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绝望深渊- 第96部分

　　　　大雨倾盆，楚子航不知不觉间已经跪在了地上。‘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差点昏倒在地上，煞白的脸色比之前更为惨淡。“我想要力量守护她，给我力量，哪怕真的会变成恶魔。”

　　　　但是回应他的只有与落下的声音，还有金属相撞的声音外加那个男人手里的村雨被雨水击打的声音。

　　　　“等等！那个女人的刀法。”雪沐轩似乎抓住了什么一样，闭上了美丽的眸子。直扑目标，不留后路，不计后果，勇往直前，即便前方是铜墙铁壁，或者悬崖山谷，也没有后退的打算，这是没有退路的一刀。这一刀极尽了雪沐轩所有的刀术，最为惊艳一刀，没有防备，一往无前。如果被真的击中恐怕神都要真的陨落掉。

　　　　噗！就算是神话里永远命中的长枪gungnie也没有挡住这勇猛无敌的一刀，神王的脸上被砍了重重的一刀，滴，滴，金色的神血从独眼的脸上流淌到了地上，而就在此时出现奥丁脸上的表情居然是微笑？

　　　　“你居然……让我受伤了？”奥丁放下那把gungnie，卸下暗蓝色的风氅，一拳击出这是平平无奇的一刀，直来直去，毫无花哨。

　　　　一串从未听过的卷舌音从男人的嘴里迸发出来。这是一种难以想象的发音方式，在男人浑浊嘶哑的声音中，那古老的句子带着君王般的威严，仿佛教堂的钟鸣一般。

　　　　时间的流动忽然变得无比的缓慢，似乎风和雨都变得粘稠了，雪沐轩无奈得发现这种掌控时间的言灵实在是太逆天了，即使阶位不高，但是这种能力连身为‘白王’的她也不曾掌握过，甚至‘黑王’也不行，虽然‘黑王’确实会使用，但是‘黑王’却不能熟练的掌握时间和空间的力量。随着时灵的出现，在这块小小的战场上好像时间轴被剥离开了主物质界一样，只有在电影里出现的慢镜头出现在了北欧神王和白龙王的死战中，一切的一切都变得极其缓慢，雪沐轩可以看到楚子航跪倒在地上眼角流下的血泪，那个死小孩动作就好像冥界了的西西弗一样好笑，明明什么也做不了。只有男人的速度一如既往，他返身挥刀，踏步、滑步，水花在男人的脚下缓慢地溅起，挡在面前的死侍们在短短十几秒里遭遇了屠杀。

　　　　绚丽夺目，却也已经临近终曲了，那个男人的生命之火已经接近燃尽了，这是他最后的疯狂。或许在这雨幕之中让他杀戮‘那些毫无战斗力’慢的像乌龟一样的死侍是他唯一能做的了。能葬生在尼伯龙根这个让卡塞尔的校董们寻找了一辈子的财宝里也不知道是那个男人的不幸还是幸运。

　　　　浓腥的黑血缓慢地溢出，都暂时地悬停在空气里，仿佛浓墨漂浮在水中。墨黑色里男人的刀光偏转，飞燕一样轻灵。传说中架空的名刀村雨用着人类无法捕捉的速度直直刺向奥丁的拳头，刀身上布满凄厉的黑色雨水！那是那个男人的最终的一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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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雨中的回忆（终）
　　　　时间再次恢复正常，那个男人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当奥丁拍飞了白衣女人的时候，那只唯一的红色光点便恶狠狠的集中在了男人身上。

　　　　“子航！子航！开车走……开车……走！”男人嘶哑地吼叫着，浑身蒸腾起浓郁的、血红色的雾气。

　　　　楚子航呆呆地站着，感觉到那些“流星”都刺在自己身体里的……剧痛！

　　　　“要听话！”男人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楚子航，“报仇什么的……都靠儿子了！”

　　　　楚子航打开车门，看着没有钥匙孔的中控台。

　　　　“启……动！”他试着对迈巴赫喊。

　　　　引擎轰鸣起来，楚子航瞬间明白了刚才男人对他说的话，第三个可以唤醒这台车引擎的人，是他！

　　　　楚子航倒档起步，车飞速后退，男人偷偷教过他开车，用的就是这台迈巴赫，他们曾打开天窗奔跑在春天郊外的土路上。

　　　　一切却已经物换星移，旋转的暴风雨拍打在车身上，四周的水壁挤压过来，拼命吼叫的60升v12达到了最大功率，却无法推动车身离开这里，这个一个可怕的领域，它被雨水封死了。

　　　　楚子航脑海里空荡荡的，驾车飞奔在高架路上，车内音响不知何时又开了，女儿和父亲对唱：

　　　　女儿，亲爱的女儿，我给你的安排并没有错，

　　　　我把你嫁给豪门的儿子，

　　　　一旦我老去，他将是你依靠的男人，

　　　　他还小，但他在长大。

　　　　对的……是这首歌……没错！

　　　　他忽然听懂了。

　　　　男人放这首歌给他听，放得没错。他就是那个女儿，男人把他加入了豪门，男人希望他能过得好，希望将来他有所依靠。

　　　　在真实的世界里男人是个没什么本事的男人，他一辈子只是个司机，一个偷空接儿子放学的小卒，他能做到的仅限于此。许多次他开着这辆迈巴赫等候在校门外，可是看见那辆奔驰s500开进来的时候就缩缩头离开，他相信自己已经看到了“女儿”的依靠。他可以手持长刀扮演拉风的角色，但是他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知道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所以他远远地逃离了。

　　　　“你将来就明白了。”

　　　　现在楚子航已经明白了，男人呢……男人死了。

　　　　太晚了。

　　　　楚子航猛踩刹车。车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停在雨幕中，横在空荡荡的高架路上，

　　　　楚子航打开车顶天窗，靠在座椅靠背上，仰头看着天空。仿佛全世界的雨都从那个天窗里灌了进来，坚硬的冰冷的雨，抽在他脸上……抽打在他的脸上。他感觉不到冷夜感觉不到痛，耳边穿插回放着男人的声音和那首歌。

　　　　“杀了你啊！”他趴在方向盘上，用尽全力吼叫。

　　　　在雨中拼杀的男人终究放下了他手中的村雨（仿品），正品已经传承给了他的儿子，男人毫不怀疑他的儿子一定会用的上，因为昂热他不会放弃把楚子航培养成屠龙专家，无论自己是否活着。他这一生从未像现在一样风光过，可惜这也是烟花最后的闪光了。在他已经快要放大的瞳孔中，枪尖已经洞穿了他的胸膛。当天黑之前他就已经过早的闭上了眼睛。

　　　　“你……。”楚子航疲累的爬下那辆几乎要沦为废铁的迈巴赫，抬头仰望着阴霾的天空。

　　　　“白色百合？”花海如潮，原本以为阴霾的天空会出现什么恐怖的东西，但眼前的这一幕使他微微愣了一下……。

　　　　漫空的白百合海潮，在空中扑涌而至，几乎遮住了大半的天空……这周围根本没有樱花树啊，这些百合花……好熟悉…

　　　　“嗖~！”

　　　　这是…怎么回事？

　　　　眼前的这一切来得突然，去的也突然，一瞬间使她根本反应不过来，还有，这种熟悉的声音，是那个‘天使’。

　　　　抬头，在空中寻找着那个‘天使’的身影，而在漫空的百合花飞舞之中，经过一阵细寻，他在花海中看到了那一道白色的身影。那人，飘空中！？

　　　　“危险！”就在他脑中迷茫的时候，漫天百合花突然全部消散，而空中的那人像是一瞬间失去了落脚点，从空中坠了下来。

　　　　这样想着，身体也这样做了，好在楚子航和她下坠的地方不太远，中途一个铲地刚好赶上，将下坠的那人接在怀里。

　　　　这么高下坠的冲击力还真不是开玩笑的，如果不是平时和锻炼身体的的时候，学过卸力的方法，换做一般人这一下恐怕双手会断掉的吧。不过就算如此，当接到这个人的时候，他还是被这股力道在地上撞飞拖行了数米才止住身形，看着地上被拖出的痕迹，和背上火辣辣的感觉……好痛，不是梦啊……对了！她怎么样了！

　　　　“喂！你怎么样？振作点啊！”抱着怀中的人，掀开那银白色齐腰的长发，一张美丽却苍白的脸出现在了她面前。此刻少女的兜帽已经被风吹开了，露出少女苍白的面孔和银白色的长发。这面容，真的很难和那个一刀杀死那么多黑影的‘女天使’挂钩。

　　　　一时间，楚子航被眼前的这张脸震惊了，看着她嘴角流出的那丝白色的血迹，如果没有受伤，应该会很漂亮吧…白痴！我在想些什么啊！

　　　　此刻她的胸口已经浸透了银白色，血液顺着小腹上的伤口流淌下来，出乎意料的是少女的血液居然也是银白色的。

　　　　无奈的楚子航只能将怀中的少女抱到车里，将她放到后座。立刻在行李箱找绷带和药物，毕竟此刻少女身上不知经历了，浑身伤心都是伤口。原本楚子航想送她去医院的，可是迈巴赫已经报销了，因为台风，高速公路根本找不到其它的车，即使有那个少女也不一定撑得到那种时候。

　　　　想着，楚子航费力的从后备箱中拿出了药箱回到后车厢，走到后座为少女上处理伤口。

　　　　空间一阵扭曲，楚子航只觉得后脑勺忽然一阵钝痛。被人劈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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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人到底是谁……。”这个问题楚子航已经问了自己无数次，但每次回忆到少女银色的头发，银色的瞳孔的时候，总有一层迷雾将自己遮蔽。始终想不起那个少女的脸，自从那个男人死后，似乎那个穿着白衣的天使，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当自己醒来也只是安详躺在迈巴赫里而已。她到底是谁……或许只是一个梦吧！或许自己一辈子也不会知道。

　　　　可他不愿忘记，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还记着那个男人了。他也不愿意记起，包括那个‘天使’因为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