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伯亦己热不可耐,道:
“好!今天本刮北密,怎地如此燥热?确是有点反常!”
小牛叫起来:
“是呀!几天前我还来此玩耍,如今竟不见了许多草呢!”
这时,数片树叶飘落,何伯接过一看,喃喃道:
“树叶亦枯萎若此,怎么好象被什么烧焦推似的!”
一直没说话的李存孝,忽然开口道:
“小忠,你说带我们往你姑母的村子暂避,还有多远?”
小忠道:
“就在附近的芙蓉村,越过个山头便是了。”
李存孝抬头,望了那山头一眼,忧忧道:
“若依我们目前行程,虽是捷径,亦非要天亮方可到达,但杨行密伤势奇重,恐怕会失血过多而死……”
何伯接口道:
“况且大家现己筋疲力尽,又恐防杀手追至,应从速觅地栖身及替小马(杨行密)止血,方为上策!”
李存孝赞道:
“有道理!”
小牛忽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门,喜道:
“对了,我知道那边有个山洞十分隐秘,不若到那里歇一夜吧!”
几乎是异口同道:
“好!”
又马上把杨行密拖进了山洞。便这山洞竟比外面更热!
杨行密蠕动着干燥泛白的嘴唇道:
“水……水……”
小忠立即起身招呼道:
“小牛,你和我一起去那边的水潭取水。”
小牛跟着就走。
何伯嘱咐道:
“你们当心点!”
他们刚一出去,小豆子便抱着一堆枯枝跑进来,笑道:
“哈,竟给我找得一些于柴呢,大家可以借火生光了。”
李存孝立时反对:
“不行!生火只会引起浓烟,令杀手更快发现我们,而且洞内热得惊人,生火还不把我们全部热死,宁愿暗一点好!”
这话无疑是极有道理,小豆子一摊手,扔下了干柴,叹道:
“说得是!暗一点总较热一点好!”
他的这句泄气话,刚一说完,孩童们便叫了起来:
“咦,小马哥的创口怎么自行止血啊?”
李存孝懒懒应道:
“想必因过于酷热,鲜血便很快疑结吧!”
说话间,心里不由得无比沮丧道:
“怎么就没有一个来关心我呢?”
这时,关心他的人己到了他跟前
小豆子拿着两根枯枝,怪可爱的望着他的腿道:
“独脚哥哥,你的腿骨断了,用这两根树枝支撑会好过点。”俯下身,帮他绑起腿来。
李存孝一喜,高兴得什么也似的,一连道:
“好!好!谢谢!谢谢!”
似乎忘了正处身于一个酷热的山洞,浑身凉梭梭的。
但他忘了,别人却没忘,小石于忽然拉开了衣服,叫道:
“啊……不知怎的,热得心也在发烫啊!受个了,我要到洞外歇一歇!”
话没说完,人已跑到了洞外,但没过多时,却又仓惶的奔了回来,火急道:
“糟了!洞外有不少爪痕,这里可能是猛兽的巢穴!”
李存孝振奋道:
“不用怕!我有这柄护身匕首,区区野兽,足可应付!”
何伯却仍不放心道:
“为策安全,咱们出外做一些防御布置吧!”
众孩童一齐赞同道:“好呀!”又一齐涌了出去。
洞内立即静了下来。
静得只有一种声音:
“荷,荷……”
赫然是李存孝用一只独腿,匍匐着缓缓向杨行密逼去。
“此际已无任何阻碍,若要报仇,正是千载难逢之机!”
李存孝的资质与武艺俱远逊于杨行密,现在如不杀人,恐怕今生今世都再无机会下手。
但匕首举至半空,整个人都又凝住,内心私下犹疑:
“杀,还是不杀?”
想起恶战时,杨行密曾挺身相助他解困,更强忍重伤,拼命挟着他一起逃亡。
李存孝发觉一一一
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接受了杨行密……
可杀父仇人就躺在眼前,且毫无还手之力。
他终于等至今天,却又不忍刺下。
刀,似有千斤之重……
“罢了……杨行密,大丈夫岂能乘人之危,这次就放过你吧,可是日后我又怎样才可报仇?唉………”
李存孝长叹一声,匕首将放未放时,突然闯进来两个孩童。
一一一小忠与小牛。
这两个本记得洞口不远处有一处水潭,但没想到潭水竟在短短时日,赫然蒸发。
水潭己化成湿辘辘泥地。
两孩童只有无功而返,无意中撞到这一幕,立即大声叫起来:
“啊!你在干什么?”
“你……你竟想杀小马哥,”
外面的孩子们闻声一拥而进,将李存孝重重拦住,争着怒责道:
“现在大家身处险境,本应同舟共济才是,但你还要杀小马哥,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小马哥纵是失血过多,仍然带着你一起逃,你这样真是恩将仇报!”
说话间,另两名小童己将杨行密拉至安全之地。
小忠由此更是大声叱道:
“我们不喜欢你这种人,快给我们滚!”
李存孝本亦想杀杨行密,自然心中有傀,百词莫辩,默然不能作声。
但这时,一直昏述不醒的杨行密忽然清清袅袅的说了一句:
“小忠,不可无礼!”
众孩童立时惊乍道:
“啊,小马哥……”纷纷回首一望,杨行密却又昏厥了过去。
李存孝脸上更是惊得煞白,暗道:
“什么,他竟然早已醒转,那……为何不早呼救?难道……他想成全我?”
只听小忠大声道:
“好!瞧在小马哥为你求情,就饶恕你一次。”
转脸又对小伙伴们道:
“今晚我们切不可以睡着,一定要合力守护小马哥!”
于是,小豆子拾来的一些本无用的干燥木棍倒派上大用场,一人持一个紧守着杨行密四面。
小豆子忽又想起自己曾用此木棍给李存孝夹过腿,更愤然吼道:
“倘若你再想对小马哥不利的话,我们便绝不客气!”
李存孝满心歉然,缩在一角,过不了多时便昏昏睡去。
众孩童因白日过于劳累,也熬不了一盏茶时,便各自七歪八仰的倒头大睡。
于是,杨行密毫无戒备,也毫无守备,两个人影缓缓而到,杀机陡现……
正是——…
夫残,妇花。
 ;。。。 ; ;
不断的杀,不断的杀
也不知昏迷了多少时候,钱柳缓缓的张开眼,只见正处身一石屋内,满室弥漫着一片药香。
这迷漫药香,令钱柳脑袋昏昏沉沉。昏沉中左臂赤痛。但觉此臂软弱无力。
左腕己血肉模糊,左臂更支离破碎,他尝试运劲,却始终无法提起。整条臂膀己被黄巢所废。
但这次在恶战中竟然能死里逃生,钱柳顿感意外。
但更令他意外的是,这石屋四周的布置。
除了四个斗大的,在烈火中冒着腾腾热气的古鼎外,还有一些水晶器皿。
钱柳好奇的凑近一看,竟是以药水浸存大小不同的手臂,不觉心头一寒……
朝外望去,只见正站着打水的一老一少。
那中年汉子左臂纹有饕餮标记,正是——
铁甲钢拳于岳。
此时己值寒冬,于岳兜头一桶冷水泼下后,反手忧怨的轻抚臂上的饕餮。
钱柳看着这头饕餮,蓦然间勾起了少年恶梦,身躯不由得微微发抖,只是仍一声不吭。
旁边的打水少女,正是其女——
袅袅!
袅袅拿起一块干毛巾,轻声道:
“爹,让我替你抹干吧!”
于岳淡淡道:
“不用了。”
说话间,内劲一运,在臂顿时转为火红,饕餮标志更显张牙舞抓,令人望而生畏。
而且,散发出一道奇特热劲。身上的水份迅速被烘干,地面之水也化作蒸气消失。
更可畏可怖的是,方圆数十步内,树叶亦被热劲所的,尽皆枯萎脱落。
钱柳倒吸一口气,暗惊道:
“好骇人的功力!”
就在这时,鼎内之药也被热劲带动,煎势更急;药鼎受热劲影响,亦加速沸腾起来……
突然,一人手持双斧,凌空翻身而至。
正是救钱柳的怪人。
他突然向于岳左臂疾劈而下。
因来势太过于猛急,于岳避无可避,立时血溅当场。
左臂更惨被齐肩劈断。
这一剧变陡生,钱柳大吃一惊,手臂无意中一拂,“啪”一个药罐倾倒堕地,摔得粉碎。
那怪人立时惊觉,霍然转身。
钱柳顿只见一道寒锐无比的眼与一张奇丑无比的脸同时逼了过来,不觉惊叫一声。
这一叫便叫醒了过来。
原来是南柯一梦。
但不醒来尤好,一醒来,钱柳更呆住了。
但发觉身处的房间,赫然是和梦境一模一样。
一一这是怎么回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