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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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雄-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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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柳瞧见二人如引情形,心中暗想∶

    “这黑衣叔叔人剑法如此神妙,若能得其倾改囊相授,必定可将那元凶黄巢手刃。”

    说虽如此,可是如何才令那黑衣汉子收他为徒?

    他心中推想,倘若要那黑衣汉子收他为徒,就必须展示自己本身的资质和实力,如果能够胜过王建,机会就更大,可是王建所习剑法极为高深,他自知白家剑法非其敌手,幸而王建尚未熟练那些剑法,而自己则早熟白家剑法,未必会败!

    一念及此,钱柳心中升起一阵冲动,也不细想,拿起门边一根竹棒便跃身而出!

    这一跃立时惊动王建,他不禁错愕道∶

    “啊!六六,你……你还没有睡吗?”心中思量钱柳到底有否窥见自己练剑。

    黑衣汉子却冷静如昔,似乎早已察知这孩子窥看了多晚,钱柳走到他跟前,突然道∶

    “叔叔,我已得白家剑法真传,未知可否赐教?”

    他言辞简单,来意却最是令人明白不过,这句话是向王建挑战!

    黑衣汉子望着钱柳那双倔强的眼睛,考虑片刻,才转脸向王建道∶

    “白家剑法以仁义为本,建儿,你就和六六切磋一下吧!”

    王建面泛犹豫之色,道∶

    “师父,六六伤势未愈,恐怕我一时错手……”说着朝钱柳望了一眼,只见他一脸悍然神色,并不如他想象的满面病容。

    黑衣汉子道∶

    “别怕!习剑多时,正欠缺临阵经验,试试何妨?”

    两个小孩一听黑衣汉子所言,立时相互一望,凝神戒备!

    “但点到即止便可!”那黑衣汉子道。

    王建即站起,平剑当胸,流露一股剑客之气度,对钱柳道∶

    “既然如此,六六,请指……”

    教字还未出口,钱柳已发先机,一剑顿时杀到!剑速之快,已超越他的极限,因为他自知白家剑法不及对手剑法,惟有制敌在先,方有胜望,于是率先抢攻!剑于刹那间刺至王建眼前,王建虽是首次与人较量,却无慌惶之色,相反更是镇定自若。

    “啪”的一声,木剑挡着竹棒,钱柳更给其反震开去!

    二人甫交手便优劣立见,王建在师父悉心栽培下,不仅剑法奇精,就连内力亦较钱柳略胜一筹,坐在一旁的黑衣汉子不禁心中暗赞∶

    “建儿气度从容,这一剑破得干净利落!”

    钱柳则呆在当场,他料不到自信是最快的一剑也给王建挡开,且自己更被震退,霎时之间,一颗心一寸寸的向下沉去。

    王建礼貌地躬身一揖,道∶

    “承让。”

    钱柳心知难是其敌,可是现下认输,便永无胜望,那黑衣叔叔更会瞧他不起。

    打,虽然会败,但不打,就必败无疑!

    心念及此,当下再使白家剑法攻向王建,此番攻势虽不及第一剑快,但出招缜密,势道更是凌厉,招招绝不留情,然而王建身手异常敏捷,抵挡自如。

    黑衣汉子瞧见钱柳如此使招,心道∶

    “六六节节抢攻,不留余地,这般辛辣,确是后辈中少见!”

    又见王建一直只守不攻,知他是在退让,又想∶

    “建儿品性厚道,却嫌略欠学剑者的进取心,实是美中不足!”

    正难分难解之际,钱柳见王建只守不攻,似在小觑自己,更激发他戾气思思胸,剑势益趋狠烈!两人对拆十余招后,王建心中暗思∶

    “如此纠缠下去不是办法!若给钱柳偶然寻着破绽便会一败涂地,到时怕会有负师父之教养深恩,我不能败!”王建既这样想,顿将手中剑脱手掷出,再撞反弹向钱柳,正是其师所授的其中一式剑法━━“莫名其妙”此招刁钻巧绝,能以难以意料的方位回袭敌人,钱柳不虞有此一着,右腕随即中剑,手中竹棒更被击脱!

    “啪啪”两声,竹棒当场堕到地上,就像钱柳的心,也快要堕到地上粉碎!胜负已分?

    钱柳呆呆的站于原地,他败了?还是以他的剑法,根本无法可以赢得王建?倘若败给王建,他一切报仇的希望必将灰飞烟灭!

    他不甘心!

    霎时之间,他多年来的种种辛酸,与及白居易的血海深仇,又再次填塞他小小的心坎,要他不能不发!

    他绝不能就此罢休,他要怨恨苍天,怨恨命运!怨恨天地间的万事万物!

    恨恨恨恨恨……恨!

    就在此仇恨填膺的一刻,钱柳脸上蓦地一阵清明,他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

    对了!是剑意,悲痛莫名的剑意!他终于明白了!

    他闪电般地再拾起跌在地上的竹棒,跃上半空,他要再战,他要不择手段,甚至用上对手的剑法!

    仇深似海!钱柳背负着排山倒海的悲痛,疯狂地使出这一式━━悲痛莫名!顷刻,四周树木竟似为之式所感动,沙沙作响,宛如怀着冤情的夜鬼在啼哭!

    悲与痛在钱柳的心中不断充思思交织,他手上所使的剑影顿然化为纵横交错的剑网,铺天向王建盖下去……

    王建见钱柳从半空扑下时所使的赫然是悲痛莫名,不禁错愕当场!

    就连一向冷静的黑衣汉子亦有少许变色,心想∶

    “悲痛莫名?他竟能在暗里偷学,悟性奇高!”

    王建虽然惊愕,但不愧是练剑奇才,对手既用悲痛莫名,他自然便稳立地上使出悲痛莫名来抵挡,闪电间,地面又升起另一剑网,迎向钱柳的剑网!

    漫天剑网相碰,登时不绝发出“啪□啪□”的刺耳响声!

    王建早已习练此式多时,本应较钱柳更为熟练,可惜,他自幼蒙师父悉心提携,可说天生便是宠儿,他心中并无悲痛!

    一碰之下,他的剑网立即溃不成军,手中剑亦给钱柳的剑网所制,钱柳顺手一挑,木剑即时脱手,疾射向正在观战的黑衣汉子,王建大吃一惊,高呼道∶

    “师父,小心!”

    那黑衣汉子一直都在看着二人同时使出悲痛莫名,似是未觉木剑已扑面而至,心中还在细想∶

    “如果非因白家剑法与我的剑法在造诣上实有一段距离,那么,以六六的资质,绝不较建儿逊色,可惜,他的剑势中却含无比戾气,这股戾气将会令他……”想到这里,那柄木剑已如疾般刺至其眼前两寸之位,他虽然一直未在意,此刻其目光却闪电般落在木剑之上蓦地,整柄木剑竟给扭曲,坠到地上!

    他这一着以目曲剑,修为之高,当世沙陀!王建怎料到自己师父的武艺已至如斯高深境界,钱柳更是惊绝,世间真有如此高人?倘若得其倾囊传授,报仇指日可待!

    当下钱柳不再迟疑,他从不愿屈膝不前,但为白居易,却即时跪于黑衣汉子跟前,道∶

    “请叔叔收我为徒!”他平素不善辞令,此时更是不知应该说些什么,只是痴痴地低下头,等候黑衣汉子的答覆。可是过了许久,仍未见其回答。良久,忽听得王建道∶

    “六六,起来吧!”

    钱柳这才翘首,发觉那黑衣汉子早已不知所踪,眼前闪过一阵忧郁。

    王建怎会不明白其眼中之意,遂好言安慰道∶

    “师父已回房休息去了,他既然没拒绝你,就暗示一定会好好考虑的!”

    钱柳望着黑衣汉子的寝室,并没作声。

    夜凉如水。

    那黑衣汉子仍未就寝,他只是凭窗眺望着天上明月,念起一段前尘往事……全因为他今夜瞧见了钱柳使出那招悲痛莫名!

    他还记得,这一式,创于那一年……

    那年他剑术修为已达巅峰,声望目隆,可惜在江湖中结怨太多,终于惹下祸端。

    某次他离家远行,回来后竟发觉爱妻已被仇家所杀,他甚至不知道是哪个仇家所为,要报仇亦不知向谁报去!

    他紧紧抱着爱妻的尸首呆了三日三夜,不眠不食,伤痛欲绝,但却欲哭无泪!他宁愿自己可以大哭一场,可是却偏偏淌不出半滴眼泪……

    他这才明白,最大的悲痛并不需要淌泪,当一个人已到达悲痛的顶点而淌不出眼泪时,那份悲痛才是最难忍受的!

    就在第三夜,那夜下着滂沱大雨,他再难压仰心中的悲痛,于是抱起妻子已在发胀的尸体奔出屋外,在暴雨中疯狂地舞自己的剑!

    既然没法痛哭,他逼得要将自己所有的悲痛尽情泄在剑上!

    他于是创出这一式为情而生的一剑━━悲痛莫名,立把方圆十丈的所有物事悉数摧毁,雨点亦无法在其错综复杂的剑网范围内着地!

    这就是悲痛莫名!

    其后,他因过度悲痛而悟到世事尽属虚空,遂借死退隐,不再提起自己的名字。

    正因为悲痛莫名的创念原在于剑手心中的悲痛之情,剑意已凌驾于剑式及剑诀之上,故此用剑者心中愈是悲痛,便愈能发挥个中神髓,黑衣汉子感到王建苦无所成,皆因这孩子从未经历变故惨事,心中实无悲痛,再练也是枉然。

    钱柳却能于偷学后,再将自身不幸代入剑招之中,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可造之材!这样的一个孩子,若然悉心栽培,假以时日,必定能将剑道发扬光大!

    然而,他也明白在钱柳的冷面背后,还满含屈怨,仇恨和戾气,似是未能忘却前尘,倘若他一朝剑艺得成,恐怕……

    真是费煞思量,教,还是不教?

    他沉思半晌,心中忽然下了一个决定。

    翌晨,当钱柳刚刚下床的时候,便听见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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