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千年以前,为何我与Slytherin都会渴望力量与强大?那是源于我们曾经的无奈和弱小。贵族子弟,一辈子都摆脱不了的,就是责任。”
有些话,Godric没有再往下说。贵族家庭的残忍,并不是局外人可以理解的。
一个身份,不只是一种尊贵的标识,它代表了许多,也在无形中阻隔了许多,包括许多幸福的可能,而那种与生俱来的使命,是时光冲刷出的定律,让所有的自私都慢慢沉淀。
然而,无法理解这种亘古的恪守,又岂止是魔药教授一个人?
当铂金大孔雀离开、Snape教授去禁林采药后,那个偷偷潜入的孩子才是真的不能体味。
灰头土脸地从密道爬出来,乌黑油亮的小脑袋沾上了些许灰尘,Harry完全顾不得袍子上蹭到的污秽,一踏入地窖就急切地张目四顾,视线终于凝定在面前的书桌上。
如果不是拉文克劳冠冕的失踪,他才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潜进地窖来,偷看所有人的魔药试卷,试图找出嫌疑目标。虽说这种方法准确性有限,但毕竟值得尝试。
Harry走到使用已久的书桌前,悉心地翻阅着堆积数尺高的羊皮纸,两眼如飞地扫过那些密麻的内容,以最快的速度挑选出值得怀疑的试卷。
整个房间里寂然无声,唯有纸页翻动的哗啦轻响不时传出,显得一片疏落而诡秘。
“啊哦,Draco、Blaise和Heloise的魔药果然不错,只扣了几分。恩,小黑魔王就不咋地了,才刚及格,Ron他们的成绩都提高了……哇靠!Searan跟Hermione竟然是满分!”
忽而之间,Harry停止了自语,注意力完全被试卷旁边的,一封鲜艳夺目的请柬所吸引。
艳红滴血的皮面,一朵硕大的精雕百合嵌在左上角,连接着成串的金流苏迤垂散下来,恰与底部金边勾勒的心型藤蔓接洽起来,富丽堂皇。
“怎么这么恶俗?”Harry撇了撇嘴,对这封金红双色的请柬显然很不满意,正在随手一丢之际,划出美妙弧度的请柬“嘭”地摔在桌子上,呈两面摊开的状态,内容一览无余。
再度放下了试卷,为好奇心唆使的Harry复又拿起请柬,清澈的翠眸瞬间转化为一池暗沉的墨绿,眸光深处更有隐约的岩浆在流淌。
香槟色的玫瑰花底纹,典雅绚丽的雕空字体,看似完美无缺的宴会请柬上,只因有了“幼子”和“订婚”这两个词,而变得刺眼万分。
为什么?
为什么Draco要瞒着自己?
这一切的一切,究竟都是为什么?
指尖微微颤抖,Harry觉得自己有些头晕目眩之感,呆呆垂注着请柬的侧脸,仿佛是上面的每一个字都似锐器般碾压过心口,看起来那么哀伤、那么痛苦。
明明知道或许他也不一定清楚,但Harry就是忍不住将满腔的怒火和委屈,一股脑地统统倾倒进那个、混杂着极度迷恋和深爱的容器里,愈沉愈深。
重生再遇Draco,他方体会到了怎么叫心心念念一个人、怎么是为一个人忐忑不安、怎么能为一个人舍生忘死……怎么是爱到一个人已经不可自拔。
既然如此,如何才能让这样一份深入骨髓的爱意,戛然而止?
hp之浮生 PART。63 分开
二年级落幕得悄无声息,在蛇王大人不遗余力的扣分下,今年学院杯的冠军依旧是Slytherin。但年终宴会的时候,Draco却没有发现Harry的身影,连与其同寝室的Blaise也不知他的下落,铂金小贵族不禁感到一丝隐忧。
直到返家的特快列车开启,Draco也再没有看见Harry,以至于狮院那群的孩子也觉察到了不对劲,但又没有时间去寻找他,只得作罢。
于是,二年级的暑假变成了一场没有“救世主”的旅途,Draco仅有的动作就是用单手支着下巴,出神地望向窗外向后疾驰逝去的风景,眉眼微敛,若有所思。
人在看风景,在别人眼中却自然地成就了另一道风景。
Draco对面的Ron时不时地转换视线,就为了确定铂金小贵族满布愁云的脸,何时才能恢复往日不可一世,但神采飞扬的样子。
也许,只要是没有另一个翠眸黑发的男孩,他标志性得意闪亮的假笑,就再也印不进心底的任何角落了。
哎。
两人皆是一叹,只不过,各有各的担心,各有各的愁绪。
可话又说回来,我们可爱的黄金男孩,到底去了哪里呢?
注意力重新聚集到Hogwarts来。
时间回归到年终宴会进行时,心有所虑的Harry穿过修剪齐整的草坪,捡了出湖畔的树荫平躺下,嘴里叼着枚锯齿状的叶子,似是呜咽般的低吟。
日轮投射下强烈的光束,清澈的湖面泛起粼粼跃动的光点,湖底深处更延伸出一道浓稠的光晕,宛如紫罗兰色的时光隧道。
手背挡住肆意的阳光,Harry当然知道现在所有人在干嘛,逃一次宴会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尤其是现在的他真的没心情、也不知道如何面对Draco。
三两下解开了长袍的扣子,让新鲜的空气与体内的燥热流通交换,这让Harry可以感到些许宽慰,也能集中精神想点别的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拉文克劳的冠冕凭空消失,虽然偷进地窖看了魔药学的试卷,可问题随之就来了,他所怀疑的对象本就成绩优异、头脑聪颖,判别的标准就变得模糊不清。
但可以肯定的一点,就算是Tom。Riddle拿走了冠冕,他也肯定还没有戴上去,否则魔药学不会还只考了个刚及格——尽管Harry的直觉告诉他,那还有可能是Snape教授看在对方的是黑魔王的面子上,勉强给的分数。(小H啊,人太聪明不是好事==!)
正当Harry陷进错综复杂的思量之际,竟然有人和他一样,抱有偷跑出宴会的侥幸心理。
树影遮住鼻翼以下的部分,淡眉凸目,像是处在某种惊慌之中,麦穗般金黄的头发长达腰侧,耳朵上是一对萝卜耳环,魔杖插在左耳的后面,整个人散发出古里古怪,但又随和自然的气质。
Harry腾的一下弹坐起来,倒把对面的小姑娘吓了一跳,银灰色的眼睛随即闪了闪:“是我把你吓到了吗?你好,我是Luna。Lovegood。”
他当然知道她是谁。一个Ravenclaw的优秀学生,隐藏在芸芸众生里的智者。
“嗨,你好,我是Harry。Potter。”友善地朝女孩展颜一笑,Harry暂时驱散了心头的阴郁,救世主大人的亲和魅力再度展现。
眉尖微蹙,因极浅的颜色让人错以为都融为一体,Luna颇有些为难地看着他,手指还在卷在她凌乱的发丝上:“恩,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不过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我的项链掉了,大概又是被人藏起来了。”
女孩吁了口气,不顾Harry投来惊异的眼神,继续嘟嘟囔囔的,甜脆的嗓音配上Luna苦恼的表情,倒颇有孩童受了委屈倾诉无门的模样,“但是,我很喜欢那条项链啊。”
Harry这才想起来,那条黄油啤酒瓶塞做成的链子,今天真是没看见她戴。然而真正让救世主惊奇的是,原来这女孩儿早就知道了别人的态度,却依旧选择忍耐和宽容。
“Luna,把布告栏上的羊皮纸撕下来,我们再去弄点瓶塞,做条新项链。”难怪从上辈子起,每学年结束的时候,都能看到她张贴的布告,没想到智慧的小鹰们也会做这种无聊、没小脑的事情。
话音刚落,Luna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仿若孩提般天真地眨巴眼睛,孕着一片纯净的底色:“你不觉得这很傻吗?我是说,大家都觉得挂着这些,怪里怪气的。”
“虽然我没有戴链子的习惯,但也不可否认那实在很炫,O(∩_∩)O哈哈~”
在Harry的意识中,人与人之间其实很简单。
你可以不赞同对方的言行举止,但没有资格去质疑他人的生存方式,这是起码的尊重。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那用Draco的话来说,就是太欠缺品味了。
思及那个人的名字,唇角挽起一簇浅浅的弯钩,可眉梢染上的却不止淡淡的忧愁。
“Harry,你有什么心事吗?”Luna的声音不再是恍恍惚惚的,那双始终让人看不清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闪耀出银灰色的光芒。
迈出的步子猛地顿住,黄金男孩将脑袋转向了她,眸底原本如沼泽一般的幽深,顷刻间换作了怔忪的温柔:“谁知道呢?或许是这样,女孩。也或许……从头到尾,都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过人的聪明才智是男人丰厚的财富。”Luna用欢唱般的语调对他说,可后半句话的声音明显沉了下来,带着一种严肃且透彻的见地,“但自信才是男人必不可少的,Harry。”
有些感动地点点头,碧眼小狮子随后领着女孩往厨房的方向走去,心里盘算着找家养小精灵讨几个瓶盖和软木塞什么的。
但这时Luna却拉住了他的袖口,笑吟吟地摇头,眼神一片清明:“Harry,谢谢你能陪我到这里。可是,我还是喜欢用爸爸喝黄油啤酒留下的瓶盖,所以今天麻烦你了,谢谢。”
Luna离开之后,Harry挥动魔杖显示时间,发现列车早已开走,而那个人也终究头也不回地走远,自己甚至连拼命抓住的力气都没有。
在赤果果的寂寞面前,Harry首次看到了自己的无可奈何,就像澎湃的海浪,此起彼伏。
……心有些受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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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紧闭的房门前,Draco犹豫地握住了铜质把手,转动的刹那,眼帘便印进了自己母亲温婉地端坐在床边,双手交叠地放着,绰约的月华倾洒在半开的窗户上,倒映出她恬静美丽的影。
心口猝然一紧,战争年代养成的警报正在拉响,Draco清楚地明白母亲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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