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葭指尖自无锋剑面上一一划过,眼中冷漠如冰。“弟子明白了真人为何阻止弟子,明白了昆仑在寻的不是旁人,就是弟子。而真人,想来亦早已叛出昆仑了吧!”
萧白夜沉默了半晌之后,这才悠悠开口道:“哦?那你准备如何做?”
竟是默认了。葭葭心中突突一跳,哪怕蠢笨如她,经过多年的回想,总算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可到底心中还是有几分期盼的,听到萧白夜这般毫不否认,顿时心中一凉,浓浓的失望感油然而生:没想到真是他。葭葭摇了摇头,心中很有几分难受,对于这个爱看闲书,常年以名无宝殿为家,偶尔预见自己还会提点两声的藏神大宗师,于自己来说,确实不是个令她不喜的,其实偶尔与萧白夜谈话,还是会令得她有相谈甚欢之感,二人之间,葭葭以为若没有这大的差距,便是做朋友都有可能。
只可惜,这个愿望注定是达不成的了。
思及此,葭葭轻哼了一声,伸手将无锋剑很跟在胸前,即便是隔了三丈远,都已察觉到萧白夜身上比起先时更为暴涨的灵力:“真人进阶了?”
“嗯。”萧白夜轻应了一声,面上却没有丝毫笑意,只是双目深幽的看不到尽头,就在此时,突然一言不发出了手,葭葭慌忙向后退去,但着实没有想到他出手如此刁钻,一开始就秉持着要将她拿下的目的,毫不留情,饶是他拼命向后退去,还是晚了一步,只觉他一手拍上了自己的肩头,而后整个人浑身一僵,僵在了原地。葭葭双目一阖,心念一动,再睁眼时,见到的却还是萧白夜的脸。
“你……”
“我早知你有空间灵根,有芥子空间,自是一早就坐了准备,否则怎么拿的了你?”萧白夜冷冷的说道,“毕竟用一般的方法拿你,都是无用的。伏青牛控制得住你,本座亦然。”
“萧白夜,你……”葭葭双目圆睁,瞪大眼睛怒视萧白夜。
萧白夜恍若未见,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忽地兀自苦笑了起来,动了动唇:“其实本座若是能将血魄珠吸收成功的话,便准备带你回昆仑请罪的,只是……”
听得他痛苦的喃喃“只是“二字,葭葭便蓦地生出了几分不妙之感:”可是什么?”
萧白夜淡淡的瞥了过来,神色木然:“天不助我!男儿膝下有黄金,萧某从来只跪天跪地跪师尊跪师祖,为了此事,跪了两个魔修,可天不助我!既如此,我又奈何去管那天作甚?道义不助我,萧某便翻了那天去!”
说这话之时,他语气之中的绝望浓烈的便是一旁的葭葭都生出了几分逃离的冲动。
他的神色有多淡漠,语气之中的绝望便有多强烈,放佛在强自用淡漠的表情压抑下浓烈的绝望,那等反差之感愈演愈烈,终究叫人痛苦的不能自拔!
“萧真人,你……”葭葭动了动唇,惊愕的看着痛苦不堪的萧白夜,开口却不知如何说下去。
萧白夜也并且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只是冷漠的看了她片刻之后,缓缓的摇了摇头,“你莫怪本座,若非不得已,本座当真不想如此的。”
“你想干什么?”先前那一点同情早已烟消云散,葭葭惊恐的看着萧白夜,只觉剩下来萧白夜要说的话定是无边的噩梦。
“不干什么。”萧白夜淡淡道,“天不容我,我便另寻出路。拿你去换回本座的未来!你要怪就怪吧,左右萧某成了昆仑的罪人,也不多你一个怪罪了!”
说罢,便一掌拍向了葭葭的后辈,葭葭张了张唇,发觉再也说不出话来,而后便见萧白夜拂袖一挥,故技重施,将她敛在了袖袍之内,转身踏出了民宅,更向西行去。
被这番一敛进去,葭葭便只觉脑中昏昏沉沉的,似是进入了一种极为玄妙的混沌状态,此时,方知萧白夜的手段层出不穷,先时并未用这等手段对付自己而已。
昏昏沉沉间也不知行了多久,终于一道清冷的声音令得她稍稍清醒了几分:“萧真人,你要离去,秦某不拦着,不过还请将小徒奉还!”
“秦雅,你我皆不是笨人,你以为萧某会将她交还给你们么?这可是萧某手中至关重要的底牌,恕萧某无法奉还。”
“昆仑待你不薄,你为何叛出昆仑,给本座一个理由!”清冷的声音再起。
“秦雅,本座知道你本命剑的厉害,想来越级杀不是难事,不过萧某自诩也非等闲之辈,你以为,我二人之间若是打上一场,你有多少胜算?”萧白夜挑眉冷下,“大可试上一试,你要保全性命,自不是难事,可你身边这些修士呢?你能保得下几个?”
早有年轻修士按捺不住跳将了出来:“萧真人,我等好歹师出同门,你竟说出了这样的话,当真是那狼心狗肺之徒,昆仑待你不薄,你不思报答,反而勾结外人,意图摧毁昆仑,就不怕遗臭万年么?”
“遗臭万年?”萧白夜冷笑,“随意好了,你们若是不怕,就尽管来吧!左右萧白夜也不是当日的萧白夜了。”
说话间萧白夜灵气暴涨,有人惊呼:“他进阶了?”
在这一片混乱之中,秦雅的声音再度传来,“莫慌张!顾朗,布阵!”
“是。”一到清朗的男声应下。
昏昏沉沉的葭葭动了动唇:“师尊,师兄。”可惜不过动唇而已,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好你这厢昆仑修士,既然如此,也莫怪萧某不客气了。”这一句之中,明显带着恼怒,而后一阵泼天盖地的翻涌袭来,本就混混沌沌的葭葭就此昏厥了过去。
这一昏也不知昏了多久,待得葭葭再次睁开双目之际,便见夜空沉寂如斗,漫天繁星闪烁,着实是再美不过,艰难的动了动脑袋,好心情在见到面前盘腿打坐的萧白夜之时,尽数去了个精光。
再看周围,葭葭这才发现他二人竟是处在一座离地数十丈高的高塔之上,眼前的萧白夜脸色苍白,气息不稳,明显是受了重伤。
但是师尊、师兄他们却以不见了踪影,葭葭心中着实难受的厉害,就这般与师尊他们擦肩而过,想来他们亦受了不小的伤,最最重要的是,恐怕短时间之内不会再遇到师尊、师兄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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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九章 路无门
转了转眼珠,察觉到了投来的目光,葭葭眨了眨眼,向正撞入了萧白夜望来的目光之中。
“怎么?失望么?他们还是没能将你带走。”萧白夜说道,脸色虽然苍白,双目却是晶亮,嘴角的笑容之中满是讽意。
葭葭摇了摇头,动了动唇:“他们怎么样了?没事吧!”开口时觉自己竟然能说话了,葭葭挑了挑眉,也不知萧白夜何时动手除却她的禁制的。
“他们能如何?”萧白夜冷笑了两声,“活的好好的,不过是受了些皮外伤罢了,咳咳!”说到这里,萧白夜顿了一顿,咳了两声,复又接着道,“你这师尊、师兄果然待你好的很,准备的这么充分,要将你带走,好在本座早已预料到,还是令得他们希望落空了。如何?失望么?”
葭葭点了点头,都已撕破脸了,在萧白夜面前自是不用再客气了。
萧白夜冷笑了两声:“看来,本座要快些将你交到那人的手里才是。”
葭葭柳眉一动,看了过去,萧白夜明显气虚不稳,伤的极重,短时间之内,恐怕不宜多走动了。
沉默的与她对视了半晌,萧白夜忽地伸手将她的手拉了过去,葭葭心中一紧,正害怕间,便见他捏住了自己的食指,而后只觉食指间一记刺痛,顿时红豆大小的血珠瞬了出来。
“你要做什么?”
萧白夜根本不理会葭葭的责问,葭葭只觉即便周身不得动弹可五感全在,冰凉的双唇贴上了食指。而后。浑身血气便直向指尖游走而去。
场景旖旎的令人浮想翩翩。可当事的二人,一个完全是抱着功利之心,为痊愈周身而行此事,另一个已然察觉到了和条心脉连接着心室,心头血不外如是也。
要知心头血可是一个修士元气之始,心头血丢的多了,那当真是要影响灵根进阶的大事,葭葭惊恐不已。咬牙想令得自己动上一动,千万不能令他得逞,这是葭葭现下唯一所想的事。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抗拒,萧白夜这才悠悠放开了她:“你大可乱动试试,越是乱动,心头血溢出便越是厉害,盖莫能免俗!”
葭葭心头一惊,是故不再挣扎,察觉到指尖被划伤之处已不再流血,葭葭轻舒了一口气。只是看着萧白夜的眼神中满是警惕,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出声道:“萧真人果真是自甘堕落。竟学魔修行那腌臜之事,我呸!”
萧白夜眉头一跳,淡淡的望了过来。
片刻之后,勾唇冷笑:“昆仑容不得我,我便去魔道那有什么不对的。”说话间,但见他苍白的脸色已然恢复了少许红晕,想来是自己几口心头血的作用,葭葭心中便怒不可遏,虽说平日里,因为有着混沌遗世的关系,葭葭也没少食那等大补之物,这几滴心头血对她来说,倒是损失不大,但是,葭葭害怕的是那萧白夜吸食了一次,发现她的心头血大补,会不会因此拿她当成了疗伤圣药,这般下去,她哪还有命在?自是惊恐非常。
萧白夜说罢,便不再理会她,只是冷漠的坐在那里,全身灵气运转了一个大周天之后,睁眼,似笑非笑的看了过来:“你果然大补的厉害,本座伤已好的七七八八了,咱们启程吧!”
葭葭口中嘟囔了两声,垂下眼睑,自是不愿就此坐以待毙,就此,抬头目光灼灼的向萧白夜望去:“你到底对我用了什么奇怪的手段,为何我无法动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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