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葭葭早有察觉,自是一早便弹出一道灵气,阻止了她下跪的动作,只是再向阮潇潇望去的目光之中,除却审视之外,又多了几分复杂。
阮潇潇此人,本就是单一的火灵根,又是勤奋,这一点,亦没的挑。只是如先时走投无路之时便会向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女修求救,她当真不知道该说阮潇潇聪明好,还是笨好。
诚然,阮潇潇算不得恶人,便是方才要向她恳求,也知晓避开了陆星罗,未免第三人在场,给二人难堪。当年李乐山收她为徒,她能自李乐山那么多弟子中脱颖而出,便可见得不是个笨人,甚至还颇有几分懂人情世局的聪慧。只是,性子中却委实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便是始终抱着依赖之想。当年,她实力弱小,若是攀不上李乐山,进不了内门,便连功法也无,这倒也算情有可原。
只是如今,她已贵为云开书院的弟子,便是李乐山对她不比当初又如何,云开书院的弟子,不说沧海楼万卷经书,就是名无宝殿的通行权,也并非无法通过努力得到。更何况,云开书院学堂之中,本身就藏有万卷经书。是以当年云开书院建成之时,她曾感慨云开书院弟子之幸。一朝入得云开,若是本人足够强大的话,根本不需依靠任何人,因为,她已有了立足昆仑的资源。这也是妙无花为整个昆仑有才能的后辈所谋得的福祉吧!
思及此,葭葭望向一脸忐忑的阮潇潇,开口反问:“嗯。所以呢?李家又有后辈人才了,李乐山不理你了。你待要如何?将那对双胞胎除了么?”
这话一出,便见阮潇潇连连摆手,她虽害怕那对双胞胎将她苦心经营多年的东西尽数夺走,但是杀人陷害的勾,她却从来不曾想过,是以连忙摆手,急切的辩解道:“不。连真人。我从未这么想过,我只是,我只是不知如何是好。连真人给了我机会,自是潇潇的指路明灯,是以,慌张之下,便来向连真人询问了。”
“哦?”葭葭扬眉反笑了两声,这才正色道,“你是怕没了李乐山这座依仗,害怕了,是么?”
一语似是进行梦中人一般,阮潇潇连连点头,面带恳求之色的看向葭葭:“就是这样。连真人,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做胃好了。”
“你已是云开书院的弟子。何必总想着依仗他人。再者说,李乐山这些年,除却云开书院这一事,又能给予你多少依仗?修士,自当自强而行天下,本座观你如今已是元婴期的修为,并不比任何人差,为何如此惶惑不安?便是那阮家的有些人再来寻你麻烦,到底凭着云开书院的名头,有几人敢对你下狠手?记着,借来的势与自己的势终究是不同的。”葭葭淡淡的说道。
阮潇潇迷惘的表情之上出现了一丝裂缝,半晌之后,垂下眼睑,低低出声问道:“所以,即便连真人身后有秦真人等人这般的靠山,却依旧自行。也是因为借来的势与自己的势终究是不同的么?”
葭葭点头。
见阮潇潇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转身,向那边等了会儿的陆星罗行去。
倒是陆星罗,看着若有所思的阮潇潇,再看看葭葭,有些拿捏不定的出声问道:“连真人,你们可说完了?“
见葭葭点头,陆星罗这才轻舒了一口气,而后便听葭葭的声音自身旁响起。
“你想与本座说什么阵法?”
闻得此言一出,陆星罗双目一亮,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得意,回头朝葭葭颇有几分得意的说道:“连真人,你且等等,且看看我的手笔。”
葭葭虽有些惊讶,却难得的被他提起了兴趣,带着几分笑意,向陆星罗望去,但见陆星罗反手自袖中取出几根细长的银丝。
见得那几根银丝,葭葭随即挑了挑眉,便在这一瞬间,心中早已有了大概的猜测。
果不其然,便见陆星罗伸出双指,夹住那银丝。“簌簌”的几声,银丝划飞天际,便是那方沉浸在自己小世界中若有所思的阮潇潇都抬起头来,向这边望了过来。
五指间成丝,葭葭立时睁大了眼睛,向着陆星罗指尖望去,然而待得仔细见过之后,却还是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原本以为是移花接木手呢,结果却不是,不过相似而已。只是,没有移花接木手,却能做到这一步,葭葭心中对陆星罗默默的多了几分肯定。
五行灵力,通过那与自己相似的丝线,向周围散去。
待与云开书院周围无形相接之际,一个简单的五行法阵便已初具雏形了。
待看到这里,葭葭已忍不住拍手叫好:“不错。没想到,你竟然做到了。”
陆星罗挠了挠后脑勺,这一动作,倒是将身上那玉树翩翩之姿略去了几分,转而变得憨厚了起来,收回丝线,便双目亮亮的向葭葭望了过来:“连真人,你看我做的可行?”(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一章 动手
“自无不可。”葭葭点头,见他手法熟练的模样,忍不住问道:“你……为今日,到底钻研了多久?”
被这么一问,陆星罗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后脑勺,半晌之后,才以低不可闻的声音答道,“自第一回见连真人起,星罗便在尝试了。直至前不久,才尝试成功。原本当时便想要与连真人看上一看的。只是,那时,连真人正与萧、萧真人在一起,并不在昆仑,星罗只得就此作罢。”
“原来如此。”葭葭复又点了点头,只是心中更是讶异不已:未曾想到自己当年之言,当真如同随风入夜一般,在看不见的地方,渐渐润物于无声,或许这就是当真对某一事物痴迷之时,所应有的态度吧!
葭葭兀自感慨,陆星罗得了他的肯定,更是整个人兴奋莫名:“连,连真人,你看我可还有什么地方不对的?”
葭葭摇头,瞟了一眼痴痴的望着这里的阮潇潇,见她神思恍惚,似是在想什么事一般,便干脆带着陆星罗向前行去,边走边说着阵法之上的事,不再理会阮潇潇。
“那线丝,是我找薛真人打的。听说连真人也找他打了同样一条,我这才上门请求的。”陆星罗走着走着,又道,说罢,看了看葭葭的脸色额,目中露出了几分忐忑,“连真人,我可以这么做吗?”
“一根线丝而已,你莫用问我。谨慎是好事,但也不必这般谨慎。”葭葭说道。回想那位薛真人那古怪的脾气。思及陆星罗找他帮忙。估计也是费了一番功夫的,心底里对他印象又好了几分。
眼看她快到了,陆星罗这才咋咋呼呼的拍了拍脑袋跳将了起来:“呀!我差些忘了。老祖宗要我带话于连真人呢,说想寻您去我陆家做客。陆家就在朱雀大街的正中心。不知连真人能否应下来?”陆星罗说罢,复又有些忐忑的看向葭葭,见她眨了眨眼,似是思索的模样,连忙摆手。又道,“连真人莫担忧,不过是一些有关阵法的请教而已,没有其他。”
葭葭点了点头。
陆星罗见她当面允了,喜极之下,一时便有些手足无措了。就这般眨巴着眼睛看着葭葭。
葭葭只觉好笑,摇了摇头,眼见他无事,便出言率先道别,陆星罗这才转身离去。
不过。虽是出言道别,待得陆星罗离开之后。葭葭却有些不知所措了。眼下她所熟识的,几乎都不在昆仑,偌大的昆仑显得空空荡荡的,唯有元婴以下弟子还在,但这等级别的弟子,她多半不熟。想了想,正要回屋打坐修炼的葭葭,也不知为何,兴趣正起,竟是随着步子,漫无目的的晃荡了起来。
原本是想去看看白泽的,熟料,到了白泽那里,竟见空无一人,通年皆在此地的白泽竟然不见了踪影,葭葭虽然觉得奇怪,不过却还未好奇到要一探究竟的地步。
只是,她原本是打着看看小白的念头,这下倒好,小白是看不成了。葭葭略略无奈的叹了一声,转身背着白泽的住处离开。太阿峰上,便是展红泪、段玉等人也不在昆仑,唯有她一个以“惊魂未定,需好好休养”的名头呆在昆仑养伤。
思及顾朗与师尊他们在前方与那位的人手御敌,葭葭心里便有种莫名的失落。只觉自己也当出现在那里才是。不过也只想想罢了,她能留在昆仑,是他们的一片心意,于情于理,她连葭葭都是不应当拒绝的。
脑中无意义的想着这些情景,足下边走边停,待到回过神来,却见眼前是汉白玉搭建的石阶,层层直上,直入云霄。
葭葭一怔,竟是不知何时,居然来了这里。
抬头望去,若隐若现的渺渺云层中,“名无宝殿”四字清晰可见。
好笑着摇了摇头,葭葭提步,踏上了名无宝殿。
如今的名无百阶,于她来说,早已视若无物,是以,整个过程不过用了区区几十息的时间。
跨入殿门,一位面容清俊的白衣执事朝她点头行礼,张了张嘴,发出了几声难以辨认的“呜呜”声。
名无宝殿之中,终年都是安静的,能于其中浏览书册的修士个个地位不凡,自也知晓何时该说话,何时不该胡乱出声。而里头寥寥无几的数位执事亦从不多发一言,原因无他,只因这些修士,都是身世背景极其清白,却又口不能言,耳不能听之人,自是无甚心事来管其他。
葭葭朝那修士微微颔首,算是回应,在一层转了两圈,便上了二层,径自走到那放置的稀稀拉拉的书架上,葭葭伸手,正要拿下书册,忽听丹田之内的玄灵声起:“嗯。这次还不错,没有胡乱又软下心来。我害怕你又会可怜起那个可恶的萧白夜呢!”
“一码归一码。”葭葭冷静的额翻着手里的书册,面色无波,“同情是一回事,但莫忘了,我又不是圣母,没得他甩了我这么大一个嘴巴子,我还笑嘻嘻的笑脸相对的。”
“你明白就好。”见葭葭如此冷静,玄灵自是再没什么好说的,沉寂了下来。
见它前后变化如此之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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