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的思考,叶世芳问道:“他只给你五天?可五天够筹这么一大笔钱吗?它不是小数目。”
沈老爷苦笑道:“我沈家的大多资产。全是存在了上海银行中。”
叶世芳皱眉问道:“够吗?”
沈老爷摇摇头。却是坚决的说道:“自然是没那么多现钱。不过即便是卖了所有的土地,我也要我沈家血脉活生生的回来。”
叶世芳默默的点头。良久,他站起身,欲要离去,说道:“放心吧,沈老爷。早些休息。我也会继续去找找是否有蛛丝马迹。”
沈老爷站起身送他,说道:“那要多劳烦您了。”
回到府中。叶太太孙悦心仍旧是坐在厅中端着茶杯发呆,并没有就寝。叶世芳走上前去。替她盖上了一条薄毯子,说道:“沈小姐的父亲来上海了。”
孙悦心立刻握住他的手,焦急的问道:“怎么?卓航有消息了?”
叶世芳冷静的说道:“她被绑架了。”
“什……什么……”说话间。孙悦心神色慌张,差点跌落了手中的茶杯。怪不得她一直觉得心慌,原来真的出大事了。
随即。她又是很快冷静下来,继而问道:“他们提了什么要求?”
“一百五十万。”
这样庞大的数字。任何人听了都是会吓一大跳的。随即,孙悦心紧张的问道:“那能救回来吗?”
叶世芳笑着安慰道:“有了要求。那自然能救回来的。你不必太担心。”
孙悦心笑着放心的点点头,这才稳定了下来。可实际上,叶世芳自己也是十分不肯定。
拿了钱,还会有命吗?
他唯有继续查找着蛛丝马迹,希望能在沈卓航遇害之前找到她。虽然把握很小。
沈卓航这桩事情发生以来。因消息封锁的严格。所以几乎除了几个亲近的人之外,没有多余的一个人知道。倒是公司,因为老板突然就这么不见了,显得十分慌乱。没有主心骨的统筹,一下子也不知自己究竟该干吗。
而那昏暗潮湿的地下室之内。经过了一夜,沈卓航并不好过。如今口青唇白,靠在墙壁上,只觉得每一次呼吸都是要靠着巨大的力气。她很不想面对,可是自己真的快要死了。耳边是不是有老鼠‘吱吱’的叫声。她起初是害怕的,现在确实根本没有心思再去找了。她心想,老鼠再恶心,总比胡从良善良些。
沈卓航双眼迷糊的看着自己穿着的漂亮衣服如今变得如此邋遢。实在是有些不舒服。可半点办法都没有。被绑着的双手双脚亦是早就麻木,动一下,便是牵了全身的疼。
尤其是右边的肩胛,即便是不动,它都是蚀骨的疼痛。刀自然已是第一时间拔了出来。血却是溅了她自己一脸。当时她就被吓坏了。她一点儿都没料到,胡从良竟是能下这样的狠手。
胡从良不念旧情,对于眼前的女子,半分怜悯与同情都没有。他只是想着如何利用,如何报仇。
沈卓航又是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可身体的冷,以及伤口的疼,叫她总是醒醒睡睡。朦胧中,她看了胡从良向她走来。蹲在她身边,像是看蚂蚁搬食那般饶有兴致的看她。如今他倒是笃定。
良久,胡从良替她解开捆着的绳索。把她身体扳正。拍了拍她的脸,叫她醒了过来。
胡从良带着诡异的笑,说道:“海莉。疼不疼?”
沈卓航如今又是渴,又是饿,却还好没有丧失理智。她仍旧是冷冷的看着胡从良,说道:“阿良。你就那么想我死?”
她说话的时候,就连嗓子眼都是沙哑的发疼。她想,她自己这回是在劫难逃了。因为肩膀的伤口。
胡从良却是捧着沈卓航的脸颊,淡淡的笑道:“我怎是那般心狠手辣的人。你知道,我向来都是十分欢喜你的。”仿佛一切都是他最老实的真心话那般。
沈卓航轻哼一声,别开头去,说道:“你不必羞辱我。落在你手上,我也不会怕死。”
“放心。我舍不得你这么轻易的死去。”
说话间。胡从良竟是端起了一碗粥。要喂给沈卓航喝。
而沈卓航只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分明就是个魔鬼啊。
此时,胡从良又是笑着说道:“喝吧。我不会做下毒那么卑劣的事。”勺子更是递到了沈卓航嘴边。
沈卓航虽是饥肠辘辘,可她不愿吃胡从良的东西。
胡从良见她这样,竟也不勉强,笑着将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笑道:“海莉。你还真是固执。等你受不了了。自然会吃。”
沈卓航注意到,他端来的小盘子里,还有纱布。果然,放下碗后,胡从良竟是拿起了酒精棉球,替她的伤口做着消毒。伤口已经发炎溃脓,却不似起初那样疼的叫人想死。可是在那刺鼻的酒精触碰到的一刹那犹如又一次撕裂那样。沈卓航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她疼得大声叫了出来。身体因还未恢复知觉,她呈现了一种扭曲的状态。就好像那些被人用了酷刑的罪人那样。
她想,从没有这样一个时刻。是她这么害怕活着的。如今,死了都比较痛快。她心中是不忿,是不甘,是恨。手指头刚刚有了些知觉,便是猛的抓住胡从良的手臂,一口上去,用牙齿疯狂的咬他。心中不停的咒骂。她恨不得如今将胡从良咬个粉粉碎。而胡从良却一改常态,不仅没有推开沈卓航,甚至拍着她的背,似是安抚,很平态的模样。
沈卓航哭嚷着,却渐渐失去了力气。毕竟是受伤的人,伤口在她这发疯的状态下,重新流出浓浓的血水。本就不干净的衣服,更是被染得满是血污。就连胡从良的西装上,都是染上了血水。
再一看,他的手臂,被咬出了两排鲜红的血印子,也已流出血,仿佛再咬得重一些,就要连着肉一块扯掉那样。(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五十四章 毒
始终,沈卓航还是没有下得去那个手。她绝望的躺在地上,眼中毫无光彩。
胡从良甚至连她寻思的勇气都在用针管打进那该死的东西同时一块儿夺走。沈卓航知道,自己如今真真正正的成了废人。她知道那些小瓶子里面的液体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她已是哭的筋疲力尽。抱着桌角,仿佛这可以让她苟延残喘多一些。没有食物,她更是难受,可却比不上那些蚂蚁钻进心窝的千分之一。沈卓航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忍耐了多久,只知道自己曾经醒过,后又强逼自己睡着。为的就是避免这要人命的现实。
许久之后。她想,或许支撑着自己不去死的不仅仅是胆怯。更是浓浓的恨。沈卓航怎可以容忍胡从良将自己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沈卓航再一次醒来之时是铁门上的一阵动静。她此时已经毫无警觉,若是真有人拿枪给她脑袋上来一枪,或许是最好的。
可等了许久,她呆呆的望着那铁门,却什么都没有。随后,是清脆的一声‘咔嚓’,以及快步离去的声音。
沈卓航竟是有些不可置信。直到若有似无的冷风吹在她的脸上,这才叫她回过神来。忍着全身的疼痛、难受。她靠着墙壁艰难的爬起身。黑暗中,她认真的朝着那来风处摸索。最后,终于叫她碰到了那冰凉凉的铁门。也就在同一时刻,她感受到了原本坚硬的铁门,变得十分松动。
门竟然没上锁?!或者说方才是有人故意放她出去?!
随即,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那扇铁门推开。仍旧是一片漆黑。可她心中却是说不上的紧张与激动。沈卓航知道,自己就快要逃出升天了。她此时已是抛弃了一切杂念。心中唯一只有的念头,那就是活。沈卓航从未这样渴望再一次呼吸到新鲜空气,看到那烈日骄阳。
她手脚并用的离开了这将她变成鬼的地方。这是一个仓库中十分隐蔽的地下室。沈卓航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将那高高在上的地门推开。
而周围也总算是有了几个透着光的气窗。她甚至听到这一墙之隔外的鸟儿唧唧喳喳的叫声,十分热闹的模样。沈卓航此时脚下发软,却奈何不了心中那一心求生的欲望。她踉踉跄跄的终于是到了大门口。与之前一个人不分昼夜的挣扎,如今这一扇门根本是算不上什么。
可是。第一道阳光射向她,沈卓航便已是有些后悔。她被那炙热的阳光一下子灼的慌了手脚,她甚至来不及往回退,便是坐倒在了地上。用自己那双脏得发黑的双手死死的挡着自己的双眼。口中发出‘依依呀呀’十分恐惧的声音。她所经历的,仿佛是浩劫,更似从未与这个世界的阳光明媚相遇过那样。经过了这些日子,她已没有了阳光。
这一刻。她终于肯定,自己与阳光已没了缘分。可是,她没有回头路,身后是悬崖峭壁。只要她还没死,便只有往前走。
须臾之后。沈卓航靠着门,大喘着粗气。额头上全是黏腻的汗珠,它们缠绕着打成结的头发。十分的叫人难受。可却不是她此时此刻在意的。
重新站了起来,已是筋疲力乏。此后,她借助着一切可以支撑的东西,来维持她那打颤的脚步。她心中感动,根本无法停下脚步。就这样闭着眼睛,享受着仍旧灼眼的阳光。
她闻到很清新的空气,夹杂着一丝泥土的气味。她仿佛是处于一处十分偏僻的地方。走了许久。始终没有人的声音。她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撑不下去。她急需要找到人,寻求他们的帮助。
随后,她再一次痉挛倒地,这回更是严重。口吐白沫。
待她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是躺在病床上。她不知道究竟是谁送自己来的医院。鼻子中充斥着所有医院惯有的消毒水味道,那强烈的气味叫人十分恶心。可她眼睛还没完全张开。全身的皮肉以及骨头再一次被那蚀骨的疼痛折磨。
她低声喘息着,努力的张开眼睛。尽量将四肢尽可能团在一起。全身的骨头也是突兀的‘咯咯’响着。瘦骨嶙峋的她。甚至就连皮下面的那一根根筋脉都十分的明显,仿佛可以清晰的看见。她的血液是发黑。此刻,沈卓航的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身体。手指甲又一次深深嵌入了肉中。只有这样的方式,才能叫她好过一些。用一些疼痛去遮盖另一些疼痛。这只是一个悲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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