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的救世主,哭、哭起来的时候都、都特别难看……”
Harry惊恐地回头,肆意飞扬的铂金色短发美得惊人,可那张眉眼精致的容颜正逐渐淡去,仅仅余下了一个珍珠白的淡影,若有似无地飘荡在自己的面前。
熟悉的温暖尚蕴在灰蓝色的眸底,Harry忍不住伸手触了上去,颤抖的嘴角却在那一霎品尝到了泪水的苦涩。
他哭了,是的,他哭了。
无论经历多少次还是一样——他可以在Ron、Hermione、甚至Snape教授的墓前维持冷静,但始终做不到对Draco的死泰然处之。
那双始终亮如白昼的眼,安然阖上的一刹那,他就已经明白,自己人生中的最后一扇窗终于彻底封死,唯一的光束亦被狠狠地掐断。
Draco离去的情景,就像是用烧红的烙铁,活生生地在Harry的心尖烫穿了一个大洞。
无论岁月如何流转、不管过客如何匆匆而过,那一道伤疤永远无法抹去,不过就是结痂的丑陋印记,他生生世世无以忘怀的痛苦。
因而,就算是重生归来,Draco也难以体会他的震撼,更不会明白这份执着的来源。
Harry忍不住自嘲一声:也许不被凤凰社的人杀掉,自己也会选择自杀,那样行尸走肉的日子,自己恐怕真的一天也过不下去,任由潮水的记忆覆盖吞噬,他定会发疯!
……不对。
正值Harry一味沉浸在痛苦中不可自拔之际,脑海中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将他从混沌中抽拔出来,战争中养成的警醒意识,也开始不断提醒他,Draco还没死的事实。
但显然,对方的幻术比大脑封闭术更神奇,时生的幻想还是与Harry的理智做拉锯战,挑战着黄金男孩的最后一根神经末梢的韧性。
站在决斗台边的铂金小贵族,死死地瞅着Harry捂住胸口的痛苦模样,布满血丝的双眼宛然是急不可耐的Gryffindor小狮子。
哦,Merlin啊,如果不是被Heloise按住了肩头,只怕他早已不顾危险,冲上台去来个狗血的“英雄救美”剧码。
“Aguamenti(清水如泉)!”关键时刻,Harry还没忘记,自己是个巫师的身份。
一盆清凉的冰水当头浇下,旋即就熄灭了那些混乱的思绪,翡翠一般的眼眸终于恢复了一片清明,水水润润地眨动着。
抬起头,疲乏地冲着对面甜甜一笑,Harry好似大病初愈一样,嗓音中透着倦怠:“梅莉小姐,很厉害的幻术,险些就被骗了呢。”
手中魔杖优美地划出一道圆弧,尖端直指那边的妩媚女子,厉声再道:“不过现在,可没这么容易了。Stupefy(昏昏倒地)!”
梅莉实则并非魔法天才,全靠亡灵法师的天赋和最引以为傲的幻术,才能随意地操控他人的意识。换而言之,如果被操控的人能战胜自己的恐惧,那么所谓迷惑也就不复存在了。
勉强滚地躲过了咒语,梅莉同样回击了一道“Reducto(粉身碎骨)”,但Harry眼明手快地瞅准时机,一面用了“Protego(盔甲护身)”加强防御,一面恰到好处地释放了一个“Expelliarmus(除你武器)”。
火色魔杖应声飞出去,笔直地插在另一边的石柱上,而碧眼小狮子的用力之大,更将女子迫到了决斗台的边缘,摇摇欲坠,退无可退。
“好了,就到这里。梅莉,退下。”老者面色平和,看不出任何不悦的表情。
接下来,更是用平静无波的声线,陈述了一件足以令整个家族振动的事:“Searan,今天就到这里。你赢了普林斯家族的命定继承者,请允许我授予您象征无上荣光的权杖。”
老者单膝跪地,双手恭敬地捧着一根繁复精美的秘银权杖,即使是在这样灯火辉煌的情况下,仍可毫不费力地夺走斗室的盈然光亮。
“长老,感谢您的通情达理。”接过权杖,微冷的话音泠泠滑过,魅人的酒红色瞳眸里闪过一丝狡黠:“不过家族的事,还是要您老多担待。家主的身份,也先别透露出去。您知道的,我还要回去上学。”
眼见那张万年无情绪的脸暗了一秒,尤其是瞅见花白的眉角凸跳的样子,Searan觉得莫名的欢悦,一扫先前的不悦情绪:“我们走,等下请大家吃晚餐。”
——呵呵,这个狡猾的小鬼。不对,或者应该是某位童心未泯的大人?
四人潇洒地走后,主殿里的几位巫师簇拥在老者的身边,怒气未平地低吼:“长老,为什么就这样放他离开?他甚至没有亲自应付最后一场对决!”
“还有这个必要么?看来,你们还是不明白啊……他刚才在一边观战的时候,毫不介意地在释放自己的魔力,从剧烈波动的效果来看,实力远在另两个人之上。”
深沉定在方正的脸孔上,转而安详地摸了摸胡须,不由旋首笑道:“这样的话,还有必要再比试下去吗?”弦外之音就是,掂量好自己的实力,不作无谓的牺牲。
“你也这么觉得,Bowen?”围绕在身边的巫师的脸色,一瞬间都暗淡了下来,老者的话锋猛地一转,撑开的双目望向了隐匿在石柱背后的少年,嘴角的弧度愈加趋于狡诈。
古老家族的天才,从来就不只有一个,百年难遇,也只是可遇而不可求。
至于倚靠在石柱上的那个人,依旧懒洋洋地打着呵欠,半合着淡青色的眼眸,似笑非笑。
作者有话要说: 在方才的温和少年引领下,蛇院四人组终于被迎入了Prince地下城堡的主殿。
窗幔沉坠,灯火通明,红毯铺就一直延伸到主殿最内部的硕大壁炉面前,两旁精绣的镶边在水晶吊灯的映照下,闪耀出金灿灿的光芒。
壁炉前,三位的成年巫师站在那儿,长袍曳地,统一的乌黑袍子和珍珠纽扣,腰间为流苏金带所勒紧,正面色不善地打量着他们,仿若判断优劣。
“呵呵,竟然要劳驾三位亲自出席,Searan可真是荣幸之至。”踏前一步,魅惑的眼眸似眯又睁,毫无愧色地开着那厢三名巫师的玩笑,嚣张的口吻竟是完全没将对方放在眼里。
刚才领头的Bowen已经退到了一边,听见Searan这般的语调,非但没有丁点的同仇敌忾,反而是昂头大笑了起来,一脸的没心没肺。
话音刚落,左侧稍显年轻的巫师满面怒意地站上来,但可能眉角抽动得实在太厉害,以至于两条眉毛都像是与眼尾连成了一线:我们知道你在魔法上确有点小聪明,但奉劝你不要太过张狂!”
“Well,看来各位并不懂得一句话,叫做‘人不嚣张枉少年’。”说真的,如果连他都没有嚣张的资格,那么真不知道在这个魔法世界,还有谁能够说出这句话来。
竖起一只手掌,原本蠢蠢欲动的人皆静默下来,斗室刹那间就陷入了莫名的寂落中。
那位一直闭着眼的巫师捋了捋编起的白胡须,笑吟吟地回道:“Searan,你确实是家族里百年不遇的天才。不过规矩还是不可废止,既然你已经破除了结界,那么挑战就从现在开始。”
嘶哑的声音陡然变得沉肃无比,老人拍了拍身边的年轻巫师,嘱咐道:“第一场就由你去会一会对面的小朋友,卡尔巴斯。”
“Searan,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救世主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毕竟他并不明白庞大家族中决出族长的方式,是何等的公平,又是何等的惨烈。
凑近了那细软的耳廓,Draco替代Searan向绿眼睛小狮子解释起来:“你不懂,这种魔法决斗在纯血家族相当常见。尤其是像Prince这样的大家庭,要决出族长完全依靠高人一等的实力,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可言。”
所以说,从某种角度而言,这也是Malfoy家坚持一脉单传的原因,虽然确实有家族湮灭的危险,但也不会有这样的残酷——这一点,Draco当然是不会告诉Harry的。
“Searan,这样,第一场就由我来对付,下面一场就由Harry来。你刚才消耗了不少魔力,先休息一下。”撩过耳边铂金色的鬓发,Draco挑起了一侧的眉毛,再次展开Malfoy式的倨傲笑容。
深看了Draco一眼,Searan默不作声地点点头,他没有怀疑过两个伪小孩的实力。因为直觉和课堂实践的魔力释放告诉他,这两个小东西也绝不是雏儿才对。
Harry和Heloise则同样投以关心的目光,可心念所思却是截然不同的,至少Draco能感觉到不远处那双翠眸背后刻骨的忧虑……他明白他在担心什么,他总是害怕上一世的重复。
两人站上对阵的决斗台,其他人分作两边观战,一声低沉的号角声响起,昭示着第一场的魔法决斗正式开始。
“Diffindo!(四分五裂)”卡尔巴斯在决斗伊始就下了硬手,魔杖所指处,一道紫色霹雳狠历地劈下来,幸好Draco快速地翻身闪开了,台上边缘的石料硬生生地碎了一地。
Draco纵身跳过之后,也毫不客气地回击了一个禁锢性的咒语。谁知道,对方甚至用不着躲避或者“盔甲护身”,左手轻轻一挥,魔咒的效果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仅如此,接下来铂金小贵族一连发出的好几道咒语,都似乎是付诸东流一般,完全没有造成任何威胁,他渐渐落于了下风,疲于招架对方的攻击。
“Draco,卡尔巴斯最擅长的,是符咒无效化。”赤眸少年不过是淡瞟少顷,就能一阵见血地指出了对方的弱点,从容不迫。
当然,你可能会和Draco一样觉得很奇怪,明明是称赞对手的特点,怎么是暴露弱势呢?
年轻的巫师更加得意地笑起来,三翻的眼皮都弯作一条缝隙,时不时地流露出狡猾、可又冷冰冰的流光,像极了某种觅食的敏锐猎豹。
卡尔巴斯现在的攻势,说来如雨帘似的密集,但明显是在捉弄着Draco,刻意地降低了准确性,总是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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