠神色一僵,狠狠闭下眼睛,复又睁开,眸色冷冽如霜——机车呼啸而去——这就是她的答案。
很快,两人就在湿滑窄道上并驾齐驱。
希泠发狂般的将油门加到底,即便在仅通一人过的窄道,也狠戾地撞开凉川的机车。
一次次的金属碰撞火花,凉川一次次的退让,和希泠的距离却始终保持在1米以内。
若真要留下她,凉川可以不择手段。
什么是规则?强者就是规则。
凉川斜睨着眼前狂肆的长发,在飚速时,仍然不断冷静思考着什么。
终于,到了最后一个弯道!
希泠已经有好几次失重感,身下的迷彩重机车不受控制的震颤,这时,却猛地把油门拧到底。
凉川见状,眼色忽然凶狠起来,狂踩油门追到底。
“呲——呲——”尖锐刺耳的摩擦声不断响起。
希泠瞥了一眼和自己紧紧挨在一起的机车,黑眸一阵狂热,像是要豁出命一样。
凉川此刻才发现了,希泠这是不玩到最后不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