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河伯在八百里黑风山内,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曾是乌斯藏国战死在黑风河内的名将,被乌斯藏百姓祭拜,又有乌斯藏国君册封,几百年才成为一尊偏神,管辖乌斯藏国内大大小小的毛神。
黑风河伯千年寿诞,虎妖和老鸦也算是黑风山内为数不多的妖怪了,自然是受到了河伯邀请。
在河边站了一会儿,平缓的河面,忽然翻滚起来,河水自中间向两边分开,从中走出一群虾兵蟹将,为首一个虾首领握着长枪,朝岸边的虎妖和老鸦抱拳一礼。
“尔等何事?”
“我等乃是白愁涧白愁大王坐下虎妖、鸦婆,受河伯邀请,与小主人特来祝贺河伯千年寿诞。”
老鸦说着,将请柬扬手一扔,飞到虾首领手中。
虾首领展开一看,又多看了白夜一眼。
黑风河蜿蜒盘绕,分支众多,沿河小妖也多,那白愁涧曾有个擅炼丹的白衣秀士,名声极广,可惜,十五年前被那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一棍子敲死了,自家河伯还为此感伤多日,叹息丹道又少一位贤能。
只是,白衣秀士什么时候留下位后人?
虾首领疑虑,又转念一想,既然虎妖、鸦婆说是,那应该就是了,它们也都是有些头脸的妖类,不会凭白无故给自己找个“小主人”来诓骗河伯。
一念至此,虾首领将请柬还给鸦婆,抱拳道:“原来是白愁涧的主人,有失远迎,三位里面请。”
虎妖、鸦婆和白夜掐了避水的口诀,走进河里,跟着虾首领在河中走了片刻。
途中看见各种鱼虾鳖精往来巡逻,阵容整齐,刀兵盔甲,明光晃眼,令白夜颇为惊异,暗道这河伯不愧曾是名将,成了河伯后,把凡间练兵那一套也照搬到了水府,军威雄壮,堪称精锐。
转过几个水道,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占地广阔的府邸,红瓦碧砖,飞檐挑角,宾客自四方而来,热热闹闹。
等门卫看了请柬,进了府中,就见两边河中花草在水里摇曳,假山奇形怪状,游鱼嬉戏其间。
过了几道小桥、走廊,来到筵席殿外,还不等白夜把礼送上,远方传来一声清亮高亢的鹤鸣,一只翼展一丈三尺长两翅末端生金的仙鹤应声落在殿外,只见它羽翼丰硕,皮毛岑亮,神骏非常。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殿内一个爽朗的笑声响起,紧接着,一个穿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走出来,他头戴金冠,面若冠玉,一双剑眉斜插双鬓,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儒雅之中透出丝丝狂野之意。
“崇元兄,千年大寿,贤弟岂能不来?”
那白鹤背上,落下一个青年,他身披皂白长袍,面貌清秀,剑眉星目,玉齿薄唇,腰间挂一柄木剑,手中捧一对玉如意,自有一股悠然逍遥的气度。
青年朝中年男子抱拳施礼,同时将玉如意奉上,道:“区区薄礼,还望崇元兄收下。”
“清阳兄太客气了,你能来已经是给我面子,还需要带什么礼物?”
河伯崇元说着,却还是接过了那对玉如意,交给身边的鱼怪,又朝青年道:“清阳兄,里边请!”
“请!”
清阳和河伯崇元走了两步,清阳余光瞥见一旁的白夜三妖,停下脚步,面露疑惑。
“清阳兄,怎么了?”河伯崇元也看向白夜三妖,略微回忆之后,才想起虎妖和鸦婆的来历,至于白夜,他是半点印象也没有的。
天上仙神,对地上的妖类总带着鄙夷的目光,称妖族为“湿生卵化”之辈,而许多修道门派,也对妖族不怎么待见,弟子门人下山,总喜欢打着“斩妖除魔”的口号。
河伯崇元乃天庭体系内的神祇,掌管八百里黑风水域,对妖族说不上厌恶,也谈不上有好感,可为了自己统治的地方和平稳定,一些妖类强者还是要安抚的。
虎妖、鸦婆谈不上是千年大妖,却也差不了多少,有一批小妖对二者俯首称臣,河伯也要笼络笼络,攀个交情,出了什么事,也好处理。
第十一章 清阳道人
清阳道人上下打量白夜,令虎妖、鸦婆警惕起来,暗暗将白夜护在中间,大有一言不合就出手的架势。
白夜朝二妖摆摆手,见道人眼中并无恶意,上前一步,一个稽首,道:“道长,白愁涧主白夜有礼了。”
清阳道人也稽首,道:“贫道清微宗清阳,白涧主有礼了。”
白夜微微思忖,西游之中有三界,天界、地界、幽冥界,天界、幽魔界且不去说它,单说人界,按照佛教的划分,就有四大部洲,在这四大部洲上,生活着各种各样的生灵,人族只是其中之一。
地界乃是天界、幽冥界传法、布道的地方,道门三教、佛门大乘小乘二教、魔门八百教,争夺地界信众、香火。
清微宗便是道门人教衍生出来的一支,在西牛贺洲行教布道,十五年前,乃是乌斯藏国国教,在十年前才被观音寺取代,这几年衰落不少,却依旧底蕴深厚,曾出过数位仙人。
“清”字辈已经是清微宗祖宗级别,别看清阳年纪轻轻,恐怕也是修炼数百年的老道了,就算还未成仙,离仙也不远了,否则,河伯崇元对其也不会如此在意。
念头转过,白夜就听清阳道人接着道:“令尊可是十五年前,被西天斗战胜佛孙悟空误杀的白衣秀士白愁?”
“正是家父!”白夜点头。
“哎呀,原来是白愁道友后人,失礼失礼,我乃黑风河伯崇元。”
清阳道人身旁的崇元先是大惊,而后自我介绍。
白夜朝河伯稽首,赞道:“常听小妖说起河伯英武不凡,爱民如子,手下兵将威武,今日见了,果然名不虚传,令晚辈佩服。”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崇元捋着胡须,哈哈笑道:“贤侄说笑了,那不过是小妖没见识,不见当年沙场征战,手下数十万大军的光景,举戈作林,挥剑如雨,鼓声如雷,杀声震天,那才是真正的威武!你且听我道:男儿当往沙场行,烈酒长刀弓马箭,旌旗飘展十万军,不取敌营誓不回!”
“好诗,崇元兄大才,令清阳佩服。”
“哈哈哈,还是多亏贤侄,让我想起当年征战岁月,偶得之,偶得之。”崇元谦虚着,眼中那自得模样,遮也遮不住。
“有好诗出世,当为崇元叔送一礼,乃是家父当年与白衣秀士所炼最后一炉丹,九转丹,一粒可增百年道行,寿百岁,家父当年得了五粒,两粒自己服下了,虎叔忠心耿耿,被赐予一粒,白夜吃了一粒,仅剩一粒,送与崇元叔,祝崇元叔寿比南山!”
白夜将捧着的锦盒送上,锦盒用红布包裹着,金丝系带捆住,写一个“寿”字。
听完白夜所言,崇元、清阳道人肃然,崇元双手接过锦盒,郑重道:“贤侄此礼,实在贵重,既然你称我一声叔,今后我们便是一家人,若是将来你有什么麻烦,只要为叔力所能及,定会为你周旋。”
“崇元叔在上,受小侄一拜!”
白夜大喜,连忙行礼,河伯或许不是最好的靠山,但能通过他,走进另一个圈子,这就是交际,也是白夜来此的目的。
丹药对修道之人十分重要,在成仙途中,你越快一步,机会就越大一点,因此延寿增道行的丹药更是贵重无比,九转丹比不上天界太上老君的仙丹,但在地界也是难得一见的绝品。
另外,这份礼贵重之处,乃是白衣秀士最后炼制的一炉丹之中的最后一粒丹药,这种价值,就要比一炉丹还要珍贵了,是绝品之中的绝品,以后要见到都难了。
“哎,贤侄不必多礼。”
得了好诗又得了丹药,崇元看待白夜目光也和善许多。
“今日乃崇元兄大寿,不是说话之时,寿星公快请进!”清阳笑道。
崇元拍拍脑门,哈哈大笑,连道:“是我糊涂,是我糊涂,清阳兄、贤侄,里面请!”
“崇元叔请!”
白夜自然不可能走在前面,将崇元众星拱月一般,送进大殿,里面已经坐着不少土地、城隍、妖族、僧人,尽皆侧目,起身向崇元、清阳道人施礼,也有注意到崇元后面的白夜的,纷纷疑惑他的身份。
崇元朝侍女吩咐一声,在左下方,挨近清阳道人的第二个位置添了矮凳、案桌,等白夜坐定,在众目光下,崇元介绍起白夜。
在座的也都是老精怪了,明白崇元的意思,纷纷给白夜敬酒、打招呼,交情不深,点到为止。
白夜喝着素酒,欣赏场中水女婀娜舞姿,殿内喝酒的喝酒,吃肉的吃肉,也有上前献诗献宝祝寿的,好不热闹。
和后世那些豪门宴会比起来,河伯宴会的格局小太多了,其实也就是场座谈会,大家聚一起聊天吹牛打屁,增进下感情,无聊得很。
清阳道人对这种宴会兴致缺缺,他端着酒杯,轻轻摇晃着,见白夜也是静静坐着,便道:“你可知贫道为何会认出你来?”
白夜放下酒杯,摇摇头,带着好奇的目光看向清阳道人。
“你修炼的乃是《玄元葵水真经》,可对?”清阳道人捋着颌下修理整齐的黑须,一副世外高人做派。
白夜惊讶,道:“道长真乃神人,这也能看出来?”
清阳道人对白夜的反应颇为满意,不知从何处拿出白羽扇子,轻轻扇动,道:“此经乃是贫道送给白愁道友的,贫道自然认识。当年白愁也曾是道门弟子,算了,往事说来话长,就不说了。不过,可以告诉你,贫道和白衣秀士道友,算是同门师兄弟,你该唤贫道一声师叔。”
白夜这会儿倒是真的吃惊了。
“你能在如此年纪,就有将近三百年的道行,比白愁道友强多了,他若是有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