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太看了一眼沈卓航,答个好。
想必女儿依旧是自己的乖女儿。经过了一夜的深思熟虑也是看清了现下的境况,对这门亲事不再反抗。这自然是最好的,也能叫她这个做妈的放心。
其余众人亦是心中十分好奇。那些个丫鬟便也是跟在主人家身后,得以借光去看看这新奇玩意儿。
沈卓航心中暗笑,真如了她的愿。自古看戏,自然是看客越多,这伶人越卖力,戏也越好看的。
沈宅上上下下,本就全聚在前堂。内院寂寥寥。现下,这一行浩浩荡荡谈笑风生着走进内院,沈卓航尽量掩饰着自己内心的喜悦,既然一切都在掌控之中,那么如今就要将这戏棒子交到二姨太手中了。只期望着她好好的交足了戏码,叫众人好好高兴高兴。
二姨太的房是在内院的第二间。
正当众人在长廊上前行之时。只见那端着饭菜的小丫鬟走到二姨太房门前,轻轻叩门,道:“二姨太,大太太叫我拿些饭菜来给您用。您开开门。”
仿佛是踌躇了好几回,却始终不见里面有动静。见沈太太一行人来,便是颇焦急的端着盘子走到沈太太面前,道:“太太,叫了好几回了,二姨太却始终不开门。我听得里面是有动静的呀。不知是不是害病害的严重了。”
沈太太亦是觉得有些蹊跷,想着方才那二姨太离去时痛苦的表情,心中不免有了担忧,只怕出了人命。便是道:“去看看。”
又是向着苏太太微微欠了欠身。
苏太太连忙笑着道:“无碍,我随你一同去吧。毕竟苏府也经营过药材铺,或许可以帮得上忙。”
沈太太微微一笑,道:“那真真是劳烦苏太太了。叫您笑话了。”
苏太太亦是理解道:“一切自然以病人为先。沈太太多虑了。”
一行人加快了脚步。将原本空无一人的内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二姨太,开开门吧。您可好?”
一旁的丫鬟叫唤着。
得来的,却始终是屋内的悉悉索索声音。
屋内,分明是热锅上的蚂蚁。唯有这一处出入口,瓮中的鳖,定是团团转了。
“我……我没事……晚,晚饭就不吃了……”二姨太做着最后的努力。可这声音在旁人听来却是肚子疼极了,害了世间最大的毛病一般。
沈太太这么老辣的一人。自然是是察觉有些不对,虽然此时此刻她还不知道下一刻即将捉奸在床。
却也是坚决道:“别等了。推门吧,人命要紧。”
下人得令。却是发现门被紧紧的反锁住。
“把门弄开。”沈太太语气平缓的发号施令,这样的声音却叫沈卓航此等心虚之人为之一振,这么多年还是那么害怕母亲这般面无表情的模样啊。
她渐渐站到人群外。脸上露出窃喜的笑容。看来这出戏,是要比自己想象的大多了。
家丁很快将门打开。如此堂而皇之的闯入,惹得二姨太是早就煞白了一张脸。只见她似笑非笑,更像哭,就那么踌躇站立着,看着众人不知所措。
发髻衣衫皆是凌乱的站在屋内。浑身发着抖。豆大的汗珠由额头不住的滚落。
那苏太太一瞧,便是立刻上前关切道:“哎哟,二姨太您这是怎么了。快坐下,让我瞧瞧,我给你号号脉。”
随即,沈太太一干人等亦是进了屋子。刚一进屋便发现了端倪。平日里这院子中鲜少有男人走动,可现下却是一股很强烈的男人味道。苏太太没注意,可又怎么瞒得了这平日里善洞察的沈太太。
一双眼不带表情,直勾勾的看上了二姨太。二姨太顿时将头埋得更深了。
冷道:“怎么回事?”
一语双关。向来沈太太的威严是叫二姨太害怕不已的。这一下,本就是做了亏心事,更是惊恐,扑通直直倒在了苏太太的怀里。强吞着口水,竟是浑身痉挛抽搐起来。
这一下可不得了。苏太太是立刻唤人将二姨太扶到了床上。可一掀这凌乱的被子。苏太太惊讶的扯高了嗓子叫唤道,“哎哟,这是什么!”
两手指捏的赫然是一条粗制的裹腰带。脑中瞬间闪过了万千想法。最终只落下一个,便是暗笑着提到沈太太的面前。
沈太太一瞧,更是了然于心。这大好的日子,她竟然装病偷人偷到床上去了!
默不作声的接过裹腰带,沈太太道:“既然无碍,我们先走罢了。”
毕竟现下心知肚明,有外人在,捅破了总不是好事。回头再将这狐媚子好生法办了也不迟。
却不料,苏太太却是‘啧啧啧’了几声。一副不依不饶看好戏的模样。
窃笑道:“沈太太。我瞧,这二姨太也不是生了什么病。这房内恐怕也是有人在好生伺候着的吧。”
那一干下人听得如此讥讽之言亦是忍不住捂着嘴窃窃笑。
再一看沈太太,一张脸是铁青,眸子亦是只欲喷出火龙来。牙关紧紧咬着。
但好歹是当家做主,少顷,眼神平淡,口中轻描淡写说道:“苏太太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沈太太,你也是瞧见了的。还有,就是……”苏太太哼的一笑。
脚风极快,几步是走到了一旁的楠木大衣橱前。迅速拉开那没关紧的门。而那衣服堆里,赫然是老丁,此刻衣衫不整的落在众人眼里。
这一下,众人是再也笑不出来了。竟是叫外人捉奸捉双啊!
那老丁一瞧,聚了这么多人,一下子是乱了心神。打着颤,一把推开了苏太太,狂吼着发了疯的叫唤着便是往外冲,可怜这苏太太距离是离得极近,一把是被狠狠的推在了地上。手中的玉镯敲在地上一断为二,手腕上刻出了丝丝血印子。
本就是满屋子的弱质女流,怎能抵挡了这莽夫的蛮力。
倒是沈太太沉着高声呵了一声,“来人呢!把老丁给我捆起来!”
里面没男人。可这屋外是有家丁的呀。这老丁自然是逃不掉。
屋内一片肃静,唯有这倒霉的苏太太,捂着手腕,口中吃疼喃着:“哎哟,哎哟~~~”
沈太太命人将她搀扶起来。走到她跟前,道:“今日真是叫苏太太笑话了。害您毁了这上好的镯子,又伤了手。是我沈家做的不周到。改日必定登门致歉。”
转而厉声吩咐道:“来人,将苏太太送回府。”
这苏太太本就疼的十分紧要。虽满脑子想着看戏,却怎奈没这命啊。咬着牙,只得在两三个丫鬟的搀扶下悻悻离去。
正文 第五章 有道是‘走为上’
沈卓航为怕惹祸上身,二姨太慌了乱咬人,也是一早躲在了自己的房内。只是开了一条小门缝细细的看那屋外发生的情形。却是没她想象中那般鸡犬升天的热闹。只知道母亲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婢初二一直留在二姨太房内。
那屋内,灯光倒是异常的平稳。她不禁有些疑惑,事态发展至此,母亲虽是当家主母,可也知道她早就不待见这小姨太太许久,怎么竟还如此忍得住。
直到沈太太带着初二犹如往常一般并未神色慌张的出门,沈卓航心中这才愈发的疑云密布。
见沈太太在门前吩咐了初二几句,便是回了房间。倒是初二,一直守在二姨太房门前一步未动。
没多久,又来了个丫鬟,拿了一把巨大的锁链,交给了初二将二姨太的房门牢牢锁住。
倒是换做沈卓航焦急。打开门,轻轻唤了初二过来。
“大小姐有何吩咐?”平日里跟惯了沈太太左右,这初二亦是见惯大场面的,从不似普通下人那般爱嚼舌根,现下倒是平静的很。
沈卓航问道:“姆妈准备怎么办?”
初二低头,回答道:“不知。太太说,一切待大小姐大婚后再做处置。”
沈卓航不禁有些愠怒。事已至此,还准备息事宁人?那苏家夫人可是亲眼瞧见了这桩丑闻,这一般的普通人家能答应如期举行婚礼?
便是有些焦急说道:“都这样了,难道不必清了门中这败坏之风?”
初二依旧老老实实,口不多言,“太太说了,一切待小姐大婚后再做打算。”
深知这是母亲的心腹,自然是套不出什么话,沈卓航意兴阑珊的回了房间。
这一夜,她自然是没个好觉。也总想着府里上下应该也是没有好觉睡的。却没料到,整一夜,半分动静都没有。这更是叫她纳闷。难道自己离家这几年国风有变?败坏门风不算什么了?
思来想去,千头万绪,还是要指意那苏太太。方才一番事,便是瞧得出这苏太太也是闲不住的主。若是她不答应,或是要将沈家将这门风清清干净再做考虑,自己尚有一线生机。
翌日用早膳时,沈卓航特意起了个大早,观察了母亲的一举一动。却是半分没瞧出与平日不同之处。就连父亲也是一如往常,上午弄弄鸟雀,下午便是出门玩乐。
而府中一切关于她的婚事依旧是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这下,沈卓航再怎么沉着都是坐不住了。更何况,她心里这些花花肠子还嫩着呢,半点称不上老练。
午后,便是走到母亲身边,拉她到一旁,好似关心府里事物,实则探听母亲口风。
“姆妈。媚姨如今这样。我这婚事还要继续下去吗?是不是该到苏府探探虚实?”
沈太太只是睨了沈卓航一眼,依旧拿着手中的剪子小心翼翼的比划出个大红喜字。
沈卓航又是摇了摇她的手臂,急切撒娇道:“姆妈~”可真谓是心急如焚。
沈太太这才放下了手中的剪子。看着自家女儿,这眼神在沈卓航看来可是目光如炬。虽一言不发,却是叫她浑身发冷,做了亏心事还是有些抵不住这般凌厉的眼神。
佯装着镇定,又是急切的询问了几句。
沈太太这才喝了一口茶水,笃定淡笑道:“妹妹啊,沈家若是治不了苏家,又怎会叫你嫁过去受苦呢。”
“这话怎么说?”沈卓航疑问。古来自有以夫为尊,这自家母亲怎么如此多的花花肠子,可是要逆天?
再看这沈太太如此淡定的笑容,倒是沈卓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中愈发觉得母亲真真是一只褪了皮的老狐狸。
“沈家只有你一女。这些年,你虽人在国外。可家里为你物色夫婿一事从未搁置过。这么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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