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行密平静道:
“我知道这是血债,但是你还不了。”
李存孝忽道:
“为什么?”
杨行密缓缓道:
“因为,该受辱的人仍是你!”
最后一个字吐完,静若处子的杨行密突然动如流星般疾飞开去。
李存孝与李从珂立即同时扑起急追。
李存孝口中叫道:
“想走?!今日你插翅难飞!”
李从珂却一声不响,凌空一掌击出,用的正是如来神掌之“天禅降世”。
这一家若击实,虽不能将杨行密一举击毙,却至少可将杨行密阻延片刻。
有这片刻之间,李存孝便可拖住杨行密,剑圣平贞盛再如对付钱柳一般,如法炮制杨行密、杨行密便当真是长出十对翅膀来,也逃个出生天了。
但可惜李从珂这一掌将及杨行密时,眼前人影却突的一闪,竟己消失无踪。
李从珂正错愕间,“蓬”杨行密从背后疾出一腿,立将他踢飞出去,自己身形随势倒翻,暮然破瓦而入水车居。
杨行密早发觉水车居有高手隐伏,是以脚未沾地,便己叱道:
“什么人在此鬼鬼崇崇,”
但他脚一沾地,定目一看,却又不由得怔住:
“啊……住温?!”
行藏被杨行密揭露,住温心中立时只感到阵阵傀疚与歉意。
但展现在他脸止的,却满是惊诧与焦虑。
因为李存孝与李从珂己先后迅疾的从屋顶的破烂处窜了进来。
更重要的是一个人,己无声无息的坐在杨行密背后。就是——
剑!圣!
李存孝冷哼道:“杨行密,你还想逃?”
他与杨行密仇深似海,说完率先狂攻杨行密。
降龙神腿虽可与黑云密布腿法一较高下,但李存孝未臻完境。按理是,短时间内,虽不见落败,必现于下密,但双方拼斗几址招竟旗鼓相当,势钧力敌。
其中的原因,李存孝很快便明白了过来。
突然间,他又抽身不战。
原来昔才交手,他己感到杨行密神情极异,双目只一直瞪着住温,心忍全不放在剧斗之中。
李存孝不明其意,遂不敢贸然再攻。
他招式顿止,杨行密却仍旧瞪着住温,仿如生生死死全然不在心上,他眼只有一个人。
断!
浪!
住温亦望着他,眼神中满是委决难下。
李从珂忽然个耐烦道:
“断老弟,敌友两难存,你既是难于下手,就等咱们料理好了!”
杨行密立即脸色大变,吃惊道:
“住温,你竟与他们朋比为好?!”
住温哑然无语。
杨行密呼吸渐促,怒目狂睁,眼白赤红,似要淌出鲜血一般,一字一字的问道:
“你出卖我,!”
住温骤然跳起来,喝道:
“好!杨行密!既然瞒你不住,亦再难与你为友,今日就让我为沙陀城立一大功吧!”
顺势一拳击出。
住温的话,令杨行密更是肯定,过度的震惊令他的血液倒流,脑海一片空白,一颗心亦渐呈冰冷……
“蓬”的一声,杨行密不避不让,住温这悍然一拳立将他轰中。
但如比轻易得手,亦令住温大感意外。
只见杨行密情绪仿如陷入昏乱,切齿咬牙,神态骇人,只低声反复的念道:
“为何要出卖我?为何要出卖我?……”
住温眉头一结,暗道:
“眼下高手如柳,不容再行解释,唯有将他逼进河里,也许还有生机!”
心念既定,住温立时鼓劲运掌,黄浑劲道中却蕴涵着一股柔力,将杨行密送出数丈开外,撞倒石墙,终于翻身坠河。
但冰冷的河不但使杨行密怒火骤升,潜伏他体内的惊世力量鞭策着他,要他毁灭一切!
这时候,一股莫名恐惧窜往心头。
杨行密拼命紧抓着自己不受控制的手臂。
他知道,‘它’将要涌出来了!
住温亦看到了杨行密异乎寻常的变化,暗惊道:
“啊!杨行密他……”
身形刚一展动,便听背后一声冷哼,一张檀木大桌竟挟无匹劲力撞了过来,住温身形急闪,大桌拴直撞上砖墙,“砰”墙裂桌碎。
同时间,住温眼前一花,只觉一个身影已拦在前面:
“老夫事在必行,凡阻碍老夫大事者,死!”
正是剑圣平贞盛!
这时水中杨行密的潜能逐渐迫发,水车亦不寻常地猛然加速旋转,只见他的拳头在绷紧,他的胸膛在绷紧,他的全身都在绷紧……
李从珂与李存孝立时冲跃到前。李从珂在靠近住温时,犹自低声说了一句:
“剑圣平贞盛要杀之人,断兄弟你又岂有相救之力?你还是先走为妙!”
住温闻言,心中不觉一寒。
就在此时,杨行密体内的力量己向被摧至巅峰,狂暴的雨点亦被这强霸的气道悉数弹开。
李存孝见之,怒从心起,再也忍不住厉吼一声:
“杨行密!纳命来吧!”积压了多年的仇恨,挟着狂密暴雨、凌空杀至。
赫然正是降龙神腿第四式——
飞龙在天。
李从珂随即亦身形鹊起,掌劲破空,以“天禅降世”从侧翼攻进,配合李存孝攻势。
没有出手的只有住温与剑圣平贞盛。
住温默叹一声,神色黯然。
他知道,整个战局的战幕已由此拉开,杨行密以一敌三,胜算极是微渺,自己又心有余而力不足……
其实,住温低估了杨行密爆出的潜力。
李存孝。李从珂二面攻势将及攻近时,杨行密骤然使出黑云密布腿法第六式——
神密怒嚎。
这一式不是腿,而是吼声。
惊天动地一吼,竟令水车居顷刻间如山泥般塌下。
李存孝触目所见,杨行密仿如己变成一头狰狞猛兽。其凌厉无匹的戾气,逼使这二面攻势竟于半空中硬生生停窒。
剑圣平贞盛与住温同时大吃二惊。
就在这时,杨行密仿如化作一股狂密而冲。且密力奇猛,李存孝与李从珂立被荡开。
住温立时吁了口气,放下心中巨石,转身坦然离去。
刚行几步,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甫一回首,岂料一股旋密已象惊涛骇浪般袭至,住温碎不及防,骤觉喉间一紧,已被死命的卡住。
住温的眼珠子立即凸了出来。
但他即使瞎了,也能感到对面的人,双目中怒火燃烧,就要将自己化为灰烬一般。
他还感到,这个人就是——
杨行密!
眼看住温危在旦夕,李从珂一掌,李存孝一腿迅疾营救,均以八成功力击出。
杨行密应接不暇,立时受创、不觉手下一松,住温忙使劲挣脱。
谁知杨行密血气翻涌,一白鲜血竟挟劲狂喷向住温面门。
住温不得不伸手一挡。
杨行密乘隙一腿便迅疾的踢中了他的小腹。
住温身形立时倒飞出三丈开外。
但与此同时,杨行密背门又吃重招。
如此连受两次重创,更激起了杨行密狂态毕现,黑云密布腿法更呈霸道,威力石破天惊。
李从珂禁不住满脸诧异。
李存孝见其无视痛楚,且愈战愈能,更是遍体生寒。
剑圣平贞盛亦微然点头,暗道:
“这家伙潜力深不可测,难怪强如我二弟,当年亦惨被手刃当场!”
他们心中只庆幸一件事。
——杨行密眼中、心中、腿中的敌人没有别人,只有一个:
住温!
住温不仅挡不住杨行密的疯狂攻杀,而且杨行密一腿比一腿快、狠、辣,他连半分喘息的机会也没有。
眼看着杨行密勇追猛打,住温若再无外授,十五招内,绝难幸兔时,总算跳出了一个人,
一一李从珂!
李从珂手虽辣,心却不狠。
他不同于剑圣平贞盛的稳健深沉,亦不同于李存孝的残毒阴险,他同情与己并肩而战的战友。
就在杨行密反扫一腿,欲劈住温后腰时,李从珂忽然一个箭步蹿过来,猛然一掌推出,及时的阻住了杨行密腿劲。
口中亦同时喊道:
“断兄弟!你再这般捱打下去,并不是办法,他已尽失人性,由我们先撑着,你且速速离开
一句话说完,只觉腿影如山,李从珂双掌左拦右架、上封下格,尤抵挡不住,他这时才明白了接住杨行密的苦处。
但他捱的苦,并没有能让住温脱离战场。
因为他捱的只是一半。
杨行密的另一半腿劲,又拖住了住温,使之疲于闪避。
一直没出手的剑圣平贞盛,这时看到杨行密以一敌住两大高手,犹自游刃有余,尽占上凤,便知道——
该他出手了!
他也仅只出手,没有出剑,只见其运指如剑,交叉相划,气劲仿如人字。
正是圣灵二十一剑之第八剑——
剑八。
立时剑气横溢,激使泥泞飞溅,住温、李从珂亦感压力一轻,如卸重荷。
杨行密却己杀得性起飞,不管眼前是谁,只管冲!
他这一冲,竟冲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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