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曾读懂过王爷的心?”
第十八章 铤而走险,只为逃离
“呵呵。”宋代柔被她问的有些发愣,思忖片刻,终于干笑一声。“王爷的心思,岂是我这样没有头脑之人能够揣测到的。只要王爷不嫌弃我,便是最好不过的了。都说红颜弹指老,府里的女子,大抵都逃不过这样的命数。可这也不能怪王爷不是,哪一位王爷、贝勒府中,不是这样的光景了?尊贵如宫中的娘娘,亦如是。”
“是啊。”年倾欢透过忽扇的车帘看外头,走了这一会儿,已经远离京城街道的喧嚣了。“快到西山了。”
“是啊。”宋代柔撩起了车帘,微笑道:“这几年,宫里头往西山祈福次数多了,路也修的这样好了。从前啊,上山祈福只能骑马,倒是不怎么方便。”
年倾欢笑着点头,心越发的揪紧了。林翰邈是不是已经等在山上了,再不多时,她是不是就自由了。“我记得姐姐爱吃桂花糕,金秋新桂,香甜宜人,我叫乐瑶做了一些,不如你尝尝看滋味如何。”
“好哇。”宋代柔最喜欢桂花的香醇与浓郁,平日里闺房中也总是供着桂花树。实在不到开花的时间,她也会让侍婢将存储好的干花封进香囊之中,日日悬挂于寝室各处,倒是不显得寂寞。“妹妹就是细心,凡事均妥当周到。”
宋代柔原本就是爽朗的性子,加上对年侧福晋也没有提防之心。拿起了桂花糕,便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乐瑶果然心灵手巧,不愧是妹妹调教出来的人。”
“姐姐谬赞了,只要是好吃就不算辜负了那些浓香馥郁的桂花。”年倾欢自己是不吃的:“我孕中不爱浓烈的气味儿,只有羡慕姐姐好胃口的份儿了。”
三五块桂花糕下去,宋格格并未能瞧出有什么不妥。乐琴的心却依旧不平静,生怕那个林副使忽然跳出来,搅乱了整件事情。“侧福晋,就快要到福寺了。只是沿路还有个陡峭的山崖要经过。崖边风大,奴婢给您披上斗篷可好,看别着了凉。”
“好。”年倾欢点了下头,心里也在诧异为何桂花糕里的巴豆粉,还没有发挥作用。
“要上山了,那你们等等我……”宋代柔这会儿觉得肚子有些发凉,隐隐透着不舒服,咕噜咕噜的直响。“崖边上没有草丛,不太方便,我还是在这里解决解决吧。”脸上透着不好意思,宋代柔光洁的额头上满是冷汗。“劳妹妹等我一会儿……”
“停车。”年倾欢赶紧唤住了驾车的小厮。
“回禀侧福晋,这里是山坡,只怕车停不住,总要往上走一段,才能平稳。”小厮谨慎着回话。
“那这样吧,停车让我先下去,你们继续往上走。等下我走着赶上你们也就是了。”宋代柔很会为年氏着想。
“姐姐,你没事儿吧,我看你的脸色并不好。”年倾欢一壁叫人停了车,一壁关心道:“怜蕾一个人陪着姐姐行么?要不,我也陪姐姐一起吧?”
宋代柔当然会不好意思:“不用了妹妹,你先走,前面等着我也就是了。”
如此,年倾欢当然也就不再坚持。着人扶了宋氏下车,便吩咐着继续往前走。“乐琴,林副使说的悬崖,是不是就是这里?外头怎么没有动静啊?”
乐琴的心紧紧的揪着,惶恐不已:“侧福晋,莫不是林副使那一日答允,仅仅是为了搪塞您?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着力此事。奴婢怕,再往前走,就是福寺了。”
“不会的。”年倾欢怎能看着自己的希望落空。“他不会骗我的。”
话音才落,山石沿着山坡滚下来的声音便清晰可见,咕咕噜噜的伴随着巨响,嘭的一声砸在离马车不远的路上,瞬间又是滚动径直掉进了万丈深渊。
“侧福晋,不好了,前面有巨石从山坡上滚下来。”驾车的小厮惶恐万分:“可能是连日以来暴雨所致,只怕是不好往前走了。”
因为是祈福出行,随行的奴才仅有驾车的小厮以及乐琴和怜蕾两位侍婢。年倾欢刻意低调,也是不想连累太多无辜的性命。“既然是来为皇上祈福的,就不能因为这点险阻而退却,你仔细驾车就是。”
“这……”小厮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依言照办了。
林翰邈一个人站在高高的斜坡之上,看着由远及近的马车,心里微微发冷。“倾欢,我这样帮你,到底是真的帮了你,还是害了你呢?”他举起了手里的石块,不偏不倚的朝着那小厮掷过去。
猛烈的力道使石块飞快的朝着小厮的后颈砸去,只嘭的一声。马车前的人就掉了下来,歪倒在地。
“糟了,侧福晋,小厮摔下去了。”乐琴之所以惊慌,是怕年侧福晋真的要成功的逃离这里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年倾欢反而踏实了:“不怕的,林翰邈一定在。”有他在,很多问题就迎刃而解了。果然当她掀起车帘,就只看见一个俊逸的身影,一身黑衣,三两下从山坡下弹跳着,轻快地降下来。那种感觉,像是翻飞着起舞的落叶,禁不住看的有些痴迷。
“快走。”林翰邈蒙着脸,一双深邃的眸子,流露出淡然的情意。
“好。”年倾欢赶紧起身,向他伸出手。
林翰邈紧紧握着她的手,托着她从马车上走下来。随即,扶了乐琴跳下车来。“乐琴,扶着你家侧福晋慢慢的往前走,前面的转弯处有一匹马。你们骑了马赶紧继续往上走。从福寺前面的另一条小路下山。半山腰的地方自然有人接应。我善后。”
“知道了大人。”乐琴失望至极,也许这就是天意吧。天意注定,她这一辈子都不能报仇了。
“你自己当心。”年倾欢边说着话,边将自己的斗篷解了下来。“要做就要做的像一些,连这个一起丢下去。”
林翰邈点了点头,却在接过斗篷的一瞬间,认真的问:“倾欢,你真的不会后悔么?”
第十九章 言出无悔,逃亡天涯
这一句话,勾起了年倾欢的许多不舍。
她当然记得,那一年的隆冬,才入王府的她因为贪玩,硬是缠着他去策马狩猎,谁知道寒风扑了身子。一病数日,他一直陪伴在她的榻边,每每亲自喂粥喂药,无微不至。
她当然记得,正月十五,他在宫里猜灯谜得了好彩头,皇上赏赐了两只不远千里送进京城的香芒。他捧了回来,尽数放在她的床头,果香诱人。
她当然还记得,第一次有了他的骨肉,他欢欣雀跃的样子,如同如获至宝的孩子那般纯真。还将她打横抱起,亲昵在耳畔说着最温柔动情的那些话。“你要给朕生许多健壮的阿哥,朕会带着他们驰骋沙场,让他们成为咱们大清最了不起的栋梁之才。”
往事点点滴滴在心头,也许尘封的太久,失去了原本的色彩,可这一幕一幕的往事,却来来回回的盘旋在她的脑海与心头。生生的了断这前生今世的情分,年倾欢怎么会不觉得心疼。那种滋味,像是硬要从她的心上剥下一层皮,疼的她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你若是后悔,我走便是。”见她半晌没有吭气,林翰邈猜到她的心思。当年,她执意要走到四阿哥的身边,谁又会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分了。“倾欢,其实王府里的日子不好过,王府外头的日子也一样不好过。倘若被人知晓你是故意逃出去的,你有没有想过年家的亲族,他们要怎么活下去?”
闭上眼睛的时候,清泪顺着脸颊淌下来。“所以翰邈,我们更要做的天衣无缝。没有时间了,只怕再耽搁,宋格格就要走上来了。你自己当心些。”言出无悔也好,开弓没有回头箭也罢,总之年倾欢心意已定,转身就着乐琴的手上了马。“谢谢你,翰邈,有缘再见了。”
林翰邈看了一眼远处,见没有人追来,便急急撒开了马车前的马匹,以匕首狠刺一下马臀。如此两匹马儿,便发了疯似的往前跑。林翰邈想,这些马蹄印,大约能盖住年倾欢留下的那些。又狠狠的一脚,将那小厮踢下山崖。随即,将手里的斗篷扔了出去,正好挂在崖边下不算远的一颗小树上。
一刻也不敢耽搁,林翰邈重新沿着略微陡峭的小路,攀上方才藏身的坡上,再以内力推动事先预备好的山石,三两块往下砸,终于将马车也一并打落崖底。之所以不直接将马车推下山崖,是因为没有巨石滚落的痕迹,容易招惹怀疑。
一切看似都利索了。林翰邈松了一口气。他从树上折段一根枝条,将他在此藏匿留下的痕迹逐一清扫干净。远远的扔掉手里的树枝,以飞快的轻功往年倾欢离去的方向追。无论怎样,他都得亲眼看见她安然离开,才能安心。
宋代柔只觉得肚子疼的厉害,心里更加慌乱:“怜蕾,你听见了么?方才是什么声音。我怎么听着,像是巨石滚落的声音?该不会是先前连日的暴雨,冲垮了山坡吧?山上的巨石松动了,就这么滚下来危及过往的马车吧……”
怜蕾的脸色也是发青,一个劲儿的摇头:“不会的格格,哪里就有这么凑巧的事儿了。您好些了么?咱们赶紧追上去看看吧!”
“好。”宋代柔忍着腹痛,快步的跟着她往山坡上走。“不知道是怎么了,眼皮跳的厉害。不会真的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吧?”
“格格,您就别自己吓自己了,怎么会呢。”怜蕾的心也是一直不停的打鼓。总觉得心神不宁,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宋格格必然难辞其咎。王爷要是不会宽恕格格,她也一定跟着遭殃。毕竟年侧福晋是王爷最心疼的人,且这会儿还怀着身孕……
不敢想下去了,两个人步子飞快的往山坡上追。按理说,她们分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