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愣了愣,当即道:“主子,是否要追查罗家残党?”
“追查?”单子旭含笑摇头:“首领,你认为在罗家倒后,这些幸存的残党,会走到明处来,主动暴露行踪吗?他们必定如肮脏污秽的老鼠,躲藏在暗处,查,不仅查不到,或许还会打草惊蛇,激怒这些残党,对上官姑娘不利。”
他的担忧是极有可能发生的。
“那你说要怎么办?任由姑娘落入他们手里吗?”夜月狠狠拧眉,不能追查,不能打草惊蛇,这样下去,时间拖得越长,姑娘的安危就会愈发危险。
单子旭面露深思,也在想着,有什么好办法,口中喃喃道:“若是能逼他们主动露面,那就再好不过。”
“你方才也说过,他们如今隐姓埋名,躲藏在暗中,如何能逼他们现身?”夜月立即抓住机会,进行反击。
“首领,属下只是影部的大夫,可不是幕僚,这种事,当然该由您来想咯。”单子旭笑眯眯的说道,在影部,他的身份比不上夜月,但他的性格,向来不羁,就算是面对首领,也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够了。”一声低沉喑哑的低喝,瞬间终止了两人之间硝烟味凝重的交锋。
他们俩立即将目光从对方身上移开,恭敬的低下头,等待主子的吩咐。
“派人去大牢,将罗家残党带出来,押去菜市口,明日,当众处以极刑。”他淡淡的吩咐道,看似平静的腔调,蕴藏着的,却是可怕的血雨腥风。
夜月同单子旭二人齐齐变了脸色,听主子这意思,他怕是要主动出击了!
“主子,罗家残党应在秋后处决,若是提前,只怕……”夜月提醒道,当初朝廷已对参与宫变的各个朝臣,做出判决,除主谋三皇子即日斩首外,其他人等,将被关押至来年秋后,再行处决。
如果贸然将刑期提前,朝中大臣,天下百姓,恐怕都会猜忌,更者,如今登基大典在即,在大典开始前,处置大批要犯,这兆头,可是不吉啊。
夜月的担忧颇有几分道理,但这些通通无法成为说服南宫无忧的理由。
浅薄的眼皮微微抬起,如天籁般清润却又暗藏冷意的话语,轻轻漫出唇齿:“那又如何?”
他们既然胆敢对她下手,将她掳走,就要有付出代价的准备。
罗家人为何单单要抓走她?目的不过是两点,要么,是为了作为人质,威胁他,放了大牢中被关押的要犯,要么,是为了报复。
知道是谁干的,那事情就简单许多。
若是提前处置这批乱党,那些隐藏在暗中的罗家残党,岂会坐得住?只要他们敢现身,敢暴露出行踪,形势就会逆转,主动权也将落入他的手里。
精致的睫毛微微扑闪,似蝴蝶的美丽翅膀。
嘴角持平的弧线,些许上翘,那笑,狠厉如刀,透着些许血腥。
快了,他很快就会把她救回来,只要能救回她,哪怕屠尽天下人,背负无数骂名,又有何妨?
夜月瞧见自家主子决然的神情,知道不论他再怎么苦口劝说,主子都不会改变主意。
摇摇头,他恭敬领命,主子既然做出了决断,作为奴才,刀山火海,他必将追随。
主子所指的方向,便是他刀刃所往之处。
确定了之后的行动以后,夜月躬身与单子旭一道,离开房间,退出房间后,在外边这条走廊上,被人从后叫住。
“首领。”单子旭笑得如沐春风,眸光狡诈,活脱脱一只狐狸。
如果有谁因为他柔弱的书生打扮,而把他真的当作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绝对会被坑到后悔莫及。
夜月当即停步,转过身来,“什么事?”
“您不觉得奇怪吗?罗家人早已在宫变前,就被主子暗中清剿,在朝纲稳定后,罗家的势力,被全数歼灭,就算有漏网之鱼,他们又是如何躲过影部在防卫,埋伏在宫中,趁机将上官姑娘掳走的?”他黑沉的眸子里满是精芒,一字一字缓声问道,话说得意味深长。
夜月眸光一冷,这个问题,在得知姑娘在北苑失踪后,就一直深埋在他的心底。
只是因为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他才未曾提出来。
不错!影部的隐卫,几乎遍布整个皇宫,尤其是姑娘身边,更是十二个时辰有人保护,监视,罗家的残党就算再如何能力通天,想要瞒天过海的在隐卫的眼皮子底下,将姑娘抓走,而不引起任何注意,绝无可能。
但对方做到了,这说明什么?要么,罗家残留的势力,远比影部更加庞大,更加可怕,要么,影部内,有内鬼!且是一个身份地位绝不低的人。
想及在姑娘失踪当天,主子下的那道命令,夜月心头微寒,下意识抬眸,看向身后那扇紧闭的雕花木门。
难道主子当时就已猜到这些,所以才会下令,处决负责保护姑娘的那批隐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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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 想死?那就去死吧
罗家,皇城中,曾经占据朝堂门生无数的黄胄贵族,昔日得尽先帝多年荣宠的贵妃罗璇,便是从罗家走出的嫡系一脉,这个曾站在庙堂之高,曾风光无限的家族,却只因站错了位,支持三皇子,最后在宫变中事败,家族一夜之间,从天堂堕入地狱,门下门人被抓的被抓,逃难的逃难,可谓是树倒猴狲散。
罗家当初的家主,先帝在世时,六部之首的工部尚书,如今,沦为牢中的阶下囚,只等秋后,被当众斩首。
这个没落的家族,早已消失在百姓们的生活里,几乎没有人去关注他们,没有人再去提起他们。
可如今,却因为皇帝的一道旨意,罗家再度被人提起。
“天哪,午时就要处斩罗家人?”一大帮百姓将张贴皇榜的公告栏围得水泄不通,一眼看去,整条街上,密密麻麻全是攒动的人影。
“不是说秋后处斩吗?怎么会忽然提前?”有百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历朝历代,还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
处斩的时间明明定下,却临时更改,这是唱的哪一出?
“会不会和这几天京城里的事有关系啊?”有百姓窃窃私语的议论着。
他们不知道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但这几天来,京;无;错;小说 m。quledU。城各处戒严,随处可见披盔戴甲的士兵,挨家挨户搜查,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百姓们早就被这异常的动静弄得神经紧绷,这会儿,皇宫又出变故,怎能不让他们吃惊?
但不论百姓们怎样猜想,也只是没有证据支持的臆想。
皇榜贴出后,朝廷再度掀起轩然大波,崔浩率领武将,死跪在东御宫中,不肯起身。
冬日的暖阳虽然不烈,可足足跪上好几天,谁能吃得消?
宽敞的院落里,朝臣们跪满一地,个个面色苍白,嘴唇干裂,他们已有整整四五天没有进食,没有喝过半滴水,就算底子再强,这样下去,也支撑不住。
当圣旨传入这帮朝臣的耳中,原本神志不清的武将们,愣是如醍醐灌顶,瞬间清醒。
“王爷,这可如何是好啊。”一名三品武官,焦急的问道,“皇上他分明是在胡闹!这样做,天下百姓要如何看待皇室?”
帝王一诺,可值千金,这临时反口的事,怎能出现在皇室中?
这样子,百姓们会质疑皇室的威信的。
崔浩脸色骤然大变,眸子里染上几分决绝的固执,他抬起头,直勾勾盯着台阶之上那座巍峨的殿宇,提起一口气,朗声道:“皇上!请皇上收回成命!请皇上以江山社稷为重!莫要为了一个女人,而动摇国之根本啊皇上。”
声嘶力竭的高吼,响彻云霄,东御宫内伺候的宫女,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乖乖的站在殿门外,对下方这些位高权重的大臣,各种同情。
哎,外人不知道,她们难道还不晓得吗?皇上这些天所做的一切,仅仅只是因为皇后从宫中失踪,从而震怒。
这些宫女并非以前在东御宫中任职的,而是在上官若愚失踪后,才临时被调派过来,至于先前那批,早已被关押在大牢,与那些失职的侍卫一道收监,随时都有可能人头落地。
庄严的殿门依旧紧闭,崔浩眦目欲裂,他确定,皇上一定听见了他的话,可帝王闭门不出,他能有什么办法?
不,他决不能让皇上做出自毁前程的事来。
眸光顿时一沉,他用力握紧拳头,“皇上,老臣知道您听得见,老臣一心为国,一心只为南商这万里江山,若皇上要一意孤行,老臣今日便一头撞死在这东宫内,只望皇上能够回头!莫要做出悔恨终生的错事啊。”
说完,他挺拔如松的背脊,逐渐弯曲,像是被这残忍而又沉重的现实击倒,匍匐在地上,冲着这座奢华精致的殿宇重重叩首。
他身后的朝臣,纷纷变了脸色,不安的咽了咽口水。
镇东王是在说笑吧?他该不会真的打算以死明志?
没人相信,崔浩真的会这么做,大多数朝臣只当他在用这样的方式逼皇上收回成命,唯有一些曾上过战场,跟随过崔浩征战的将军,心头一凝,暗叫不好。
“王爷,别……”话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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