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着,冥漠雪带着月芽一同俯身拜了下去。
云老夫人听了这话,周身冷若冰霜,显然对冥漠雪的话很是不满,止不住怒意呵斥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好端端的让我逐你出府,你是要别人戳我的脊梁骨吗!”
冥漠雪抬头,眼眶中泪珠滚动着,“祖母,若是弱水这样留在云家,那要旁人怎么看阿爷,岂不是也要戳阿爷的脊梁骨,圣上要怎么看阿爷,同朝为官的大人们要怎么看阿爷!弱水求祖母看在阿爷的面子上,逐弱水出云家吧。”
云老夫人听了这话一怔,原本她以为云弱水是因为受了委屈,这才说出这样的话来激她,谁想到云弱水是一心为了她阿爷着想。
“好孩子,祖母知道你受了委屈,不过再怎样,祖母也不会将你逐出府去,快起来。”云老夫人慈爱的将冥漠雪扶了起来。
冥漠雪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扑进云老夫人的怀里委屈的哭诉道:“祖母,为什么会有人说我不是阿爷的女儿,弱水好冤枉啊。”
云老夫人拍着冥漠雪的背,道:“你放心,祖母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定不会让你白白委屈了去。”
云老夫人这话刚说完,方氏就带着云琳琅和云画眉等人走了进来。
几人才给云老夫人行了礼,云画眉就指桑骂槐的道:“呦,有些人的耳朵还真是灵,这才听到些什么,就跑到祖母这里装可怜,只不过野种就是野种,迟早要被赶出府去。”
云琳琅听了云画眉的话,就看好戏一般的笑了笑,似乎很是盼望云画眉和云弱水一块倒霉的模样。
果然,云老夫人听了,凌厉的目光顿时瞪向了云画眉,吓得云画眉一哆嗦。
“老大家的,府里的事你管不好,不如交给老二家的,你回去好好管管女儿吧!”云老夫人道。
方氏听了当场就愣住了,而窝在云老夫人怀里的冥漠雪,则冷冷一笑。 虞非离的反常,让天权和天璇两人皆是一愣。
不过天权随即就是一笑,“这些日子见王爷没有发脾气,还以为王爷养气的功夫好了许多,不过这样才像是天权认识的王爷。”
虞非离很想问一句,原来的虞非离是什么样子的,可是他不能。
“好了,天色晚了,都回去歇着吧。”虞非离逃避似的说完,转身离开了。
* ; ;* ; ;*
那边,冥漠雪看着章仇擎苍解决掉了那个突厥大汉,并没有再同他较量什么,而是径自将章仇擎苍的卖身契拿了出来,塞到了章仇擎苍的怀里。
章仇擎苍不解的道:“这是什么意思,你不要我了?”
冥漠雪摇了摇头,“我身边的人,用不着一纸契约的约束。”
章仇擎苍一喜,“你当我是自己人?”
“嗯,如今你住在哪,今日太晚了,明晚我去寻你,有事交代给你。”冥漠雪道。
章仇擎苍赶忙告诉了冥漠雪,两人而后就此分手各自离开。
第二日一大早,月芽绷着个脸进来伺候冥漠雪起身。
饶是月芽掩饰的再好,冥漠雪仍是看出了月芽的不对劲。
冥漠雪自行穿好衣裳,坐下看着月芽道:“月芽,你可有话要对我说?”
月芽正是心不在焉,冥漠雪突然开口惊的她差点跳了起来,而后急急道:“没有,没有,婢子没有什么要说的。”
冥漠雪蹙起了眉头,对外叫道:“巧雁,别躲了,你也进来。”
月芽一听这话,便着急了,频频摇头道:“娘子,真没什么!真没什么!”
冥漠雪见月芽急的额上都出了汗,看向巧雁道:“巧雁,你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巧雁刚犹豫了一下,可对上冥漠雪那冷然的目光,顿时打了一个激灵,道:“娘子,府上的下人们现在都传开了,说,说……”
“说什么?”
“说娘子不是阿郎的骨肉,是个野种。”巧雁咬牙回道。
月芽听了,当时就哭了出来,“娘子,咱们该怎么办,是谁这么狠心要冤枉娘子!”
云弱水到底是不是云达赋的女儿,冥漠雪根本不知,而且就云达赋这样冷漠的性子,便是云弱水是他亲生的,冥漠雪也根本不将他看做是阿爷。
可当初方氏除去石氏的时候,虽然借口说云弱水不是云达赋的女儿,但是这件事府上知道的人并不算多。
如今这件事好端端的又被翻了出来,不用多想就知道是阮氏的缘故。
冥漠雪想到这儿冷笑了一声,心里暗道,阮氏,既然你同方氏联合起来如此算计于我,那也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哭什么,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话我听了也不是一两日了。”冥漠雪拿出帕子,在月芽的脸上抹了一把,道:“擦干眼睛,都给我挺起腰板来,莫要做受气模样,随我去同辉堂。” 听到这话,冥漠雪当时就愣住了,她瘦的没有二两肉,很丑?
看到冥漠雪夸张的表情,就是躲在暗处的天璇这个万年不变的冰山脸,都不自主的勾了勾唇角。
不过就在这时,天璇突然一偏头,一把匕首擦着他的耳际飞过,削掉他几根发丝。
天璇顿时脸色一沉,黑着脸消失在了夜色中。
冥漠雪早就看出,走出来的这个人,并非什么高手,绝对不是那日跟踪她的人,所以冥漠雪知道,除了这人之外,还有第二个人的存在。
冥漠雪凭着自己的直觉和多年的杀手经验,一下子就寻到了一个藏身的极佳位置,想也不想就将匕首掷了过去。
匕首落地的声音随即传来,冥漠雪听到后一愣,“难道我判断错了?”
章仇擎苍没有说话,倒是那先前出声的大汉眉毛拧着对冥漠雪道:“你让我出来,我也出来了,要打架,咱们就打一场,就怕你那细胳膊细腿的,被我一把就捏碎了。”
冥漠雪听到这儿游离的思绪才算回归,上下打量了一下大汉一番,就见这大汉一身窄袖胡服,下巴上蓄了一把大胡子,身形彪悍孔武有力的样子。
“你是胡人?”冥漠雪不等大汉回答,又道:“你同那几个胡人是一道的?”
“不。”大汉桀骜的一抬头,“我才跟他们没关系,我是突厥人。”
看着大汉骄傲的模样,冥漠雪一挑眉,“你那跟着我做什么。”
“奉命。”
“奉谁的命?”
“跟我打一架,打赢我,我就告诉你!”大汉两眼放光的道:“我知道你徒手断了萨迪克的刀,你若是也断了我的刀,我就告诉你。”
冥漠雪不禁扶额,章仇擎苍见了,道:“想他活还是死,交给我。”
大汉听了章仇擎苍的话,警觉的向后退了一步,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冥漠雪知道,突厥人的性子就是这般,只要打赢他,万事好商量,奈何冥漠雪没有这个时间,扫了那大汉一眼,道:“打晕他。”
冥漠雪说完,就去找被她丢出去的那柄匕首,想看看能不能从匕首上发现什么,果然在匕首落地的地方,冥漠雪拈起了几根发丝,“那人到底是谁呢?”
天璇黑着脸回到昭阳王府,虞非离看到他那脸色,就纳闷的很,“这是怎么了,跟谁欠了你银子似的。”
天璇看了虞非离一眼,想起被削掉的那缕断发,抿着唇道:“嘴巴歹毒,狡诈。”
虞非离一愣,就见天权晃着玉扇笑道:“莫不是在人家小娘子手下吃了亏?”
天璇哼了一声也不回答,虞非离见了这才一笑,“我当是什么,别说是你,若那晚的人是她,我不是也在她手下吃了暗亏。”
听了虞非离的话,天权道:“王爷那日不是说,那小娘子救了右相的幼子,何不借此宣那小娘子入宫,只要相处上一会儿,王爷还能认不出来?”
这本是个好主意,可天权这话刚出口,虞非离就变了脸色,脱口而出道:“不可!” 月芽用力的点了点头,“是郭大娘无意间看到了,特意让婢子来告诉娘子。”
今日听月芽提起,冥漠雪这才想起了郭大娘,她的那套夜行衣,还是郭大娘给筹办的,而今日郭大娘看到周婆子去了阮氏那里,竟还特意让月芽告诉她,这个郭大娘,定然是知道了什么,改日她定要见一见才是。
“周婆子去阮氏那里,看来是被我说中了什么,方氏心虚,担心阮氏会不按照计划算计我,这才特意去安慰阮氏。”冥漠雪冷冷一笑道。
“娘子,那咱们该怎么办才好。”月芽着急的道。
冥漠雪满不在意的一笑,“怕什么,管她有三十六计,我自有七十二变。”
夜晚,北风呼啸着,外面一片森冷,一个黑色的人影跃进了云府的墙院中。
来人身形敏捷脚步轻盈,竟是没有惊动一个人,熟稔的翻进了东偏院。
冥漠雪原本正在运功打坐,突然睁开了眼睛,随即嘴角扯起一抹轻笑,“果然来了。”
知道来人是章仇擎苍,冥漠雪任他轻松的来到屋中。
章仇擎苍并没有跃窗而入,而是用匕首撬开了门,可在章仇擎苍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冥漠雪一身夜行衣,盘膝坐在榻上。
章仇擎苍一愣,随即叹息道:“我输了。”
冥漠雪这才睁开了眼睛,“你连找都没找卖身契,怎么就认输了。”
章仇擎苍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你说不许惊动其他人。”
“你这一路有被人发现?”冥漠雪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