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充饥。打扫完了衣服也洗好了,她把它们拎到阳台上晾起来。晾瑞雪的衣服的时候,发现口袋里有东西没有掏出来一并给洗了。掏出来一看是一些零钱和一张火车票,票是从北京到杭州的。日期是年初三。她警告自己不要联想,绝对不能联想任何跟羲扬有关的事情——
陈肖:“你也在大街上呢?我听着怎么那么闹腾慌。”
瑞雪:“我在火车站帮人买票呢。”
羲扬:“别人帮我买的票,不然我都回不来。”
李珊:“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心思是透亮的。”
陈肖回到宿舍的时候没有人在。孙瑞雪的手机放在那儿充电。陈肖盯着她的手机天人交战了半天,转身锁上门出去了。不知道就可以当作没发生。其实只要够没心没肺,真的可以只幸福着美好的那一部分。幸福也是可以假装的,只要真相永远不被揭晓。陈肖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逛到浑身冰凉才又回到宿舍。孙瑞雪已经回来了,正在床上发短信。
“瑞雪,你给谁发那么长时间短信?”李珊洗澡出来问了一句。
“你今天怎么洗那么慢?”孙瑞雪不答反问。
“你给谁发短信?”陈肖也问。
“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我了?”
“不能关心么?”
“能啊!我受宠若惊啊!”
“去死吧!”
安然的爸爸安庆生同志说过一句很有哲理的话:坏人往往才是最天真的,他们总是天真地以为做了亏心事不会被人发现。事实证明安庆生同志实在英明,亏心事大到出卖国家小到红杏出墙最后总有揭穿的时候。
羲扬回归那天他们整个摄制组还有腾跃乐队的人在酒吧里狂欢了一晚上。陈肖被刘杨拉着要灌酒,陈肖说你一杯我一杯先倒下的就不是男人。刘杨已经有几分醉了,就答应了陈肖的提议。结果陈肖刚找到点感觉刘杨就趴下了。摄制组的人在他脑袋上插满了装饰鸡尾酒的小雨伞。陈肖看了一圈没看见孙瑞雪,她这人酒量不好还非要喝,如今不知道去哪个角落吐了。陈肖靠近腾跃,“哎,去找找瑞雪,她好像喝多了。”腾跃点点头去找了。酒吧的厕所有一个带拐弯的隐蔽墙。腾跃刚要迈上台阶,就听见有人怒吼一声:“孙瑞雪!”腾跃就站住了。
“我怎么了?我做了什么让你那么生气?”
“你说呢?你搅和什么呀?我跟你说过陈肖她非常敏感,让你不要搞事情,你看看你做了什么!你知道陈肖一个短信都没回过我,她肯定知道了什么!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故意什么?”
“你跟我跟到北京去想干什么?”
“我只想陪你坐火车!”
“别跟我玩儿刀!你到底打什么主意?”
“我不是回去了么?在大年初三!”
“那你那天去火车站接站是什么意思?”
“我一个月没看见你了想看你一眼都不行么?”
“不行!你该看的不是我。”
“……你不觉的现在说这些很可笑么?”
“我要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碰都不碰你!”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是这样的人……羲扬,我……”
“行了,到此为止!所有的一切,到此为止。”
羲扬出来的时候碰见了腾跃,被腾跃拉住手臂,“到此为止是什么意思?”
“字面儿意思。”羲扬甩开他的手去找陈肖了,他在酒吧里搜素着陈肖的身影,心里有隐隐的不安在慢慢扩散开来。然后他在吧台看见了陈肖,她正在往刘杨脸上抹果冻蛋糕,笑的很开怀。羲扬终于放下心,深深呼出一口气,笑着走过去,“又在捣蛋。”
过了一会儿,喝的东倒西歪的孙瑞雪端着酒杯在舞池里跟跌跌撞撞地走过来,不断地跟人碰撞,酒都洒到别人身上了,已经有人要动手了,陈肖赶忙示意腾跃把她带过来。腾跃连拉带扯地把孙瑞雪弄回来的时候她还在挣扎着,看见陈肖就笑嘻嘻地贴上来,“亲爱的,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有五星级的秘密……”
“看来醉的不轻。”腾跃无奈地说。
“我送她回去吧。”羲扬扯过孙瑞雪说,他又看了陈肖一眼,“我有车。”然后扯着孙瑞雪就出去了。
陈肖冷笑了一声,喝干了杯子里的红酒,转身对腾跃说:“你是不是也喝多了?来, 我送你回去。我打车。”
“这是去哪儿?这不是去学校啊。”在出租车里,腾跃看着陌生的路问。
“你跟孙瑞雪交往了多久?有1年了吧,你都没去过他们家?”
“这是……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去瑞雪家?”
陈肖看向窗外不说话。
“我们还是回去吧,陈肖,我们回学校吧。”
“不知道就可以当作没发生是么?”
“陈肖……”
“我一直是那么做的。可是瑞雪不想,她不想维持目前这样的表面和平了,她给了我很多信号让我去怀疑,她想撕破,她想让该伤心的伤心,该得到的得到。”
“你明知道……你明知道你现在去能看到什么还是要去么?别去,求你了,那太残忍了……”
“勇敢点儿,腾跃,勇敢点儿,没什么大不了的……”陈肖还是看着窗外,说话声音轻轻的,好像是从呼吸里分离出来的小小震动。腾跃看着陈肖的侧脸,手心里都是冷汗。
陈肖来到孙瑞雪家楼下,指着二楼一间亮着灯的窗户说:“那就是瑞雪的房间,看,灯还亮着。”
“陈肖,我知道了,我们走吧,我们回学校。”腾跃去拉陈肖的手,手心里的触感是冰凉一片。陈肖抽出手,“你回去吧,我不能走,我得呆在这里,等一个结果。”腾跃退后几步,坐在花坛上,掏出烟来点上。陈肖就站在原地,看着瑞雪的窗户,一动也不动。就像是守着将要失守的城池的士兵,怀着一种神圣的、必死的心情,站在那里。
凌晨四点十五分,天光微亮,羲扬从里面走出来。当他看见几步外的陈肖的时候,他停了下来,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了点燃。当那支烟快抽完的时候,他走过来,伸手去握陈肖的手,他哽咽着吞咽了几下,才说,“手,怎么那么凉……”他扔掉烟,脱下外套将陈肖裹起来,紧紧地,好像原本该给的拥抱只能用这个代替。
“说吧。”陈肖轻轻地开口。
“说什么?”
“结局。你们决定的结局。”
“我不说,什么结局,没有结局!”
腾跃站起来,走上前去,冲着羲扬的脸就是一拳。陈肖木然地看到厮打到一起的两人,转身走了,连外套掉了也无所知。她走到马路边,仰头看了一眼渐渐明亮起来的天边,打了一个喷嚏。这时一个精神病突然跑过来用棍子一下就打在陈肖的后脑上,然后哈哈大笑着跑开了。两个正在打架的男人停了下来,“你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了么?”
羲扬爬起来向陈肖追过去,看见躺在地上的陈肖,吓得心都停跳了。他抱起陈肖赶忙往停车的地方跑去。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 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手里 不舍不弃 来我的怀里 或者 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 相爱 寂静 欢喜陈肖起身去洗澡,床上摊开一本相册,最后一页写着这一首诗。陈肖曾经说过的,世界上最美的情诗。她还说过,羲扬,我们去西藏吧,去看看仓央嘉措曾经生活的地方。她跟羲扬说过很多看法,只是忘了说两句话,一句:我们分手吧;还有一句:我也爱你。现在陈肖明白了有些事是必须让对方知道的,爱也好,恨也好。
铁石心肠
我们一生要面对很多选择题,每次都是用利益衡量法去决定选择哪个。信念在面对两难的选择的时候显得尤为重要。如果你就是我心里坚定的信念,那么不管天崩地裂我还是要跟你在一起,这就是我的铁石心肠。
————————————————————————————————————————
羲扬坐在走廊里等陈肖的检查结果。孙瑞雪匆匆赶过来,停在羲扬面前。她看着他形容憔悴的样子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触摸他紧皱的眉,却被羲扬一手挥开了。腾跃在旁边看不下去就说:“你也不用迁怒瑞雪吧。”羲扬站起来走到检查室的门边,倚靠在门框上就不动了。
瑞雪问腾跃:“陈肖怎么样了?”
“血止住了,人还在昏迷中,怕脑部有别的损伤,正在做检查。”
瑞雪看一眼羲扬,说:“我回去给她准备住院的东西。”
“我陪你回去吧。”腾跃站起来跟着孙瑞雪一起走了。
孙瑞雪走的很快,她边走边说:“腾跃你是不是有话要问我?我拜托你不要现在问我问题。”
“好,我不问。”
瑞雪看了他一眼,“你还是问吧。”
“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事情到这个份儿上什么也瞒不住了,你打算选择友情还是爱情?”
孙瑞雪差点蹦起来,“腾跃你凭什么问我?你以什么立场逼问我这个问题?”
“2002年的圣诞节你亲口答应了做我女朋友,你做我女朋友1年了!”
“是又怎么样,答应了你转身就跟别人上床的女朋友你还要来干什么!”孙瑞雪在压力下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了。腾跃看着她这个样子终是不忍,伸手抱住了她。
“瑞雪,我知道你听不下去,可是你得听我说,忘了羲扬,我会给你爱情,我只爱你一个人,自始至终,我不会让你伤心。忘了他,也离陈肖远一点,换个宿舍吧,离开他们,我会照顾你。”
瑞雪只是咬着腾跃肩膀上的衣服哭泣。
陈肖出事之后最先赶到的家属是陈同志。陈同志彼时刚好在上海,接到羲扬的电话就飞车一路到医院。当听说陈肖是凌晨四点在一居民小区被一精神病打到颅内出血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奇+书+网'他不能把那精神病怎么样就对他助理说:“给我查查是谁家的,我要让他的家属坐牢!”
陈肖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