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光慢慢地接近了自己,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后这道闪光又慢慢地抬起来。朱迪恩突然明白,这道闪光正是为首的黑人手里那把钢刀。朱迪恩“看”着这把钢刀,似乎能够控制这把刀的每一个铁原子。这把钢刀突然劈下来。朱迪恩用这种控制力的感觉,包裹了钢刀,然后努力使钢刀停下来。而事实是,钢刀真的停了下来,停在他脖子旁边。为首的黑人大惊失色,他手中的刀好像劈在了一块橡胶上,劈不下去,也抽不出来。朱迪恩很疑惑地感觉着面前的情况。突然另外两道闪光也劈下来。朱迪恩马上让自己的意识卷住另外两把钢刀,迫使两把刀停止。三把刀悬在半空,三个黑人面面相觑。朱迪恩试着控制中间这把钢刀,努力在想象中使这个钢刀从中间断裂开,然后扭转180度,飞向黑人的胸口。而事实时,在刺眼的阳光下,一把钢刀活生生断开了,而且刀尖奇异地调转了一圈,飞快地戳上持刀人,从胸口穿了过去。另外两个黑人大惊失色,放下钢刀,逃窜而去。朱迪恩躺在灼热的地上。然后他感觉到一辆救护直升机停在他身边,他被抬上直升机,送到迪拜的一家私人医院。在路上,朱迪恩就睡着了。印度洋的海水,在烈日中蒸腾。酷热的阳光似乎要将海洋烤干。而迪拜的大街小巷,空无一人。
北京,比迪拜晚4个时区。下午3点钟,王翔醒来了。他去上了个厕所。他在上厕所撒尿时,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特别安静。如果在半年前,下午3点钟,正是北京最热闹的时间。自从太阳耀斑大爆发以来,王翔每天都过得忙忙碌碌的。既要忙碌于挣钱养活自己,又要忙碌于打发无聊的时间以熬到太阳耀斑消失。本来广告公司的生意还不错。可如今,广告业务减少了九成。公司没有倒闭,全是因为老板坚信地球灾难过去之后,最先恢复正常业务的公司就能马上抓住巨大的机会。于是王翔的基本工资照发。这半年来,王翔前半夜在公司混日子,后半夜在酒吧继续混日子。好像已有很久,王翔没有静下心来思考过了。以前,王翔喜欢思考,尤其是坐在马桶上思考。而这半年,王翔过得忙忙碌碌的。想到这里,王翔放下马桶盖,坐在了马桶上。低下头,放空思绪,聆听外界的声音。太安静了,什么声音都没有。人们都在睡觉。如果不是这次灾难,谁能见识到这一切呢。在白天的阳光下,这个城市的一千多万人,都躲在涂满防晒油漆的楼房里,放在床上睡大觉。短短半年,人们放佛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NASA说一个月后,太阳耀斑就会缩回水星轨道之内,地球温度就会恢复正常。到那个时候,这个世界就要重新迎来嘈杂的白天。王翔仔细听着外界的声音。月月在床上翻了个身,嘴里喃喃自语了两声,又沉沉睡去,均匀地呼吸声悠然传来。王翔站起身来,提好了裤子,来到阳台前,把厚厚的三层防晒窗帘拉开一道缝。此时正是下午三点钟,刺眼的阳光像激光一样,直射进客厅的地板上,整间客厅好像被白炽灯照得通亮。王翔朝外边看了一眼,看到了浑圆的太阳,广阔的大地,高耸的楼房,远处浅可见底的湖泊。王翔只看了三秒钟,马上就缩回头来,拉上窗帘。眼睛几乎被灼伤了,眼前白蒙蒙的一片,闭了好久,才看清了客厅里的家具。王翔从桌上的盒子里取出一颗咖啡胶囊来,放入Nespresso咖啡机里。半分钟之后,一杯咖啡泡好了。王翔端起咖啡,靠在窗帘上,背对着窗外的灼热世界,一小口一小口地嘬咖啡。这本来是个挺好的时代,每个人都能获得展示才能实现理想的机会,科技的发展能所有人都拜托了生存问题,而只需关心发展问题。然后,太阳耀斑大爆发又把生存问题重新摆在人们面前。王翔记得网络上传言,一些非洲国家的人口已经失去多一半。因为太阳耀斑大爆发时,地球的非洲一面正对着太阳,所以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而美洲联盟是受打击最小的区域。王翔本来打算,利用半年的周末,把非洲都游历一遍。可结果是,王翔已经在北京市朝阳区这不到20平方公里的范围内,蜗居了五个多月。以王翔的性格,一个月的蜗居都会令他疯掉。虽然王翔的薪水即使攒一年,也不够他买一张去太空希尔顿酒店的单程票。但是对于地球表面,他已经游历了大部分知名之地。王翔的梦想是,做一个作家,而且是旅行作家。边走边写书,写完了发表在网络上,就能赚钱支持他继续旅行。可是王翔的文笔虽好,也只够他写两句广告词,然后文思枯竭了。所以王翔只能用他的广告业务员的工作,来养活他的旅行家的梦想。王翔喝了半杯咖啡,把剩下的半杯放在桌子上,抬头看了看表,已经四点钟了,距离日落还有2个小时,还是回屋再睡两个小时吧。王翔回到了卧室,躺在床上,很快又睡着了。北京,安静的白天,即将在两个小时后迎来热闹的夜晚。
才发现,这不是黑人,而是一个黄种人,
………【第三章 维持世界平衡的人们】………
高耸入云的美洲大厦的顶层了望台上,托马森利文斯顿端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1000米高空的风吹过来,打在钢化玻璃上。美洲大厦随着高空的狂风而左右摇曳。偶尔,摇曳的幅度太大,就像小孩子在玩荡秋千。不过威斯汀餐厅的服务员们已经习惯于此。
在餐厅的正中间,是一家乌黑发亮的施坦威钢琴。一位穿着燕尾服的琴师,正在弹奏着斯特拉文斯基的《小夜曲》。虽然琴师看起来像极了一位靠在餐厅弹琴维持生计的暮年老者,但是他脸上的随和笑容却让餐厅里的客人都感觉温馨。
餐厅里没有几个客人。而托马森利文斯顿是几个客人之一。
此时,美洲大厦下面的曼哈顿区,热闹的人群正从地下铁中涌出来,然后分流到一个又一个大厦中去。正是纽约时间晚上8点钟,早起的勤劳纽约居民们,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了。太阳耀斑大爆发以来,纽约市的居民最先接受了现实,进入灾期临时作息计划,每天晚上9点上班,凌晨4点下班。这是个了不起城市,了不起的纽约市居民。
托马森利文斯顿望着下方的点点灯光,俯视着他的城市。
啪啦啪啦。密集的雨点砸在窗户上。天空的积雨云酝酿了一个小时的暴雨,终于落下来了。10秒钟之内,赶路的纽约市居民们就会纷纷撑开雨伞来,把纽约市的街口变成五颜六色的伞之海洋。
全世界的人们已经习惯了每天晚上必将到来的雨,尤其是沿海地区,暴雨每天都会按时来临。这些都是太阳所赐。在白天,海洋被阳光所蒸腾,在强烈的阳光中水蒸气似乎都无影无踪了。而夜色刚一降临,不知从何冒出的积雨云就会迅速堆积,将白天的水蒸气凝结在一起,倾泻下来。
纽约市的居民,已经习惯随身带着一把伞,以防备每天必下的暴雨。如果说太阳耀斑大爆发给哪些行业带来了好处,那么雨伞生产商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之一。
头顶的积雨云正在酝酿着更多的暴雨。高耸的曼哈顿建筑群,就像是原始森林中的巨大植物,在乌青的黑云下现出黑色的影像,而美洲大厦只是其中比较高耸的一座,却绝不是最高的一座。闪电在大厦顶部肆虐,一道道闪光被三根巨大的避雷针巧妙地收集起来。
靠近大厦的顶部,偶尔会有飞机在雨中闪着红灯掠过,瞬间又消失在雷雨中。这是城际运输工具中最昂贵的一种,麦道鹰眼涡轮飞车。
托马森利文斯顿本来在看着窗外的云层,聆听着雷声穿过厚重的空气轰鸣而来。琴师正弹到高潮部分,美妙的曲声中揉进了难以表达的情感。于是他转过身来,聚精会神地听着琴师的弹奏,毫不理会窗外的暴雨。
这时候,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音床来。一位身材姣好的女性,年纪约莫30多岁,风韵十分诱人,正在急匆匆地走过来。因为走路很快,她的身体略微前倾,姣美的胸部和臀部恰到好处的翘起来。
她带来的噪音,使得为数不多的客人十分好奇而恼火。但是当大家看到她的身材和面容后,都会惊呆地看着她。多看她一眼,没有人会嫌多,至少对成年男性而言。
对于这种众人围观的场面,布兰琪见得太多了。所以她毫不在乎,快步走向托马森利文斯顿。这种貌似冰冷的气质,更增添了布兰琪的魅力。
布兰琪径自走到托马森利文斯顿的面前,说:“州长先生,主席已经开完会,在通用大厦等您。”
“哦?通用大厦。好,布兰琪,让司机准备开车,咱们去通用大厦。”托马森利文斯顿说,然后拿起手中的手机,发了一条语音短信:“主席我马上就到通用大厦,您可以把议题传过来,我在路上看一看。”
为数不多的客人中,有两位站起来。这两个人穿着笔挺的西服,戴着墨镜,走到露台上去,钻进一辆“麦道鹰眼涡轮飞车六系”。他们分别是托马森利文斯顿的司机和贴身保镖。作为马里兰州的州长,托马森利文斯顿只带一个保镖,而且大多数时候从不带保镖,这也正是他被民众喜欢的原因。民众都喜欢称呼他为利文斯顿叔叔。
利文斯顿先走到了琴师身边,对琴师说:“康斯坦因先生,今天十分荣幸听到您的作品。我这就要去拜访总统,希望以后还能面听您的琴艺。”
康斯坦因看了利文斯顿一样,和善地点了点头,然后就不再理会他。作为全世界最知名的钢琴家之一,康斯坦因每周都会在美洲大厦顶部演奏,这完全出自他的兴趣。当然还有另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是,威斯汀餐厅的老板正是康斯坦因。而对于这一点,餐厅的员工都不知情。
利文斯顿经常来到美洲大厦的顶层威斯汀餐厅。威斯汀餐厅是纽约市,甚至整个马里兰州最高级的餐厅之一。利文斯顿喜欢这里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