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叮呤当啷的声音,一想到配上不苟言笑的顾朗,便有种莫名的喜感。
诸星元嘴角抽搐,只等长春子给顾朗泼盆冷水,岂料长春子近视捋了捋白须,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不错不错。”
这般昧着良心说不错的是长春子么?诸星元与莫问早已看呆了。
待得送走了顾朗,长春子这才敛了面上笑意,向他二人望来,眉头微微一蹙,开口便是:“你二人怎么还在这里?”
这差别也委实太大了吧!
长春子闻言却是呵呵一笑,直道:“顾朗师兄妹生的好,老朽看了,心情就好。”
这是个什么世道啊?诸星元心中悲愤却又无可奈何。
不过这一趟来寻长春子也没有白来,总算是解决了隐在心中许久的好奇。
一晃数月过去,或许是与诸星元碰到总是要连累她一块受罪,梵天除却给了诸星元几个白眼之外,便再没有旁的举动了。
转瞬已到六月,天际划过一道惊雷,虽然不过巳时,昆仑上方却是乌云密布,给这素日里的仙家境地凭空的生出了几分风云诡谲之感。
昆仑正中直竖云端的太阿之上,主殿之内,平素里难得露面的昆仑高层修士齐聚一堂,便连不少百年之内不曾露面闭死关的修士都出现在了这里。
这等情况,除开昆仑掌门催动引魂手册,强行将那些被闭死关的修士召回昆仑,可说没有旁的解释。
大殿之内,除开前方零零散散的站了一些出窍、藏神的修士之外,座下六十八名昆仑精英亦在殿中随时准备待命。
梅七鹤站在群修前首三足大鼎之前,燃起三支香,朝着大鼎微微叩首。
拜下三拜,梅七鹤赫然转身,象征昆仑掌门身份的金色门派标示在胸前若影若现。
“兹祖师爷有云,非到昆仑生死存亡之际,不得催动引魂手册。眼下,七鹤斗胆,催动引魂手册,却是七鹤以为,此际风雨飘零,已是我昆仑生死存亡之际!”梅七鹤说着重重的叹了一声。
天下修士人心惶惶,时不时有修士撞上魔头的人被杀的消息传来。天下群修亦是下定了决心,准备最后一搏:不成功,就成仁!
“特催动引魂手册,盼诸君助某一臂之力!”
藏神、出窍修士亦纷纷起身,站立成列,低身一礼:“谨遵掌门法旨!”
“好。此际关乎我人间正道生死存亡之际,我人修当同仇敌忾,共同御敌。梅某早已与蜀山掌门,东海十七岛,魔门三宗商榷好,成败就此一举!”
“谨遵掌门法旨!”
又是一声山呼。
梅七鹤微微颔首,便听得一位已近五百年未回昆仑的藏身修士沉思了片刻,微微颔首:“陈某不巧,却是有些想法!”
说话的修士一身素衣素服,头系素色发带,唯袖口处两条青带,生的颇为清俊,远远看去就似是凡间赶考的学子一般
“陈真人说来听听!”梅七鹤当下抬手请他说话。
一同与他归来的一位生的憨态可掬的藏神修士伸手拍了拍那陈真人的肩膀:“华轩,有话快说,某可不耐烦听你卖关子。”
“是。”陈华轩好脾气的点了点头,只是却是转了身,粗粗扫了一眼那六十八个昆仑精英弟子,便将目光锁定在其中一位长须飘飘的修士身上,笑眯眯的摆了摆手:“小长春,师尊可是许久没见到你了。”
知道内情的还好,不知道内情的却是一脸呆滞:看着容貌不过二十七八的陈华轩对着容貌七十上下的长春子唤小长春,这还当真是出人意料。
不过所幸昆仑修士除却略微有些呆滞之外,却是并无人出声。
一向冷冷模样的长春子耳尖微红,不过还是低身行了一礼:“长春子见过师尊!”
“无妨!”陈华轩笑着摆了摆手,这才正色道:“某想说的是,对那魔头的那些不死人,某有些想法。”
一旁那憨态可掬的修士也不废话,只是斜飞了一眼:“几成把握?”
“七成!”
“够了。”憨态修士嘿嘿一笑,朝着梅七鹤点了点头,“我昆仑能斩了那些不死的修士,剩下的便是那魔头与他的几个贴身爪牙了。放心,对付魔头,我等还是有办法的。”
“如此甚好。”许久不曾开口的妙无花淡淡的起了身,“蜀山明鉴真人、东海蓬莱化道真人的出尘礼也打算趁着这时机办上一半,三日后出发,地点就在平洲琅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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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二章 十万修士聚平洲
“万年平州城,三千阵法师!琅琊一楼破万世,百万修士过平洲!”
这是《九州杂记》中的一句描述,描述了饱经风雨、扬名万世的平洲琅琊楼,作为修仙六艺考核的六大主城之一,平洲琅琊楼自有其不同的魅力屹立于世。
青砖城墙,繁华街道,还有平州城内繁华无匹的高楼,而其中,站在城门之上,放眼远眺,最高的一处之上,五色锦旗迎风飞扬,若有目力极好的修士,或许还能看得清五色锦旗之上,端庄明丽的“琅琊”二字。
入夜的平州城之上,除却灯火通明之外,还有无数闪烁着各式色彩,象征着不同属性的飞行法宝将夜空点缀的仿若五色烟花齐聚上空,远远看去,当真有种繁华盛世之感。
“这是怎的了?”入夜的小边摊上已然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忙碌了一天的老者试了试额上的汗珠,颇为不解,眼看摊上人头攒动,除却看热闹的凡人还有不少嘴馋的修士跃跃欲试,低声喃喃了起来。
“还用问么?”摊前三位身着昆仑门派服饰的修士回头,其中一位没个正行的伸手搭在令两位的肩头,只可惜那位修士侧了侧身,躲过了他这一靠,而后只是自顾自的低头把玩着手中长剑剑穗,时不时发出叮呤当啷的声音。
“十万修士聚平洲啊!”中间那位被嫌弃了的修士似是早已习惯,不以为意的笑道,“我等修士要与那魔头的人马做最后一搏了。此次齐聚平洲。就是为此等大事!”
那凡人老者茫然的看了他片刻。低低应了一声:“哎,与我等凡人却无什么关系。”
难得热情澎湃了一回,不成想,那凡人老者却给了他这么一个回应,诸星元脸色一僵,愣愣的看着那凡人老者:“先生,你可是没听清楚?”
“我虽说年纪大了,却是听的清的。”那凡人老者低低应了一声。“修士有修士要操心的事,我凡人亦有凡人要操心的事,不是我的,作何去管?”
“凡人要操心的事?不就是衣食无忧么?那点小事要占据多久时间?”诸星元不以为意,脱口而出,一旁的莫问便连阻止都来不及阻止。
那凡人老者一声轻哂:“你等修士修行不必吃喝,此等于你们自然是小事,于我们便是大事了。凡人与修士总是不同的。老朽还要去忙,你等请便吧!”
诸星元被他这么一说,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摸了摸鼻子,呵呵笑了两声。再不多言。
站了片刻,闻着小摊上传来的阵阵香味,把玩了剑穗许久的顾朗这才抬起头来,忽地低叹了一声:“若是葭葭在这里,她不定要逛上一逛的。”
虽行事就似个再合格不过的修士,但到底是个女子,葭葭身上某些小女儿心性就未散去。旁的不说,就拿嘉元城来说,里头的小吃小玩意儿,早已被她逛了个遍。
“走吧!”莫问伸手拍了拍顾朗的肩膀,顾朗微微颔首,三人连同一言不发的诸星元很快便消失在了一片灯火通明之中。
满座小摊的角落里,倒是坐着两个戴着斗笠的修士,其中一人捏着凡人的筷勺,似是对这凡人的小吃有些犯难,研究了半日之后小心翼翼的拿了起来,往嘴里送去,却痛的轻叫了一声:“烫死了!”
他那同伴一双形似花瓣的双唇微微一抿:“这凡人的物件自是不似我等考虑周全的。”
倒是那修士轻笑了一声,捂着被烫到的双唇只是发笑:“拈花,莫要这么办说话。不过倒也有意思,这还是本座第一回被烫到了呢!”
被唤作拈花的修士笑了笑,也未继续说话。
直至在那修士轻声的、略带夸张的叫喝声中,一碗已然见底,那修士豁然站了起来,笑眯眯的直向街角之处,听得一阵人声哄堂而起,而后便见不少凡人皆带了各式各样的面具开始在街头游行了起来。
“呵呵!”吃饱喝足的修士抱着双臂轻笑了起来,“倒也有意思,拈花,你说呢?”
这二人不是旁的,正是此刻天下间难得的“闲人”——少辛是也。
游拈花淡淡的扫了一眼那修士点了点头,却是不置可否。
伸手一扫,一只罗刹鬼,一只美人图面具已然在手,将美人图面具交给了游拈花,少辛贴上了罗刹鬼的面具:“你虽秉我旨意入魔门,可到底是佛修的东西接触的多了。其实早知你生了这般一副和软的心肠,本座便不会执意你去入魔门了。”
“是拈花着相了。”游拈花沉默了片刻,淡淡的应了下来,伸手带上了美人图的面具,带着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不过眨眼,便混迹在满街带着面具的人群之中。
却说悠悠向着琅琊楼行去的莫问、顾朗与诸星元三人但见两畔长街灯火通明,带着面具的修士抑或凡人浩浩荡荡的游荡而来。
三人对这等东西都不感兴趣,是以不过略略扫了一眼,便退到一旁了,只待人群散去之后再行。
随着阵阵的锣鼓声起,带着面具的修士与凡人跳闹着自三人面前走过。
待到退伍行至一半,忽觉耳畔凉风阵阵,三人虽说性格各不相同,可到底当年在执法堂的任务不是白做的,自是早就有了非一般的默契,本命法宝同时出手,一道兵刃寒芒自眼前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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