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李观棋的经验,按自己之前所看到地那个女孩子的伤情,张知秋此刻地这一极其鲁莽的动作,很可能已然断送了这个女孩子的那条伤腿复原地全部希望。
李观棋看的分明,张知秋所搬动的,正是女孩子那条已然被几乎扭曲了一百八十度的断腿!
当然,由此而可能引发的一系列后续问题会比较麻烦,但李观棋却是根本就毫无选择地、只能是站在张知秋的这一边。
哪怕是不讲情理。
情,人情。
理,道理。
在至上的利益面前,一切道德、法律、乃至于规则,全都是过眼云烟地浮云。
事实上,归根结底来看,所有地道德、法律、乃至于规则,都是服务于某种利益的。
而此刻张知秋所代表的,便是利益。
巨大的利益!
极其巨大的利益!!
让任何人都无法无视地、极其巨大的利益!!!!
看到张知秋若有所觉地终于放下了女孩子的那条断腿,李观棋极其郁闷、兼且满头黑线地注意到,张知秋的眼神似乎还有意无意地从某些不该扫描的地方不经意地“路过”了……
当然,这也有很可能只是李观棋筒子于心神不定之下地错觉……
“你就让她保持原状,一下也不要动她,医生马上就到!”当张知秋终于完全地摆正了身躯之后,李观棋也及时地扬声高呼起来。
不得不说的是,这确实是一个极佳地“以正视听”的好时机,而李观棋这一声极其字正腔圆的普通话男高音,也不负众望地吸引到了周边将近九成目光的关注。
在所有人的亲眼见证下,张知秋童鞋在那里正象一个虔诚地圣徒一般,双手拢在自己的胸口,以自己的姿态完美地向世人诠释了,什么叫做对朋友地“关爱之态”。
当然,李观棋和其他大多数人所想的,在形式上还是稍稍地有些不大一样,但其对于张知秋童鞋的那份关注之意,却是和大家没有任何地二致的。
“这个家伙,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了吧……”李观棋眯着眼睛大踏步地一阵急赶,同时极其亲切地回忆着张知秋地昔日往事……
这根本就是一个与祸事时刻相伴的祸胎啊……
李观棋在疾行中觉悟了。
不过,尽管李观棋已经有了最充分地心理准备,但是在他走近之后,还是不能置信地摘下了自己那副装十三地平光眼镜揉了揉双眼。
此刻在受伤女孩子的身上和腿上,竟然已经是密密麻麻地扎满了不知有多少根的银针,但如果仅仅如此倒也罢了,张知秋还正在不时地挑拨、弹动着这些银针!
“你在干什么!”尽管是以李观棋号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地涵养,这时也终于忍不住是脸色发白地脱口惊呼了。
中医针灸李观棋不是没经过,国安部地专职保健医师也对此极为擅长,但把人这么扎的象个刺猬一般的,还真的是没有见过!
而最为重要的——张知秋却是什么时候学会针灸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张知秋在这踪迹皆无地两年内的七百三十天中,全都是在不眠不休地学习中医,那又能有多大地成就,竟然就敢于把人给扎成了这种刺猬般地模样?!
在这一刻,李观棋只觉一股无名之气直冲脑门,心中更是百味杂陈,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反应才好了!
在人的一生中,许多自己表现出来、并形诸于外地“反应”,是自身情绪地真实反应,同时也还有差不多同样数量地“反应”是假的,而实际上最多的时候,则是半真半假、自己也真假莫辨的。
而李观棋在这一刻,竟然是连自己要表现出什么样的“反应”也反应不过来了,直接便因同时处理地程序太多,而进入到了一种假死机的状态。
其实,有些时候想的太多,仅仅是对自己地一种折磨,完全地便是于事无补,并且在多数时候还会横生事端。
“我在给她治伤,她的伤势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只怕是难以完全地恢复如初了!”张知秋头也不回地满头大汗道,同时十指齐舞,不停地四处弹、挑、抹、溜……
看着张知秋那尽显妩媚地手指,李观棋没来由地想到了采花的蜜蜂,并且还真真切切地闻到了隐隐约约地花香!
“还完全地恢复如初?!”李观棋下意识地要撇撇嘴角,但却随即极好地修正了自己所有地外在表现,在小白脸上完美地体现出一个铁血特工所应有的冷酷神色。
不过,心中隐约浮起一丝不妙念头的李观棋,在艰难地将自己的目光从那些极其诡异地晃动着的银针上挪开后,立刻便是眼神一凝,同时脸色也随之惨变!
在这个女孩子的身上,李观棋终于成功地找到了那些“花香”地源头。
一种金黄色的药膏,几乎被涂满了李观棋所能看到的女孩子所有裸露的部位之上,而从一些蛛丝马迹地痕迹来看,李观棋几乎可以确定,在那些此刻被衣物所遮挡住的部位,也一定是被涂满了药膏!
“……那个女孩子的父亲,你看过了吗?”此刻李观棋干涩而微颤地嗓音,就连自己也听着有些陌生。
“看了,他的伤问题不大,我已经给他初步处理过了,剩下的回头再说!”张知秋依旧是头也不抬的说道。
李观棋一个踉跄,终于还是没能站稳,软哒哒地瘫坐在了地上。
李观棋此刻已然明白,眼前这个女孩子和他父亲身上所涂抹的,必然就是张知秋花费一天时间才找来、原本是要给自己妹妹李观书疗伤所用的、可以让断骨重生、死肌复活地药物!
虽然不知道女孩子的父亲用去了多少,但仅仅是这个女孩子身上所涂抹的药膏,便已然是一个极其惊人地用量了!
而李观棋之前也分明地听到了张知秋所说:这是他昔日的同桌!
“怎么会是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一时之间,李观棋几乎已是万念俱灰:这种神奇地药膏数量绝对不会太多,因为它竟然能够挽救已被现代医学判定了“死刑”地病状,其中所含药材地珍贵之处,绝对是不言而喻的。
虽然张知秋带的不少,但在救治了两人之后,李观棋相信,那些所剩无几地药膏,未必就足够李观书所用了!
即便是最为理想的情况,这种神奇地药膏张知秋还可以找到,但问题是,李观书的身体状况还能坚持到那个时候的吗?
李观棋的手指甲,已经悄然地刺破了他紧握地手掌……
PS:打滚求砸……
………【第四十九章 疗伤(五)】………
事实上,张知秋此次竟然带足了足以治疗两人份、并且几乎是足够全身涂抹地大剂量药膏,便已然是出乎了李观棋地预料之外的。
要知道,李观书的伤情虽重,但所需涂抹之处却是很小,那么张知秋地这份人情便是显得极重了。
在李观棋的印象中,张知秋出来便没有给过什么人这么大的面子,包括自己也没有。
当然,那些同样神奇地蔬菜、水果除外——可以肯定的是,这幅药膏中所用到的原料,其神奇之处是绝对远在这些果蔬之上的,这根本就不会是在同一个级别。
但是在眼下地这种情形之下,李观棋又能说些什么呢:那个竟然一口便能叫出张知秋名字的女孩子,显然是和张知秋的关系非同一般的啊……
无尽地后悔、空虚与疲惫,瞬间地将李观棋淹没了……
值得一提的是,王有道的这个市委副书记地工作还是做的比较到位的,就在李观棋坐在地上、于心中模拟那辗转反侧之举的时候,早已经得了王副书记训示而在几天来时刻备战地秀容公安局特警大队,终于是率先到位了。
秀容虽然是个地级市,但市区的面积却是极为有限,在晚上空无一人是时候,花半个小时便足以开车在市区内转一个圈了。
是以,作为一只号称时刻准备、并早已整装待发的特警部队,在李观棋枪响之后将近十分钟才赶到现场,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好夸耀的。
事实上,原本王有道是准备在秀容国安局内设置这么一只武力的,但是因为会太过于显眼而被十三楼最终否决了,而李观棋对此则是很有看法的。
既然要找人,那就堂堂正正、大张旗鼓地去找,毕竟就是张知秋自己也没有否认自己国人的身份,那么作为政府部门,又何必这么自己遮遮掩掩的呢?
要说起来的话,这理由可以有无数;但说来说去,这个事情就实在是说不清楚了。
不过,虽然最终这个特警队还是落在了公安局,但作为始作俑者的王有道还是将队里的几个队长都安插上了自己的人,也算是变相地掌控了这只武装。
但凡事有了好处、便也会有其坏处。
正是因为特警队是王副书记一手建立的嫡系,是以他们素日里却是极少独立接受公安局里的一般事务的,除偶尔配合其他部门的工作之外,日常所做地最多的事情,便是不断地训练与待命。
可是不知是偶然还是意外,这只在任何汇报表演中都表现的英勇无敌、万无一失地特警队,在其成立两年以来真正意义上地执行自己地第一次任务时,便华丽丽地失手了。
王有道这时已经获悉了李观棋所发布地最新命令,也从手下那里得知了李副主任之前与那几个年轻人的互动情形,在猛然间惊出一身冷汗的同时,也下达了捉拿几人、伤否不论的命令。
伤否不论,那就是表示,干警们可以在其拒捕的时候开枪,仅比“死活不论”差那么一点意思,但真要是在执行时打死了,那便也就打死了。
不过,因为王有道之前所布的面有些太大,国安局的特工们在这边又分出来两人保护李观棋和张知秋的安全,于是那几个特种兵们在分散突围之后,竟然成功地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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