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晟毅一边说着,一边用阴狠的目光,盯着巧雁的眼睛道。
巧雁被云晟毅吓得一哆嗦,冥漠雪见了,立即将巧雁护在了身后,道:“阿兄,你这是在恐吓吗?”
“我怎么恐吓她了,我是在告诉她要实话实说!”云晟毅大声喝道。
“好了!”云老夫人突然高声道。
云晟毅赶忙上前,走到云老夫人的榻前,拉着云老夫人的手,道:“祖母,您别动气,气坏了身子,也是孙儿心疼,倒高兴了那等小人。”
冥漠雪听了笑的鄙夷,用一副不屑的目光,看着云晟毅那张丰神俊朗的面孔,慢慢变得狰狞了起来。
云老夫人不言不语的,抽回了被云晟毅握住的手,而后对常妈妈吩咐道:“常妈妈,你派个婢子去请我常用的大夫来。”
冥漠雪听了,便笑着说道:“祖母,今日弱水听常妈妈说祖母的身子,这几日都不大好,便想起前些日子曾听说,延寿坊里来了一位名医,便差人去请了,这会儿估摸着也快要到了。”
云琳琅听了冷哼一声,“你随便寻来个人,就自称是名医,我们岂知他究竟是名医,还是你找来的托儿。”
冥漠雪淡淡的道:“反正这会儿,人也已经快要到了,等人来了六妹妹自己看便罢了,若是到时你对他还不信服,便由你亲自选个大夫来就是了。”
云琳琅听了冷哼了一声,这才不做声了。
云老夫人想到,今日之事本是家丑,若是被外人知晓,万一传了出去,岂不影响了云家和云达赋的名声。
想到这儿,云老夫人道:“那名医就不要让他来了,就传我平日里用惯的大夫就好。”
云老夫人这话才刚落音,外面守二门的婆子,就急急来道:“老夫人,四娘子请来的大夫到了,阿郎刚好下朝,这会儿正带人过来呢。”
此时人已经来了,还是由云达赋亲自带来的,就是云老夫人想要推辞,此时只怕也不行了。
云老夫人叹了一口气,眉头便皱了起来。
冥漠雪看出云老夫人心中所想,便道:“祖母,这名医往日沉默寡言,再者说,名医的脾性都多少古怪一些,祖母见了,可不要以为名医轻视咱们而动气。”
云老夫人一听冥漠雪说,来人不爱多言,这才松了口气,道:“这个我知晓,越是名医,越是性子古怪。”
冥漠雪听了一笑,也算解了云老夫人的心结。
不过一会儿的工夫,还穿着一身官服,还未来得及换掉的云达赋,就带着一名背着药箱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只见来人一身宽大如雪般洁净的白衣,黑亮的发用白玉簪冠挽着,腰间系着银色云纹锦带,脚下踏着片尘不染的靴子款款走来。
男子很是消瘦,宽大的衣袖,几乎盖住了他的手,只露出一点点指尖。
冥漠雪看了来人一眼,就不由得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此人正是那日用银针,扎了章仇擎苍的毒舌男司徒策。
“儿给阿母请安,阿母的身子可好些了?”云达赋因为身着官府,所以并未给云老夫人磕头,只是拱手行了礼。
云老夫人看了一眼满屋子里,脸色各异的众人,又看了看淡漠无比的云弱水,便叹了一口气,也不回答,只对云达赋问道:“你身后的,便是弱水请来的名医了吧。”
司徒策听了,对云老夫人拱了拱手,道:“在下司徒策。”
云晟毅见司徒策区区一介平民,见到圣上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竟然连跪都不跪,顿时心生不忿,喝道:“大胆,见到云府的老夫人,某的祖母,你竟然敢不速速跪拜,你好大的胆子。”
不等司徒策开口,云达赋就开口喝道:“混账,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了,你妹妹为你祖母寻来的名医,岂是你能随便呵斥的!”
云晟毅听了自然不服,还要再开口,就听云达赋又对云老夫人道:“阿母,这位司徒郎君,正是当年为圣上治病诊脉的,一竹道长门下的弟子,便是玄奘法师,都夸赞司徒郎君医术精湛,晓因果,明佛理,懂养生,医术更是高超,比其师一竹道长,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圣上曾封司徒郎君殿中侍御医,然而司徒郎君是自在惯了的,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
云老夫人听了顿时一愣,“原来竟是一竹道长的弟子,常妈妈,快,快看座。”
方氏和云晟毅、云琳琅等人,听了云达赋的话,更是惊住了,几人半晌没说出话来。
而冥漠雪则对司徒策挑了挑眉,意思问他,他有这般不寻常的来历,怎么对她闭口不谈,将她蒙在鼓里,不但如此,竟然还为一个刺客组织效力。
司徒策见了,只是淡淡的看了冥漠雪一眼,若是不知道的,当真是猜不出如今司徒策,正在为冥漠雪效力,是她的手下。
云晟毅当即想到,此人既然连玄奘法师,都对其有如此高的称赞,若说云弱水收买了他,只怕是不行了的。
然而云琳琅可没有这等觉悟,竟然还隐隐有些兴奋,以为这次可以让云弱水,吃不了兜着走了。
看着云琳琅不加以掩饰的兴奋的目光,冥漠雪不禁暗暗冷笑。
司徒策则淡淡的道:“老夫人不必如此客气,还是先看诊吧。”
司徒策说着,便从药箱里取了脉枕出来,又掏出一条白帕裹住了手。
冥漠雪看着司徒策的p事,就想起后来章仇擎苍说司徒策有洁癖,不过拉了他一下就用针扎人。
冥漠雪正想着,司徒策已然收回了手,淡淡道:“风寒入骨,绝非一日两日之事,想必老夫人早年受了寒,又没有保养好,这才留下的病根,所以一到冬日里吹吹风就病倒了。”
司徒策说着,这才又拿帕子擦了擦手,到桌边留下了方子,“这方子也不能祛病根,却对保养身子有些好处,冬日里日日喝着也是不怕的。”
司徒策说完,又见旁边放着的鱼汤,道:“鲫鱼汤可以多喝些,不但温补,还可以美容养颜,不过要注意不要同麦冬、厚朴一同食用,前后还要忌喝茶。”
司徒策说到了鲫鱼汤上,云琳琅再也忍不住了,深吸了一口气,举步盈盈的走上前去,一双秋水如波般的大眼看着司徒策道:“司徒名医,小女有件事情请教郎君。”
因着云琳琅上前了一步,挨着司徒策甚是近,司徒策不奈的蹙了蹙眉,不着痕迹的退后了一步,道:“请教不敢,小娘子有什么便问吧。”
云琳琅指着碗里的那块棕褐色,跟树皮一样的东西道:“司徒郎君请看,这样东西,是不是厚朴。”
司徒策抬眼看了云琳琅一眼,云琳琅见司徒策看向自己,立即向司徒策眨了眨眼,那目光中,带着一丝引诱,和*不明的意味。
司徒策见了匆匆别过头,云琳琅还以为是自己的容貌太美,这才使得司徒策不敢直视,可云琳琅却没看到,司徒策目光中闪过的不屑。
司徒策用才刚擦过手的白帕,捏起那棕褐色树皮一样的东西,瞧了瞧,又闻了闻,这才看向云琳琅道:“厚朴?”
云琳琅立即转过身,对云老夫人等人叫道:“祖母,我说的没错吧,这就是厚朴,云弱水她就是想要害死祖母,祖母,快将她赶出府去!”
云达赋根本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但见云琳琅这般大呼小叫的模样,当即呵斥道:“这般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还不闭嘴。”
云琳琅赶忙道:“阿爷,您有所不知,云弱水她将给祖母熬制的鲫鱼汤里放了厚朴,这可是有毒的,她想要害死祖母,阿爷还不快将她赶出去!”
云达赋听了云琳琅这话大惊,立即看向冥漠雪,就见冥漠雪面上一片清冷,似乎没有任何事能入了她的心,仿佛云琳琅所指之人并不是她,而是一个无关既要的外人。
在这一刻,看着平淡无波,淡然从容的云弱水,和因为怒意和急切布满整张脸,遮盖掉了美貌容貌的云琳琅,云达赋突然觉得,云琳琅大兴四大美人的称号,竟然比不过一个带着胡人特征的云弱水。
面对这样的云琳琅,云达赋不禁有些失望。
“琳琅,司徒郎君还没有开口,你不要乱说,你四姊一向孝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云达赋道。
冥漠雪听了云达赋这话,意外的挑了挑眉,然而,在冥漠雪向云达赋的目光看过去的时候,她才知道,云达赋哪里是相信她,向着她,而是怕云家的丑事,张扬了出去,毕竟司徒策的一句话,影响力还是极大的。
冥漠雪想着,目光就落在了司徒策的身上。
司徒策这才不急不忙的开口,可是语气却有些冷冷的道:“厚朴是中药,味苦,这东西不但颜色同厚朴不同,还带有香味,名叫肉桂,也叫香桂,小娘子这是在考验司徒某吗?”
云达赋立即听出了司徒策语气中的不快,云达赋还以为,是云琳琅的问题,惹得司徒策不快,然而他却不知,司徒策的不快,是为着云琳琅对冥漠雪的诋毁。
云琳琅听了立即大叫道:“怎么可能,明明是厚朴,怎么会是肉桂,明明是厚朴的,司徒郎君,你是不是看错了!”
云琳琅说着,一拉司徒策的袖子,拿起桌上扔着的肉桂,就往他的手上塞。
就见司徒策宽大的袖子一挥,指尖夹着的银针便刺到了云琳琅的手上,云琳琅痛的惊呼一声,就将肉桂扔到了地上,她藕节一般的手上,血珠就滚了出来。
“一苦一香,你若没有嗅觉,放到嘴里尝一尝便是了。是肉桂就是肉桂,也不能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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