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道雷劫之下虽说没有劈错,可总也波及到了那小兽一点。当真不过一点便将那小兽劈成了煤球,浑身抖如筛糠。可眼下见现在的葭葭阖着眼睛,除了自双耳潸潸流淌出来的鲜血之外当真是在没有什么在动了。它实是不敢走远,可又害怕那天劫,是以不敢再重新钻回那破了洞的灵兽袋里头,怕把自己给劈了,于是只睁着一双兽眼在葭葭身旁惊恐的看着她。
嘉元城外。
群修几乎是一个不落的看着那九道天劫降下的,从初时拇指粗细的紫色雷劫到最后一击白色手腕粗细的天劫,雷劫之色越淡越是威力惊人,那最后一道天劫之后传出的凄厉叫声,群修皆是浑身一抖:恐怕是天劫余威顺带将妖兽给一道劈了。
“幸哉。应当只是一九之数的天劫。”遗策道人远远的盯着那只血色凤凰看了半晌,见那血色转淡,面色终是好看了一些,这天劫足足降下九道,足可证明在八道天劫降下之时那修士应当还活着,那么她撑过九道天劫的可能便又大了一分。
身边秦雅身上的环绕的剑气似也因着他这一句话而减弱了不少,吴遗策转头看向秦雅,心情好了些便挪揄起了他:“待那红云离开过后,你便可进去瞧瞧那是也不是你那徒弟了。”
秦雅朝他微微颔首,方要说话,一声巨响,二人脸色陡变。(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二章 觅生机
适才转淡的红云间突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然不比寻常之雨,那些平日看起来软绵无力的雨水,此刻每滴却是精光乍现。远远看去,璀璨无比。
天色转暗,精光乍现的雨滴宛若群星降落在万兽平原的上空,已有修士不住喃喃叹息“当真是好生壮观!”
然美则美矣,真正识货的无不神色大变:那在昏暗天色的衬托之下的劫雨纵落星般璀璨,可那每滴雨水之中若无强大的雷劫之力,又怎会如此闪亮,每一滴都是杀机。
几乎可以预见,今次这一波三折的天劫之后,不管那修士是活着还是陨落了,万兽平原之上都将有无数妖兽会一同陨落在这一场壮观的天劫之下。
今次那修士的结丹当真是一次接一次的出乎了群修的意料,一次又一次的峰回路转,一次又一次在众人唏嘘惊叹无法存活之际却又柳暗花明。
有从头到尾目睹了这结丹过程的修士忍不住叹息:“今日方知何为世间变数,何为天无绝人之路。世事难料,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究竟会如何?”
伴随劫雨一同落下的还有一声接一声的天劫,此起彼伏,未曾断过,似乎要将那应劫修士的这一场生机尽数劈落在雷劫之下。
“怎会如此?”几乎是同一时刻,蜀山遗策道人并从头至尾目睹了这一场视觉盛宴,拥有通析眼的路泽脱口而出。今日这一场渡劫虽出乎人意料之外,可在此之前发生的一切均也有迹可循。偏偏方才那劫云颜色分明已然转淡,却不知为何又突然降下劫雨。无论是吴遗策还是路泽都是当今修士中难得的高手。眼界自不比寻常。然而连他二人都已无法说清眼前之景了。
这二人中尤以吴遗策面色更是难看。今儿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状况,还是在他这个号称“算无遗策”的遗策道人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他只觉再无法给出个满意的答案当真是很难称得上他算无遗策的名头了。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遗策道人,不过尔尔。”一声轻笑声响起,吴遗策沉着脸望去,入目的却是一对仿若璧人的男女,虽眉清目华。不似魔道中人,可吴遗策却知晓这二人的身份正是合欢宗有名的双修道侣陆舟虚、甄亦柔是也。
“哼!”吴遗策冷哼了一声,虽现下妖兽动乱,人族共同御敌,魔修会出现在这里也不足为奇,然心里头到底多少有些膈应,脚步向着秦雅的方向不着痕迹的挪了挪。
那二人倒也不在意,目光转向了一旁抿唇,神色漠然的秦雅:“你消失了个把年,传了不知多少次陨落了。到前些日子才知晓秦雅你非但没陨落,还请出了任天游。当真,当真是个祸害!”
“祸害”二字委实不伦不类的,且还是用来评价人人称道的“秦雅”,可秦雅却一点也不在意,只双眼盯着那劫云的方向淡淡回了一句:“祸害遗千年,多谢!”
碰了个软钉子,陆、甄二人也不以为意,左右认识秦雅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转了转眼珠,看向那劫云的方向:“你们说这个动静那么大的修士到底是你正道的人还是我魔道的人?”
秦雅并未理他二人,吴遗策则被他二人膈应的慌,只顾低着头看向自己不知何时开始不受控制的神算指。虽然说不清为什么,可吴遗策却有一种感觉,今日绝对不能离开这里。能叫他的神算指失控的,定不是什么普通事物,哪怕等上十年百年他也认了。是以干脆一撩道袍盘腿坐了下来,双眉紧皱的看向那劫云的方向,捏着空白玉简,刻录如飞,这等前所未有的奇景不记录下来岂不可惜。
这场天劫之下,了断生机无限。平日里威风习习的五阶妖兽在那万兽平原深处躺了一地,而此时,这场天劫的应劫者却是浑身如焦炭般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若不是那轻微起伏的胸膛,当真看不出还活着。
那被天劫牵连到了的小兽此时却浑身散发着一阵莹莹的淡光,除了最初毫无防备之下被劈了一次之后。那壮观却充满杀机的劫雨与随后而来一道接一道的天劫再未能伤它分毫。呜呜了两声,见她胸膛仍然微微起伏着,便干脆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近距离的感受这一场天劫。
而此时,远在万里之外的昆仑太阿峰之上,与梅七鹤执子黑白对弈的白泽方才下了一招妙棋,轻笑了两声,却发现对面的梅七鹤看着自己一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了?”鲜少看到梅七鹤在面对自己之时露出这等表情。
梅七鹤讶然的看着白泽,愣了半晌,终是伸手指了指白泽:“白先生,你口鼻冒黑烟了。”
白泽倒抽了一口冷气,紧接着便看到了自自己鼻间呼出的两团黑烟,尴尬不已,难得的面上染上了些许颜色:“天色已晚,我二人明日再下吧,我先休息了。”
看着眼前白泽忙不迭奔走的模样,因着对方是他昆仑的守护神兽,如此位列神探的一位此刻在自己面前居然爆出了如此糗的一幕,梅七鹤想笑不能,于是轻咳了两声,道了声告辞便偷笑着离开了。
见梅七鹤离开之后,白泽这才对着自己的口鼻冒出的黑烟不停地猛扇起来:“怎的回事?被雷劈了?今儿当真是丢大面子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似是在这数不清的天劫之下进入了昏睡一般,眼皮沉沉的无法睁眼,却能清晰的感受到第九道天劫降下之后,于自己体内发生的一系列变化。那八道天劫之后发出脆响的经脉在第九道天劫之下仿若最后一根压死骆驼的稻草,葭葭只惊恐的感受着体内经脉嘎吱断开,藕断丝连的恐惧,自身仿若一个被胶水粘捏起来的碎磁娃娃一般,在那一击之下终于粉碎。
便在原本以为自己再无生机,除了满满的不甘再不能留下其他之时,体内那颗金丹疯狂的运转了起来。那一瞬间,自己体内的小世界放佛定格了一般,葭葭清晰的看到自自己掌心之处竟蓦地涌起一股莫名的灵力,她先前竟是从不知晓体内何时储存了这样浓厚的灵力。那灵力自掌心起顺着经脉游走,自行接起断开的经脉。诚然,这一幕委实太过可怕,可到底是因着自己的身体,期待完全盖过了可怕,好似于“大衍五十,其用四十有九”中终于找到了那一线生机。而那接口处经过那灵力层层叠叠的凝练似乎更为结实。
然而,不够,还是不够。那灵力不过只够补足一小段,可何处再来的灵力?便在这当儿,淅淅沥沥的疼痛散落在自己的身体之上,自皮肤涌入体内。天不亡我,杀机中自有生机,一道接一道天劫终究为我所用,疯狂的涌入体内,与那向那掌心处涌出的灵力聚集,终于汇成一道灵力之海。
葭葭只觉那些汇成的灵力之海涌入经脉,自行修复着断开的经脉,最后汇入丹田。这一切本是无声无息,可这一时刻,葭葭耳边竟像是突然响起了上古百川入海,汇成生机的奔腾之声,原来,自己体内的小世界也可以壮观如斯。
劫雨伴随着劫雷似乎下了整整一夜,当那一轮红日再次露脸之时,劫雨终停,劫雷不再,只是那染血的凤凰犹未散去。
沉默了一夜的秦雅终于动了动脚下,向那劫云之处行去。
“秦雅,且慢,天象未散。”一旁打坐了一整夜的吴遗策连忙睁开双眼,一把拉住秦雅,顾不得再次为他剑气所伤出言劝阻。
见秦雅脚下顿了顿,吴遗策这才舒了口气缓缓开口,“这修士的情况已然超出我等所见,每每峰回路转,保不准再有天劫也说不定。你莫去,待天象过去之后再说。”
秦雅皱了皱眉,低头思忖了起来,吴遗策摸了把回春丸吞下,止住了被秦雅剑气所划伤流血的伤口又道,“你修为太高,若是那结丹修士天劫未完,只怕天劫会将你一道当成那应劫者劈了,反对应劫者与你都不好。”
“八十一道。”秦雅沉默了片刻,瞥了一眼吴遗策,兀自向那处行去。
“八十一道?”吴遗策一愣,还未曾反应过来,一旁的路泽与卫东已经跟着秦雅一道向那处行去了。
虽说不明就里,可吴遗策还是跟了上去,一脸不解的问同是蜀山修士的路泽:“怎的说?”
路泽一笑,并未看他,脚下亦不曾减慢半分:“自第一道天劫开始,一共劈了九九八十一次。已衬和天劫九九之数,应当不会再劈了。跟上吧,这里有我几人修为在你之上,便是当真天劫未完也应当先劈我等才是。”
吴遗策啧了啧嘴,虽然面上一片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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