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沉静了下来。
许久,柳老太爷叹息道,“忧忧说得有道理,无虑那孩子机灵,会懂得保护自己,说不准等我们把房子建好,他和他爹就回来了。”
“对对对,爹说得对,”邱氏朝李氏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附和。
“二嫂,莫担心了,无虑天生神力,那些个豺狼虎豹,根本不在话下。”柳三重故作轻松地说道。
“真的?”王氏噙着眼泪问道。
“是的,外面没有你想得那么危险,我想无虑那孩子也没那么倒霉,就这么让他碰上的。”
听了柳三重的话,王氏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慢慢收住了眼泪,她看向柳无忧,满眼怜惜,“忧忧,娘打疼你了。”
“娘,忧忧不疼,忧忧相信弟弟会安然回来的。”柳无忧笃定地说道。
“嗯,”王氏勉强地扯出一个笑脸后,转身去了厨房,一个人愣愣地坐在土灶前,发呆。
柳无忧看着天色还早,打起精神,将今日刚打来的鱼收拾出来,抹上红椒和酒水,挂在树枝下,迎风风干。
醇厚的酒香引来一大群的邻居,那些人窃窃私语着,议论柳家的是是非非,因为柳二重的失踪而更看不起柳家了。
柳老太爷拿起扫帚一把朝地上挥了过去,借着风势,尘土跟长了翅膀一般朝那些邻居飞去。
“哎呀,我说柳家老太爷,你这是干什么?我们瞧瞧又不会少了你们东西,你心里不痛快也不能发到我们身上呀?”说话的高大魁梧的女人就是万春媳妇。
“我心里怎么不痛快了?你给我说个清楚,”柳老太爷见他们不走,又一笤帚扫了过去。
“你们家二重失踪了,你心里会舒服才怪呢,我们也是来关心关心你,人失踪了倒还好,万一不幸,留下这一家里的孤儿寡母的,看着怪可怜的,你们有事就说,我们不会袖手旁观的。”万春家的说完,引起其他人哄堂大笑。
“胡说,我们老二不会有事的,你们都给我滚,”柳老太爷被这话激得怒气横生,“不需要你们帮忙,都给我滚。”
“老不死的,活这么一大把年纪,贻害儿子都不知道?真是老糊涂,我要是他啊,自己找个石头撞上去就算了。”另外有人说得更狠。
这民间有说法,年纪大了还没死会让儿子乃至孙子的折寿的。
柳老太爷一听,直接将扫帚飞了过去,随后,整个人就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出人命啦~!”
万春家的带着好事的妇人一哄而散,尖叫声引来了柳老太太。
“老头子,你怎么了?”柳老太太见柳老太爷一动不动地躺着,急得拍他的脸。
可是,柳老太爷跟睡着了一样,没有反应。
“老头子……你醒醒啊。”
天佑听到喊声,健步如飞地走了过去,看到柳老太爷双唇发紫,气息只进不出,手脚麻利地将他扶了起来。
柳无忧听到喊声,不过是比天佑慢了几步,她见到柳老太爷垂死的模样,心里咯噔了一下,是怎么回事?
“娘子,帮我扶着,”天佑当机立断地吩咐道。
柳无忧双手托着柳老太爷的背,只见天佑凝足气息,一掌拍在柳老太爷的后背上,柳老太爷‘咳’地一声,吐出一口浊气,嘴唇慢慢恢复了常色,眼睛颤了两下,睁了开了。
“老头子,你怎么样?”柳老太太关切地问道。
“阿玉,”柳老太爷唤着妻子的小名儿,顿时老泪纵横,“是不是我活得太长了,所以儿子们才一再遭难。”
“你胡说什么呀?”柳老太太气恼地应道,“你好好歇着,刚刚差点吓死我了。”
☆、32 梁上君子是何人(一)
天佑抱起柳老太爷,将在放在不能说是床的地铺上,柳老太太端着水一口口地喂给他。
柳无忧拉着天佑寻了个安静的地方,问道,“爷爷怎么回事?”
天佑瞅了瞅四周,见没人才轻声说道,“娘子,那些大婶太坏了,她们欺负爷爷呢。”
那些邻居?柳无忧不明,“她们怎么了?”
“他们说大伯死了,爹失踪了,是因为爷爷活的太长了。”
柳无忧侧首,仔细端详天佑,刚刚她明明看到天佑站在自己旁边,怎么邻居们说话她听不见他却听得见,还有天佑刚刚那急救的办法就连她一个现代人都不知道怎么下手,而他却熟门熟路。
“天佑,你是不是给我装傻充愣啊?”柳无忧故技重施,一把揪住天佑的耳边,这一招总是百试百灵。
“娘子饶命,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怎么知道这样救爷爷的?”
“我也不知道啊,好像之前做过一样。”
柳无忧一放手,天佑便跳开老远,就怕再次遭到毒手。
这个天佑越来越有意思了,如果在现在,这个的男人可就是二十四孝老公加全能男人,肯定会有许多的女人喜欢,可惜,这个天佑是个傻子。
“娘子,你在想什么?”天佑看柳无忧的眼神越来越不对了,时而狡黠,时而空灵。
“没事,没事,”柳无忧抽回思绪,摆摆手道,“今天你救了爷爷一命,算我欠你一份人情,到时候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天佑丢出了一个不屑的眼神,但是嘴上却说,“既然娘子这么说了,那我就记下了。”
柳无忧恨不得戳瞎那双绝美的眼睛,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总有一天要好好修理这个家伙才是。眼下最重要的是重振柳家,现在一个个的,真是……
主意一定,柳无忧便去敲打那些懒散的工匠了,木头刨得细不细,糯米有没有搅匀,那包工头听一个女子在指挥,怒得将工具往柳无忧脚边一扔,说道,“老子不干了。”
后院刚刚建好,前院才刚刚动手,工匠不干了谁干?
“你确定你不干了?”柳无忧淡然地问道。
“怎么了?老子就没见过一个女子在这里指手画脚的,老子就是不乐意干了,信不信?”包工头趾高气扬,丝毫不将柳无忧放在眼里。
“那好,”柳无忧朝那工具踢了一脚,说道,“你们不干,沈老板自然会给我一个说法,到时候他扣你的工钱你可别怪我。”
沈千算和柳家的关系,工匠们早有耳闻,不过是没人把它当成一回事情,经过柳无忧一提,工匠头子倒是收回了那份傲气,说道,“柳二姑娘,我们在你们家做工可比在别人家费力多了,又没有多余的银子拿,你还挑三拣四的,让我们怎么干活?”
“话可不能这么多,银子是沈老板给的,多少和我无关,屋子是我们家的,好坏我们说了算,你若是有牢骚,和沈老板说去,与我有些干系,”柳无忧便将这问题扔给了沈千算,谁让他当初为了松子的秘方许下承诺,签下文书。
“可是这房子是你家的,你们柳家的房子谁敢建,要不是沈老板的面子,这点银子我还不想赚了呢,”包工头终于说出了实话,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说柳无忧晦气,没人愿意接这活儿。
柳无忧却不在意,断掌会晦气,不过是谣传,更是无稽之谈,“我们柳家虽然没有给你们辛苦钱,但是这建房子的奥秘是祖传的,你们可学了不少…?”
“这个……”包工头语塞。
“你们只要用糯米建房子,这房子肯定很坚固,到时候别人争前恐后地请你们,还怕赚不到银子?”
讨要小费,自古有之,可是现在柳家一穷二白,何来小费,这工匠头子也不睁大眼睛看看清楚。
一番敲打之后,工匠们老实了很多。
柳无忧决定再过几天先搬去后院,毕竟是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第二天,天微微亮,柳无忧朦朦胧胧中听见一阵敲敲打打,可这声音又不同于之前工匠做活所发出来的。
柳无忧蹑手蹑脚地起身,越过还在睡觉的柳家人,偷偷朝着后院走去,借着微弱的亮光,看到后院的房梁之上猫着一个人,但是里面过于灰暗看不清楚。
什么情况?柳无忧扭着头从窗户看进去,只看到那个人手里像是拿了什么东西在敲打,又怕吵到人,动作极为小心翼翼。
随着天色渐亮,房梁上的人左右张望了一下,想要下来,可是他迟疑了……
柳无忧见他不敢动,便推了门进去,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明显被吓了一跳,他双手紧紧地抓着房梁,看着柳无忧说道,“我……我是工匠,我是工匠?”
“工匠?”柳无忧见过所有的工匠,对这个人却没有一点的印象,便警惕起来,“撒谎,你根本不是工匠,我没有见过你!”
“姑娘事多人忙,自然是没见过小的。”
“胡说,”柳无忧指着那人说道,“但凡在我这里干活的人我都记得一清二楚,你再不老实说,我就叫喊人了。”
“哎呀,柳二姑娘,我说的话,你怎么不相信呢,小的真是工匠,这不想起房梁没弄好,就过来瞧瞧,想不到吵着您了。”
柳无忧已经足以确定这人来历不明,因为工匠都是本地人,都听说过柳无忧的大名,因此叫柳无忧的时候从来不会以“您”相称,而这人却用了‘您’,这一点就露出了破绽。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工匠啊!”
柳无忧见他死不承认,就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棒,朝那人敲过去,怎知接着两三下都被那人躲了过去。
“娘子,我帮你,”突然出现的天佑一把夺过木棒,使尽全力敲了过去,这一下子吓得那人当场吓破了胆,随之令柳无忧惊骇的是房梁居然断了,而这个人就紧紧地抱着向下倾斜的,紧接着后院的西头整块坍塌了下来。
------题外话------
**小剧场**
天佑:娘子我们把那些毒舌妇的舌头拔下来不?
无忧:好吧,你去吧
天佑:带钳子还是剪刀?
无忧:随你的便,用你的牙齿也行!
天佑:娘子,你太恶心了!
无忧:有么?
天佑:那么臭的舌头怎么能用牙齿咬?
无忧:因为你的牙齿快!准!狠!
☆、33 梁上君子是何人(二)
“啊~”柳无忧惊呼,眼看着断了一半的房梁就要砸到她了,天佑踩地后飞身而上,一脚踢飞了正要砸中柳无忧的房梁,同时那个梁上‘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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