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是“世界上的一切”,当然也包括生活在这世界上的上条等人自己。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假如有一面奇妙的镜子,能够将映照在上面的东西都拉到现实中。在这种情况下,不管上条有多强,只要对方拉出一模一样的复制版上条,最后的结果一定是跟真上条同归于尽。
但是,史提尔的表情似乎却显得没那么不安。
“我说过了,放心吧。炼金术并非一种成熟的学问。”
“我这么说好了,假如我要你将世界上的一切全都说出来,包含沙滩上的每粒沙子、夜空中的每颗早星!你想要花几年?我认为就算花个一两百年也说不完,不是吗?”
“就是这么回事。其实咒语本身已经存在了。但是人类的寿命实在是太短了,根本没办法把咒语念完。”史提尔不屑地说:“虽然他们做过各种努力,例如将咒语中没必要的部分加以省略来缩短长度;或是将假设有一百句的咒语拆成各十句,父亲传给儿子,儿子再传给孙子,一代一代诵唱下去。”
但是,即使如此依然没有成功的案例。
一套完整的咒语,本来就不会有多余的地方。而父亲传给儿子,儿子再传给孙子的方式,就好像传话游戏一样,咒语会逐渐出现误差。
“但是,反过来说”史提尔说到这里才终于显露出战意,说道:“如果是没有寿命限度的生物,就呵以将极长的咒语诵唱完毕。就这层意义上来说。‘那种生物’对魔法师也是相当大的威胁。”
或许这也是敌人想要得到吸血鬼的目的吧?上条心想。
对一个科学家来说,明明知道“答案”,却无法“证明”,想必是一件相当痛苦的事。
而对于以人的肉身无法实现的愿望,
只要将超越人类范畴的生物要素加到魔法里,不就可以达成目的了?
“的确,炼金术这玩意的威胁性还满高的。但是现在的奥雷欧斯.伊萨德,应该还没有能力做到这些事情吧?他能做的顶多是创造出一些东西,将这次的舞台‘三泽塾’变成一座要塞,在里面设置无数陷阱来阻挡外人入侵而已。”
“?”
上条感觉到不太对劲,为什么史提尔会这么有自信?
“喂,你跟那个叫做伊萨德的,该不会互相认识吧?”
“当然认识啊。毕竟我跟他都是属于教会组织的。”史提尔轻蔑地说道:“我是属于英国清教,他是属于罗马正教虽然宗派不同,但是彼此打过照面。当然,并不是朋友。”
对于上条来说,很难将教会和魔法师这两个字眼扯在一起。
史提尔跟茵蒂克丝所属的必要之恶教会,其目的是学习魔法,藉以对抗魔法师。但是,这个组织是异端中的异端。即使英国清教中有这样的组织,难道不同宗派的罗马正教中也有这样的组织吗?
听了上条的这个疑问,史提尔微微抬起了眉毛说道:
“必要之恶教会是例外中的例外,不可能会有类似的教会。”
史提尔淡然的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但是如果说我们是例外中的例外,那他所担任的隐密纪录官工作,也可以说是特例中的特例。简单来说,就是替教会写魔道书的人。虽然写的也是魔道书,但是用途却完全相反。有点像是‘最近的魔女会使用这样的魔法,可以用圣经中的哪一段来对付’之类的教战手册。”
史提尔伸起手来摆了摆说道:“教会的人写魔道书来当教战手册并不稀奇。例如教宗何诺里三世(HonoriusIII)、国王詹姆士一世(JamesI)的教会魔道书,都是相当有名的。”
“原来如此,所以你刚刚才会不断强调,奥雷欧斯。伊萨德的实力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错。他虽然拥有丰富的知识,但是不擅长实战。就好比一个不属于运动性社团而属于静态性社团的学生。但是,他同时也是个麻烦的对手。因为他是罗马正教中少数的隐密纪录官之一,权力很大。为了惩罚他的‘背信’行为,罗马正教正在大张旗鼓,不惜一战。”
“不,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那个叫奥雷欧斯的家伙,足以跟教宗、国王之类的人相提并论吧?你该不会是在嫉妒他?”
“这句话我可以解读成你对我的挑衅,应该没错吧?”
“要打架我随时奉陪,但是别搞错对手了。”上条看着前方说道:“我们的战场到了。”
上条与史提尔停下了脚步。
在燃烧般的夕阳映照下,那幢建筑物正在等着他们。
3
“我说啊。”
上条抬头望着建筑物,喃喃自语。
这只能说是一幢外型奇怪的建筑物。不,大楼本身是四角形,并没有什么特别。但是,像这样十二层楼高的大楼总共有四幢,分别占据十字路口四个方向的角落,看起来就像“田”字一样。而空中的连结走廊,竟然如同天桥般从大马路的上空跨越,连结着大楼之间。
这样的建筑方式,应该是违反“土地区划整理法”吧?上条看着头上的空中走廊这么想着。基本上来说,“空中”的权利应该是属于“地面”所有者的。换言之,“大马路”的上空应该是属于“公共区域”才对。
“算了,这此并不重要。”
上条在嘴里喃喃自语之后,再次望着这四幢“三泽塾学园都市分校”。
光看这建筑物,实在很难让人联想到“科学宗教”这种超越一般常识的字眼.这里看起来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升学补习班”,偶而会有学生进进出出,也都看起来没什么特异之处。
“总之我们最初的目的地是南栋五楼--餐厅旁边。那里似乎有密室。”
史提尔悠哉地说道。
位置关系图在上条看完以后就被烧毁了。这么说来,他应该是把整个图都记在脑海里了?
“密室?”
“是啊。应该是运用错觉或视觉错位之类的技俩,让里面的人没有察觉密室的存在吧。这整个建筑物里面,就好像小孩子堆的积木一样,‘空隙’一大堆。”史提尔看着大楼说道:“光是看位置图,就可以找出十七个密室。而最近的一个,就是在南栋五楼的餐厅旁边。”
“喔,可是看起来真不像是那种充满陷阱的忍者之家啊。”
上条自顾自地喃喃自语完之后,旁边的史提尔却也恨恨地喃喃自语:
“是啊,看起来不像。”
“咦?”
上条回过头来看着史提尔。史提尔望着这座如同贯天地的建筑物,好一阵子才叹了口气。
摇了摇头。
“没什么。事实上,以我身为专家的角度来看,也完全看不出异常之处。完全没有任何地方异常,即使在我这样的专家的严格审视下。”
史提尔虽然嘴巴这么说,但是表情却一点也不轻松。那种感觉就好像透过X光明明可以看到异常之处,但是却怎么也找不到病源的医生一样。
“”
太诡异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况,但是太诡异了。
史提尔从刚刚就只是说着“完全看不出异常之处”,却从头到尾都没说“这幢建筑物没有危险”。在这幢建筑物中,或许埋着无数地雷,只是没被找出来。也或许真的什么都没有。连这一点部无法掌握,可以说完全是处于瞎子摸象的状态。
说实在的,像这样连魔法专家都感到内心不太安稳的危险建筑物,真的应该贸然闯进去吗?
“当然不应该。”史提尔毫不拖泥带水地回答:“可是,也只能进去了,不是吗?我们的目的曰正救人不是杀人。如果能够从外面把整幢建筑物烧掉就收工了事,那我反倒要谢天谢地呢。”
史提尔的这句话,认真程度想必超过一半以上。
“等等什么叫也只能进去了难道我们要就这么从正门口走进去?没有什么战术吗?例如不被察觉的入侵方法,或是安全的打倒敌人的方法!”
“怎么,难不成你有什么好点子?”
“开开什么玩笑!你真的要就这么闯进去?这跟正面闯进被恐怖分子占据的大楼有什么不同?就算是低成本动作片,也会设计一两个声东击西的战术吧?”
“嗯嗯,拿刀子在身上刻‘神隐(AnSuzGebo)’的符文,是可以消除气息啦.”
“那就快做啊!不过可别弄痛我喔!”
“你听我说完啦!”史提尔用非常厌烦的口气说:“就算消除气息,或是变成隐形人,也会残留下‘史提尔·马格努斯使用了魔法’的魔力讯号。”
“什么?”
“你对‘魔力’完全没有概念,看来我只好跟你说明一下了。”史提尔叹了一口气说道:“举个例子来说好了,假设有一张图画,上面只用了红色的颜料。”
“以心理学来说,想必是张不太妙的图。”
“别插嘴。这个红色的颜料就是充满在这座建筑物中奥雷欧斯的魔力。如果在这个充满红色的图画纸上涂了我的蓝色颜料,任谁都会察觉的,对吧?”
“虽然不太懂,简单说来,你就是个会走路的发讯机,对吧?”
“是没错啦,但是再怎么样也比你好一点。”
就在上条还没问为什么的时候--
“你的幻想杀手,就好比可以将红色颜料完全擦掉的魔法橡皮擦。自己画的画不断被啃噬,谁都会发觉不对劲的。我只要不使用魔法就不会被发现,但是你的能力,却是随时随地都在发动着。”
“好吧,意思就是说,我们就好像腰间挂着发讯机,完全没有任何战术,从正门走进充满恐怖分子的大楼?那要不要先按个门铃啊?”
“所以才需要你的能力啊。如果不想变成蜂窝,就拚上老命用你右手的能力来当盾牌吧。”
“开什么玩笑!一副事不关己的口气!全都是因为你的无能,才害我必须做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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