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歌卷1-权利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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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与火之歌卷1-权利的游戏- 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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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到换绷带的时间。琼恩狐疑地皱眉质问:“他找我做什么?”看着山姆可怜
    兮兮的模样,答案已经不问自明。“你跟他说了,是不是?”琼恩怒道,“你跟他说你告
    诉我了。”
    “我……他……琼恩,我不是故意的……是他问的……我的意思是说……我觉
  得他根本就知道,他看得见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他的眼睛早就瞎了。”琼恩口气嫌恶地大嚷,“我自己认得路。”说完,他径自
    走开,留下目瞪口呆的山姆站在原地发抖。
    伊蒙学士正在鸦巢里喂渡鸦,克莱达斯提着一桶肉片,跟着他在笼子间行进。
  “山姆说您有事找我?”
    学士点点头。“是我的意思。克莱达斯,请把桶子交给琼恩,或许他愿意好心地
    帮我个忙。”驼背红眼的弟兄将桶子递给琼恩,随后赶忙爬下梯子。“只管把肉丢进
   笼子,”伊蒙指点他。“鸟儿自己明白。”
    琼恩将桶子换到右手,左手伸进血红的肉块。鸦群见状,纷纷发出嘈杂的尖叫,
  在铁栏里飞来飞去,拍动漆黑如夜的翅膀击打着金属鸟笼。肉被切成比指节大不了
  多少的小碎块,他抓起满满一把血红肉片丢进笼中,尖叫和振翅声立刻愈演愈烈。
  两只体型较大的渡鸦为了争夺一块上好的肉,彼此厮打起来,一时之间羽毛纷飞。
  琼恩赶忙又抓一把,丢给其中一只。“莫尔蒙大人的乌鸦喜欢吃水果和玉米。”
    “那是只很罕见的乌,”学士道:“大部分的乌鸦虽然也吃谷子,但还是偏好肉
  类。这不光能让它们强壮,恐怕它们生性就嗜血。在这点上,它们和人类倒是挺像
  ……所以,和人一样,乌鸦的个性也不全然相同。”
    琼恩接不上话,只好继续丢肉,不禁纳闷自己为何会被找来。也罢,等老人家觉
  得时机适当,自然会告诉他。伊蒙学士这个人可是催不得的。
    “鸽子虽然也可以训练来递送讯息,”学士续道,“但我们用来送信的渡鸦不仅
  强健,体型大,胆子壮,聪明得多,遇上老鹰也更有能力自卫……然而渡鸦色黑,又
  以尸体为食,因此有些信仰虔诚的人1曾恨它们。你可知道,‘受神祝福的’贝勒曾试
  图用鸽子全面取代渡鸦?当然,他没有成功。”老师傅面露微笑,将那双白色盲眼转
  向琼恩。“只有守夜人比较喜欢渡鸦。”
    琼恩的手指浸在桶子里,血淹及腕。“我听戴文说,野人也把我们叫做乌鸦。”
    “乌鸦是渡鸦的可怜远亲。它们是一身黑羽的乞食者,向来受到误解,遭人怨
  十艮。  ”
    琼恩真希望自己能清楚他到底在讲些什么,以及其中缘由。渡鸦和鸽子与他何
  干?如果老人家有话要说,为何不肯直截了当?
    “琼恩,你可曾想过,为何守夜人不娶妻也不生子?”伊蒙学士问。
    琼恩耸耸肩。“我没想过。”他又丢了些碎肉。此时他的左手已经沾满黏滑血渍,
  右手则因木桶的重量而隐隐作痛。
    “只因如此一来,他们才不会为情爱所困扰,”老师傅自问自答,…情爱是荣誉的
  大敌,更是责任的大忌。”
    琼恩觉得不太对劲,但他没说什么。老学士年逾百岁,在守夜人军团里德高望
     重,他没资格去反驳他。
    老人家似乎察觉了他的不以为然。“琼恩,你告诉我,假如有这么一天,你的父
    亲大人必须在荣誉和他所爱的人之间做出抉择,你想他会怎么做?”
    琼恩迟疑了。他想说艾德公爵绝对不会做出有损名誉的事,即使为了情爱也不
    例外。然而他心中却有个狡诈的声音在悄悄低语:他有个私生子,这有何荣誉可
    言?还有你母亲啊,他负起过对她的责任吗?他连她的名字都不肯讲!“他
    会做他该做的事,”他刻意拖长音调,借此掩饰自己的犹豫不决。“不管那是什么。”
    “那么,艾德大人是万里挑一的人才。多数人不若他这么坚强。跟女人的情爱相
    比,荣誉算得了什么?当你怀抱初生幼儿……或是想起兄弟的笑容,责任又算得了
    什么?不过都是虚幻,都是空谈罢了。我们身为凡人,天上诸神使我们有能力去爱,
    那是对我们最美好的恩赐,却也是我们最深沉的悲哀。”
    “守夜人军团的创建者深知他们的勇气是守护王国,抵抗北方黑暗势力的惟一
    屏障。他们深知自己不能分神他顾,否则决心必将动摇,所以他们誓不娶妻,誓不生
    子。”
    “然而人皆有父母,皆有兄弟姐妹。他们来自纷争不断的大小王国,也深知时局
    虽改,人性终究不变。于是他们立下誓言:守夜人守护王国,但绝不参与其中任何战
    役。”
    “他们恪守誓言。当伊耿杀死黑心赫伦,夺其王国的时候,赫伦的兄弟正是长城
    守军总司令,手下有一万精兵,但他没有出兵。当七大王国依旧是七国分立的年代,
    任何一个时代,至少都有三四个国家彼此交战,但守夜人没有参战。当安达尔人渡
    海而来,横扫先民诸国,这些死去国王的子孙们依旧奉誓不渝,坚守岗位。千百年
    来,始终如一,这便是荣誉的代价。”
    “当一个人无所畏惧时,即便懦夫也能展现不输于人的勇气。当我们毋需付出
    代价时,自然都能尽忠职守。行走在这条荣耀的大道上,似乎是那么地容易。然而每
    个人的生命中迟早会遇到考验,那便是他必须抉择的时刻。”
    有些渡鸦还在吃,细细的肉丝悬挂在长喙边,不住摇晃。大多数乌鸦似乎都看
    着他。琼恩能感觉每一双细小的黑眼停在他身上的重量。“如今就是我要抉择的时
 刻……您的意思,是这样吗?”
    伊蒙师傅转过头,用那双瞎了的白眼“看”着他,仿佛可以看透他的心。琼恩觉得自己赤裸裸的,什么都藏不住。他情不自禁地两手握起桶子,把剩下的碎肉全倒进笼里。肉条和血水,四处飞溅,渡鸦纷纷振翅散开,疯狂尖叫。动作快的在空中叼住肉条,贪婪地大口吞咽。琼恩松开手,任由空桶“咔啦”落地。
    老人伸出一只枯槁而遍布斑点的手,放在他肩上。“孩子,这很痛苦,”他轻声说,‘‘噢,可不是嘛,做出抉择……总是痛苦的。现在如此,以后依然。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琼恩苦涩地说,“没有人知道。就算我是他的私生子,他依旧是我父亲……,’
    伊蒙师傅叹道:“琼恩,我刚才告诉你的,你难道都没听进去?你难道认为自己
  是第一个经历考验的人吗?’’他摇摇苍老的头,那是个虚弱得难以形容的动作。“天
  上诸神为我的誓言设立过三次考验。一次在我年幼,一次我正值壮年,最后一次则
  在我步入老年之后。那时我已年老体衰,视力渐弱,然而面临的抉择如同第一次那
  般残酷。渡鸦从南方带来我家族灭亡的消息。黑色的翅膀,黑暗的消息。我的亲人死
  亡、名声扫地、景况凄凉。但我这个身体虚弱的瞎眼老人能做些什么呢?我像是襁褓
  中嗷嗷待哺的婴儿一般无助,可一旦想到自己坐在这里,置身事外,听任他们杀害
  我弟弟可怜的孙子,他的曾孙,还有那些无辜的孩儿……”
    老人眼中晶莹的泪水,让琼恩惊骇得不能言语。“您究竟是谁?”他近乎恐惧地
  轻声问。
    那双老迈的唇微微牵起,露出一张无牙的嘴。“不过就是个自学城毕业,立誓为
  黑城堡与守夜人奉献心力的学士罢了。在我的组织里,每当我们立下誓言,戴起项
  链之时,便须抛弃原有的家族姓氏。”老人摸摸挂在自己削瘦脖子上的项链。“我的
  父亲是梅卡一世,在他之后,我的弟弟伊耿代替我继承王位。我的祖父为我取名伊
  蒙,用以纪念龙骑士伊蒙王子,也就是他的叔叔,或者他的父亲,看你相信哪个版本
  的故事。我原名……”
    “伊蒙…….‘坦格利安’?”琼恩简直不敢相信。
    ‘‘g口是过去的事,,’老人说:“过去的事了。所以,琼恩,你看,我的确是明白你的感
 受……正因为明白,所以我不会要求你留下或是离开。你必须自己做出这个抉择,然后一辈子与之相伴,就像我一样。”他的声音只剩呓语。“就像我一样……”
 






















丹妮莉丝
    战事结束之后,丹妮骑着银马穿过遍野横尸,女仆和卡斯部众紧随其后,彼此嬉笑玩闹。
    大地为多斯拉克铁蹄撕裂,裸麦和扁豆都被踩进泥土,插在地上的亚拉克弯刀和箭支经过鲜血浇灌,成了新的可怕作物。她骑马走过战场,濒死的马儿抬头对她嘶鸣,伤者有的呻吟、有的祈祷。大批拿着重斧,专替伤者解脱的“贾卡朗”穿梭其间,从亡者和将死之人身上收割下数不清的人头。跑在他们后面的是一群小女孩,她们从尸体上拔取箭枝,装进提篮,以备再次使用。最后则是削瘦饥饿但凶猛的狗群,它们闻闻嗅嗅,永远跟随卡拉萨。
    羊群最早死去,似乎有几千只之多,它们身上插满了箭』习毛竖立在尸体之上。丹妮知道这一定是奥戈卡奥的的部队干的;卓戈的卡拉萨绝不会如此愚蠢,在没杀掉牧羊人之前,就把箭浪费在羊身上。
    城镇起火燃烧,缕缕黑烟腾涌翻滚,直上湛蓝的天空。在倾颓的干泥土墙下,骑马战士往来奔驰,挥舞手中长鞭,驱策生还者离开冒烟的废墟。奥戈卡拉萨的女人和小孩即便战败、即使被人奴役,走起路来依旧有种愠怒的自尊;他们如今沦为奴隶,却似乎勇敢地接受自己的命运。当地镇民就不一样了。丹妮深深地怜悯他们,她清楚地记得恐惧的滋味。许多母亲面无表情,死气沉沉,步伐踉跄地拉着啜泣不停的孩子。他们之中仅有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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